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消失的塞壬》小穆Nancy

18、第十八章 被封存的过去

　　哈利.波特把头从冥想盆里抬起来，两天过去了，他搜寻了许多关于斯内普的记忆，21年前斯内普去世时给自己留下的、校长办公室装记忆的柜子里的、甚至23年前自己练习大脑封闭术时期，斯内普直接装在冥想盘里的记忆。这些都跟塞壬没有任何关系，对于斯内普来说，塞壬只是一个被丢弃的宠物，或者连宠物都算不上。
　　詹姆整个假期把自己关在卧室里，金妮怎么劝都不出来；莫妮卡目前回不了学校，假期结束后的黑魔法防御课暂时找不到教师；莉莉的魔药学测试结果很糟糕；阿不思最近连消息也没有；魔法部有一大堆文件还没处理，前段时间还答应了泰迪帮他筹备婚礼，可自己一点主意也没有……头都快炸了。直到现在，有时候看着罗恩和赫敏还会有很深的失落感，跟他们比起来，或许自己是个不称职的父亲，不称职的丈夫，不称职的朋友，甚至不称职的领导。
　　“校长……”进来的人是诺思.斯特利，斯莱哲林级长。
　　“你好，诺思”哈利惊异的发现这个女孩脸上拖着很深的倦意。“没放假？”
　　“您不也一直没放假吗？我是想来问候一下詹姆的情况，大家都很担心他。”
　　“我想我说他很好你也不相信吧。”哈利叹了口气“谢谢你们的关心。到是你没事吧，看起来很累的样子，假期后天才结束，今天就回学校了？”
　　“圣诞节刚过我就被叫回来了…… 单独授课…… 塞瑞丝教授在教我配药，不知道为什么……”诺思耸耸肩“莫妮卡教授还需要调养一个礼拜，下周五年级的黑魔法防御课怎么办？”
　　“我也正为这事烦心，目前没找到代课老师。”
　　“塞瑞丝教授黑魔法知识挺丰富的”
　　“莫妮卡也向我推荐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最近老躲着我。”
　　“大概是德洛莉丝的事……”诺思停了一会儿，露出担忧的表情“她这两天情绪不太稳定，老是发呆，而且非常易怒。”
　　“最近大家情绪都很不稳定……对了，你能帮我去魔药仓库看看有没有这种样子的玩意儿么？”哈利拿出一个装载记忆的玻璃小瓶。
　　诺思思考了一会儿，从兜里掏出一个一模一样的瓶子，只是非常破旧，沾满了灰尘和泥土。“是不是这个？”
　　“啊？”哈利有点吃惊“哪来的？”
　　“我不记得是去年还是前年，整理魔药仓库时发现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诺思摊摊手说“塞瑞丝教授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于是就送给我了。”
　　“也就是说这不是塞瑞丝的记忆……”哈利自言自语地说。
　　“什么？”诺思有点没听明白。
　　“我想你不介意把这东西暂时放在这里吧”哈利合上双手，表情变得悠闲起来“塞瑞丝教授代课的事情，希望你能帮我跟她谈谈。”
　　“好的，没问题。校长，请代我们大家向詹姆问好。”诺思随即离开房间。

