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道是寻常》刘千羽

218、第五章—13—（2）

　　13（2）

　　老二回来时神情落寞，看上去像极了霜打的茄子。刚开始我们还不知道因为什么，是过了好久，才在一次不经意间知道了原因。老二在老家过个寒假，都能撩骚上一个媚俗的女生。就是那种走在大街上，都可能被任何人搭讪的妖艳女生。因为女生过于出众硌眼了，老二与她的是是非非在他们老家闹得沸沸扬扬的。

　　我们几个都了解老二是什么样的人。他要是没有个女友的在他身边，生活就像是无法继续了似的。当然了，这个女友是谁并不重要。小霞、小黑鞋、自来卷和浓妆女摊主，任何一个都行。既然都不在身边，老二只能临时找一个代替。好对付对付他在父母身边无聊，没有多少快乐的日子。

　　老二在学校交往女友的事情，他父母是知道的。他们能接受老二的女友是大学生，但无法接受老二的女友是摩登女郎。老二寒假里打扮得跟粉面郎君似的，让他爸觉得给老二的生活费都扔进水坑里。所以，这学期一开学，老二每个月的生活费只有八百了。原来前边的那个千位，被他爸的辣手给取消了。带着八百块钱来返校注册的老二，失去了往日的硬气，也难怪他像个霜打的茄子似的。

　　不过老二也没什么可懊恼的。就算是刚开学时他的生活费被压缩得不成样子，但仍只比老八少，和老九的大体相当。所以那会儿，只有小黑鞋能和他一起花他的生活费，其他的女友是没份儿的。小霞不单要搭上些时间帮老二洗衣服，还要搭上感情去等待老二。最重要的是这样付出是否真的值得，还仅仅是小霞一厢情愿地认为存在着意义。

　　老八的妹妹出国上学了。谁知道外国是怎么回事儿？这半拉架的时间段，也可以开学，我不懂。老八与广播站之间的情分，是谁都抢不去的，刚回来就一头扎进广播站。他为什么会那么喜欢在广播站里待着，谁都搞不清楚。或许在那打坐修炼气功，不会有人打扰吧？或许他在写点什么东西，不想给别人看见。这都是我猜的，他自己没这么说。

　　还是在刚刚入学的不久，一位老师就对老八说过。他希望在这批学生中将来能有作家，哪怕是一位也行。老八守在寂寞和寂静共存在广播站里，大概想努力想实现老师的期待。凌晨一两点钟的校园里，已经是阒无一人，也许老八是在跟大树和小草聊了好久，才决定回寝室睡觉的。

　　老八在自来卷那儿受的伤，到现在也没有痊愈，他不跟任何女生走得太近。他说练了气功后才知道和女生交往很伤身，就算想一想都会伤了他的元气。他不想处女朋友了，会妨碍他功力的精进。那他一定在正午的阳光中坐在广播站的窗前，吸收光的阳气；在午夜的星光与月亮下徘徊，吸收月精的阴华。狗屁，他觉得说的像是真的，我却从来不肯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