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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心魔 ...

  •   这算什么?
      赶鸭子上架吗?还是强制为妻?

      自己虽然的确对凌虚真君很有好感,毕竟这是整个修真界唯一能护他性命的人。
      但突然成为妻子,是不是有点太过于突然了?

      霜寒剑还在泛着冷光,天色阴霾,环境荒寂。

      夏云销挠挠头,怂动身旁的男人:“真君,咱就是说,嗯,你能不能先把剑放下,有话好好说。”

      自己都回答出正确答案了,这男人不会还在生气吧?

      但是这毕竟怪不了他。
      谁让凌虚真君从来没有告诉过自己卿尘是什么意思。

      凌虚真君给他夺丹,教他修行,帮助他化人,在大雪天的屋檐下等他。甚至为了防止他被人盯上,专门设置了一个结界护着他。

      要说好是真的好,可惜是一个哑巴,冷着一副俊美面孔什么都不说,完全是一副嫌弃他笨的模样。

      墨渊也嫌他笨,一开始还不耐烦。
      偏偏一谈起卿尘这个称谓,说起凌虚真君也这样叫他,墨渊就开始夸他聪明说他香。

      这都是什么事?
      男人是不是都这样,有点危机感才知道好。
      但是一旦有危机感,就开始不正常发癫?

      “唉,这次真的不能怪我。”夏云销有些惆怅,用手狠狠揉了把脸,一边的脸蛋上还有墨渊咬出来的红色牙印。
      忘记了脸上还有伤口,一碰到就疼的龇牙咧嘴,连连倒抽凉气。“汪呜,痛死我了,不知道打人不打脸的吗?咬什么不好非得咬脸,身上也好痛。”

      “卿尘。”

      “......”

      “夏云销。”

      “嗯?叫我干......等等,不对!”

      听到一旁喊自己的名字,夏云销下意识回答,反应过来就意识到了不妙,“我回答错了,真君,要不你再问一遍?”

      就算是真的允许他选择后者,夏云销还是会选择前一个称谓。
      毕竟那把剑就水灵灵的亮在眼前,为了苟命,夏云销一定会选择凌虚真君满意的回答。

      流淌着鲜血的掌心抚上夏云销的脸颊。凌虚真君额头抵过来,淡淡的檀香味道灌进鼻腔,“陪伴我的卿尘,什么时候可以回来?”

      “?”自己不是站在这里吗?

      “千年不过是一瞬,但黑夜亘古绵绵,我比那条龙等的只多不少,可是卿尘......”

      凌虚真君垂眸看夏云销,动作缱绻,却在和夏云销四目相对之时,言语忽然一转:“罢了,你无法理解。”

      夏云销:?
      自己怎么不能理解?
      是又嫌自己笨吗?

      他也没说不陪凌虚真君啊。
      可这种事,总要经过考虑吧?总得给人机会思考吧?

      ·
      凌虚真君收剑入鞘,迫人的冷光随之消失。
      取而代之的,却是悲凉又荒芜的目光。

      像是受了什么打击。
      那双霜雪一般的眼眸带着悲凉,眼神有些虚空和渺茫。

      明明一眨不眨盯着自己。
      夏云销却总觉得凌虚真君透过自己在看别人,那双好看的眼眸从他身上划过,又隔着虚空看向虚无。
      清冷的目光不断下沉,最后只剩下一片晦涩。

      凌虚真君不言不语,只用晦涩双眸睨他。
      夏云销摸摸鼻子。
      有点无地自容,还有一股深深的,出轨被抓包的荒谬错觉,让他莫名的愧疚不已。

      都给真君摧残成什么样了?
      一向沉稳冷淡的男人,居然有这么强烈的情绪波动。甚至于,一手鲜血淋漓问他能不能回去。

      “早知道就不下山了。”就不会经历了这么多事,被强行留在这里,还被凌虚真君看到被人压在身下的画面。
      最后赶鸭子上架,被拿长剑逼着做妻子。

      夏云销尴尬不已。

      好在一早就变成了长着小狗耳朵的人形模样。
      即便是耳朵发烫,毛茸茸的橘色耳朵还是不会显出颜色。

      本来想直接变成狗。
      但是又嫌说话时无法交流,人类和兽类的语言不相通。
      夏云销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要不然现在他可以直接从山上跳下去了。

      “真君,先不说别的,有话之后再说,先处理一下伤口行吗?”
      夏云销抬起胳膊,就着袖子擦了一把被抹到脸颊上湿漉漉的血迹。

      自己在包扎这方面并不专业,但怎么也有跌伤划伤的经验。

      他从衣服上扯下一截,将撕下来的布料往凌虚真君手上缠,布料都很快浸湿。

      一开始以为只是扯了两道小口子。
      现在一看,才发现两道伤口皮肉绽开,深的可以看见底下的骨头。

      “这,这是干嘛了?”那血跟不要钱一样,源源不断的往外涌,看着都让人心惊。“有没有药?为什么不处理?”

