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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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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楼子宴回到府上,已是月上中天。
管家王福替他端了杯热茶,站在一旁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楼子宴看了看他,道:“王福,你想说什么便说吧。”
王福一脸忧愁,“相爷,你也管管少爷吧,自从认识了那个神神叨叨的道士,少爷他……”王福叹了口气,不再说下去。
楼子宴皱着眉问:“长念又做了什么?”
王福看着他家相爷小心翼翼地说:“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成天跟那个道士处一起,今个又拿了个小炉子说要炼丹。”
楼子宴道:“我知道了,你去歇息吧。”
王福道了声是,也就退下了。
楼子宴慢慢踱步到院里,走到凉亭里,怔怔地站着。今夜的月亮不圆也不明亮,灰蒙蒙的让人看了心慌。楼子宴想着儿子的事,又想起儿子的娘,再想起当年先帝赐婚,大喜之日自己挑起红盖头时那人温婉的一笑……只可惜她去得早,自己忙于政事也很少管教长念才会让他荒废学业,罢了,只要他过得好,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看着月亮慢慢隐进一朵乌云里,明早就辞官吧,楼子宴这么想着。
隔天清晨,天还未亮,整个丞相府就被一声震天响的爆炸声惊醒。这天早上,楼丞相没上早朝,更没能向皇帝辞官,而整个府里也是乱作一团,只看到一个个大夫模样的人进进出出的。
何望君坐在一个小茶馆里端着个茶碗,听着小二眉飞色舞地讲着丞相府的事。
“客官您是不知道啊,小的住那条街上,那声大的啊,吓得我差点滚床下去!”
“哦?”何望君颇感兴趣地问他,“丞相府里怎么还有爆炸声?”
“小的听说楼丞相那个儿子沉迷炼丹,这不丹炉炸了嘛,”小二突然压低了声音,“只是炸得很不寻常。”
“怎么个不寻常法?”何望君递了块碎银子给他。
小二接过银子,喜滋滋地说:“据说,楼少爷的房子给炸了大半,不断往外冒血红血红的烟,家丁也不敢进去,最后还是楼丞相把他儿子给抱出来的,最稀奇的是,房子里什么都给炸没了,就他完完整整的,连个衣服边都没烧掉。”
何望君点了点头,道:“确实稀奇。”
“这不,楼丞相到处找大夫嘛,他儿子虽然身上没伤,可就是不醒,”小二四处瞧瞧,又小声说:“大家都说楼丞相亏心事干太多,遭报应了。”
何望君嘴角微微勾了勾,让小二再倒壶茶来,说自己还要多坐会。这一坐,就坐到日渐黄昏,天边暮云如血,一个青色衣裳的人向茶馆走来。
楼子宴看上去有些疲倦,走到何望君面前,叫了声何先生。
何望君嘴上说着不敢不敢却连站也没站起来,道:“楼丞相请坐。”
“何先生想必也听说小犬的事,”楼子宴在他对面坐下,开门见山地说:“我听王福说,那个丹炉你是给他的,这其中的事,你也该知道些吧。”
“哦,”何望君不明所以地点点头,“我也只是听说楼贤弟被震晕了而已,多休息些时日便会好起来吧。”
楼子宴摇了摇头:“没那么简单,看了十几个大夫都说不知道怎么治。”说着拿出片碎片,“这东西何先生认识吧。”
“自然,”何望君点点头说,“这是丹炉上的一块。”
楼子宴指着那碎片上的桃花印记道:“不知怎么的长念身上都是这桃花印记,每隔一个时辰就多一朵。”
何望君神色忽然凝重起来,自言自语似地道:“难道……”继而又摇摇头,“不可能!不可能!”
见他这样,楼子宴心不由一紧,道:“何先生不妨有话直说。”
何望君叹了口气,才慢慢出其中缘由。
原来这个炼丹炉是仙人所化。
那个仙人原本是天庭的一株桃花,后来得道入了仙籍,因为原形是株桃花这个仙人也生得十分美貌。一日,他到凡间散心,竟然和一个凡人互通情意。毕竟,仙凡殊途,仙人很快被抓回了天庭,那个凡人在他离开不久也得了重病死了,仙人听说后便自碎元神追随那个凡人,而他留在天地间的怨气就化成了这个炼丹炉。
楼子宴点了点头,当然,他不相信这个故事。
“这个炼丹炉虽然算是神物,可惜怨气太重,用得不好反倒会害人,”何望君说得很轻松,甚至嘴角还带点笑意,“楼贤弟怕是怨气入体了。”
楼子宴看着他道:“看先生的样子想必已经有破解之法了。”
何望君脸上的笑意又深了一分,“那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