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古言
现言
纯爱
衍生
无CP+
百合
完结
分类
排行
全本
包月
免费
中短篇
APP
反馈
书名
作者
高级搜索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6、第四十六章 ...
腊月眨眼即至,学堂放了冬假,今冬的第一场雪亦飘然而降。
雪不大,细碎如盐,匀撒在地面屋脊,沾染人走动经过的暖气,即就融化,唯独树杈屋脊上蓄了一层薄白。
我与尚清在朱五娘的新铺子里帮忙。朱五娘本打算待到来年过了元宵再开张新店。但因筹备时动用了太多积蓄,她又接了些帮人制腊味的活计。我帮她调了些佐料,她预先做了几样熏肠卤味送给老主顾们尝。城里有些人家,特别是家里人口不多或自家也有买卖生意的,或没时间腌制,或懒得折腾,素知朱五娘料理食物干净又好滋味,一尝觉得合意,索性或自买了鱼肉托五娘代做,或干脆下了订直接买现成的。正好替我盖那城外小院的工匠们都是附近农庄人,自家或亲戚熟人耕种养殖,供应食材又好价格又合适。彼此关照,大家开心,工头白送了我两份屋园样式。
朱五娘家的小院不大,洗晾食材就占得满满,索性把一些拿到新店铺内制作,一来算预先给铺子暖灶,二来打开大门当街制作,下订的主顾,来往的行人都可随时瞄两眼,更使人放心,又赢口碑,这也是五娘的聪慧。
尚清不喜血腥味,因今天是做腌菜,他想找泥鳅玩耍,我就带他过来了。他在学堂里学了算学,常与我说:“根叔,我以后可以帮你算账。”我就拿些简单加减的小账与他算,算好记下,再说:“多谢少爷,少爷当真好学问。”他便特别开心。这时我和朱五娘在往菜上撒料入坛,尚清捧着书在一旁看,待一坛菜封好,我告诉他坛中的腌菜数目及斤数,他一本正经拿小本本记下,加算总数。朱五娘有意也这么练一练泥鳅,让他和尚清一起记,泥鳅一时借口去厨房和后院探望,一时过来帮忙搬动东西,就是不想沾笔。
朱五娘无奈叹气:“这滑头,几时能像小少爷这样乖巧爱念书就好了。”
我道:“一个孩子一个脾气,泥鳅做事麻利,又聪明活泼,都是好孩子。”
就在这时间,泥鳅撩着门帘惊呼下雪了,尚清亦跟着他跑出去看,欣喜伸手接碎雪。五娘唤道:“莫一直在雪地里淋,仔细受风着凉。”泥鳅应着,与尚清却谁都不回屋。
泥鳅一副老成大哥模样,拍着瞧雪的尚清肩膀:“这雪太小了,不好玩,你小心点跑,别滑跤,等下了大雪,我带你堆大雪人玩。”
尚清嗯嗯点头。
我笑向朱五娘道:“看吧,这就能瞧出泥鳅的厚道稳重了,毕竟是大了几岁。”
朱五娘也笑起来:“你家小少爷也越来越活泼了,与你刚搬来时完全两个样。小孩子,都长得飞快,也都越长越好。”
是啊,我望着屋外眯起眼,这般真好。
尚清玩了一时雪回屋,海带精和海绵精帮他擦干手和头发,换了一件厚袍。两精也要这般照顾泥鳅,泥鳅抖了抖身,在衣服上蹭蹭手,嘿道:“不用。”
我已沏了两杯暖身驱寒茶,尚清捧起一杯,端正坐下饮之,泥鳅抓起另一杯咕嘟咕嘟两口喝干,抬袖子一抹嘴:“好喝!”
朱五娘嗔道:“什么样子,看看弟弟小小年纪多么得体!”
泥鳅吐吐舌头扮个鬼脸:“我又不考状元。”两步蹦到菜坛边,抱起一个装好的坛子运去后厨了。
尚清瞧着泥鳅,突然一举杯,将剩下的茶咕地尽倒入口中,跟着也抬袖在嘴上一抹。
朱五娘惊呼:“哎呀,小少爷,千万别学你泥鳅哥的德性!你可不能像他那样,先生教你的才是对的。”
尚清眨了眨眼:“可,根叔说过,我将来也不用考状元呀。”
朱五娘一时接不上话,我失笑,半跪下身:“少爷说得是。若少爷喜欢,这般豪迈亦可。”
尚清再眨一眨眼:“先生和我说,举止需合礼仪,根叔又说怎样都行,到底哪一个对?”
不愧是少爷,随口一发问,就这般深刻。
我道:“先生饱读诗书,教少爷的是君子之道,君子者,言行得体,举止合仪。朱家哥哥这般,乃豪士之道,洒脱不羁,不拘小节。老奴说怎样都行,即是看少爷想做君子,还是想做豪士。”
尚清认真地盯着我:“然我现在还不知道,又该怎么做才对?”
