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债》冷雨声

27、不该降生的变数

　　“你们最好回到海格身边去。森林里这个时候不太安全——特别是对你来说，哈利。你们会骑马吗？这样可以快一些。”
　　“我叫费伦泽。”
　　马人费伦泽又补充了一句，一边弯下前腿，把身体放低，让他们爬到他的背上。
　　突然，从空地另一边又传来了更多的马蹄声。
　　罗南和贝恩（据哈利介绍，是另外两头马人，先前哈利他们那一组路上碰到过的）从树丛中冲了出来，腹胁处剧烈地起伏着，汗水淋漓。
　　“费伦泽！”
　　贝恩怒吼道，
　　“你在做什么？你让人类骑在你背上，还是两个人类！你不觉得丢脸吗？难道你是一头普通的骡子？”
　　“你们有没有看清这是谁？”
　　费伦泽说，
　　“这是波特家的那个男孩，而这是.....总之得让他们赶紧离开这片森林，越快越好。”
　　“你都跟波特说了些什么？”
　　贝恩气冲冲地说，他没有注意到费伦泽背上的另一个瘦小女孩。
　　“记住，费伦泽，我们是发过誓的，绝对不能违抗天意。难道我们没有看出行星的运行所显示的预兆吗？”
　　罗南不安地用蹄子刨着地上的土。
　　“我相信费伦泽认为他这么做完全是出于好意。”
　　罗南用他那忧伤的声音说道。
　　“出于好意！那件事和我们有什么关系？马人关心的是星象的预言！我们没必要像驴子一样，跟着在我们森林里迷路的人类后面乱跑——”
　　完全意外的，贝恩的目光与Alex撞上。他突然就瞪大了眼睛，指责的话全噎在了喉咙里。罗南这时也注意到了Alex，愣愣地看了她一会儿，然后立刻低下头去。
　　然后，Alex和哈利就无比惊悚地看见，刚刚还怒气冲冲“人类竟然骑着费伦泽”的贝恩，现在和罗南一起，朝Alex微微鞠了一躬。
　　“说真的，Alex，你到底有什么魔法？救活了一头独角兽，还让骄傲的马人向你行礼？”
　　身后的哈利把小脑袋凑过来，好奇地问她。
　　“我怎么知道？说起来，我还会跟蛇说话呢。”
　　“你会和蛇说话？我也会！”
　　哈利兴奋地瞪大眼睛，Alex也很高兴。
　　“看吧。我想，也许这些都是巫师特有的能力？说不定罗恩还会跟猫头鹰说话呢，而赫敏那恐怖的记忆力…天哪，不知道是不是也是她作为巫师的异能。”
　　哈利点点头，也相信了这个“人皆有异能”的说法。
　　“而马尔福的异能，我猜，就是可以靠自己的喉咙发出厉鬼一样的尖叫。”
　　哈利毫不留情地嘲笑道，
　　“他之前跟你和赫敏走的时候是不是被蛇吓着了？我们隔着老远就听见他尖叫了——我敢说那是在海格看见他的红色信号之前！”
　　Alex哈哈笑起来，哈利伸手扶了她一把才没叫她掉下马背去。
　　两个人笑了一会儿，Alex把她替马尔福捉蛇的细节都描述了一番，却发现马人的争吵还在在继续。
　　不过也差不多结束了。
　　“——你们没有看见那只独角兽吗？你们不明白它为什么被杀死了吗？还是行星没有向你们透露这个秘密？我一定要抵抗那个潜伏在我们森林里的家伙，贝恩。是的，如果必要的话，我要和人类站在一边。”
　　费伦泽最后撂下一句话，猛转过身，带着他们向树林深处冲去，把罗南和贝恩撇在了后面。
　　哈利眼疾手快从背后搂住Alex的胳膊才没让自己被甩下去。他可再不敢松手了，骑马——骑马人也太危险了。
　　“贝恩为什么这么生气？”
　　哈利奇怪地问，
　　“还有，刚才那是什么东西，费伦泽把我从它手里救了出来？”
　　Alex显然不知道，摇摇头。他们一齐把目光投向费伦泽的后脑勺。
　　费伦泽放慢脚步，提醒哈利把头低下，躲开那些低垂的树枝，唯独对哈利的问题避而不答。
　　他们默默地在树林间穿行，许久没有说话，哈利和Alex还以为费伦泽生气了，不愿意再跟他们说话了呢。然而，就在他们穿过一片特别茂密的树丛时，费伦泽突然停下了脚步。
　　“哈利·波特，你知道独角兽的血可以做什么用吗？”
　　“不知道…我们在魔药课上只用了它的角和尾毛。”
　　“这是因为杀死一只独角兽是一件极其残暴的事。只有自己一无所有，又想得到一切的人，才会犯下这样的滔天大罪。独角兽的血可以延续你的生命，即使你已经奄奄一息，但是你必须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你为了挽救自己的生命，屠杀了一个纯洁的、柔弱无助的生命，所以从它的血碰到你嘴唇的那一刻起，你拥有的将是一条半死不活的生命，一条被诅咒的生命。”
