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道是寻常》刘千羽

83、第三章—20—（1）

　　20（1）

　　那年的冬天似乎来的特别晚，长长的秋天徘徊了很久也不见离开。正当我还在疑惑，冬天为什么还不来的时候。仿佛就是吹来的那一阵凛凛的寒风，便一下子带来了冬天似的。冻雨过后，雪又落在了冻雨上，气温骤降。接下来，气温就一直维持在零下二十度左右，没有丝毫回暖的意思。即便是白天已经出了大太阳的时候，仍然会把人冻得瑟缩着。

　　前一阵儿刚下过的冻雨，加上这阵阵的寒冷，彻底冰封了落在路上没来得及收起来的树叶。一阵冷风贴着地面横扫过去，漂在上边的雪被吹走了。那些露出冻雨冰上面枯叶的黄梗，被风吹得不停地抖动着。

　　操场边上的那几棵粗壮的柳树，它们浓密的枝条和叶子上，挂满了雨水结成的冰挂。冰太多也太重，柳树像是在使劲地低着头。掉落的柳叶是黄色的，而挂在枝头的叶子仍是深绿着。枝头的叶子大概还没来得及变黄，就被突如其来的冬天固定了颜色。

　　主操场上足球门附近的草皮早就被磨没了，露出了黄土，上面覆盖着一层冰。一块儿黄一块儿绿的草坪，在太阳下亮晶晶的，那是冰。有一些学生踩着冰凌斜穿着主操场，为了去食堂可以省下几步路。

　　走在食堂和大树之间甬道上的学生，俩手抱着裹紧的棉衣。生怕冷风会猛然间吹进衣服领子里，会被寒冷呛得浑身一哆嗦。在这样的天气里，端着打饭用的饭缸，就像是端着一块铁疙瘩。端在手上只一小会儿，冻伤的针刺感会瞬间涌上脑门儿。手被冻得又红又疼，不得不抻出一截衣袖口垫着。吃饭的勺子，我就直接揣在了大衣的兜里。虽然这样可能会脏，不过要比拿在手里舒服多了。等一会儿进了食堂，在水龙头下冲一冲就能用了，用纸巾擦擦也行。但带着香味的小包纸巾，还是相当贵的。还是用水冲，免费的，划算些。

　　前些日子总觉得食堂的大棉门帘挂早了。进出食堂时厚重的大门帘呼呼哒哒的，十分碍事儿。现在却要服气，真有先见之明。就现在这天儿，再去挂门帘，根本就伸不出手去。男生们掀起这样的门帘都需要点儿力气，要是女生想自己掀开门帘进来，就更要用上全身的力气才行了。有时候，前边走着的男生掀开门帘走进食堂时，在门帘下坠的一刹那，会看见特别娇小的女生快速跟着跑进来。而更后边跟着的就没这么幸运了，会被回落的门帘逼退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