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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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绕开陌生男人走到五条悟身边。她很少看到他露出这样的表情，上一次见还是多年前她故意控制健太郎欺负自己那回。
“兄长大人。”琉璃小心翼翼叫他，伸手拉住他的衣袖。
少女回到自己身侧，没有由来的脾气一闪而逝，快到五条悟自己都不曾发觉。
他举起手里两张碟：“看哪个？”
琉璃歪头。兄长大人表情臭臭的，原来是因为在纠结选哪部片子？
“这个。”琉璃随便选了一张。
两人付了钱，又去隔壁为家入硝子带了烟——有琉璃的术式，买烟的流程简化好多。
他们逃课一整天，幸运的是夜蛾正道今天也不在学校，所以无伤大雅。至于为什么那么巧夜蛾不在学校……
三人组看向不远处的琉璃。
“啊……”
“她还是对他下手了……”
“不知道夜蛾老师会不会发现呢……”
“会大发雷霆吗？”
“只是让他休息一天，不至于大发雷霆吧。”
“发现也是很久以后的事了，谁能证明不是他一时兴起想休息呢。”
三人组商量完，同时歪头。琉璃终于选定自己的晚饭，端着照烧鸡排饭朝他们走来。
“对了悟，今天布置的作业已经编辑短信发给你了哦。”夏油杰单手托腮，幸灾乐祸。
五条悟：“……”差点咬到舌头。
“如果让琉璃帮忙，估计会被铁拳制裁的呢。”狐狸眼眯起，继续添油加醋。
然后……
然后乐极生悲的夏油杰就在琉璃的控制下，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去五条悟的宿舍内……帮助挚友赶作业了。
刘海少年坐在课桌边奋笔疾书，头顶冒汗。——不对啊喂，不对啊喂，这个美好的夜晚他应该和硝子打牌抽乌龟玩游戏顺便夜跑啊！可他的大脑就是把他定在这里把做过的作业再做一遍！
五条悟站在门口扶膝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顺路走来围观的家入硝子，内心默默鼓了个掌。
总而言之……
要“欺负”五条悟，不能在琉璃面前。
夏油杰做完作业总量的一半时，琉璃总算放他自由地飞翔去了。
黑发少年放下手中的笔，如梦初醒。他起身，看着那对邪恶兄妹欲言又止，最后去操场上夜跑了。
洗完澡的五条悟坐到书桌边完成剩下的习题，琉璃在一边陪他。
直到身边的呼吸声变得越来越轻，五条悟转眸看一眼，琉璃趴在书桌的一角睡着了。
她已经有段时间没能好好入睡了，在无法靠近兄长大人的日日夜夜。此刻虽然睡姿别扭，但睡梦香甜。
夏油杰夜跑三千米结束，站在跑道边喘息擦汗。这个距离对他而言只是热身，但时间不早了。
“哟。”
声音自身后传来，夏油杰转身，眼疾手快接住飞来的饮料，一瓶气泡水。
“Thank you.那么晚还没睡吗硝子？”
“睡不着。”硝子拉开易拉罐。
夏油杰脑后一滴汗。“这个点在学校里居然能掏出冰啤。”
“平时要注重囤货。”硝子不以为然，“酒精就是为了突然失眠而准备的良药。”
两人同时仰头喝下一口。目光所及之处，是学生宿舍。
他们没有那么好的视力，但想都不用想也知道琉璃一定在五条悟旁边。
“已经放弃了吗？”夏油杰明显感觉到家入硝子已经退出他们的“拯救计划”。
“嗯啊。”硝子背过身靠在双杠上。“这种事没有对错之分吧。当事人觉得没问题，旁观者还是少插手比较好呢。”
他们以为的拯救，实际上是将琉璃推入深渊中也说不定。
“顺其自然吧。”