这……还真不好答。
我道:“老奴无法代少爷做主。老奴觉得,少爷在学堂里,先生们面前,或读书进学时,需遵守先生教的礼仪。其他时候,少爷可多尝试。如方才那般,觉得开心亦可。不知少爷是否同意老奴的看法?”
尚清又露出认真思考的神情,片刻后点了点头。
朱五娘端起菜盆:“小少爷和老根叔这话真太有学问,恕我听不太懂。已是大晌午了,刚好又下雪,不然就先整治了午饭,吃了暖和暖和再说?”
泥鳅从厨房蹦出:“娘,娘,吃涮锅!”
朱五娘笑斥:“狗耳朵就是听吃的时最尖!”
泥鳅咧嘴,我道:“涮锅好,材料现成,不费事,又应雪景。”
尚清亦点头:“吃涮锅!”
泥鳅哧溜钻回厨房,翻出铜锅,我与朱五娘调制锅底汤料,切好肉片与菜品,海绵精和海带精搬桌子备炭,泥鳅又冒雪奔去路口店铺,拎回两包绿豆芽、腐皮和豆腐丸子。
炭火燃起,锅底咕嘟嘟煮开,我在一边锅里下肉,另一半锅里下了丸子素菜和腐皮,雾气升腾,香气四溢,泥鳅站起身捞肉,大呼过瘾,不怎么吃荤的尚清被他感染,也吃了几筷肉。
刚好店里存有几瓶我制的梅子酱和桂花酱,拿来调饮,虽不及现煮的酸梅汤和桂花酿,却也清新解腻。
正吃的开心,门帘被挑起,几个闻见香味的行人探身进来问:“店里现下能用饭么?”
朱五娘起身歉然笑道:“对不住,年后才开张。”
那几人却不走,为首的抱拳:“老板娘吃的这个锅子就好,能否多做一份,我们多付饭钱。”
另一人跟着道:“是啊,老板娘只当让我等试个菜。回头等你开业,一定多替你宣扬宣扬。”
朱五娘有些犹豫地看了看我和尚清,我知她确实需要多赚钱,就道:“少爷及我们几个无妨的。主动有客上门乃吉兆,若你觉得多做一锅也不费事,不如就应下。”
朱五娘再犹豫一瞬,点头道:“好吧,只是有些对不住小少爷和老根哥了。”喊泥鳅去后厨取锅。海带精和海绵精继续服侍尚清吃饭,我帮朱五娘备汤底和肉菜,又温上我专为新店酿的酒。
锅底一开,那几人便迫不及待地下肉涮之,蘸料入口,连声说好吃。
“这味道竟胜过京里的大店了。”
再饮酒,也甚是满意,直问能否买几坛带走。
我听着这几人似有来历,略一套话,才知道竟是年底来巡查的御使大人随行的差役,第一次来这小城,趁着这时不当值,到街上逛逛尝新。
当真算作贵客,朱五娘自也开心,正招呼着,又有人挑开门帘问:“老板娘,已经开张了?”这回是常照顾朱五娘生意的老街坊。
我笑道:“今日该得行运,一桌两桌都是一样招待,只当是试开日吧。”
朱五娘抓着围裙道:“当真不好意思,太劳烦老根哥你……”
我摆手道无需客气,转去摆放桌椅。泥鳅奔回锅边,捞了一漏勺肉和菜,大口扒下肚,再跳起身帮忙。
忽而又有人进店,原来是附近的街坊店主也来凑热闹。就这么人越来越多,店内竟然满客。我索性与海带精海绵精并泥鳅四人将我们吃饭的方桌抬到厨房内。给堂内腾出空位。
朱五娘又笑又皱眉:“今儿真是……哪有鞭炮都没放一串,匾也没挂,突然就开张了的,还是大晌午开张。”
我道:“日日皆好日,时时是吉时。运在今日,佳客自来。”
泥鳅吐舌:“根叔也要去考状元?”
我道:“是在少爷听先生讲书时端茶侍候,偶尔耳边也沾了那么一两点墨水。”
朱五娘这波客运当真旺盛,就此一直源源不绝到晚上,补了几波食材,我让海带精和海绵精先护送尚清回家,我自己又转回铺子里取了两趟酒,待与朱五娘要好的几个街坊过来帮忙,我才得空抽身向朱五娘辞别。
回到家,我刚跨进院门,头顶上便飘下一个声音:“俗世的钱财或那俗妇凡人与我师父,孰重?”
