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盛宴》岑魂

17、第 17 章

　　梁落回到公司二话不说开始检查优化检查资源的工具，首先把筛查的时间设置为24小时，改了之后，资源筛查一遍所用时间就大幅度缩减了，但他没有就此就停住，因为季总监还提了另外两点内容，他猜想这些内容才是关键，时间应该还有缩减空间。

　　他研究了半天才有点头绪，不能确定能否行得通，等到冯修来了，他连忙请教：“冯哥，如果利用缓存优化检查资源工具，能不能每次都把计算出来的结果缓存起来，下次直接利用呢？”

　　“当然可以，这样做效率明显提高了。” 冯修边脱掉外套边说，“不过，你还得再优化一下，否则每次花费的时间都太长。”

　　梁落说：“我已经把筛查的时间改成24小时了。”

　　冯修很意外：“行啊你小子，开窍了！”

　　梁落紧接着问他：“那...怎么利用文件的ID呢？”

　　咦？冯修嗅出些不平常，通常只有资深开发人员才会关注到ID这个点，梁落这个小菜鸟根本想不到这一层，否则他既然知道ID，怎么会不知道文件ID是存放在指纹文件中呢？

　　冯修问：“你是怎么联想到ID这个点的呢？”

　　梁落没有迟疑说道：“总监说的，我想很久，还是不太明白。”

　　“那...那你咋不直接问他呢？”

　　梁落满脸无辜说：“他想说早说了，故意说一半，不就是想让我自己搞清楚呗。”

　　“那你还来问我。”冯修双手捂着胸口说，“你冯哥我胆子小，不是敢挑衅领导的料，你行行好，放过我咯。”

　　“没那么夸张吧。”梁落小声嘀咕，“你不说，我不说，谁能知道呢。”

　　冯修笑他太天真：“不不不，技术这玩意一环扣一环，没有途径的，必须循序渐进把基础问题研究透了，你才有能力举一反三解决更高级的问题。告诉你答案容易，可人家把问题变一下，不就露馅了。”

　　梁落不是不愿意思考，主要是他觉得别人对他思考和解决问题的水平有误解，他慢慢想多久都可以，可美术组那边等不了，一个个已经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似的，美术总监曲舍，这位老大哥脾气出了名的火爆，脾气上来，训人的神态和语气简直像头饿坏的雄狮一样，大有把人生吞活剥的气势。梁落这几天，连眼神都没敢往那边抛。

　　冯修说：“别人等不了，你就要加快进度，解决不了问题就要承受压力，这也是职场上所要面对的压力之一，谁都经历过，谁也避免不了。”

　　“好吧。”梁落只能妥协，自己想了。他看着时间还早，先跑去食堂吃早餐，谁知就这一趟往返的路上，突然灵光一现想起技术论坛里一篇文章似乎有提到ID方面的内容，他把文章找出来研究，一个小时后总算搞明白了，把三个技术点综合起来修改，结果资源筛查一遍仅仅用了4.5分钟就完成了，效果快到感人的地步。

　　工作效率提高了，大家工作顺利，心情自然好，也有心思计划消遣活动了。

　　上次美术组的人组织爬山的事因为加班没能成行，马上又要周末了，他们又想起这个事，纷纷出主意。冯修难得加入，还推荐了郊外一个新度假景区，虽然路途远了些，但是风景极为优美，不但能上山下河，还有非常多娱乐项目。

　　美术总监曲舍相当捧场，率先报名：“算我一个，我把老婆孩子也带上。”他和冯修年龄相当，两人有诸多相同爱好，时常约去户外钓鱼的同时也会带上家人，一来二去，他俩老婆也成了闺蜜，各自的孩子也玩在一起，两个家庭时常聚会，相处非常融洽。

　　松灿很是关心费用问题，他私下悄声问冯修：“你去过吗？人均多少？”

　　冯修说：“我没去过，但我朋友去过，他们说体验不错，据说那边的度假酒店档次不低，两天一夜交通加食宿，保守估计人均最少得1500吧。”

　　项目里领高薪的人不是太多，许多人被价格劝退了，还有像松灿这样工资高却不愿花钱消费的人，他当场就打退堂鼓了。

　　一直在旁默默听着的禾苑想起两周前季总监提过的团建计划，她马上登入新度假景区的官网，并且打电话过去了解具体情况，半小时后，她煮了杯咖啡端进总监办公室。

　　季盛北喝了口咖啡，看她俨然一副有要事上报的神情就说：“有事直说。”

　　禾苑越来越喜欢这位聪明又干脆利落的领导，三言两语概括了大家计划周末去新度假景区的事，问能不能把团建的日期提前。与此同时，她还将景区的位置、特征和人均费用等相关信息内容呈给总监。