两位同期笑着在星夜下碰杯。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琉璃与五条悟之间就像是被人强行拉开的皮筋，一端松开后，报复性地粘连在一起。
但从表象上来看，依旧是琉璃粘着五条悟，后者习以为常不拒绝。
之后的一周都没有任务，几人循规蹈矩学习文化课，休息时练习体术，夜间聚在一起观看五条悟租来的影碟。
饶是咒术师见多了战斗的场面，在看惊悚片的时候还是会被音效和运镜吓到。几人屏息凝神，歌姬抱着硝子的手臂，五条悟和夏油杰想着如何在关键时刻给予身边人双重惊吓。
琉璃不害怕那些镜头，但十分讨厌恐怖音效。捂住耳朵，眉头皱起。
剧情跌宕起伏，两位主人公在短暂的劫后余生中，于狭隘的阁楼内亲吻起来。
“……”
放映结束，琉璃与硝子、歌姬一起回宿舍。
“这个动作，是表达什么情绪？”琉璃忽然问。她指指自己的嘴唇，又指指硝子的嘴唇。
“呃，这个……”歌姬思考怎么用简洁的语言解释。“这个动作是表达喜欢，而且不是普通的喜欢。至少是一段时间内，只喜欢那一个人。”
琉璃似懂非懂点点头，没有再提问。
直到走出教学楼，她再度开口：“是不是就像两个人定了束缚？”
束缚啊……
是打破后只有心碎，但没有任何惩罚的束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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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没有外出任务的一天，白毛趴在课桌上。
“太无聊了吧——”
“别说二级了，最近就连聪明点的一级咒灵都遇不到啊——”
“都是歌姬水准的！”
夏油杰转头：“被歌姬听到高专又要震怒了呢，悟。”
夜蛾正道手拿教案，与站在教室外的琉璃对视一眼。今日是个大风天，少女的长发与裙摆都被吹得肆意乱舞，瘦小的模样仿佛下一秒就会被大风刮走。本来就白皙的肌肤在冷风中失去血色，看起来惨兮兮的。
“……”中年男人妥协。“进来吧。”
是的，在这场拉锯战中，琉璃的执着成功战胜所有人的理性。
琉璃眼神一亮，跟着夜蛾正道一起走进教室。然后在众人的目光中把桌椅搬到五条悟身边，一屁股坐下。
夜蛾正道看着琉璃沉默三秒。进退两难的严厉男人，半晌才吐出一句……
“不要破坏教室构造。”
琉璃乖乖把课桌椅归位，然后坐到五条悟身后。
“咳。”夜蛾正道清清嗓子。“上周我和校长去京都校开会，两校都有意加强彼此间的联系，通过较为轻松的方式，让学生之间进行交流、指导。”
“商议决定如下。两校将于下月初尝试举办姐妹校交流会。交流会形式现在保密，初次举办的地点定于京都校。”
无聊的白毛坐起身。
“轻松的方式是什么方式？”
这题夏油杰会：“轻松把京都校的同学打倒？”
“原来如此。”五条悟一推墨镜，“老师，放心吧，东京校一定会超——级轻松的。”
夜蛾正道：“……”额头青筋凸起。
白毛和狐狸同时正襟危坐，脸带好学生的微笑。
“主要想让京都校的校友体验一下硝子的厉害！”
“毕竟是被誉为咒术高专瑰宝的硝子啊！”
被提名的家入硝子装作什么都没听到，转头看向窗外凋零的落叶。
然后夏油杰和五条悟就被罚去扫落叶了。
「太心浮气躁了你们，需要好好静一静。」夜蛾正道如是所说。
三年级的独苗学姐在海外研习，所以第一届姐妹校交流会由一年级与二年级的学生参加。琉璃不属于咒术高专的学生，校长不如夜蛾正道那么严肃，但也深谙走个流程的重要性。
“说一个琉璃必须去京都的理由，就带她一起去。”老人笑道。
这还不简单？
“理仁叔叔想她了。”五条悟随口胡言乱语。
