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命名课题》ry随便写写

14、交易

　　临近中午，辛桄和黎柏舟决定蹲守在用餐车厢，亲眼看看神秘的“乘务员”和大家的午餐会如何出现。

　　指针一分一秒地朝中午12点靠近，他们没有选择坐在用餐车厢里，而是直接守在了车厢门口。这样，出现意外时也能很快脱身。

　　“小帅哥，我有事找你。”张姐就在这时来到了他们身边。
　　黎柏舟依旧盯着餐车的方向，头也没回：“有什么事晚点再说。”

　　“你们想看看午饭会如何出现？”张姐看着他们的动作，笑起来，“我今天早上已经看过了，它是凭空出现的，没有npc。”
　　辛桄有些讶异地转过头：“真的？”
　　“我骗你干嘛？不信你就自己等着吧。”张姐翻了个白眼，又一次对黎柏舟发出邀请，“看午饭变魔术这种事，一个人就够了吧？我是真的有事找你。”

　　“要不你跟她走吧，万一是要紧事呢？”辛桄见张姐的表情也不像是在开玩笑，“她说得对，这里我一个人看着也行。”
　　黎柏舟似乎十分犹豫，目光落在用餐车厢里：“万一有npc出现，情况会很危险。”

　　“你们还真是如胶似漆。”张姐在一旁煽风点火。
　　“有什么事你不能在这里说？”黎柏舟仍想拒绝。

　　“我的两位合作伙伴，还在房间里等着。”张姐有些失去了耐心。
　　“你就去吧，注意安全。”辛桄轻轻推了推黎柏舟，示意他自己一个人没问题。

　　黎柏舟又想了想，终究还是直起身，冷冷地看着张姐：“你最好是有要紧事。”
　　“是挺要紧的。”张姐笑了笑，很快地转身朝软卧车厢走去。

　　黎柏舟最后一次回头看了眼仍坐在原处的辛桄，跟着张姐来到了她和另外两人所在的房间内。

　　“你还真把他叫过来了。”那个络腮胡男人原本坐在下层的床上，见到黎柏舟，站起身来用手蹭了蹭衣服下摆，又伸向他，想要握手。
　　黎柏舟掠过了他的动作，看见那位客户小周正缩在另一张床上，眼神呆滞。

　　张姐在他背后关上了隔间的门，笑容可掬地道了声“请坐”。
　　“不坐了。有话快说。”黎柏舟的耐心有限，思绪还被另一个人始终牵系着，这已经是他能摆出的最好态度。

　　“我们想和你做比交易。”张姐见他不愿久聊，便开门见山。
　　“什么交易？”黎柏舟靠在了床边的小桌前。
　　“把这个关卡能拿钱的机会都给他。”络腮胡子朝小周努了努嘴，“你开个价。”

　　黎柏舟瞬间便明白了他们的意思。这两位老手，是带着小周在关卡里刷金币的人。他们只要让小周做出足够推动游戏进展的行为，小周就可以在结算时获得更多的金币奖励。

　　而此时，两位老手明显认为他黎柏舟会是跟小周“抢功绩”的最大对手。比起加倍努力地跟高手瓜分奖励，不如拉拢这位高手，让小周一个人拿到足够多的金币奖励。

　　黎柏舟眯起眼睛，似乎真的在认真思考他们的话：“你们打算给我多少钱？”
　　“只要你帮我们，我们按照1比100的倍率给你现金。”1比100，意味着小周每在游戏中拿到1金币，张姐他们会在现实里给黎柏舟100元。

　　按照关卡二能拿3000金币来算，回到现实后，张姐他们会给他30万现金。

　　“有点少了。”黎柏舟嗤笑一声，冷眼看着哆哆嗦嗦的小周，“你们要不先考虑一下帮助他活着出去。”
　　“他能不能活不是你该考虑的问题。”张姐撇着嘴，似乎也没想到这位客户胆子这么小，“1比100还少？你是不是没做过这种生意？”

　　“要我说，得再乘以10。”黎柏舟玩味地看着张姐。
　　“你在耍我？”张姐的脸黑了下来。

　　“我们换个交易吧。”黎柏舟打断了她即将到来的暴风雨，“你们给我提供线索，我就考虑在关键时刻——”他顿了顿，指着小周继续说，“捞他一把。”
　　“他凭什么需要你捞？”络腮胡闻言，张嘴就想骂人。

　　“等等。”张姐打断了他，目光直盯着黎柏舟的脸，像是在解读一本难懂的书。
　　“你已经发现了一些线索，我知道。”黎柏舟也看着张姐，“但你好像没有使用它的能力。”