我抬眼,见屋脊上浮着一朵小灰云,云上趴着一个水长虫般的淮聆。
他眼下都维持不了原身的大小,只是细细的一条。老龟守在他身边,另给他撑起一片薄云挡雪隔风,我不禁想叹气,老龟朝我半闭起眼,摇了摇头。
几只水产远远守在半空云上,鼻青脸肿的模样表明,他们已尽力拦过淮聆了。
我就只在心里叹了一声,走进屋中,尚清正在灯下写字,见我即放下笔起身:“根叔,朱婶今儿赚的钱多不多?”
我道:“多。朱婶还让老奴代她告诉少爷,少爷今天算账真是帮了大忙。”
尚清开心地笑了,又转回书桌边拿笔。
我望向桌上:“少爷在写功课?眼下是假期,功课可慢慢写。少爷若觉得累,就歇一歇。”
尚清嗯道:“我再写十页就好,李先生明天要问我书,我这一篇没记熟,字的笔画也写得不好。”
十页?!我问:“李先生让少爷抄多少页书?”
尚清道:“先生说,这三篇,能背诵即可,形式不必拘泥。我觉得抄一遍既能记住又能练字,很是合适。”
三篇?!
李希吾现在教他读的那书,我念都念不大顺,居然要一天之内三篇全部背下?
我的额头隐隐发胀,有些后悔请李希吾教尚清,只怪我一时想少爷学得更好心切,没再多了解李希吾一些。
之前李希吾间或来给尚清讲课,只是作为日常课业的添补,并没加多少额外功课。然待到临放冬假时,李希吾突然询问:“学塾只留了丁点冬假功课,当下课业更远低于尚清应学,其实早应登跨新阶。想不想迎新年时多进步?”
尚清立刻点头:“想。请先生指教。”
我也十分振奋,未多琢磨,便拱手道:“请先生费心,多指点小主人。”
李希吾双眼一亮,颔首:“某定尽力而为。”转头托出一摞书册,慈爱注视尚清,“从今日起,先熟读这些,再讲史论。”
那摞书,有小花坛那么高,我以为,李希吾的意思是细细讲上数年。然而,之后两三天,尚清睁眼就看书,吃完饭再听书,夜里还在灯下抄书。我瞅着他抱着背的封皮,好像已是那摞书的第二本了。
我得空拦住李希吾,含蓄询问:“贤纯君对天君的课业,有何规划?”
李希吾道:“循序渐进。”
我道:“但罪仙看,天君这几天都日夜苦读。”
李希吾道:“打基础时,多少会有些辛苦。不苦不能成学问。”
我再道:“可……天君还小,太苦恐怕遭不住。”
李希吾怡然:“青竹君放心,我自有分寸。这一部书,我初修学时两月记诵。今只取半部,讲到开春,辅之仪礼、史论两册。绰绰有余。”
我大惊:“太多了吧!”
那一摞书,这一冬天尚清要全啃完?还要再加两本别的?你逮个耗子来啃都得啃多少天!
李希吾脸上露出一丝困惑:“这算多?”
我道:“多。”
李希吾道:“其实这些书纸厚字大页数少,当真没太多。”
我道:“罪仙仍是……觉得多。”
李希吾脸上露出一丝无奈。我深深一揖:“罪仙多有冒犯,请君上恕罪,求君上帮扶天君,亦请略宽松些……”
李希吾神色更无奈:“好吧。”
到了下一回课,我端着茶盘侍立在书房门边,见李希吾肃然问尚清:“你觉得,当下的课业繁重否?”
尚清挺身站在书本堆中:“不重。学生深谢先生教诲,更觉自己应多努力。”
李希吾神色一振:“好极。那将这一卷熟记,明日我来问你,能完成否?”
尚清点头:“能。”
李希吾神情更悦:“再将这部帖的几页临写几遍,多么?”
尚清道:“不多,学生能写。”
我一步跨进门内:“老奴觉得,写一遍就行吧?”
尚清转目瞧我,我躬身:“是老奴没规矩乱插嘴了。可……老奴觉得,少爷也得活动活动,玩耍一时。不然看晕了眼,累乏了手,反而学得不快。这是老奴浅薄的见识,请少爷责罚。”
我弯着腰,只瞧得见地面,但听李希吾终于温声道:“根管事说得亦有道理。徐徐图进,更为扎实。这样,你先只熟记这几页书,读时亦可抄录。我明日带些典籍帖与你,边诵边临,两可相得。”
尚清又点头:“好,多谢先生。”
我以为,经过这么一说,多少能让尚清减些功课,却不曾想,大冷的下雪天,孩子仍要在灯下抄书。
尚清写了几个字,似是察觉到了我的心疼,抬头冲我一笑:“根叔,这些真的不多,我今天都在朱婶的店里玩好了久。我这是小页纸,一页写不了几个字,一时就写好了。”
我躬身:“那老奴先去给少爷预备果点。少爷写一会儿,请先歇一歇,起来走动走动,莫累着眼睛和手腕。”
尚清应道:“好。”
我在尚清晚上吃的花茶中多加了些明目养心神的材料,又在沐浴的热水中添了些调养的药粉,请海绵精服侍尚清沐浴时多帮他热敷。
夜晚,待尚清睡下,各处灯火熄灭,我才脱出本元,去屋脊上见淮聆。
“水君尚未痊愈,请多休息。罪仙托赖诸位海将相帮,当下尚可支持。”
淮聆轻哼一声:“我这段时日不曾照看,你就这么懒散,为了个俗妇把我师父丢在一边,还让李希吾搓磨师父。我当初就说,这个姓李的,一看就不是等闲角色,你偏要自以为是,怎么样,他的嘴脸逐渐暴露了吧。”
淮聆这般模样,我也不好还嘴,只道:“贤纯君的确是在帮助天君,只是他境界太高,不大接地气罢了。”
淮聆眯眼:“你的意思,我师父是地气?姓李的境界高过他?”
