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DOLiSH7][89]非营业时段》云小纤

16、（十六）心甘情愿

　　八乙女乐，多次被评选为“最想被他拥抱的男人No.1”，除了有着被粉丝誉为TRIGGER门面担当的出众外貌，其“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标准身材也为大家所津津乐道。得益于平时自律的身材管理和适时的健身锻炼，那隐藏于衣服之下迷人的肌肉线条每次刻意或不经意地显露出来，总能引得一众女性粉丝失声尖叫。也只有九条天知道，这个老是喜欢耍帅、把女人给迷得神魂颠倒的男人在脱去衣服后是怎样的缠人。
　　即便在交往之前，TRIGGER三个人已不止一次共处一室换衣服，然而当交往后的两人完完全全“袒露”在对方面前，亲手触碰到其身上每一寸肌肤的温度与肌肉的纹理，天还是会不可抑制地脸颊发烫。每每完事后筋疲力竭地把脸贴在那副紧实的胸膛上，乐又会习惯性地把他给搂紧并堵住他的唇，既不让他逃跑也不让他有多余的力气说话。
　　“喂八乙女乐，别在这里脱衣服！”天从休息室的沙发上坐起，提脚就踹了过去。
　　“化妆间和更衣室都在打扫，是姉鹭让我们过来的。再说龙也在，你不能只针对我吧？”
　　刚套上演出服的龙转过头，看见天缩在沙发上把靠垫和毛毯接连往衣衫不整的乐丢去，口中还喊着“离我远点，你个八乙女二世”……万一被不明情况的人闯入都要误会是不是发生了什么骚扰事件。
　　“别打了天！乐，你也别去闹他了。”
　　“我没闹，我看他在沙发上睡得那么熟，想叫醒他而已。”
　　“你还摸了我的肚子！”
　　“是你翻身压着我衣服我才不小心碰到你的！”
　　“你们几个，抓紧时间换衣服。”姉鹭探头进来说道，“化妆间准备好了，大家都在等着呢！”
　　“穿好衣服就给我出去！”天又扔出一个抱枕，被乐顺利躲开，枕头丢到了龙身上，天指了指被无辜波及的龙，“你也出去！”
　　本地举行的首轮演唱会结束后，TRIGGER正式开启了全国各地的巡演。除了提前一两天抵达场馆进行彩排，偶尔还要抽空参加当地的媒体采访和节目录制，演唱会当天早上三人依旧会提早过来做最后调整，到了午后才得以小憩片刻。
　　天换好演出服，走出休息室就见乐站门外候着。
　　“干什么？”
　　乐和上次一样贴着他并肩走，“我说过会在你一眼就能看得到我的地方，等你一起走。”
　　天加快了脚步，偏偏身旁的人又厚着脸皮跟上来。
　　“我收到消息，NDAP的合约已经发到了事务所，看来老爸跟美国那边谈妥条件了。”
　　天的步伐一顿，“我知道。”
　　“乐先生，九条先生！”化妆间外，和姉鹭结束了谈话的小鸟游纺礼貌地给他们行礼打招呼，“辛苦了！”
　　“纺，你怎么来了？”
　　“是的，头几场都没能抽出时间去看，这几天刚好在这边谈工作就顺道来看了。”
　　“我先进去了。”天回了一礼，“小鸟游经纪人，陆的身体才好，有劳你多加照顾了。”
　　“九条先生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乐正要跟着道别，纺又问道：“对了乐先生，你的手好点了吗？”
　　“好多了，不怎么疼了。”
　　两个人简单地寒暄和问候了几句，两名工作人员经过他们身旁，伴随着几分探究的眼神以及几句窃窃私语。
　　“你说他们是不是……”
　　“不会吧！前阵子不是跟藤原小姐在一起吗？”
　　“你不知道吧？去年年底我跟着拍摄团队到北海道工作，有一次乐和我们出去吃饭，他亲口说他有一个交往过但分手了的恋人，大家都在私下猜测是谁。”
　　“可是乐和小鸟游经纪人……那也是好久以前的事了，而且当时不是说乐被拒绝了吗？”
　　“你怎么知道是真的被拒绝还是为了避嫌？像乐这样的男人，一般人很难会拒绝他的追求吧？乐对他口中的这个恋人一直念念不忘，还说不会再喜欢上别的人呢！”
　　“万一他说的人是藤原小姐呢？我还听说过他俩几年前就认识了。”
　　“好了我们别争了，其实同时喜欢两个人也不是不可能，我看圈里很多人都这么玩，哈哈哈……”
　　聊得起劲的工作人员慢悠悠地收拾完离开，天从衣架子后面出来，就见闲聊完的乐走进化妆间。
　　“我知道你跟小鸟游的关系不错，但也请你稍微注意自己和异性站一块就容易惹上流言的体质。”天走到乐的身边小声说道，“还有，下次不要跟人家喝了几杯就口没遮拦什么都说出去。”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乐茫然地看他，“我很久没有喝酒了。”
　　“你到底知不知道别人说你——”
　　天还想说下去，听到造型师在唤他便气恼地转身走开，撇下乐在原地摸不着头脑。
　　“好端端的又在生什么气？”