      夏云销问,凌虚真君却不回答。
      仿佛很诧异夏云销能干这种人类能做出来的事。
      一只真正的狗是不会给人包扎的,只有人类才会帮忙包扎。

      以一只土狗的形象看夏云销,这样的做法简直超出预料。

      “墨渊呢?你们刚刚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受伤了?”
      夏云销还是想往洞穴内看,从男人的脖颈处掠过,探着脑袋往里面瞅,却被伸来的手掌拉开。

      “走吧。”

      “等等,里面有一条龙,我从来没有见过龙,他是哪里来的,什么身份——”

      “死了。”

      “还有墨渊他,他带我来——”

      “也死了。”

      “??”

      出口的询问被打断。
      凌虚真君扯过他的手腕,硬生生拽着夏云销往外走。

      夏云销在拉扯的过程中回了下头。
      看到洞穴内的黑龙缓缓睁动着眼皮,金色和赤色混合的瞳孔望着他,而后慢慢阖上了眼睛。

      ·
      两个人御剑飞行。

      一路迎风踏云而行,凌虚真君的手掌都紧紧攥在夏云销的手腕上,缠在手腕上的布料被血染透。

      夏云销屡屡想拿出手腕,但都被凌虚真君卡住。

      他想起墨渊嘱托他的事项:“我现在可以回去吗,四大宗门是不是在找我?我就是喝了千髓万酿,发生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

      “真君,我没有杀人,我本来只想着下山离开,没有想过弟子们跟我一起,也没有想过要杀掉他们的。”

      在说到“离开”两个字的时候,攥在手腕上的手掌又明显一紧,鲜血涌的更甚。

      半天带着他飞行的男人没有回应。
      直到临近一处,看到下面乌泱泱的人群,凌虚真君才又冷声开口:“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夏云销:?
      “是遗言吗?”

      他的小脸一白。

      面前的男人摇摇头,“你不会死。”

      夏云销身体紧绷,估摸着和往常一样,凌虚真君不会罚他,但还是问出来:“真君,你,你会护着我?”

      “是。”

      紧绷的身体这才松懈下来。
      突然被这么询问,夏云销还以为凌虚真君是要杀了他,让他留下最后的遗言。

      “我没有杀人,至少,至少我是没有想过的,我什么都不记得了。”越靠近宗门越紧张,夏云销为自己辩解。

      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抓着他的男人又问他,“还有?”

      “嗯......我的蛇丢了,能帮我找回来吗真君?”

      后半句没有回话,霜寒剑已经到了地方。

      从剑身上下来,就看到一双双愤恨盯着自己的目光。

      云仙宗的弟子从来没有这么恨过他,也从来没有人会用这么嫌恶的眼神盯着他。

      往常有很多人扎堆挤在夏云销身旁。
      那些不往他跟前挤的,也是苦心修炼。
      但每到饭点还是会去夏云销跟前。还会夸夏云销的手艺,夸他好看又手巧,饭灵根简直就是天才!

      但这一刻,大家前所未有的统一,黑洞洞的眼神带着憎恶和厌恨,齐刷刷望着夏云销。

      众目睽睽之下,不止是云仙宗弟子。还有很多穿着别的衣袍,看起来是别的宗门的弟子。

      不知道谁先喊了一句:“诛杀恶犬,不能让他再祸害苍生!”
      立马响声轰鸣,上百人一起齐声:“诛杀恶犬,不能让他再危害苍生!”

      “恭贺凌虚真君,总算找到这条狗了。”有个头发全白如雪,但模样却年轻端庄的男人出现在面前。
      面相和蔼可亲,眼如秋水,面容如玉,瞧上去温润又柔和,像是最为苍生着想,最不会残忍杀生的慈悲之人。

      然而在看到夏云销之时,言语一点不带犹疑,字字戳心:“乾元宗有最残忍的极刑,凌虚真君把这只狗交给我宗处理就好。”

      夏云销:?
      “不是哥们你谁?”

      要处理也是真君处理,轮得到你吗?

