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命名课题》ry随便写写

17、临时停车

　　二人到达餐车时，发现大部分玩家都已经在吃早饭了。

　　辛桄环顾四周，突然问：“张姐他们怎么不在？”
　　昨天满脑子都是诅咒的事，她完全忘了问黎柏舟，张姐找他到底说了什么。

　　提起他们，黎柏舟一筷子将碟子里的鸡蛋夹碎：“他们昨天故意把我引开，让你单独遇见乘务员。我就给了他们一点小教训。”
　　“昨天是他们计划好的？”辛桄有些惊讶。

　　“对。也是我太大意了。”黎柏舟仍为自己没能识破他们粗糙的伎俩耿耿于怀，“我以为他们只是看起来坏，没想到是真畜生。”
　　辛桄沉默了。她这才第二次进入关卡，还没能彻底理解游戏中的玩家为了利益会做到哪一步。她甚至曾经以为，张姐他们会和自己处于同一阵营，一起找线索、通关。
　　“这笔帐，我还没算清。”黎柏舟看到小周悄无声息地走到一张桌子前，迅速拿起三盒早餐又离开了，“不过不着急。”

　　众人吃着早餐，忽然都发现列车的行驶速度降了下来。

　　“怎么回事？到目的地了？！”
　　“这么轻松？”
　　“这还没到两天呢，不是说两天又10小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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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桄放下了筷子，与黎柏舟默契地对视一下：“走，去列车驾驶室看看。”
　　来这里快两天了，他们始终没有见过那位神秘的列车长X。作为本关卡的主角，他的存在感未免太低了些。

　　“各位乘客你们好。由于不可抗力因素，本次列车需临时停车。请大家稍安勿躁。”还没到驾驶室，他们便听到了列车长广播的声音。
　　“不可抗力因素？”辛桄琢磨着这句没头没尾的话，脚步不停。

　　“应该是些超自然因素。”黎柏舟用他丰富的经验作出判断。
　　谈话间，二人已经来到了驾驶室门口。

　　辛桄上前一步，敲了敲门。
　　“哪位？”里面传来了与广播中一模一样的声音。

　　“列车长你好，我们是乘客，有事情想找你。”黎柏舟不咸不淡地说。
　　“嗯……我现在很忙，晚点再说吧。”列车长听起来似乎十分迟疑，并没有开门。

　　二人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出了怀疑和警觉。

　　“我们已经知道你说的不可抗力因素是什么了。”黎柏舟说，“真的不打算跟我们聊聊？”
　　里面静默了许久，门终于被拉开一条缝。一张圆润的脸从门缝后面挤过来，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外面。

　　发现只有两个人站在门口，他才将门又打开些：“进来吧。”
　　辛桄和黎柏舟刚走进去，列车长就很快在后面把门关上了。

　　“你怎么看起来这么心虚？”辛桄忍不住问。
　　“不……不是心虚。”列车长转过身，眼神飘忽，竟是一脸紧张，“我是怕引起乘客恐慌。”

　　“确实，本来不太恐慌的，看到你之后有点慌了。”黎柏舟笑了一声，好整以暇地看着这位游戏主角。
　　“你……你们刚才说知道了什么，对吧？”列车长有些心急地问。

　　看到他这个态度，黎柏舟大概能猜到，列车长自己知道的信息也是有限的：“我们其实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列车长脸色一变，不知是失望还是愤怒。

　　“我们是来听你说说，列车为什么会停下来的。”辛桄接上话，看着车窗外一望无际的原野。

　　此时火车独自停驻在这安静的野外，宛若一座孤岛。

　　“都……都说了是不可抗力因素。”列车长的脸又白了一分，却没有想要赶二人离开的意思。
　　这表情让辛桄不禁猜测，他对眼下的状况感到迷茫，甚至是恐惧——以至于，他并不抗拒有人能跟自己呆在一起。

　　“说具体点。”黎柏舟向前走近一步，循循善诱，“是遇到了什么事，列车才停下来的？”
　　“那个……”列车长咽了口唾沫，终究还是开了口，“我发现，这条线路不太对劲……”
　　“什么意思？”辛桄又一次看向前方笔直的铁轨。
　　“我们……一直在路过同一个车站。一直在循环……”列车长说到这里，缩着脖子抖了一下，“那个车站，我以前从来没见过……”

　　“地图上没有那个车站吗？”黎柏舟问。
　　“没有……应该说，我不知道那是什么站。”列车长的额头冒出了细汗，“站牌是空白的……”
　　“空白的？”辛桄想了想问，“会不会是没建好的车站？”
　　“不……不知道啊……”列车长说，“可重点是，我们的路线根本不会路过那种地方……我每周都要走这条线，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你刚才说，一直在路过。意思是，我们进入了某条线路的循环……俗称鬼打墙？”黎柏舟歪着头，也在思考。
　　听到“鬼打墙”几个字，列车长几乎要哭出来，“不……不能吧，我我我，我可什么都没干啊！”

