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道是寻常》刘千羽

217、第五章—13—（1）

　　13（1）

　　春天就像是农历新年带着的尾巴，悄悄地跟来，又料峭得冻人发痒。过完农历新年，又到了回学校的日子。今年可以和女友一起回省城，不用像上次那样自己提前回去。故乡的春天迟了，只有中午时房檐上滴答下来的雪水。而省城的春天早了，洒落在泛着白痕的沥青路面上。

　　开学注册的三天时间里，除了老六，其他人早就到了。老六又是踏上从家乡最晚的那班火车来的，我们好像都习惯了，他不会那么早地来。老六仍在问自己，是不是不该再来了。应该重新给自己重新起一个名字，好去复读，好去上一个自己满意的大学。

　　我喜欢老六的温和与忍耐，但却不喜欢他的优柔与寡断。喜欢他的那种呆立在窗前沉浸式的凝思，却不喜欢有太多的东西又占据着他的凝思。凝思要么宁静空灵，要么放弃凝思去感受现在。我从来不相信有什么完美的抉择。那些为了选择完美的犹豫不决，到底值不值得。

　　老三给老六准备好了方便面，而打开水是老三放下背包后，做的一件相当重要的事儿。不管老六哪天来，还来不来，暖水瓶里都是有热水的。老三像是怕失去这个是否还能同窗的同学，才不敢忘记地准备似的。老六终归还是来了，除了脸蛋子上的肉多了些，其他的仿佛和年前分别时没什么两样。好吧，有些担心总是要放下的，因为有了结果。

　　老三今年又多了一份心事，闲聊时他提了一嘴。他的那个小云，想要来这边学自考。从老三委婉的说法里能听出来，小云开始担心他俩之间会产生学历上的差距，所以也要上大学。竟管小云已经失去通过高考来实现上大学的愿望，但她想着用自考来实现。

　　老三要帮她打听一下我们学校，或者附近哪所大学有自考的课程。我们隔壁的那所大学去年招了很多成人教育的学生，但那只是一张文凭，并没有太多的实际意义，不是小云想要的。她要考那种实打实的学历，那种宽进严出，带有挑战性的自考。听说好多人因为自考太难，半途而废了。但有机会缩小与老三的认识差距，小云觉得值得一试。而且还能陪在老三的身边，不再费事儿地鸿雁传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