　　“奇怪，不见了？”服装造型师给天整理着身上的演出服，目光定在衣领处看了又看。
　　“怎么了？”
　　“这儿原本有一小串用作陪衬的粉红色珠子，估计是先前演出或者换衣服时掉了，现在细看才发现。”
　　天低头摸摸衣领，确实空出了一小部分。
　　“那串珠子是手工制作，很难找到另外一串一模一样的。”造型师为难道，“虽然对整体造型影响不大，不过总感觉少了点什么，我找找看有没有别的饰品代替吧！”
　　“离开场没多少时间了，现在找来不及了吧？”
　　“嗯……”造型师头疼地捏住眉头，乐风风火火地从外面进来，几乎没有人留意到他什么时候跑出去的。
　　“我这有替代品，看看合不合适。”乐凑到天跟前，天下意识地后退半步，被乐按住了肩膀，“别乱动。”
　　乐放轻动作，把粉色星星胸针别在了天的衣领上。
　　他曾无数次幻想过有一天替天亲手戴上这枚“星星”，毕竟在巴黎一眼看中时，店员里正好有懂日语的人，对方除了给他翻译包装盒内的标语所代表的意义，还告诉他店里提供免费加工服务，把胸针上的粉钻拆卸下来镶嵌在指环上，为其量身定制和打造求婚戒指，服务长期有效。
　　见他长时间失了神，天不得不用两人之间才听得清的声音提醒他：“你靠得太近了！”
　　“这胸针不但跟这套衣服很适配，跟天也很配呢！”龙走过来分散大家的注意力。
　　“是啊，我都觉得比原先设计的珠子要好看多了！”还好一心扑在衣服上的造型师并不关心两人暗藏的心潮涌动，拍拍乐的肩膀称赞，“乐，你什么时候藏了这样一件宝贝？眼光不错哦！”
　　乐总算将心绪收回，“随便买着玩的，能派上用场就好。”
　　天背过身，衣领上闪动的粉色钻石光点透过镜子反射到他的眼底，眼眶蓦然变得像是被无缘由地灼伤般温热。
　　看过首场巡演的观众都对《I believe in...》中天和乐的表演评价很高，于是制作团队一致决定沿用第一场的“即兴演出”。
　　“再乱抓我的手，下次我就让你用脚弹钢琴。”演唱完毕进入后台，天板着一张脸警告乐。
　　“你起身太快了，舞台的灯都还没灭。”
　　“是你先用那种腻歪的眼神看我！”天转身就走，又折回他的面前，把摘下来的胸针还给他，“随身带着这种东西，也不怕被打劫。”
　　乐追上他的脚步，“你不用再还给我，这本来就是送你的。”
　　“我不需要它，它也没必要出现在我们的舞台上。”天推开了他，“你要是这么公私不分，以后我们干脆在私下也保持距离，请你别再随便碰我。”