……
五条本家的人想见自己的养女，由东京校顺便护送一下，好像的确没什么毛病。年迈的校长点点头，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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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校众人抵达京都校的那日，站在门口迎接的师生里里外外，颇为隆重。因为是第一届交流会，京都校校长乐岩寺还特意邀请了御三家前来观赛。
几台轿车平稳停下。首先下车的是校长与本次主要带队老师夜蛾正道。
学生们对老师与校长不感兴趣，各个伸长了脖子等着看之后下车的学生。京都作为咒术圣地，招生率要比东京校好一些。三年级7名，二年级5名，一年级8名，共计20名学生。
二十位少男少女有绝对的信心碾压东京校。
嗯，除了那位传说中的六眼神子。不过输给五条悟不丢脸，所以他们不在意。
第二台轿车的车门被推开。庵歌姬、冥冥以及家入硝子依次下车。
“前面那个矮矮的女生看起来毫无战斗力呢，负责可爱吗？”
“哇，中间的女生体型和肌肉都好夸张，不太想和她对战。交给你了安倍。”
“最后那个……好漂亮诶。话说回来，东京校的女生缘也太好了吧。”
感叹的少年被身侧的少女狠狠掐了一下胳膊。“说好的碾压气势呢？老毛病又犯了？”
说话间，最后一台轿车的车门砰地一下被踹开。
在汽车后座和五条悟玩掌机玩到红温的夏油杰跳下车。
“好帅！”
“刘海好奇怪！”
“东京的水土很好吗？为什么个子都那么高？”
“莫非他就是五条悟？”
“不是吧，百年一例的六眼，眼睛应该不会那么小？”
听力十分好的夏油杰眉头一颤，狭长凤眼瞪向说话的少年。
五条悟接着下车。
喧哗的人们忽然寂静。
“哟~米娜桑~”白毛冲校门口乌泱泱一群人打招呼。“现在认输还来得及哦！”
……
“什么啊！那么嚣张！”“就算是传说中的五条悟也要让你后悔！”
庵歌姬这瞬间特别想站在京都校这边。
一二三四……一共五名学生，符合情报里的数字。不得不说，东京校在学生的数量上十分寒碜。
因为想和兄长大人一起坐后排，所以被两位大长腿挤到最里面的琉璃迟一步下车。
“咦？还有？”“不对吧，这是谁？”
“有点看不清脸……”
车门被关上，琉璃走到五条悟身侧，抬眸看向刚才对兄长大人出言不逊的人们。——出门时被夜蛾正道严肃警告过不许使用术式，所以琉璃就只是看着他们。
就在琉璃抬首的瞬间，站在门口某位一言不发的金发少年瞳孔微缩。
被邀请来看热闹的禅院直哉站在乐岩寺身侧，没入袖口的手握了一下拳头。
一晃眼三年未见。她的模样又变了不少。
但永远站在五条悟右后侧的习惯一点没变。
见到硝子时还感叹颜值漂亮的少年忽然默不作声了，但目光落在琉璃身上没有移开。方才掐他的少女冷冷地扫了一眼她的龙凤胎哥哥。
呵，标准坠入爱河的表情。没救了。
乐岩寺的目光掠过五条悟，同样落到琉璃身上。长长的眉毛下，目光如炬。——就是她，高层之一橘悠介十分在意的女孩。
被不同人以不同目光审视的琉璃，视野里就只有五条悟。
众人进入京都校园内。
禅院直哉觉得这样的会面很无聊，他准备直接回家，所以站在校门口没有动。直到琉璃从他身前走过。
少年的模样也和三年前不一样了，更何况他还染了一头金发。禅院直哉已经习惯每一次见面琉璃都向他投去陌生的目光。
他眉梢微挑，一脸桀骜不驯。
岂料……
“禅院直哉。”记忆跳脱的琉璃居然在这瞬间想起了他的名字。
“……”忽然被喊全名的禅院直哉，桀骜的表情凝固住。