　　哈利把玻璃瓶中银色物质倒入盆子里，它们飞速得旋转起来，融入透明的液体中。哈利把头探了进去，双脚离开地面，堕入黑暗中。当他重新站起来的时候周围确黑得什么也看不清。
　　过了好一会，周围景物吱吱拉拉地扭曲，模糊的看出是一条阴暗狭窄的走廊，哈利能听到几个男人的笑声，确无法辨认声音的方向。一个人影从他身体内穿过，抱着一大堆瓶子，哈利赶紧跟上他。
　　人影消失了，哈利来到了一个脏兮兮的房间里，周围的布置还是看不确切，男人的笑声大了些，从他的脚下发出。
　　“快看！她能自动愈合。”
　　“好玩，我来试试……”
　　陌生男人的笑声和小女孩的抽泣声还有肉被切割开的声音混在一起。周围的景象开始扭曲着出现，就好象信号不好的老电视。只能勉强看清地上卷缩着一个干瘦的小女孩，不停的抽泣，双手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捆住，身上挂着一条脏得看不清楚颜色，已经血迹斑斑的连衣裙，脸被凌乱的头发遮住。三个男人围着她，拿匕首不停割，但始终无法留下伤口，裙底露出的绿色鱼尾显示她并非人类。
　　“听说吃了人鱼肉可以长生不老，不如咱们把她的肉献给黑魔王，说不定会得到奖赏。”
　　听到那个名字，哈利心理揪了一下，难道这几个家伙是食死徒。
　　“可咱们伤不了她。”
　　“没关系，用这个。”
　　其中一个人掏出一条带两片小翅膀的绿色小蛇，看起来像个可爱的玩具。
　　小蛇咬了她一口，伤口很快又不见了。
　　“来试试……四分五裂”
　　咒语向小女孩的尾巴喷出，她开始发出痛苦的呜呜声，听起来像嘴被什么东西塞住了。她不停的拍打着渐渐裂开的尾巴，露出白花花的鱼肉组织。
　　“那是马尔福的东西！”黑暗中传出一个声音。
　　“什么！别开玩笑，这是我们在海边拣到的！”蹲在地上的男人之一转过头向哈利身后怒吼，仍然看不清楚脸。
　　“我没跟你们讨论人鱼，我说的是羽蛇！”那个声音从黑暗中走出来，哈利瞪大了眼睛。那是比他记忆中还要年轻许多的斯内普。
　　“没错，这是卢休斯.马尔福的东西。”那个男人把那条绿色的小蛇仍给他“拿去还给他吧，还可以讨好一下你亲爱的级长。”
　　“愚蠢的人”斯内普暗暗咒骂了一句“吃了可以长生的是日本人鱼肉，你看她从头到尾哪里像日本人鱼？”
　　“真的？”
　　“妈的，白费力气。”
　　“交给你了，帮我们把她扔了吧。”
　　三个男人无趣地踢了那小女孩一脚，她把尾巴缩得更紧了。带着阴阳怪气的笑声离开了房间。
　　画面突然变得清晰一些，哈利能看清楚斯内普油腻的头发，但那小女孩的脸还是看不清，不过可以肯定，这肯定就是塞壬，因为她拥有人类的皮肤，而不像标准人鱼那般呈绿色粘膜状。
　　“真麻烦！”斯内普的魔杖顶喷了两颗绿色的火星又立刻熄灭了“阿瓦达……”
　　小女孩惊恐的望着他，不停地发抖。斯内普突然收起魔杖，把羽蛇揣进口袋里，上下打量着她“与其拿你练死咒，不如试试莉莉的配方。”
　　哈利看到他从贴身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羊皮纸，上边有他母亲清秀的字迹。

　　亲爱的（才怪）西弗勒斯：
　　最近我发现白鲜不仅有愈合伤口的功能，如果搭配其他一些魔药可以制成一款强力的愈合药剂，只要搭配上宿主的细胞做引子，就可以使任何伤口愈合成以前的样子，跟变身药水的概念差不多。理论上来说利用白鲜、曼德拉草根、@@@@@、￥￥￥￥￥、#@￥@%、&×（&（%……&、以及清水可以制成，但这只是理论上的，其他要素我还没想出来，实在是找不到可以商量的人，所以就想到了你。好吧，我已经不生你的气了，但你老跟那群混蛋在一起，我也不想跟你说话。
　　爱你的（才怪）莉莉.伊万斯

　　哈利仿佛看到当年那个活泼可爱的魔药学优等生母亲吐着舌头写下这封信，中间有好几个配方药材看不清楚，这是斯内普的回忆，如果他记不确切的东西是看不到的。斯内普又把信读了好几遍，鼻子都快碰到信纸了，他开始架坩埚，从旁边的瓶瓶罐罐里拿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出来，看不清楚拿的是什么，期间他不停地把信小心翼翼地叠好放进贴身的口袋里，过一会又拿出来看，再叠好放回去，如此循环地干着。哈利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他抬头看到一只老鼠从很高的架子上爬过，撞翻了一个恶心的罐子，绿色的药水里泡着未成型的人类胚胎，斯内普没发现那胚胎滑进了锅里。
　　斯内普拣起地上的小刀，刚刚那几个人伤害过她的小刀，朝小女孩手腕上划了一刀，伤口无法愈合，流了不少血出来，斯内普将那些鲜血倒进锅里。小女孩手上的束缚魔法也随之解开，她舔着手腕上的血迹卷缩在烂沙发上，一只悲伤的眼睛从那头蓬乱的头发出露出。
　　“喝了它，你就能好”斯内普指着她裂开的尾巴“能听懂我说话吗？”
　　小女孩点点头，接过药水一口喝下去。
　　她的腹部突然像沸腾的水一般冒着泡，一头栽在沙发上抱着肚子发出痛苦的呻吟，尾巴上的裂痕越来越深，好像被一双无形的手被活活扯成了两半。被分裂地稀烂的鱼肉渐渐收紧，斯内普惊异的看着她的尾巴被撕裂，然后变成了人腿。
　　“怎么会这样？”还没等斯内普检查坩埚，小女孩揪住他的领子提起来扔了出去，背后的皮肤发出崩裂的声音，一双暗金色的翅膀露了出来，脸上还带着泪痕，惊慌地从窗户逃了出去。
　　随后哈利周围的景物又变得奇形怪状，扭曲不堪，他被一股无形的力量从冥想盆里抛了出去。