　　演唱会结束后，当地最大的媒体特意给他们安排了一个送别庆功宴。说是庆功宴，实际上就是陪着应付几位高官和领导人，拍拍合照再喝点酒意思一下。
　　“这宴会的酒杯也太小了点。”乐把喝空的小高脚杯放到桌上，不满地抱怨道。
　　“这是喝第几杯了？”姉鹭望着他前面一桌的空酒杯，“你最近不是都以茶代酒吗？”
　　“今晚就想喝一口。我问天，我能不能喝酒，小小地一口就好，他说了句‘你喝不喝酒跟我有什么关系，别再烦着我’就把我赶走了……”
　　“走，我送你回酒店。”
　　“我不走，”乐拨开她的手，痴痴凝望着不远处背对他的身影，“我还没看够。”
　　姉鹭看向另一边还能站着但不比他好到哪里去的龙，不得已把天找过来，“回酒店的车子我安排在外面等了，你把他俩带到房间后就去休息，这里交给我就好。”
　　“怎么喝了这么多？”
　　“一个是常态，另外一个估摸是在你那碰了一鼻子灰想不开，所以你也有责任哦！”姉鹭摆了摆手走开，将“烂摊子”丢给了他。
　　乐在看到天走来的那一刻酒就醒了一半，却仍佯装喝醉的模样趴倒在桌上。他偷偷听着天和姉鹭交谈，又偷偷抬起眼看，天的双颊染上了为应酬不可避免喝上几口酒后的淡红，他想起那夜送天回家的路上，天的脸也是这样红扑扑的，像极了天使。
　　他还未来得及移开眼，就被踢了一脚。
　　“给我起来，八乙女二世。”
　　“……”他只好乖乖起来跟在天身后，还不忘捎上喝得迷迷糊糊的龙。
　　按照以往的乘车习惯，天都是第一个坐进后排，龙会接着坐到天的旁边，乐坐前排副驾驶位。而这一回，乐在龙上车前按着他的肩，将他转了个方向“塞”进前排，自己则直接坐到后排。
　　天瞥了眼挨着坐的乐，头往车窗一靠，闭上双眼无视他的存在。
　　深夜的道路很安静，车里的人也很安静，除了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禁不住打呵欠的龙。乐往天的方向轻靠，调整了天头顶上的空调出风口。乐的身上有着出席重要场合才会使用的男性香水味，天悄悄抬眼，对上了眼前因没有打领结而半敞的衬衣领口下白皙结实的胸口，连忙再度合眼假装睡着。

　　巡演期间，乐都会用事务所的名义给TRIGGER包下酒店的一个楼层，免得被不相干的人打扰。两人合力把龙送到房间，天对他说了声“晚安”就准备返回隔壁房内。
　　“天，”乐脱下了西服外套，站在房间门口叫住他，“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把私人情绪带到舞台上是我的不对，不过就算你不让我碰你，我也不会放弃。”乐走到他身前，自始至终，他的眼中都只有他，“我只是想要你能继续看着我。”
　　“那只会让我变得讨厌你。”
　　似有若无的酒气萦绕着靠得极近却又没有触碰到的两个人，天别过头本打算躲避他的视线，乐正巧俯身去捞没拿好掉到地上的外套，尽管只有极短的一瞬间，两个人的唇角就这么毫无预兆地撞到了一起。
　　“喂，我不是故意……”乐在他抬手就要打过来之前退开，却在看到天比刚才更红的脸颊后定住了身形。
　　明显收起力道的巴掌落在乐的胸口。
　　乐握住那只按在胸前的手掌，凑近天的耳边，声音极轻，“你敢不敢直视我的眼睛，再说一遍你讨厌我？”
　　天不服气地瞪过去。呼吸交错，双方的眼里只看得见彼此的影子，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般，捉摸不定的暧昧和意味不明的旖念在通过手掌相连的两颗心脏之间悄然发酵。
　　乐没有给他回应的余地，拉着他的手把他带进了房间。天并不想承认自己在这场充满了矛盾与挣扎的博弈中败下阵来，他只是一时经受不住对方的勾引，将一次又一次的心猿意马关在那扇合上的门后。相互熟知的身体反应比预料中来得更快更猛烈，理性早在被重重按在墙上亲吻的时候就丢失，使得他有些找不着北。
　　“天，我喜——”
　　“我只是来解决生理需求的，你别搞错了。”天感觉得到紧拥着他的怀抱有那么一霎的僵硬，他的手掌滑过被折腾得皱巴巴又松松垮垮的衬衣下那成千上万人为之疯狂和迷恋的腹肌，铁了心说，“就算是这样，你还要喜欢我吗？你要现在放手也可以……”
　　乐再次把那张倔强的嘴给堵上，就像从前那样，把怀里的人吻得浑身乏力也没有放开拥抱的手。
　　“不管你是要讨厌我，还是想要令我讨厌你，我也会一直喜欢你。我还会比全世界的粉丝都要喜欢你，这句话从以前到现在都不曾改变。”
　　“你真的好傻。”
　　“我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