五条悟后退一步转过头，明明早就看见他偏偏佯装才看到：“真的诶，是弱小的直哉诶。你准备加入京都校磨炼自己吗？”
禅院直哉眼皮一颤：“……”
但成熟了一些的禅院少爷已经不会一言不合就单挑五条悟了。他会回家找仆人撒气。
金毛忘了自己刚刚要回家的想法，鬼使神差抬步一起走进京都校。禅院直哉是看不起任何高专学生的，所以刻意与他们保持一定距离。
“好破。”五条悟看一眼陈旧的校园设施。设计风格也和五条本家差不多，威严又古板。
“这叫悠久历史的沉淀。”京都校三年级学长安倍纠正五条悟的发言。
“好小。”五条悟扫一眼整个学校。
“东京校因为有天元大人，所以占地面积大。但实际校舍使用和京都校区别不大。”安倍继续纠正五条悟的吐槽。
“好弱。”五条悟看向安倍。
……
“你这臭小子！！！”安倍原地暴怒而起。
“才不和你玩嘞。”五条悟两手背于脑后，大踏步往自动贩售机的方向走。
琉璃跳下石墩跟上去。
龙凤胎中的哥哥小松一郎，目光立刻迎着琉璃远去……然后被妹妹以手刀击打天灵盖。
“交流会还没开始你就被对校的美人计迷惑了这怎么行！”
迷惑不迷惑的，琉璃眼里就只有那个五条悟啊。小松一郎流下酸涩的眼泪。
“决定了！一定要在交流会中打败五条悟！”弱肉强食的世界，如果他做到了就一定能赢得少女投来的目光！
小松茜思忖片刻。如果恋爱能让哥哥斗志昂扬胜过东京校的家伙，好像也不错？于是她伸手揉揉哥哥的天灵盖。“加油啊一郎。”
“……叫哥哥！”
“谁要为了那一分钟喊你哥哥啊。”
禅院直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踏进京都高专地界，那个不知好歹，勉强记住他名字的女人根本就不会给五条悟以外的人一点眼神。
从前是这样，现在更甚。
他听到京都校的学生对琉璃有强烈的好感，顿时嗤之以鼻，用下巴看人。
“就凭你们这种垃圾？”
禅院直哉霎时气急。他恼火自己居然和一介平民一样视线跟随琉璃，更气那个少女居然像无视这些低等平民一样无视他。
真见鬼！
小松茜拉住生气的哥哥摇摇头。
禅院氏的嫡子他们惹不起，眼前的家伙可能只要一句话就能断了他们成为咒术师的路。
禅院直哉转身准备离开，结果被一位背对他的学生挡住了路。他抬腿踹倒那位一年级生，踩着他的背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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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校学生都不知道明天会迎来什么形式的交流会，晚餐过后，他们决定先在电子游戏上决一胜负。
“格斗游戏共三局，每局计2分。团队协作双人游戏两局，每局计3分，以通关速度为胜利标志。”
有兴趣的学生留下来，没兴趣的作鸟兽散。
冥冥对只争荣誉的游戏没兴趣，准备去泡汤——京都校哪里都比不上东京校区，唯独这温泉还算可以。
庵歌姬很想玩游戏，但她不想和五条悟或者夏油杰一组。
“硝子……”歌姬撒娇。
硝子左右为难，她更想去泡汤。
“不行啦，歌姬肯定会拖硝子后腿的。”
撒娇的歌姬一秒变脸，瞪向五条悟。
琉璃坐在一边吃布丁，她喜欢看兄长大人得意洋洋的样子，不管身边人是不是气得牙痒痒。她笑着悠闲地晃腿。
“同学，你也是东京校的吗？这次的名单里似乎没有你诶。”
琉璃对突然凑到她眼前说话的少年摇摇头，然后继续看向五条悟。
京都校学生A：咦，这么高冷吗？还是怕生？
琉璃看到五条悟和夏油杰在讨论双人游戏的通关技巧，眉头微蹙，跳下桌子跑过去。
“我和兄长大人一起。”