      一旁又有人站了出来。

      抬眸,见那人一身黑色暗金长袍,头顶玄鸟银冠,墨色黑发高束,肃穆到一丝不苟,看着就不太好相处。“青阳宗自有符咒压制这只狗的魔气,可以永绝后患。更何况,我徒儿元尘被这只狗所伤,对这只狗的习性更加了解。”

      “且慢,如此简单的刑法,如何给死去的弟子们交代,我紫销宗有专门的丹药,能让这只狗生不如死。”

      夏云销:???
      不是,什么情况?

      敢情这是四大宗门的掌门,各大宗门的领头人物。
      自己是犯天条了吗,怎么这么多人都想杀他?

      “不劳诸位费心,我自会处理。”凌虚真君淡淡开口,声音平静,穿透力却很强,冷人的气势不输开口的众人。

      “凌虚真君真的不是包庇吗?从诛杀魔修之日,大家就劝说将这只狗一起斩杀,真君却坚持把他留了下来。如今遭到反噬,他和魔物勾结,几乎屠了你尽一半的宗门,吞噬了不少无辜路人的性命,你还要包庇纵容,这对剩下的弟子,又怎么交代?”白头发的那个开口。

      瞧上去是最和蔼慈善,说的话句句要人性命。

      “你真歹毒啊你,老登,我什么时候屠了半个宗门?我没有,而且,我绝对没有和魔物勾结!”

      “没有勾结?那你脸上的牙印是什么?不是和你勾结的魔物咬的,难道是凌虚真君咬出来的吗?”

      “你放屁!”这是要拉凌虚真君下水吗,一个劲的诋毁人,“你少在这里哔哔赖赖!”

      夏云销忍不住开骂。
      凌虚真君喝止他:“够了。”

      “诸位掌门,诸位道友,既然是云仙宗发生的事情,这条狗从云仙宗出去,那么云仙宗自会处理,给大家一个满意的交代。”

      “凌虚真君寻这只狗就用了多日,若非有意拖延时间,以真君的修为,又怎会现在才找到?”
      “这只狗先前还不得化形,如今却可以幻化人形。只有短时间吃下数不胜数的生魂,才能够自由化形。”
      让这只恶犬为孽苍生,如今还不知悔改,依然嚣张跋扈。真君,这就是你想看到的吗?”
      白头发的那个步步紧逼。

      青阳宗的也不见得是善茬:“你们只说这些,那我徒儿被这只狗中伤,又该找谁来讨回公道?”
      “真君,元尘本为云仙宗的人,当初来我青阳宗,便也是膝下最疼爱的徒弟。云仙宗突起风云,若不是元尘前来协助,与魔物鏖战拖延时间,最后怕不是更加惨烈。”
      “我徒儿在这鏖战中重伤至今昏迷不醒。元尘的父母被饲养这只狗的魔修所伤,如今这条狗也坑害到了元尘身上。真君你一句简简单单会处理,可否也伤了元尘一颗敬仰您的心。”

      为什么听起来比墨渊描述的更为严重?究竟发生了什么?

      夏云销神色惘然,身体缩在凌虚真君身后,用手指悄悄拽男人的袖口。

      有弟子从人群中站出来,声音带着压抑和沉痛,对着青云宗的掌门毕恭毕敬:“长肃道尊,元尘道兄当真是极好的道友,时时往返云仙宗,在这里也如至亲挚友。”
      “发生了这样的事,我们做弟子的同样肝肠寸断!谁愿意看到自己的挚友中伤?师尊也不可能不沉痛哀伤。”
      “只是我师尊向来不偏不倚,从来都是光风霁月,光明磊落。但发生这样的事,师尊总需要时间,也肯定会给一个公道的交代。”

      “哪里来的竖子!不过是护主有功临时被收下的徒弟,竟也有替云仙宗说话的份了!”长肃道尊声色厉下。

      夏云销被站出来的人所震惊,一时用手重重拉了下凌虚真君,身体都快要贴在一起。

      “秦维?”
      怎么是秦维?

      秦维跟他一起下山,居然没事吗,那太好了。
      他也应该记得发生了什么,能够证明自己的清白吧?

      “秦维,你还活着!”夏云销有些激动。

      但秦维却只冷眼瞥他,眼神疏离又怪异。
      在看到他身体几乎贴在凌虚真君身上,脸上和脖颈还有咬痕时,眉头更是狠狠一拧,仿佛根本不认识他,“不死罢了,可同门师兄弟却都被你所杀......”