　　哈利再次把头探进冥想盆里，还是会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被弹回来。他小心翼翼地将刚刚倒进去的记忆挑起来装进一个新瓶子里，很清楚的看出底部的记忆还是银色的，但从中间起到后边的逐渐变成了难看的米白色。哈利挠了挠头，叫了只猫头鹰进来。

　　亲爱的罗恩
　　我找到斯内普的记忆了，但似乎它被损坏了，你能不能尝试修好它？
　　爱你的（才怪）哈利

　　哈利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把括号里的字给删掉。

　　足足过了一周，罗恩才差泰迪亲自把玻璃瓶送来，要修复记忆是一项非常复杂的工程，而且成功几率也不高，如果再让罗恩的猫头鹰送来，估计努力就全白费了，不知道是不是遗传问题，罗恩家的猫头鹰非常喜欢撞窗户。塞瑞丝很愉快的接受了诺思的建议代黑魔法防御课，就跟当年卢平教哈利他们一样，生动的传授给学生们滑稽咒，学校里又多了一个笑话：塞瑞丝是个非常不自信的教授，因为她害怕的东西竟然是几年前的魔药学教授。泰迪告诉哈利记忆并没有完全修复，有一小部分完全无法使用，中间那段应该能看个大概，但颜色会显得很暗淡。
　　哈利重新将记忆倒进冥想盆。当他进入记忆后脸“嘭”的一下红了，跟推门进来的斯内普一个表情。
　　□□的女人坐在他的办公桌上露出俏皮的笑容，只有几缕金发垂在胸前。斯内普几乎是冲上去的，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来给她披上，并把她从桌子上揪下来。
　　“你是谁？”哈利看到斯内普的原本就很苍白的脸透着绿色，活像一块过期变质的米糕。
　　“我……是我”女人很开心的指着自己的脸，但斯内普仍旧很茫然。她重新撑到桌上坐着，一条绿色的鱼尾从袍子下面伸出来摆动几下立刻缩了回去。当她从桌上跳下来的时候已经变回了人腿。
　　斯内普仍旧皱着眉头，思索了好一会才把表情放轻松，看来是想起来了。“你是那条人鱼”
　　“我不是人……”她想解释，被斯内普不耐烦的打断了。
　　“我知道你不是人！”
　　哈利清清楚楚地看到她把“鱼”字给吞了回去。
　　“你找我做什么？报仇？”斯内普把她推到一边，露出厌烦的表情。
　　塞壬摇摇头“你能收留我吗？”
　　“不能”回答得斩钉截铁。
　　“任何理由都不行？”
　　“不行！”
　　“可我没地方去……”她的声音有点委屈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自己回家去！”
　　“跟你没关系才怪！”哈利气得跺脚，假装自己揪着斯内普的衣领，殴打他的影像，虽然没有任何作用。“是谁搞得塞壬变异的，总不能怪我妈吧。”
　　塞壬沉默了一阵，左脚踩右脚，断断续续地说“我……回不去了，因为有了人类的特征，族人不再接受我……所以没地方可去……”
　　斯内普的表情缓和下来，哈利意外地捕捉到一丝不忍。似乎过了相当长一段时间，斯内普终于吐出几个字“你平时吃什么？”
　　塞壬的样子开心极了，她不停的在空中比划“白色……呼呼悠悠……飘飘……发光，噼咔……咚”。
　　“够了！当我没问”哈利看到斯内普的眼皮在抽筋，他起身准备出门“呆在这里，不许出去！”
　　哈利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来的目的，他准备仔细看看塞壬的长相。场景突然转变了，漂亮的塞壬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鲁霸.海格的大胡子。