“嗯？小琉璃你不是东京校学生耶。”夏油杰故意逗她。“没有参赛资格呢。”
琉璃：“……”眉头皱得更紧了。
夏油杰乘胜追击，一把勾住五条悟的肩膀。“而且我和悟才是最佳拍档哦。”
琉璃被勒令不许用术式，某狐狸少年多少要为之前被控制的分分秒秒报个小仇。
琉璃的脑袋像蒸汽火车头一样冒烟了。
“有什么关系？反正你们人少，她就算你们的外援好了。”怜香惜玉，见不得琉璃又气又急的京都学长十分大度。
“没错，算你们成员加一好了。”反正琉璃看起来也不是那种玩游戏很厉害的类型，让小姑娘开心，他们赢得轻松何乐不为。
“哟西！”五条悟一把揽过琉璃的肩膀，这才咧嘴大笑起来。“让他们后悔吧！”
难得腹黑的白毛刚才不动声色，是为了掩人耳目。
但双人游戏，琉璃还是与歌姬一组。硝子和冥冥去泡汤了，歌姬不想和人渣二人组组队。
1V1第一局由夏油杰带开。痛击学长他最在行。
“操作还不错哦。”狐狸眼落井下石，杀人诛心。
第二局，游戏手柄交到琉璃手中。
对面的少年原本还想弘扬绅士风度，让着女孩子一点，但因为开局不利，这下急于掰回一局。才开局就打得很凶，一度压制着琉璃的角色。
“哟，早川，对女孩温柔点嘛。”
“万一打哭她怎么办，你哄吗？”
第一局看懵的京都校的学生们，这下士气十足。
“太可怜了。”猜到结局的夏油杰笑着摇头。
“有勇无谋啊。”五条悟跟着摇头。
没有人看到局面是在哪一瞬扭转的，只知道眨眼间早川就没了抵抗，被琉璃操控的角色一波流带走了三分之二的血条。
“啊，心态崩了。”夏油杰继续嘲讽。
“嗯，技术更崩。”五条悟补刀。
少年咬紧后槽牙，试图反压琉璃。可少女面无表情，云淡风轻，按动手柄游刃有余宛若在玩悠闲的乙女游戏似的……
带走了他最后的血条。
琉璃放下手柄。“弱爆了。”
这是她和五条悟学的习惯，赢了之后要用“弱爆了”进行总结，不带丝毫个人情绪。
京都校众人：……
鸦雀无声。
没有什么能比被人轻描淡写嘲讽更痛心疾首的了。
庵歌姬喜欢双人配合游戏，不擅长暴力1V1的对战，所以最后一局理所当然由白毛接手。
“真的好吗？这样我们就拿满6分了诶。”五条悟一推墨镜，“要不要歌姬给大家让2分？”
“五条悟是吗？”少年坐到五条悟身侧。“的确，在术式上无人能与你匹敌。但游戏不一样哦，就算是独一无二的六眼，在游戏里也是无用的。”
“你会败北的原因不在这里。”五条悟露出那双漂亮的蓝眼睛，紧接着他指指大脑，“而是在这里哦。”
呵。
比同龄人稳重的少年没有立刻被激怒。
游戏开局。
被誉为京都校区游戏王的山田少年两下漂亮的格挡，挡住五条悟骤起的精彩袭击。
“不赖嘛。”五条悟被钓起了兴趣。
比起先前的压倒性优势，这一局战况略显焦灼。
庵歌姬坐在琉璃身侧，“五条不会输吧？”虽然白毛被打压士气是她喜闻乐见的，但此刻他们是同一个阵营的。
琉璃还在尝试哪个口味的橡皮糖更好吃。兄长大人喜欢蜜桃味的，但她更偏爱葡萄味的。
“不会。”琉璃只瞥了一眼荧幕，低头继续研究零食。
这一局时间被拉得很长，在旁人眼里激烈的战况，就只有山田自己知道，他是如何被五条悟捉捉放放钓着玩的。
直到白毛玩腻了，一套连招将他的血条清零。
“哈哈哈哈还不错嘛前田。”五条悟猛拍少年肩膀。
“……是山田！”
双人游戏第一轮，依旧是京都校败北。出师不利的姐妹校校友们各个愁云惨雾。
最后一局已然没有必要再开，歌姬尝试说服琉璃和自己一起去泡汤区找冥冥和硝子。夏油杰听了，也决定去泡个汤。
夜已深，但学生们鲜活的生活才刚刚拉开帷幕。
是的，这便是京都校的第二个小心机。因为东京校友不多，他们今夜只要派出明日不参加交流会的人拉着他们玩乐，消耗他们的精力，明天就能赢得不费吹灰之力！
棋牌大富翁一应俱全。
