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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留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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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纪燃买了很多炭火。
纪燃的家也不大,刚好有五间小房子。一间是父母的,两个姐姐各有一间,还有一间是他的,还有一间厨房。曹芳琴虽然腰疼腿疼,但还是在纪燃回家的那天,就帮纪燃收拾好了房间。整整齐齐的被褥干干净净摆在床上,还有一个木桌子上面摆了新的牙刷和牙缸,一个绿色的老式热水壶,门角放着一个盆架,上面放着两个结婚常见的那种老式的花脸盆。
其实和以前相比,纪燃从小到大屋子的摆设都没什么大的变化,唯一的不同是,窗户上贴了个喜字。
纪燃想起来,这该是姐姐出嫁的时候贴的。
又想起两个姐姐已经出嫁了,觉得家里有些清冷。
纪燃在自己房间搭了一个炭火盆,在母亲屋子搭了一个,这几天没事就加了很多炭。
可是汤卫森一来,纪燃就考虑起来汤卫森住的问题。
汤卫森睡哪呢。
要不把姐姐的房子腾出来给汤卫森睡。
汤卫森忙进忙出的提了很多炭火,在曹芳琴的屋子放完,就进屋就看到纪燃坐在床边发愣。
“怎么了?”汤卫森放下炭火,开口问道。
纪燃瞥了一眼汤卫森,你要不明天去睡姐姐的房间。
随后又小声说,“我们睡一起不太好。”
汤卫森知道纪燃又在在意什么了,纪燃觉得他俩都是男的,睡一起不太好。
汤卫森其实了解纪燃的很多小心思和敏感点,他了解纪燃的自卑,了解纪燃的谨小慎微,了解他的胆小畏惧。可是他同样了解纪燃的善良为别人考虑,了解纪燃的过度共情,他有着很多人难有的纯粹真挚的爱。
这也是他爱上纪燃的原因。
纪燃的世界里,他的眼中,光和色是独特的,是常人难见的。
他爱纪燃。
汤卫森说道,“燃燃,那没事的,我给你妈说了,我俩关系好,就和你睡一间屋子。”
然后又哭笑不得,“再说,我俩都是男的,睡一间屋子也比较正常。而且你觉得自己床小,要给我睡,自己非要在房间另一边搭个小睡塌自己睡。一间屋子两张床,你却要和我隔得十万八千里。”
纪燃坐在椅子上,抬头看汤卫森,有点闹别扭的说道,“嗯……我还是觉得不太好。”
明显纪燃有点不满意汤卫森的说法,在闹小脾气。
可这个角度,汤卫森看向纪燃,觉得纪燃有种天然呆的可爱。
“哦。”汤卫森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好可爱,他只轻笑着哦了一声。
“你哦什么啊。”纪燃更不满意了,把头瞥向另一边,明显不想理汤卫森了。
纪燃穿着白色软软厚厚蓬松的毛衣,纤细的脖子淹没在衣领里,姣好的下颚线贴着毛衣领子,看起来格外白皙。
“那你真忍心吗。”汤卫森笑着问道。
“有什么不忍心的。”纪燃嘟囔道。
“把我一个人放在别的冷冰冰的屋子。”
“那再搭一个炭火盆不就好了。”
“可是我想你。”
“我不就在你隔壁屋子吗?”
“可是我想能看到你。”
“可是……”
纪燃第一次觉得汤卫森是一个这么黏人的人。
“而且,我们分开这么久了,你不想要吗?”
汤卫森最后一句话说完。纪燃突然脸就红了。
更小声的嘟囔着,“你不要再胡说了。”
汤卫森笑了。
纪燃晚上回到房间,看着汤卫森舒坦的泡完脚盖上被子躺下,别捏的准备关了灯睡觉。
汤卫森躺好,也不说话,背朝着纪燃翻了个身转了过去,纪燃看不到汤卫森的脸了。
灯就在纪燃手边,纪燃关完灯,躺好掖了掖被角。
躺着躺着,就有点睡不着开始胡思乱想,马上就要过年了,汤卫森也没说过什么时候走。
据他和汤卫森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解,听他经纪人说,汤卫森每年过年在S市,都会谢绝所有饭局和事务,回他母亲别墅那边,和母亲一起过。
今年应该也不会例外。
纪燃实在睡不着,在黑漆漆的空气里,看向汤卫森的方向,问道“睡了没。”
汤卫森那边没有声音,纪燃以为汤卫森已经睡着了,便睁了睁眼,翻了个身,打算酝酿睡意。忽然自己就被一把从身后抱住,“怎么了,睡不着,想我和你一起睡吗?”