　　哈利想知道Alex现在表情如何，可她没有回头，似乎在思考什么。
　　“可是，那个亡命徒是谁呢？”
　　哈利隔着Alex，大声问费伦泽，
　　“如果一辈子都要受到诅咒，那还不如死掉，是吗？”
　　“不错，”
　　费伦泽表示赞同，
　　“除非你只是用它拖延你的生命，好让你能够喝到另一种东西——一种能使你完全恢复精力和法力的东西——一种使你长生不老的东西。波特先生，你知道此刻是什么东西藏在学校里吗？”
　　“魔法石——长生不老药！”
　　哈利听见Alex和自己一起惊呼，他接着问，
　　“但我不明白是谁——”
　　“你难道想不到吗，有谁默默地等了这么多年，渴望东山再起？有谁紧紧抓住生命不放，在等待时机？”
　　“难道你是说，”
　　哈利用沙哑的声音说，
　　“是伏地——”
　　“Alex！哈利！你们没事吧？”
　　赫敏和罗恩沿着小路向他们跑来，海格气喘吁吁地跟在后面。再后面，则跟着脸色煞白的马尔福。他看见了马人背上的哈利和Alex，突然就停住了脚步，狠狠瞪着他们——瞪着哈利，主要是。
　　“我很好，”
　　哈利说，
　　“独角兽死了，海格，就在那边的空地上，不过——”
　　费伦泽突然回头，吓得哈利又紧紧搂住前面的Alex，怕自己又被甩下去。
　　费伦泽严肃地看了一眼哈利，又颇为恭敬地向Alex垂下眼帘。
　　他俩互相看了一眼，都意识到那是费伦泽暗示他们不要多说的意思，关于Alex如何救活了一头独角兽。
　　“我就把你们留在这儿吧，你们现在没有危险了。”
　　费伦泽又转向海格，
　　“那头受伤的独角兽我们已经照料好了，海格。至于是什么伤了那可怜的生物，我想你知道的——今夜的火星格外明亮。”
　　哈利从费伦泽背上滑了下来，然后又伸手扶Alex下来。
　　“祝你好运，哈利·波特。以及，祝您好运。”
　　费伦泽又深深地看了Alex一眼，在避免直视的情况下。然后，Alex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努力克制又向她“鞠躬”的奇怪动作（或许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不好意思？），总之他不太自然地转身离开了。
　　“…不该降生的变数…”
　　一阵微乎其微的轻叹被风送来，Alex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回城堡的路上，Alex本来以为自己要同马尔福一路的，毕竟一会儿他们都要往地窖走。但马尔福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提前走没影儿了，根本没等她。
　　好吧，虽然她替他捉了一回蛇，但是她又看了他两次笑话…
　　所以这是不是不能算她帮了马尔福一次了？也就是还上他曾在开学那天的船上帮了她一次的人情？（是的，Alex绝不会忘记）。
　　Alex叹着气，跟上哈利三人。他们正讨论得欢：
　　“斯内普要替伏地魔弄到魔法石……伏地魔在禁林里等着……我们还以为斯内普只是想靠魔法石发财……”
　　“别再说那个名字了！”
　　罗恩惊恐地小声说，仿佛担心伏地魔会听见似的。
　　哈利不听他的。
　　“费伦泽救了我，他不应该这样做的……贝恩非常恼火……说什么这样会扰乱命运星辰预示的事情……星象一定显示了伏地魔要卷土重来……贝恩认为费伦泽应该让伏地魔杀死我……我猜想那也在星象中显示着呢。”
　　“你能不能别再说那个名字！”
　　罗恩压低了声音说。
　　而一旁的Alex只想对哈利说“你能不能别再提斯内普的名字”，但最终放弃了打断他。
　　“所以我现在只能等着斯内普去偷魔法石，”
　　哈利极度兴奋地继续往下说，
　　“然后伏地魔就上这儿来，把我干掉……好，我想这下子贝恩该高兴了。”
　　赫敏显得非常害怕，但她仍然想出话来安慰哈利。
　　“哈利，大家都说，神秘人一直害怕的只有邓布利多。有邓布利多在这里，神秘人不会伤你一根毫毛的。而且，谁说马人的话就一定正确？我觉得那一套听上去像是算命，麦格教授说，那是一类很不精确的魔法…”
　　在Alex和他们道别，一个人走回地窖的时候，赫敏正好说到这里。
　　马人的预言…
　　Alex默默思索着。
　　被她复活的独角兽，向她鞠躬的马人，以及最后，风中飘来的那句若有若无的话：
　　“…不该降生的变数…”
　　那有可能——
　　是指她吗？