“冥小姐。”五条悟叫住准备去睡觉的冥冥，“要不要来一场睡前对战？”
冥冥两臂交叠抱于胸前，成熟的不像二年级生，是完全的御姐形象。“夜计费很贵哦五条君。”
“还是那样的冥小姐啊。”五条悟扭头对夏油杰说。
“你们也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大干一场呢。”冥冥挥挥手，离开原地。
琉璃泡完汤，与歌姬、硝子一起玩挑竹签。
本来以为很无聊的游戏，意外有点难。家入硝子的手出奇的稳，已经连赢两局。
“啊诺……你们好。”陌生少年带着纸牌来搭讪。
不远处，夏油杰放下手中的将棋，“悟。”他朝琉璃的方向使了个眼色。“小琉璃意外受欢迎呢。”
五条悟偏头看去。
确实有三四个京都校的少年与琉璃她们坐到了一起。
他又把目光放回眼前的棋盘，似乎没有什么想法。夏油杰便也不再八卦，专心下棋。
五条悟下完两步旗，移开的视线再度落到琉璃身上。这一次，他多停留了半分钟，连带坐在琉璃身边的少年也一起扫视了一遍。
琉璃感受到兄长大人的目光，霎时抬起头，与他四目对视。虽然隔着漆黑的墨镜，但她知道五条悟在看她。
琉璃放下手里的卡牌，不顾游戏是否还能继续，径直走到五条悟身边。
侧头蹭了蹭五条悟的手臂。“兄长大人。”
嗯，还不忘看一眼夏油杰炫耀。
夏油杰：“……”伸手挠挠脸颊。已经十分习惯琉璃的行为，他笑得半分无奈半分纵容，然后用眼神告诉琉璃——他没有蹭五条悟手臂的爱好，不必在这件事上宣布胜利。
五条悟自己也理不清凝视琉璃的原因，反正现下少女回到自己身边，那就可以了。
琉璃松开五条悟的手臂，发了一会儿呆。
从前兄长大人的手臂，好像没有那么结实壮硕。自从进入高专后，肌肉线条越发明显了。
稍一用力还会有凸起的青筋。
发了一会儿呆的琉璃倏尔抬起手，微凉指尖沿着暴起的青筋一路滑下。
琉璃总是对他很好奇，从前是眼睛和眼睫，后来有一阵是鼻梁和下颚的线条。只要她露出凝视与好奇的目光，五条悟就会收起无下限，任她探索。
此刻也一样，虽然有点痒，但没阻止她。
夏油杰收起将棋，礼貌当做什么都没有看到。
只是出于好奇心，他心里冒出一个小疑问：悟不在意别人靠近琉璃，那会在意琉璃像靠近他那样去靠近别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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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的交流会超乎预期的混乱。
初次举办，尚有很多规则漏洞需要在实践中被发现。
所以当五条悟摘下京都校的旗帜，和夏油杰一起站在由战败京都校友们堆叠的人山上放声大笑时……乐岩寺握在手里的茶杯碎了。
别说友谊第一了，他们眼里根本就没有人！
夜蛾正道两手交叠抱于胸前，默不作声。校长负责笑着打圆场。
夏油杰、五条悟、庵歌姬与冥冥凯旋而归。琉璃冲向前方撞进白毛少年怀里，兴高采烈：“兄长大人！”
受挫的小松一郎惊讶地望向琉璃。
兄长大人？
也就是说……这位名为琉璃的女孩是五条悟的妹妹？换言之……她是御三家之一，五条家的人？
一点点的青春萌动，瞬间被阶级差异打败。
受到双重打击的小松一郎抱住自己的妹妹：“拜托了，这是我一生的请求，叫我一声兄长大人吧小茜。”
“……”
小松茜：“滚。”
「辛苦啦——」
两队面对面鞠躬，结束了为期一天的交流会。
“教书育人，作为咒术师不单是强大就可以的。一旦能力超过品德，就会往坏的方向发展。”乐岩寺沉声发话。
懂了，这是在暗指东京校的学生不讲武德，不懂礼貌。以后有变成诅咒师的风险。