随后,汤卫森就挤了上来,手紧紧搂着纪燃的腰。
纪燃起先挣扎了两下,可是越挣扎汤卫森搂的越用力,终于慢慢的卸了力气。
纪燃怕屋子里闹得动静太大,吵醒对面屋的曹芳琴。
便小声说,“马上要过年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这么想我回去吗?”起先纪燃背对着被汤卫森抱在怀里,汤卫森把纪燃搂着翻了过来,两人面对面抱着,汤卫森用下巴摩挲着纪燃的额头。
“你不是每年有安排吗?”纪燃贴着汤卫森说道。
“这么想我走吗?”汤卫森好像很舒服,又贴着纪燃的头顶低声问道。
纪燃不说话了。
“你难道不想我留下吗?燃燃。”
纪燃想说“都可以。”
“燃燃,你知道爱一个人最想干什么吗?爱是自私,是占有。”
汤卫森轻声在纪燃头顶说道,随后又叹了口气,“你还不懂吗。”
纪燃感觉有些难过,眼眶有些湿了,他怎么会不懂汤卫森在说什么呢。可是他的爱从来不能是自私的,因为他从来没有很多选择权,他的爱是放手,是不执着去留。
纪燃难过的情绪汤卫森一下就感知到了,他吻了吻纪燃的额头,伸手轻轻擦去纪燃眼角的眼泪。
“不走好吗,陪着你。”
纪燃把脸贴在汤卫森胸膛,沉默了片刻,伸手抱住了汤卫森,开口道。
“我不想你走,要你留下来。”
“嗯,我不走。”
随后汤卫森头吻住了纪燃。
纪燃的闷哼被浸没在潮湿的吻里。
纪燃原先有些陈旧的疤痕,已经愈合了,加上汤卫森后来专门找人开了治愈疤痕的药,已经看不出来什么了,也感受不到什么凸起的疤痕。
纪燃抱住汤卫森的头。
汤卫森笑了。
纪燃主动环住了汤卫森。
纪燃闷哼了一声,声音有点大,汤卫森捂住了纪燃的嘴,后面的半声消失在黑漆漆的房间里。
汤卫森动作了很久
他觉得纪燃困了,于是取毛巾帮纪燃擦干净,帮纪然套上柔软的睡衣。
纪燃想睁眼,可明显已经睁不开眼了,只是恍惚觉得身子没那么粘腻,变得很干爽,于是很舒服的闭上了眼。
汤卫森吻了吻纪燃的额头,又吻了吻他的双眼。
“快睡吧。”
纪燃轻声嘟囔了一声,便彻底睡着了。
汤卫森还不瞌睡,他在纪燃拒绝他的那一刻,又在纪燃一声不吭离开S市,持续到现在,他一直都提心吊胆,他怕纪燃真的离开他。
此刻,汤卫森察觉到纪燃已经安心舒展着眉头,躺在他怀里,无意识搂着他腰的这一刻,他似乎才终于安下了心。
他的心随着纪燃动荡,也随着纪燃安定。
他以前似乎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
他意识到,他的心可能这一辈子都会跟着纪燃走了。
虽然纪燃传统意义上家境普通,性格内向不善交际,外貌扔在娱乐圈只能打酱油,可是对于他汤卫森来说,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纪燃代表一种人,他身上拥有一种特质,他如此深刻的展现着自己,他代表着普通人中的一个,他因为代这份表性在诉说着一个故事,他变得不可替代。
刚好,汤卫森见过那多么人,那么多特质,用电影演绎过那么多故事,他却在纪燃身上深深的陷了下去。
因为纪燃故事中的人,那个故事中的人是纪燃。
他这一辈子追求的东西,无非是真实的故事,动人的演绎。
他诉说了很多种意义,他清楚演员与角色的差异。
演员或许需要很长一段时间走出角色。
可是他知道,纪燃不用。
纪燃是不会变的,从刚开始到最后,纪燃都会是他认识的深深迷恋的那个纪燃。
他不用走出角色,因为他就是故事本身的缔造者。
汤卫森抱着纪燃,他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
他唯一确定的是,无论发生什么,他都想作为另一个角色,融入纪燃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