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道是寻常》刘千羽

118、第四章—1—（6）

　　1（6）

　　老九瞪着个大眼珠子，眼镜差点儿贴在我的脸上。两只冰凉的大手放在我的后背上，吓了我一跳。

　　“老五，这都几点了，你还在睡觉？他们那？”老九嬉皮笑脸地看着我说。

　　“我靠，好冷！你大爷的，你啥时候回来的？几点啦？”我在香甜的睡梦中，被老九冰凉感手惊醒了，一脸茫然。

　　“才下车。快起来，都十点多了。他们那？”老九一边回答我，一边看了看床铺上一个个放平的行李。

　　我没马上回答他，我是被惊醒的，总得让我缓缓。“老八还没回来。谁知道他们几个都忙啥去了，一大早上就都起来了。”我在床上坐了起来，伸手拿过棉裤准备穿上。

　　老九使劲用手拍了拍老八放在他床铺的包说：“老五，你大爷的！老八的包都在床上呢，怎么还没回来？要是咱们寝室进来个女的，把你□□了，你都不知道。嘿嘿！”

　　我放下刚穿上一条腿的棉裤，伸手拉着上铺的床沿，探着头看了看上铺。老八的铺盖已经放平整了，上面还真有老八的包。“我靠，这是啥时候回来的？哈哈！不过，不可能有女的进咱们寝室，有你们这帮大色狼在，人家怕给撕喽！哈哈！”

　　“挺好地呗？”我问。

　　“还行，我们那洞有个爷们，那呼噜打的，惊天动地！这觉睡个稀碎。”老九点着脚尖把自己的铺位整理了一下，答非所问地说着。又从包里掏出牙具和毛巾。

　　“知足吧！老三是坐着一宿火车来的。还是自己一个人搁这儿过的十五。”

　　“别提了，加了一百块钱才整了个中铺。走吧，一起去洗漱吧！”老九站在脸盆架那儿，转头跟我说。

　　我这仿佛还没从睡梦中完全缓过神来呢！“唉，我说老九你这晃悠劲儿，能不能克制一下？我可是刚睡醒！又特么给我都晃悠迷糊了！”

　　“契！”老九把毛巾往肩膀上一甩，端着脸盆去水房了。

　　走角门去街上，要经过女寝楼的侧面，也一定会路过女寝的门口。今天女寝的门口就像菜市场一样热闹。好多男生帮着女生拎着行李送到女寝门口，不能再进一步了才停住。行李转到女生手里时，叮嘱上两句。然后，看着女生吃力地拎着行李往里边走，他们便退到台阶下边等着。

　　那两位声称公苍蝇都飞不进女寝的宿管员，今天都在岗上。帮着女生拎行李的男生，退到台阶下边慢了一点儿，啰嗦个没完没了的，都会被她们怒目而视。要是哪个不开眼的男生站在门廊中间楞呆呆的，立刻就会被她们大喊一声“让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