于是五条悟和夏油杰勾肩搭背，站成镜像的姿势，表情十分欠揍。
“没有实力，就算我们将来成为诅咒师你们又能拿我们怎么样？”
砰——
砰——
夜蛾正道一人赏了一个铁拳，按着黑白两颗脑袋鞠躬道歉。
“如果你们将来成为诅咒师，我追到天涯海角也要亲手制裁你们。”
庵歌姬捂嘴偷笑。
琉璃看着兄长大人头顶鼓出来的大包，又气又急，狠狠瞪了夜蛾正道一眼。
家入硝子一边安抚琉璃，一边用反转术式消掉两位同期脑袋上发光的大包。这场闹剧才算完美结束。
总而言之，京都校弱爆了。
这种制度大于个人发展的陈旧理念，是会阻碍学生发掘潜力的！五条悟最后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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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流会结束后不久，秋叶落尽，整座城市连续降温，终于迎来又一季冬天。
五条悟突发奇想想要来一场冬泳比赛，结果无人响应。只有琉璃举起那只小小的手。
于是提议被搁浅了。
直到某一天，真理子带着手作的精致甜点来到咒术高专，并带来一个听起来有些合理，但细想一下着实离谱的消息。
真理子许久没见过琉璃，于是为她盘发过过手瘾。
“禅院家主上周去五条本家拜访，然后提了个亲。”
五条悟吞了两个糯米团子，没有在意真理子带来的八卦消息。御三家之间联姻不多，但也不是没有。
敏感如夏油杰，立刻猜到被提亲的对象是谁。
家入硝子对甜点不感兴趣，浅尝即止。她对八卦也没有兴趣，所以左耳进右耳出。
“是为禅院直哉少爷提的，想与琉璃小姐明年完成订婚。”
果然。神算夏油杰拿起水杯递给被呛到的五条悟。
“他——休——想！”
琉璃的脑袋被真理子固定住，不能乱晃。“订婚？”
“旧时候，琉璃小姐这个年纪确实是有订婚的习俗的。”真理子用发夹固定住盘发，仔细端详了一遍自己的手艺，十分满意。“不过家主拒绝了。”
“但是禅院家主的提亲倒是提醒了家主大人，听管家话里的意思，家主大人好像有意将琉璃小姐许给寺少爷或泷少爷。”
因为琉璃的术式，不能落到五条家以外的人手上。退一万步说，也是从外面招女婿进五条家。
“所以我讨厌那个地方。”
真理子走后，五条悟托腮看向前方光秃秃的大树。桎梏，封建，庸俗。
“怎么办呢？如果琉璃真的被带回京都结婚？”
“哈？”白毛一脸绝对不可能的表情。“那种事，等他们防得住她的术式再考虑吧。怎么可能。”
“如果琉璃自己愿意呢？”
……
夜半，五条悟自睡梦中惊醒。
他怀疑杰那个家伙白天下了什么诅咒。
不然他怎么会一醒来，满脑子都被一句话充斥。
——愿意个屁！
第二日，琉璃破天荒没有第一时间出现在餐厅门口等五条悟吃早饭。
“早啊悟。”夏油杰坐在餐厅里冲他挥手打招呼，“怎么不进来？在找谁？”
“……”
直到硝子走进餐厅，那个粘人的妹妹也还是没有出现。
“琉璃呢？”五条悟问。琉璃的宿舍和硝子门对门。
“一早就没见到呢，她昨晚没有溜到你那里去睡吗？”
昨天又不是雷暴雨的天气，条件不符。
“难道是身体不舒服，起不来？”
夏油杰的“起不来”才说完，身侧的五条悟就骤然站起来了。
琉璃几乎从不生病，唯一一次生病，并发症居然是失忆了一个多月。
三人同时离开餐厅去找琉璃。脚步才跨出大门口……
咒术高专的警报徒然拉响！
这是咒力未经登记的咒灵闯入才会响起的警报。
紧急情况，硝子去宿舍找琉璃，五条悟和夏油杰原地转向，往陌生咒力出现的方向跑去。
一清早没有选择粘着兄长大人，而是外出寻“乐子”的琉璃走在前面，身后跟着一只乖如孙子的一级咒灵。
