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道是寻常》刘千羽

89、第三章—21—（1）

　　21（1）

　　自从老六和小黑鞋“分手”以后，老六表面上仿佛也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就是话儿更少了，要么一有空就去专教看书，要么没人和他说话时就发一会儿呆。有的时候在专教看完书，他还会把教材拿回寝室来，就好像在寝室里也能学习似的。

　　在寝室里是很读课本，但闲下来的时候可以看些闲书，这倒是不耽误的。多少次，老六都是把书带回寝室了，但他也没看上几分钟。大多是怎么拿回来的，又怎么拿了回去的。大家在一起时总要聊上那么一会儿，七嘴八舌地怎么可能看进去课本。反正我是做不到，也不费这份心。

　　老六不是怕书放在教室会丢，317是我们的专教。可以放书和其他什么东西的，没人会动的。而且在专教里，大家的座位几乎是固定的。没有同学会占别人的座位，更没有其他班的同学到我们专教来自习。即便是在学校那些总是开放着的阶梯教室里，有的同学放了水杯、椅垫或者书本什么占着的座位，也不会有学生坐在已经被“占”的位置上。所以，老六根本没把书拿来拿去的必要。老六把书拿回寝室，我看更像是他在回来走的时候，腋下需要夹点东西才会有安全感。注意力在腋下着的书上才踏实，要不然心里会空落落的。

　　我们的专教朝北。老六在专教里的位子，就是挨着第三个窗户的后边一点儿的那个。有时候学累了，老六会朝着窗外边望一会儿。

　　其实窗外也没什么好看的，就只几棵粗壮的大杨树，树头就遮在窗外。有风的时候，那些长得略长的枝条，在摇晃中能扫到窗子的玻璃上，弄出拨浪拨浪的响声。透过大杨树的枝杈，能看到大杨树后边有一座不知道是什么年代建的，用红砖砌筑很高的水塔。水塔下边是圆柱形的，上边一截要比下边粗很多。如果在水塔上安装上那种照得很远的灯，它好像就跟绘画作品上那种靠近海边的灯塔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