　　德拉科番外：他更讨厌破特了，别问他为什么

　　当德拉科尖叫着从那“独角兽被吸血”的惊悚场景逃离，逃出去快一百米远之后，他突然停住了脚步。
　　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在跑？
　　那个烦人的Alex呢？
　　她难道还在原地跟着那个波特等死？！
　　该死的！！
　　德拉科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不敢自己回去找她，只能发射红色信号，先找到海格他们再说。

　　当德拉科带着赶来的海格他们火急火燎地往Alex那个方向跑去时，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迎面撞上的会是这样一番景象：
　　Alex和波特，一前一后，挤在那头马人的背上。
　　而波特，竟然就那么从背后紧紧地搂着Alex？？？
　　而Alex，竟然就那么高高兴兴让他搂着毫无异议？？？
　　所以刚刚，他们一路上就是这样过来的？！！
　　该死的波特！！！
　　该死的——
　　德拉科也不明白自己在愤怒什么，也许是愤怒自己为了这两个无关紧要的人的安全，不要面子地带着海格又赶回来救他们——却发现他们其实好好的，并且相亲相爱……
　　不！闭嘴！
　　德拉科打住了自己内心的声音，让他的想法停留在“相亲相爱”之前。
　　没错，他就是因为发现自己找到他们之前的一切焦急懊悔担惊受怕，在这完好无缺还有说有笑的两人面前好像成了个笑话，所以才更讨厌波特了——
　　Alex他也讨厌——
　　不过还是更讨厌波特——
　　那绝不是因为他该死地在马人回头地时候又抱了Alex一下然后这俩人还心有灵犀地对视了一下！！！
　　而是因为破特是格兰芬多！！！
　　该死的格兰芬多！！！一群格兰芬多！！以及马背上破特怀里那个披着斯莱特林袍子的真-格兰芬多！！
　　马尔福简直不知道自己继续待在这里还有什么必要了。
　　他愤愤转身，自己往禁林外的城堡走去，甚至在回到寝室前都没有想起来，他好像怕黑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