　　季盛北粗略看了看觉得可行，爽快答应了。

　　禾苑明媚一笑问总监：“能否带家人呢？”

　　“当然。”季总监嘴角轻轻上扬，“你尽快统计好人数，然后向行政部门申请周末用车。通知大伙，路途较远，统一乘坐公司包车出发。”

　　这一趟的花费肯定远远超出公司规定的团建费用，季总监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就同意，说明超出的费用又是总监私人掏腰包。

　　“遵命！”禾苑娇俏地举手向总监行礼。

　　当天下午，报名截止后，禾苑将整理好的名单递给季总监。

　　季盛北发现全项目只有梁落一个人没有报名，禾苑解释说：“他说没空，不去。”

　　季盛北食指轻扣桌面的名单表，面无表情问：“什么事？”

　　“没明说。”禾苑双手接过季盛北递回给她的名单说，“那...总监觉得没问题，那我就去申请车辆咯。”

　　“去吧。”

　　办公室外面，松灿对梁落不去团建的事感到可惜：“你真不去吗？”他原本还心存幻想梁落能把书言也带上。

　　梁落犯困，打着哈欠说：“我也想去，可周末有事忙，没办法。”

　　“那你即将错过好几个亿，别说我们没告诉你。”汪飞边发微信边说，“咱总监非常大方，跟着他没有穷游，只有吃香喝辣的份。而且我们项目团建，主打一个放飞自我，没那么多条条框框，不用顾虑太多。你好好考虑，不去白不去。”

　　梁落老早就答应了舍友这周末一起去找房子，他们现在租的房子已经被房东卖出去了，留给他们搬离的时间不多，每周只有周末有空，所以是真没时间去参加团建了。

　　团建的事不是硬性规定必须参加，梁落确定不去也没人勉强。周六早上，他和两个室友约了中介经纪人到处在市中心看房，三个人商量过了，这次要找离工作近的地方，在距离梁落公司方圆三公里内的地方连续看了五六套房，三房一厅月租都在1万左右，三个人分摊，不算水电网络物业费，光房租每个人就要3千左右，梁落目前工资8000，他觉得还行，但另外两个人工资远没有梁落高，没办法接受，三个人统一不了意见，就只能继续找。

　　中介小哥推荐稍微远离市中心或者远离地铁公交的小区，他们乘地铁去看了三四套房子，最终因为性价比不高也没拿定主意，只好等新房源出来，下周末继续看房。

　　三人分开后，梁落直接回公司吃了午饭，午后没什么事干，就窝在项目的休息区沙发里看手机。

　　突然，一道黑影笼罩，吓得他手一抖，手机正好砸在脸上。

　　“谁呀？”梁落捂着剧疼的颧骨坐起来，定睛一看，又是与他八字不合的季总监。

　　季盛北居高临下看他：“不是周末有事，怎么搁这儿躺尸？”

　　梁落揉着脸，捡起摔在地上的手机说：“忙完了呗。”

　　季盛北举着手钥匙说：“正好我要去跟项目里的人汇合，走吧，顺路带上你了。”

　　梁落还懵着，两只脚比脑子识相，跟着总监出发了。

　　公司距离团建的景区有80公里，驾车需要一个小时左右，季盛北车技好，车开得又快又稳，梁落座在副驾驶座上听着音乐，恹恹欲睡。

　　即将上高速前，在等红绿灯时季盛北拿出一盒水果递给他。

　　梁落中午在食堂吃咸了，这会看到新鲜水果就拒绝不了，不管洗没洗，拿起来就吃。

　　“奇怪...”梁落吃到第三个才感觉味道很怪。

　　“怎么？”季盛北瞥了他一眼，又看向前方，专心开车。

　　梁落盯着手里的白色草莓仔细看了又看，再尝了一口发出疑问：“为什么有凤梨的味道？”

　　“你要吃吗？”梁落拿起一个草莓，把萼片摘下后递到他嘴边。

　　季盛北没用手接，而是微斜着身子，头偏过去把草莓咬走。

　　一个敢喂，一个敢吃，自然亲昵得过份了。

　　梁落反射弧长，等他内心觉察到异常，季盛北早把草莓吃完了。

　　他盯着总监刀刻般的侧颜发愣，脑子里闪过几百种画面，浮光掠影，每一帧却又深深地刻入心底，他默默微蜷手掌，调整呼吸，故作镇定。

　　季盛北偶尔看右视镜时扫过他的脸庞，觉得他满脸懵懂，纠结无措的样子很讨喜。

　　高速公路宛如长龙盘旋在崇山峻岭之间，沿途风景迷人，连绵起伏的山脉，纵横交错的葱郁林间，蓝天白天交相辉映，季盛北驾驶的车辆疾驰而过，使得梁落对落入眼里的景色应接不暇，在这瞬间，从未在速度中体验过快感的他爱上了这种无拘无束置身绝美风景里的感觉。

