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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哥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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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念安带着杨亦卿进了安排好的客房,他很是心疼这个哭得不能已的人,脑中想出好些话想要安慰,但到嘴边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那些话都太渺小了。
杨亦卿像是哭累了,安静下来,只是眼泪不自主从脸颊滚落,邵念安同他坐在床边,叹了口气,只干巴巴说了句:“没事的,他会平安回来的。”
“相信他,为了你他也会活着回来的。”邵念安说完,拿起帕子轻轻拭去失控的泪水。
“是的,他会回来的,我都没告诉他我也喜欢他,他不会死的!”杨亦卿紧紧攥着邵念安的衣袖,急声回问。
邵念安安抚着他的情绪,“他会回来的,他不是告诉你好好照顾你自己吗,现在我们先睡一觉好吗?”
“走了一天一夜了,若是还哭着不睡,萧少将也会心疼的。”邵念安像是哄着孩子一样,让杨亦卿听话睡下来了,总算是平复了他的心情。
走出门外,邵念安是彻底睡不着了,贺书晏急匆匆就走了,他心里也很不安稳。
索性不睡了,直接去了商会。走在路上,虽说是坐在车里,但还是感受到夜风的凉意渗到骨头缝里,吹起地面上金黄的落叶,仿佛昭示着风暴的来临。
之前扩建贺家工厂,前段时间已经投入使用了,跟弗洛克出口的生意做得很顺利,双方获益不少,但如今怕是要撤回了,国内已经不安全了,他想把父母送走,G国是此次侵略者R国的后备方,不可靠,如今国内连同国际形势只有M国才算是安全的,郁杨虽然没什么大文化,但爱看书,在M国生活的日常用语是绰绰有余的,还有傅以琛。
到了商会,先给弗洛克传信,除却就近一批次的生产,排到下月的货通通都要撤回,直言是自己违约在先,愿意赔偿违约金,附加额外赠送丝织品,具体数量以实际到货为准。
一层一层嘱咐下去,让所有工厂都停工了,员工都回家待命,只剩下商会的核心人运转。
写好紧急文件,天边泛起鱼肚白,今日是个好天气。
临城仁心医院,傅以琛才结束了手术,作为外科圣手,他的休息时间实在宝贵。昨天半夜临时拉来病人,急需手术,他也只能马上进手术室。
傅以琛正当回家补觉时,邵念安在门口接到他,到了安府。
“接你去看个病。”邵念安说。
“谁啊,不是贺书晏吧。”
“不是,盼着他点好。”在傅以琛追问时,却不开口了,急得傅以琛像热锅上的蚂蚁。
敲了敲门,没人应,邵念安怕出什么事,也顾不得了,打开门进去,发觉杨亦卿只是还在睡,人还在。
傅以琛跟着进门,瞧见床上睡着的人,脸上表情裂开,在邵念安和杨亦卿脸上不可置信来回看着,就差捂着心口说:哥啊,你这么快就甩了贺书晏,就找到了个相好的?!
一脸的悲痛万分。
邵念安及时打断猜想,说道:“想什么呢,快过来给他看看,有没有什么事。”
傅以琛不情不愿搭上手腕,面色瞧着不好,想来是累着了,又加上惊惧过度,身子底太虚了,得好好补补,回头我开服药,好好调理着,温养些时日就好了。
把完脉,站起身,凑到邵念安面前还问:“哥,他真不是你新找的相好?长这么水灵。”
“我跟你说,你可不要做什么喜新厌旧的事啊,贺书晏那个哥夫我可是认下了啊,他对你的好我可都帮你记着呢,你不能给他带有颜色的帽子啊……”
哥?夫?
又是个什么鬼称呼?
瞧着傅以琛说个没完,邵念安乜了他一眼道:“想什么呢,在你心里,你哥是见一个爱一个的人吗?!他是别人拜托帮忙照顾的,可不能出什么事,从卜南城战场来的,找你再看一下多重保险。”
“嗷~,我知道了,哈哈哈哈。”傅以琛干巴巴笑了声,搂住邵念安的肩膀,“诶呀,哥,你可不知道这几天我可是忙死了,才刚下夜班,连早饭都没吃呢,你就忍心看着弟弟挨饿吗?”
“饿死你算了。”
邵念安缩回肩膀,走出屋,傅以琛紧跟上来,一同去了饭厅。
吃得差不多了,邵念安正色说:“以琛,现在时局这么乱,卜南城已经成了战场了,只怕是临州也快了,你带着你姨夫姨妈先去M国,有你和郁杨跟着,我也放心。”
“我带着去?那你呢?”傅以琛回问。
邵念安一梗:“我自然那是待在临州,等事情解决完了我就去找你们。”
傅以琛笑着问:“哥,你是不是忘记我的职业是什么了啊?”
