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道是寻常》刘千羽

119、第四章—1—（7）

　　1（7）

　　女寝和E舍两楼山墙之间有条胡同，可以进出学校，它被我们说成角门。小道的水泥板也不知道是哪一年修的，被来来往往学生踩得零碎不堪。只剩下挨着房根的两侧，还有薄薄水泥板的老茬。

　　小道的大部分地方，都是用鞋底包过浆的泥窝窝。几个大一点儿的破碎水泥板块儿，横卧在小道中间几个泥窝窝上面。或踩或不踩，来往的学生自己随意。走着的步子赶上了，可以踩一下。破碎的水泥板如同小型的跷跷板，踩上去时呼扇呼扇的。等到了下雨天，就非得踩着这些小水泥板过去了。那时，才是要认真对待的。

　　角门不仅仅是胡同，它也是有个铁门的。但那个铁门也只能挡住自行车，不可能挡住学生。宽一米左右的小道，铁门上焊着的竖向铁棍却只有四根。讲究点儿身材的女生，可以轻松钻过去。胖一点儿的，挤一挤也能过去。男生面对只到齐胸高的铁门，温和派可以钻，激情派可以跳，暴躁派可以一脚踢开。

　　大概是因为这些种种的不便，我从未见过角门关上过它的铁门。角门的铁门靠着仅剩下的那一个好的门轴，咧咧歪歪地悬挂在E舍的墙上。不怎么美观，连壁画都算不上。

　　角门外边与车辆行驶的柏油路之间，是一片小杨树林。十多米宽，有四列树。由春天至秋，小杨树都很是茂盛。树底下要么是一片树荫，要么是美到无言的黄色落叶。盛夏时的阳光，很难穿过浓密的树叶，那里就是很大一片荫凉。一阵风吹来，杨树叶子就跟着飒飒地抖着。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像是在鼓掌。很好听！

　　小杨树林的角门外，有三家面摊儿。我喜欢去吃面的那家，就在另外两家面摊儿的中间，是一对老夫妻出的摊儿。本来我走过来想吃面，只是试试运气的。因为正月还没过完，外边还很冷，根本就没办法儿出面摊儿。运气还真是不咋地！唉，还得去食堂吃饭！

　　哦，还好，看见了角门仍然挂在E舍的墙上，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