　　“你先别慌。”辛桄第一次见这么沉不住气的npc，觉得有些好笑，“你有试图联系过外界吗？总有管理人员吧？”
　　“我、我联系了。”列车长看了一眼控制台，眼中恐惧更甚，“可是对方说，定位不到我们……”
　　“定位不到？”辛桄问，“是管理人员定位不到我们的列车，还是列车本身也无法定位自己的位置？”
　　“都、都有……”列车长的脸上写满了绝望，“我也不知道我们具体的位置……”

　　忽然，驾驶室的门口传来敲门声：“那个……里面有人吗？”
　　辛桄听出那是其中一名乘客的声音，便看了一眼列车长：“看，你这样逃避也不是办法，大家总会找上门来的。”

　　列车长满脸灰败，嘴唇哆嗦着，终究还是去开了门。
　　门后，几名乘客凑在一起，看到黎柏舟他们，有些讶异又恍然。

　　“列车长，眼下的情况，你自己解释吧。”黎柏舟将列车长往前推了推，又扭头看向辛桄：“小桄，我们回去看看那乘务员吧。”
　　辛桄点了点头，便趁着列车长给各位玩家解释情况的功夫，跟着黎柏舟回了房间。

　　捆在桌旁的乘务员已经醒了过来，身体却依然十分虚弱，半靠着墙艰难地喘息着。

　　“列车停了，你知道原因吗？”黎柏舟见她醒了，便开门见山地问。
　　“什么……？列车停了？”让他们都没想到的是，乘务员竟露出迷茫的神色。
　　“列车长说，我们一直反复路过同一个车站。你知道那是哪里吗？”辛桄问。
　　“车……车站？”乘务员的表情更加疑惑。

　　见她一问三不知，黎柏舟的眼神暗了暗，忽然又问：“你是从火车外面进来的吧？你平时一般待在哪儿？”
　　“我……我不记得了……”乘务员喃喃道，浑浊的眼球依旧诡异地凸出眼眶，却在此刻失去了威慑力。

　　“不记得？”黎柏舟明显不相信她的话，一把扯住拴在她脖子上的布条，将它勒得更紧了些。
　　“我、我真不记得了……咳咳……”乘务员挣扎着，嘴巴因痛苦而夸张地咧开，“我大部分时候，都没有什么记忆……只有在火车里的时候，才是清醒的……”

　　“……”
　　黎柏舟没有说话，只是观察着她的表情，似乎在考察这话的可信程度。

　　“那你为什么要吃人？”辛桄又换了一个问题。
　　“我好饿……好饿……”乘务员歪着脑袋，嘴角竟流出口水，“我要受不了了……让我吃点……”
　　“要不我们还是走吧，她已经神志不清了。”辛桄厌恶地后退了一步。

　　两人刚出了房间，就见到玩家们脸色铁青、面面相觑，聚集在旁边的车厢里艰难消化着列车长给出的信息。

　　“我就知道顺利抵达目的地没这么容易！”一个年轻男人爆了句粗口，一拳砸在车窗上。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一个女孩带着哭腔问同伴。
　　“我们不会都被困死在这里吧……”消极情绪无声蔓延，玩家们如无头苍蝇般四处走动着，最后却都把目光集中在了黎柏舟和辛桄身上。

　　“那个……你们看起来都是老玩家了，有什么想法吗？”年轻男人先开了口，似乎对二人的无动于衷有些恼火。
　　“小桄，你有什么想法？”黎柏舟摆出一副宠溺的模样，看向辛桄。
　　辛桄蓦然又想起清晨那个温暖的拥抱，脸颊微微有些发热，却又很快地清了清嗓子，严肃地说：“我觉得，我们得去那个无名的车站看看。”

　　此话一出，人群一片哗然，列车长更是表现出了明显的抗拒。

　　“那里明显很不对劲，我们这不是往火坑里跳吗？”
　　“万一那个车站里全是怪物怎么办……”
　　“但我们好像也没别的办法了吧……”
　　“就不能原路返回吗？”

　　众说纷纭。

　　“我无条件支持小桄的决定。”黎柏舟举起一只手，在半空中打了个响指。
　　“现在不是你们谈情说爱的时候。”一位玩家对黎柏舟几乎忍无可忍，“我们要理性分析。”

　　“我很理性啊。”黎柏舟环顾着众人，慢条斯理地说，“我们被困在这荒郊野岭，唯一有辨识度的地点就是那个车站。这不是游戏明摆着给我们提示吗？”
　　“那……万一车站里有危险怎么办？”一个女孩嗫嚅着问。
　　“危险肯定会有的。但逃避更不会有好结果。”黎柏舟的语气冷了下来。

　　众人陷入沉默。大家不得不承认，黎柏舟和辛桄的决定是有道理的，甚至确实可能成为他们唯一的线索。
　　尽管列车长依旧十分不情愿，却被各位玩家胁迫着，重新坐回了驾驶室，重新开动了列车。

　　“不用开太急，看到车站就停在那里。”辛桄站在他旁边监督着。
　　“你们会后悔的……”列车长咬牙切齿，却对压迫感十足的玩家们无能为力。

　　不出一个小时，众人便都在火车的前进方向上，看到了突兀地出现在无边旷野中的无名车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