“……”
“啊咧？”
“咦？”
“兄长大人。”琉璃见到五条悟，顿时喜笑颜开。
因为五条悟最近总抱怨无聊，没有厉害的咒灵让他过瘾，所以琉璃一早就出去找了。什么样的咒灵是厉害的呢？能被她用术式控制的就是厉害的。
至于控制不了的……
琉璃藏起受伤的手臂。
“你们在干什么！？”迟来一步的夜蛾正道看到三个令人头痛组合与一只咒灵，气得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五条悟眼疾手快，立刻把琉璃藏到身后，大手直指夏油杰，义正严词：“是杰，嚷嚷着一定要降服这只咒灵，结果带回来了还是没解决！”
夏油杰：？
琉璃做坏事的时候脑袋转速还是相当快的，立刻按照五条悟所言用术式控制夏油杰。
刘海少年忽然九十度鞠躬：“报告夜蛾老师，是我！”
夏油杰的内心：？？？
不是啊喂！！！
夏油杰被夜蛾喊去办公室。五条悟上一秒还嬉笑的脸倏而收敛表情，眼角的余光掠过琉璃试图藏起来的受伤的手臂。
这点伤对硝子来说易如反掌，不消五分钟便治疗好了。但眼前的兄妹气氛有点微妙，硝子抓准时机先行开溜。
“……”
低等咒灵琉璃不是祓除不了，只不过她总是跟着他，所以严重缺乏战斗经验。这些伤是必须经历的磨炼。
五条悟此刻的心情是违背他的理念的。理智上，少年认为那是咒术师必经的磨炼，磨炼之后才能变得更强大。
但他不希望琉璃经历这些磨炼。
这太奇怪了，为什么？
兄妹两大眼瞪墨镜。医务室内一阵诡异的沉默。
半晌。
“兄长大人，我们去买小蛋糕。”
五条悟：？
傍晚，琉璃拎着小蛋糕去找夏油杰“赔罪”。
刘海少年简直受宠若惊，被玩多了总觉得琉璃还有别的阴谋。但这有时候很聪明有时候又迟钝愚笨的少女，真的就只是拿小蛋糕来赔罪的。
小蛋糕这种东西啊，是你兄长大人喜欢吃的。
夏油杰腹语，但没有说出口。
“算了，反正我已经习惯了。”夏油杰抬手，想拍拍琉璃那颗神奇的脑袋。
……
结果拍到了不明物体。
不明物体是开了无下限的，五条悟的脑袋。所以等同于他拍到了一团空气。
“你要对琉璃做什么？”白毛故意呵斥。
夏油杰：“……”兄妹一起出现，那就是双倍的仇恨。
黑发少年拿起小蛋糕砸向五条悟——
被无下限拦住。
奶油飞溅。
沾到了琉璃的脸上。
毫发无伤的五条悟笑得得意洋洋。
夏油杰决定，今天晚上无论如何也要扳回一局。他佯装懒得和五条悟计较往前走，经过琉璃身边，骤然低头舔掉她脸上的奶油。
“抱歉，明天买小蛋糕赔给你。”他对琉璃说。然后狐狸眼眯起，回眸看向五条悟，眉梢一抬。
……
五条悟：……
“人渣！你对别人的妹妹做什么！”
白毛跳到琉璃身边，袖子猛擦她的脸颊。
夏油杰笑着伸长手臂挥挥，离开原地。
星夜当空，不怕胖的琉璃和五条悟分食另一块栗子蛋糕。
小圆墨镜摘下放在一边，兄长大人的眼睛不是掩藏在墨镜后就是被绷带遮住，很少时间能看到了，于是琉璃一直一直盯着看。
从长长的睫毛到亮亮的瞳孔。
直到五条悟倏而抬眸，对上琉璃的视线。
月光下，少女的瞳孔微颤了一下。
像九年前那样，琉璃不自觉抬起手，想要触摸眼前的美丽。
少年的表情不如小时候那样端正严肃，此刻是幼稚又调皮的。他故意开启无下限，将琉璃的指尖拦在一厘米外的位置。
只见她的表情由开心转为疑惑。
五条悟这才收起无下限。他闭上眼睛，月光下，浓密的眼睫打下一层淡淡的阴影。
但琉璃没有触摸他。
这下轮到五条悟奇怪了。
他睁开眼，迎接他的不是少女纤细的手指。
寒气逼人的夜风中，琉璃凑头靠近兄长大人。
在他的眼睫处亲了一下。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