　　“嘁。”张姐冷笑一声，不置可否。
　　“我的目的很简单。跟着我女朋友顺利通关。但我没办法把奖励让给你们客户，因为我们也很缺金币。”事实上，是辛桄缺金币。她才第二次进入关卡，第一关卡的钱几乎全都拿去采购物资了。黎柏舟早已打定了主意，要在前几关多带她拿点奖励。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张姐面露不善，“你要跟我们抢资源，还想问我要线索，就为了你空口无凭的一句承诺？哪儿来这种好事？”
　　“我刚才说的关键时刻，你明白是什么意思吧？”黎柏舟说着，又缓缓看向小周，“他快死了，不是吗？”

　　他这句话无疑是平地一声雷，震得在场的人说不出话来。

　　小周听后更是彻底崩溃，撕扯着嗓子大哭起来：“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拿奖励……！”
　　他抓挠着墙壁，双腿乱蹬，像个撒泼的孩子。

　　“他的事情，我们会想办法解决。”张姐的脸色难看起来。
　　“哦？让我听听，你们打算怎么解决？”黎柏舟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那你又能怎么解决？”络腮胡子恶狠狠地瞪着他。

　　黎柏舟是在今天早上发现小周不对劲的。
　　路过洗手间时，他看见小周正从里面走出来，全身都在发抖。他身上有一股浓浓的血腥气息，指缝里还有未能洗干净的暗红色残留。

　　当时，辛桄正在旁边的洗手间里洗漱，他就干脆一把拽住了小周：“你怎么了？”
　　小周丢了魂似的没看他，却又捂着嘴跑进厕所，剧烈呕吐起来。
　　黎柏舟跟了上去，竟发现他吐出来的全是血……还有未消化完的诡异肉块。

　　“你……”黎柏舟紧皱着眉，面露震惊。
　　“不……不是我干的……我忘了……我全忘了……”小周吐完，又做贼心虚地将水开到了最大，冲洗洗手盆里肮脏的污渍。

　　这时候，黎柏舟就已经猜到了几分。小周昨晚大概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了，在失去意识的状态下吃了人。

　　在游戏里，这是最糟糕的情景。被怪物控制，基本就宣告了玩家死亡的结局。大部分情况下，玩家会一直在特定时刻失去意识，成为怪物的傀儡，直到失去利用价值、被怪物毫不留情地杀死。

　　但被怪物控制也不是经常发生的情况。他一定是触发了什么条件——而这条件就是关键线索。

　　此时，在张姐和络腮胡的注视下，黎柏舟不紧不慢地开口：“在下一次他被控制的时候，帮助他找回身体的掌控权，就有活下去的可能。”
　　“这不是废话？”张姐一脸失望，“关键问题不就在于，怎么让他重新控制自己的身体吗？”

　　“那一开始，你们让我把奖励让给他是为了什么？”黎柏舟反问，“他都快死了，还帮他拿钱？”
　　“只要在他死之前通关就行了。”络腮胡闷声说。

　　“还有这种好事？怎么，你们先跟鬼怪打个商量？”黎柏舟戳破了他们的谎言，“你们根本就是知道，怎么做可以转移这个‘效果’，然后拿我当替身吧。”
　　张姐的表情有些挂不住了，她笑着说：“怎么可能呢？我们是真的想跟你交易。”

　　黎柏舟总觉得事情不太对。无论从什么角度来看，他们漫长的铺垫都太没意义了。

　　忽然，他眸色一敛，一个可怕的想法就如一道闪电从身体间贯穿而过。他只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停滞了，像结了一层厚厚的霜，冰冷刺骨。
　　似乎是看到了他表情的剧变，张姐和络腮胡都警觉地后退了一步，摆出防卫的架势。

　　他们的反应恰恰证实了黎柏舟的猜测。

　　他牵起嘴角，笑容里是从未有过的狠戾。
　　他没做多余的动作，信步走到门前，就要开门出去，却被张姐拦住。

　　可当她看见黎柏舟的眼睛时，又不自觉地抖了一抖。
　　黎柏舟毫不犹豫地一把抓起她的头发，狠狠向门砸去。一下、两下……张姐力气不小，拼命挣扎着，却如同黎柏舟手中的玩物。
　　这一切不过数秒，血液顺着张姐的脸颊流下来，她长长的指甲深深嵌入黎柏舟的肉里，黎柏舟却毫无知觉。

　　络腮胡冲上前来，却只接住了被黎柏舟扔垃圾一般甩过来的张姐。张姐已经头破血流，脱力地滑到了地上。
　　络腮胡见状，还想拦住黎柏舟开门的动作，就见一记直拳发了狠地朝他砸来，他听到自己鼻梁骨碎裂的声音。

　　黎柏舟没有停顿，迅速开了门冲向用餐车厢。
　　距离车厢越来越近，黎柏舟的心却如自由落体般迅速下坠。

　　辛桄不见了。

　　他的猜测应验了——被当作“替身”的人不是他，而是辛桄。张姐叫黎柏舟单独谈话，不过是想引开他、拖延时间，让鬼怪将原本控制小周的效果转移到辛桄身上而已。

　　他不知道这件事具体如何操作，他也来不及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