　　“西弗勒斯，你来这里干什么？”海格有些警觉，哈利知道海格一直都不喜欢斯内普。
　　“我……问问”他在思考如何开口“想请教一下，人鱼吃什么？”斯内普对海格用了请教一词，哈利对此相当震惊。
　　“人鱼？人鱼！他们什么都吃，肉，蔬菜，小虾小鱼……你怎么突然跑来问这个。”海格诧异的问。
　　“没什么……我拣到一只而已”
　　海格突然跟斯内普有了共同语言，对他糟糕的印象有了一点改观，他压低声音故作神秘“实话告诉你，人鱼比龙还难养，我一直想养条人鱼，可我没那条件。她们粘膜状的皮肤需要长时间浸泡在水里，否则会干裂，我没那条件……”
　　“粘膜状的皮肤？没有，她看起来跟普通人一样。”
　　“哥们，那个不是人……”
　　“我当然知道她不是人！”斯内普重新挂上不耐烦的表情，转身离去。
　　哈利又想揍斯内普了，这人什么毛病，老不让人把话说完，海格也把那个“鱼”字吞了回去。

　　场景转换回魔药学教师办公室，窗外的月光洒进来，塞壬在沙发上睡着了，长长的睫毛上沾着一些水珠，似乎做了可怕的梦，一滴眼泪从眼角滑出。斯内普正一脸焦急地翻箱倒柜，发出很大的声响，塞壬翻了个身，继续睡。
　　“别睡了！起来。”斯内普把她掀翻在地上，然后把沙发搜了个遍“没有！还是没有！”
　　塞壬睡得迷迷糊糊，不停地揉着眼睛。
　　“你，有没有看见我的信！那张羊皮纸！”斯内普抓着她的肩膀不停摇晃，哈利想他大概指的是自己母亲的那封信。
　　塞壬没有回答，慢悠悠地伸出双手环住斯内普的脖子，睡眼惺忪地吻了上去。
　　“啪”响亮的一个耳光让她彻底清醒过来。
　　她睁着大眼睛反应了好半天，斯内普的表情简直可以用狰狞来形容，他钳着她纤细的手臂往学校外面拖。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饿了……对不起”塞壬不停的道歉，眼泪像断线的珍珠一样滚下来。
　　“你给我滚！！”斯内普咆哮着。
　　也许是太晚了，路上没有一个人，连费尔奇也没见踪影，当然哈利并不确定那时候费尔奇是否在学校。
　　“自从你出现后，我的信就不见了！”斯内普愤怒的将她扔出校门外，关上铁门。“那个药剂我答应了替她要完成！我答应了！！可是我现在连配方都找不到！”
　　“我发誓我没拿您的东西”塞壬试图重新打开校门，可当她碰到栏杆的时候手像遭遇电击一般缩回。那是保护学校的魔法。
　　“天下最恶心的人就是恶作剧的人”斯内普露出恶心的表情不停擦着嘴。
　　“我没有恶作剧，相信我，这……只是我们进食的方式……当然……对不起，我不该袭击您，我怎么可以这样忘恩负义，对不起，求求你，不要抛弃我。”塞壬蹲在地上不肯走，她哭得很厉害。
　　“我对你没什么恩可言。”斯内普皱着眉头，他的语气已经不像刚才那么激动。“被羽蛇咬过的人短时间内不能愈合伤口而已，当时只是想拿你当实验完成莉莉的药剂，你被族人赶出来是我造成的，你应该恨我。”
　　“不，我不恨你”塞壬哭得太厉害了，她拿手挡着眼睛，哈利还是看不清楚她长什么样子。“你当时没杀我”
　　斯内普转回去扔了个小袋子给她，掉在地上那一刹那，袋子里发出清脆的钱币碰撞的声音。
　　“对于你们来说，吻也许是进食的手段，但对于我们人类来说，吻是喜欢一个人，爱上一个人才会做出的行为。”
　　“可……可什么是爱？”塞壬停止哭泣，抬头看着斯内普，眼睛红得跟萝卜似的。
　　“说不清楚……大概是人类才有的感情”
　　“我……能有吗？”
　　“当你成为人类就能拥有了。”
　　“那……什么样才能成为人类？人类是像您一样的生物吗？”
　　斯内普又被问烦了，好不容易展开的眉头再次拧在一起。“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

　　哈利把头从冥想盆里缩回来，鼻子有点酸。他擦了擦带着雾气的眼镜，深深叹了口气。人不清楚这种揪心的感觉到底是因为斯内普还是塞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