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道是寻常》刘千羽

82、第三章—19—（2）

　　19（2）

　　虽然老九总是喜欢挂账，小吴有些担心，但依然那么热情。她既喜欢老九去她家吃饭，又担心老九赊账太多。小吴那几年是不是过得很是焦虑，我不知道，不敢乱猜。要是哪天老九没有出现在她的视野里，小吴会问我们老九怎么没来。

　　我们寝室谁到她家吃饭了，她会在老九吃饭的那个空档，全盘地向老九汇报。有时候我们说的事情，她觉得有意思，有必要的，都会跟老九聊上几句。就好像我们去小吃部吃饭，老九都要记录在案似的。小吴对老九真好，我们也常拿这事儿开老九的玩笑。

　　老二领着他妈去小吃部吃饭，也是去的小吴家。初冬晚上七点多，天气已经很冷了，小吃部里没什么人吃饭。小吴就招呼这一桌，她姑父在厨房炒菜。巴掌大的小吃部，老二娘俩聊的是什么，不用去特意听都能钻进耳朵里。

　　老二妈来省城开会，遇到了那个帮助过老二的同事。老二妈问她，老二是什么时候来看她的，来了几次。人家莫名其妙地说：没来过啊！老二妈问的这么直截了当，是她觉得老二肯定会来。而且老二以前那信誓旦旦的样子，肯定不会只来一次。等她听到同事说没有来过时，相当尴尬。但还是给自己的儿子找了个借口，说：可能是刚来学校不久，大概因为有点儿忙乱，就没及时来。

　　老二妈这次匆忙到学校来，既是奔着来看看儿子，也想知道老二为什么没去看她同事。虽然当年帮助老二的事儿，老二妈已经表达过谢意了。但以这种关系，两家会走得更近些。不可能只是感谢完，就当没这回事儿了。她让老二得空儿，最早时间就去看他这个阿姨，就是想让老二亲自登门谢谢人家，也是增进感情的一种方式。

　　老二妈特意给老二带了精美的礼物，免得老二再去张罗。这件礼物现在无影无踪了。老二到底给了谁？老二妈反复问了好几次，老二不是用别的事情给岔过去了，就是假装听不见。都快指着鼻子问了，老二仍然不回答，沁沁着大脑袋不吭声。

　　小吴说：“好像是一套精美的茶具。有名人落款儿的那种，还是江西景德镇某窑的。”小吴向老九汇报时，她自己也根本没整明白什么才是精美茶具的。但从名人落款和景德镇某窑的重要性上判断一下，大概是这套茶具有点儿收藏的价值。

　　反正老二没去看他那个阿姨，他妈给带的礼物也没了，老二又不吭声。老二妈没问老二之前，还吃了几口菜。后来见老二就是不吭声，他妈饭也不吃了。她是吃了一肚子气，给气饱了。

　　我和老三还是有些印象的。我们都记得老二有一天说过，去看一个阿姨了。要么就是老二的阿姨多，要么就是老二在同我们撒谎。不过这是老二自己的事儿，我们没有理由刨根问底，更没有必要非放在心上。但我和老三都觉得，老二说话有点云山雾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