“是医生,救死扶伤是天职啊,你想让我带着姨妈他们去国外,你好留在临州跟贺书晏并肩作战,是吗,哥?”
邵念安一时没想出来答复,不过他却是这么想的。
“哥,我不会走的,我回国本来就是想要救更多的人,没道理躲到国外去,再说了战场医生医疗物资更是紧缺,我更不能走。”
空气沉默下来,过了许久,邵念安才开口。
“随你。”
傅以琛打着哈哈,笑着问:“我的哥夫呢,怎么没见到他,这么早就去上班了?”
邵念安闻言又是沉默,“他昨夜连夜去了卜南,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傅以琛真是问到点上了,忙捂住嘴,“哥,不用太担心了,哥夫那么厉害肯定会没事的。”
送走了傅以琛,说是苏姗姗等着他,要去找她了。
这会天空已经湛蓝,太阳挂在半空,邵念安叫人搬来椅子,躺在藤椅上眯了会,但心里有事压着,总也睡不踏实。
叫来管家,照顾好杨亦卿,自己出去一趟。
城外山上有个宝灵寺,据说特别灵,求什么都能如愿。之前的邵念安怕是会说,作为有新知识青年,要相信科学,可现在他也想求一个平安符,带给贺书晏,求佛祖菩萨保佑他平平安安。
邵念安洗手上好香,等着主持过来。
“施主想求些什么?”
邵念安虔诚跪在蒲团上,对着住持说:“主持,我替人求平安符,保佑他万事顺遂,平平安安。”
邵念安将生辰八字都写给主持,主持拿着朱砂等为墨,几笔下来,黄色的符纸包在红布里,五彩线搓成绳,算是好了。
“回去将这个挂在脖子上,无事不要取下来就好。”主持嘱咐。
邵念安虔诚磕了几个头起身,放好香火钱,道谢了主持,一步步走下了山,许是寺庙香火气洗涤人心,邵念安心底踏实多了。
郑溪的军队驻扎在城门五十里外,营帐里灯火通明,贺书晏派了两人去城门探情况,自己带着人走向半山腰,那处地势纵观营地,正当卧地打手势,发觉左方有动静,草丛不对劲,像是往他们这边来的。
打手势备战,手指按上扳机,盯着视镜里起伏的人影,正当按下去时。
萧少宸!
那边也是发现了他们的动静,双方都以为是郑溪的人,但事后细想郑溪那狗东西怕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这法子守好他的营地。
一会面,两人的胜算从各自的百分之五十到百分之九十八了,剩下两分是郑溪人多弹药也足。
郑溪打法从不讲究战略兵法,只以为以弹药为基,人数来浇筑胜利的城墙。
要不然,卜南城兵力如此紧缺,郑溪弹药充足,带的人足足多出十倍之多,攻了两天一夜也没攻下来,酒囊饭袋一个,还做出卖国投敌这种丑事,实在可恨。
萧少宸与贺书晏并肩作战这么多年,彼此早已配合无间,带着几队人,其中还夹杂着伤病残兵,将郑溪打了个屁滚尿流,估计这会抱着他爹大腿哭吧。
正当贺书晏想要像之前那样击掌欢呼时,萧少宸双腿一软,直直倒了下去。
“少宸,萧少宸!”萧少宸晕过去之前听到身边有人叫他的名字,想回应一声,但头越来越沉,越来越沉,眼前一片黑雾,什么都不知道了。
从R国死人堆里,贺书晏将萧少宸拖起来背到背上,急促喊到:“军医呢,给我滚过来!”
贺书晏揪过军医领子,厉声喝道:“快去看好他,快看看他,他死了我就让你跟着他一起去!”
军医简单看过,急忙说道:“六爷,萧少将伤口发脓,高强度作战劳累过度,失血过多,要尽快进行手术切除腐肉,否则这条腿怕是要废了,几日未进米水,怕是撑不过去啊。”
“快把干粮拿来,快去煮些米汤过来。”
“不行的六爷,几日没吃饭没进水,更不能突然就喂吃食,先用药水吊着。”军医很快利索打好点滴。
如今卜南城早就一座空城,那还有什么医院能进行手术,只能加快回临州,其他地方也不放心。只是路途有些远,萧少宸能撑住吗?
贺书晏修好车,军医和萧少宸坐在后座,原本接近一日多的路程,硬生生走了半日多点就到了。
送到仁心医院,值班的恰好是傅以琛,看着手术室的灯光亮起来,贺书晏捂着脸坐在椅子上等着,直到不知多久,紧闭的门才打开,紧张走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