　　一个小时后，季盛北驾驶的车子到达景区，他和梁落一前一后走进酒店大堂时，禾苑正在前台填单子，她是从小生长在大都市的人，见多识广，对他们二人同时出现的事心存疑惑，脸上却并未显露一丝异样的神情。

　　这家酒店的人气很高，客房早早就订满了，已经没有多余的床位可以安排给梁落入住了。禾苑正犯难的时候，酒店客户部的冯经理过来了。

　　他向季盛北鞠躬问好说：“季先生，这两天由我亲自为您服务，酒店的总裁钟先生再三吩咐，一定要让您住得舒心满意。”

　　季盛北说：“有心了，替我向钟庆说声谢谢。”

　　禾苑趁机询问：“冯经理，请问还能安排多一间房吗？我们这边临时来了位同事。”

　　对冯经理来说，这是小菜一碟的事，酒店对外显示满客，实际上都会留余房间，以备不时之需，他顺着禾苑的眼神看了一眼季盛北身后的梁落，当即就多留了个心眼。

　　他是个长年在酒店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的，处事圆滑，表面答应禾苑会马上让人去安排，却又毕恭毕敬向季盛北说：“总监，您的两居套房位于庄园别墅区，房号1802，专车已安排就位，请随我来。”

　　服务人员为客户提醒房型不是非必要，冯经理是看人说话的，他有意无意中提醒房型在今日显得尤为重要，在场的人肯定都想到一块了，只是没人敢直接提出来。

　　季盛北当然听出言外之意，顺着话说：“那就让梁落和我同住吧，不用另外安排了。”

　　“明白！”冯经理心里有谱了，他微躬身体伸出邀请手势：“季先生，这边请。”

　　季盛北和梁落随冯经理去了房间，禾苑则留在原地，她把没填完的单子全部拿到前台旁的咖啡厅，还点了份下午茶。

　　项目里的人有的爬山，有的钓鱼，有的玩越野车，有的游泳，还有少数跟晏本一样讨厌流汗，不愿动弹，只愿躲在酒店四处闲晃。

　　他经过咖啡厅时瞄见禾苑，立马转身，可惜还是被眼尖的禾苑看到，没办法了只得硬着头皮过去。

　　“现在是怎么了，连面都不愿见了吗？”禾苑剜了他一眼。

　　晏本脸上堆满假笑，尴尬地说：“没有的事，你想多了。”

　　禾苑生气，放下笔瞪他，半晌没说话，又捡起笔继续填写单子。

　　晏本默默叹了口气，转移注意力，拿果签叉了块哈密瓜吃。

　　禾苑突然想起总监和梁落在一起的情形，不自觉想入非非，脸上也露出姨母笑。

　　晏本没话找话：“一直傻乐，干吗呢？”

　　“总监和梁落的事...”她话还没说完，晏本就打断她：“你又来了，差不多行了啊。要是被季总监知道你这么八卦他的私事，分分钟给你叉出X7，信不？”

　　禾苑满脸堆着：你看我像是怕事的人吗？她喝了口茶说：“人家都进出成双成对了，我用得着八卦吗？”

　　“这有啥，除了同事也可以做朋友吧。”晏本口是心非遮掩，“那就是好朋友在一起，吃吃喝喝能有啥事，怎么就出双入对了呢，注意点措辞行不行？”

　　“切！”禾苑白了他一眼，“好朋友也住一间房？”

　　晏本死鸭子嘴硬掰扯：“两张床，各睡各的，怎么就不行了呢，怎么就那么腐呢？思想能不能正常点？”

　　“我正常着呢，我看你才不正常。”禾苑转移话题，瞪着他问：“我的事你什么时候答应？”

　　晏本像突然被人当头捶一棍子，整颗脑袋嗡嗡响，他忌惮地看着禾苑使劲摇头说：“没法答应，禾大美女，你还是移情别恋吧，我小门小户小鼻子小眼睛，实在hold不住你。”晏本越来越怕跟她聊天了，每次不超过三句就会回到这个万年不变的话题，他不敢再停留，假借尿盾，溜了。

　　禾苑被他打击不是一次两次了，内心强大了，自尊心也没那么容易掉了，她瞪着晏本的背景说：“等着，迟早把你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