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道是寻常》刘千羽

182、第五章—3—（1）

　　3（1）

　　听说军训的教官来了，我和老三老六上完课，特意跑到我们去年军训的操场上。想去看看去年“收拾”我们的教官来没来，也想看看他是怎么“收拾”今年新生的。很是失望，今年的教官不是猛虎团的，而是坦克团的。既然是换了别的单位，就算是我们的教官还在服役着，也不可能在这儿看见他了。没见到他，竟然还有些想念的滋味涌了上来。

　　看着这群穿着校服的新生，他们笔直地站在太阳底下，小脸儿冒着汗绷绷着，目不斜视的样子。这帮学弟学妹也挺好玩，挺可爱的。

　　站在树荫底下看新生军训的人不少。几个年纪大的教授聊着站成了一小撮，时不时地扫一眼军训的操场。我们系里的一、二、三号、导员和传播学教授围成个半弧，站在树后边的林荫道上。他们好像不大关心军训操场，只是站在这里得劲一点儿，边笑着，说着什么。

　　又是《打靶归来》，又是《我是一个兵》，又是《八路军进行曲》，不过，现在是在这群新生的嘴里唱出来的。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唱着歌，跟去年我们唱的时候是不是一样的心情？但我现在听见军歌的心情，跟去年自己唱的时候已经完全不同了。不知道为什么，我挺怀念那些被教官“收拾”的日子了。

　　“走吧！不想看了。”我对他俩说。

　　老三看了看我，然后对我说：“老五，想起你自己了吧？”

　　“你呢？”我问老三。

　　“我也能想起来。老六呢？”

　　“嗯。”老六只嗯了一声。

　　晚饭时在校园的路上，又遇到了这群刚被训完的新生。他们听到解散口令时，脚都抬不起来了。在慢腾腾从操场往回走的人群中，有几个跑着的学生。当他们跑到人群的前边时，有一个学生找了个高一点的地方站上去。他在盯着人群看，像是要在人群中找到谁。我有点儿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去年，我们就是这样帮着老六找小黑鞋的。今年这几个新生在找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