      “这只恶犬至今不知悔改。小子,你瞧见了吗,这恶犬还有空嘲讽你呢。”青阳宗的长肃道尊哀叹一声,“你维护你的师尊,你的师尊要维护那条狗。可怜我徒儿昏迷不醒,倒真是憧憬错了人,至今没有任何交代。”

      “够了,千年的时间太长,也让你们忘记鏖崤之战了。”凌虚真君终于开口,声音如寒霜一般:“云仙宗我说了算,我已说过我会妥善处理,但既是现在就要交代——”

      凌虚真君示意一旁的弟子将仙尺拿来。

      夏云销眼睁睁看着那条看着不起眼的戒尺被男人拿在手上。
      知道在所难免,所以咽了咽口水,准备承受几下鞭打。

      反正就是一个尺子,长度像成年人手臂那般,宽度也不过手腕粗细。尺面玉白轻薄,看着易碎易断,总不能把人打死吧?

      “仙尺惩戒一百,之后打入黑水狱,每日脯血之刑,吊足七七四十九天,入狱者杀无赦,规劝者杀无赦。”凌虚真君开口。

      “凌虚真君,你——”青阳宗的掌门咬牙。
      乾元宗和紫销宗的人也变了脸色。“倒也不至于这般。”

      “什么?这般是哪般?”只有夏云销听不懂他们的言论,大脑还没反应过来,忽然就被尺子敲在了膝弯。

      “汪呜呜——”一股难以言说的钝痛顺着膝窝传到全身,温润的热流涌动,猛烈冲击到血肉和骨髓当中。
      仙尺带着灵气滋养,打在身上如狠辣的荆棘条一样深入骨髓。

      夏云销终于明白,为什么二弟子季修竹那时候一听仙尺惩罚就面无血色。
      这要是让他知道这么痛,就是酷刑他肯定什么都招,第一下就全招了,第二下就叛变了。

      “呜呜呜,别打了别打了,痛。”夏云销想逃跑,但挪动一下膝盖就要被抽一下。“我没有杀人,也没有和魔物勾结,抽我干嘛......”

      这真的不是什么当众paly吗?
      他被抽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湿漉漉的眼睛通红,巴巴的往下掉泪珠。因为张口骂老登,口水一时收不住,就顺着嘴巴往外流,在地上滴落银丝。

      “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是我,我绝对没有杀人的意图,从来都没有......”仙尺一下下打在身上,夏云销瑟缩着挣动,被抽的满地乱爬。
      后来想变成狗变不成,只冒出耳朵和尾巴,于是被抓着尾巴抽的乱爬,腰都抬不起来。

      众人目不转睛看着这里的画面,无人开口,却都攥紧了拳头,眉头紧蹙。
      足以见凌虚真君是真动了怒气,下手时也带了自身的灵气助力,抽的狠辣疼痛,实打实的惩罚。

      “凌虚,你这——”白头发的咽了口唾沫。

      已经不知道是第几下,但估摸着绝对超过了次数。
      所有人都太过关注,目不转睛看夏云销,于是没有人在计数。

      “师尊,已经够了。”从头到尾没有做声的阮文喻在一旁发声。

      他已经筑基成功,在魔物进犯的当天出来,也是鏖战一场,身上伤痕累累。
      从寒水泉出来,入目所见遍地尸殍,刺目的红色火焰一般烧进眼眶。仿佛一瞬间成长,虚弱中带着疲惫和沉稳。

      “可以了凌虚。”长肃道尊开口,揉了揉眉心,像是有些无奈,“既然如此,青阳宗就不插手了,只期望,七七四十九日后,我徒儿可以报仇雪恨。”

      ·
      聚集在云仙宗的人慢慢退却。
      几个掌门露出心有不甘的神情,但还是不得不率人离开。

      夏云销趴在地上。
      刺目的鲜血在后背和臀部渗出,将身上的衣服染成斑斑驳驳的一片。

      凌虚真君缠在手心的布料被鲜血浸湿,攥的太过用力,泉泉鲜血止不住往外涌。

      “师尊?”小师弟声音低弱。

      凌虚真君松手,仙尺落在地上,回看他一眼,依然是冷清的语气,仿佛从未有过情绪波动。“文喻,随我来疗伤,我把最适合你的心法传授你,多加修炼早日筑丹。”

      凌虚真君命人把夏云销押下黑水狱,安排弟子处理宗门的后事。

      小师弟跟着凌虚真君前往寒潭,还是第一次来这个师尊闭关修炼的地方。

      “师尊?”掌心的鲜血结成血痂,看着有些骇人,阮文喻忍不住又叫了一声。

      凌虚真君引他进入寒潭,念出心诀,又让阮文喻跟念。

      泉水寒冽刺骨,身上的伤口愈合的缓慢,但疼痛却不再那么明显。“师尊,你的伤口,你不治疗吗?”

      凌虚真君摇头,垂了垂眼睫,方才开口道:“你的灵根与我相同,都是冰灵根,用寒潭治伤会快些。派你去寒水泉闭关本是此意,今后你可以来这里修炼。”

      “师尊,你,你不是站在那条狗的那边对吗,还是......你相信那条狗说的谎话?”小师弟眼睛黑亮,桃花眼发红,受委屈一样。

      凌虚真君摇头。
      分明是不信。

      小师弟顿时更加不解:“既然不相信,那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他都害死了那么多人了!甚至还跑了这么长时间,分明是躲着。”

      “文喻,”凌虚真君打断他,“等痊愈以后跟着我修炼,同等灵根,你又自带仙骨,修行增长的会很快。将来一日,或许需要你协助你二师兄管理宗门。”

      “为什么师尊,师尊要走吗?”云仙宗还有大师兄,大师兄一直是修为最高,悟性最高,也是师尊最疼爱的弟子,“怎么不让大师兄管理宗门?”

      “只是将来有一日,或许需要罢了。”凌虚真君轻笑。
      很淡很淡的笑,带有一丝苦涩,几乎不可捉摸,让人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但小师弟看到的瞬间还是一愣。
      从来不敢想象凌虚真君会笑,这还是第一次看到。

      “泡够一个时辰即可,明日可以再来。”站在潭水边的男人转身,交代过阮文喻事项,身影就渐行渐远。

      ·
      从这里出来,头顶一片阴云倾轧。
      大概是要变天了,修真界怕不是又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凌虚真君来到了黑水狱。
      一身斑驳鲜红的人蜷缩成一团躺在地上。

      “唔,”即便是昏迷,那条狗还是时不时小小抽动一下,鼻音发出委屈的哼哼唧唧声音。

      黑水狱环境恶劣,阴暗潮湿,比不得那条龙的山洞干净整洁。

      想起自己进入山洞和那条龙的对话。
      凌虚真君用剑指向墨渊,告诉他夏云销不是卿尘,墨渊认错了。

      墨渊对着他讥笑:“我当然知道,我在他身上闻到了卿尘味道,只有一缕很淡很淡的魂魄,是你用引魂术引来的吧?”

      “是。”

      “所以,不管他现在是卿尘,还是将来是卿尘,我都要先占有他,我不会给你机会。等将来他想起来,我就是他第一个人,他就是我的卿尘。”墨渊邪笑一声。

      凌虚真君当即拔剑而出。
      霜寒剑刺入龙身,却也被坚硬的龙鳞反震到双手划伤,鲜血横流窥见白骨。

      他用了引魂术。

      最早的时候想从夏云销身上找一样东西。

      根据禁术记载,这种狗的体质特殊,一体多魂。而且目前的这缕魂魄不属于三界,不为这个世界所生,为主魂。
      几个魂魄凝在一起,最终会形成一颗独一无二的内丹,可以用来收集散在天地之间的魂魄。

      几千年的时间漫长等待。
      几乎是不抱任何期望。

      在发现夏云销真的是一只普通的土狗,不仅没有魔气,连内丹都没有的时候,是真的想把他杀掉。

      但后来又总想着等等。
      再到后来是真的觉得不屑于杀。

      等到去了极煞之地时,感受到了宗门结界内魔气涌动,那只狗喝了千髓万酿,身上第一次出现了魔气。

      凌虚真君御剑赶回来,没得到结丹,却只看到闯祸的两个弟子,还有那条狗咬着阮文喻的屁股不松口。

      一气之下罚了两个弟子,也避免宗门的人再次闯祸。

      尝试带夏云销去极煞之地,在那里夺得几个魔丹,助他化成人形。
      让夏云销去找一种专门用于禁锢魂魄的花。
      这种花总是躲着修士和魔物,不让任何人采撷。只有这种特殊体质可以寻找,本来不抱希望,结果还真的找到了。

      “既然可以凝成内丹,你为什么还要引魂术?”

      “结的丹有碎裂的迹象。”

      “哈,引魂术铤而走险,你不怕造反噬。”

      “难道你没用过吗?”

      “......”墨渊沉默,半晌才动了动龙身,“我没成功过。”

      “我也没有,但只有这一次,有了一缕很轻的魂魄,挤在几缕魂的最深处,无法出来,也快要消散了。”

      “......”

      “我的反噬,就是心魔,”凌虚真君用手掌捂着心口,“我已经没办法像从前一样驱散这东西了了,或许有朝一日,我会像你一样入魔。”

      “谢陵,”墨渊呸了一声,“你个伪君子,真有那一日你也是活该,到时候换我把你拴在这里千年。”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心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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