我立刻辩解:“当然不是。我只是说,李希吾不大懂得怎么让一个孩子多玩一玩。也可看作他欣赏并看重天君,觉得天君学习这些凡间学问应是十分轻松。”
淮聆仍半闭着眼瞅着我,幽幽道:“我没看出他怎么瞧我师父,只觉得,你倒十分欣赏并看重他……”
我无可奈何道:“罪仙知道,水君对我唯有不屑和鄙视,亦是我应得的。只是,水君为什么总在针对贤纯君?”
老龟一直守在一旁,仿佛一尊听不见也看不见的石像。淮聆将脑袋搁在前爪上,沉默了一时,道:“那姓李的,总让我想到一个人。我看着他,便不能放心。”
我没问是谁,依淮聆的脾气,不大可能回答我的问题。
没想到淮聆顿了一顿,视线瞥向我,继续道:“那个人,与我师父孽缘纠缠。又因我的缘故,师父才被伤至此。连遇见你这么个东西,及种种一切,根源都在他和我的罪过。我知道李希吾可能不是他。但有那么一丁点像,我就不能放心。”
我是竹子,没有心,现在也没有本体,但我此时此刻,的确有心紧紧被薅住的感觉,眼前亦一阵一阵发虚。
我问:“水君说的是谁?可否明白告诉罪仙。或你不想说,就什么也别说了。”
别这么一半说,一半留,我不想猜,不想知道,只当不知道,没听过。我猜不动,也怕知道,怕我会立地灰飞烟灭。
淮聆却偏要继续,轻笑了一声,笑声苦涩:“怎么,你觉得太虞很好,待你很厚道,这事他一点没告诉过你?他有没有对你说过,为什么我师父当年会……会那样……”
我竭力平复了片刻:“我知道,天君转世,是为了历练,每一世,都会抛却一种凡情……”
淮聆再哈地一笑:“历练。是,我师父是把转世当成历练,这是他将劫数化为精进罢了。我再问你,那土地之事,你问太虞,他告诉你原委了么?”
我道:“说了。太虞道君他说,这里的前任土地叫甘益,还有一个被羁押在这里的精怪叙原,被甘益的高尚感动,和他一起救治凡人。”遂把太虞告诉我的简短复述。
淮聆撑开眼皮,打断我的话:“太虞告诉你,被镇压在此地的,是个精怪,叫叙原?”
我道:“是。”
“哈哈——”淮聆怪笑几声,浑身颤抖,“好,好一个会讲话的太虞道君。精怪,叙原。哈哈哈——”
我维系着平静:“若非精怪,是什么?”
“是魔。”淮聆眼珠泛出红光,“魔界之首、万魔之君、魔帝幻始的堂弟——虚渊。”
我也很纳闷,居然此时此刻,我的声音仍能蛮和缓。
“可太虞道君说,若是穷凶极恶之辈,不可能只关在这一个小县城,仅由一介土地看守。”
“甘益不是寻常土地。”淮聆注视虚空,“他曾是天将,与我差不了几阶。千年前,我放走了幻始。幻始没有魔子魔女,本应由虚渊继任魔帝。却没有争过幻始的佞宠淡墨。虚渊魔功尽废,向天庭投诚,就是投了甘益。甘益替他作保,天庭不知因什么缘故,把虚渊关在此地,由甘益作看守。我猜,是为了钓魔吧。”
说实话,我听得挺晕,尽力保持清醒。
“这些……与天君有什么关系?”
淮聆闭上双眼:“当年,我放走了幻始。师父帮我扛了罪。判罚我与我师父的,就是与师父有仙缘的那位。”
“什么仙缘?”
一直闭着双眼恍若石雕的老龟抬起前爪,挡住扑向淮聆的我。
“青竹君,镇定。”
我镇定不了:“仙缘?意思是……是……”
淮聆的眼珠再转向我,充满同情:“与我师父有前缘者,是位阳仙。我师父其实没那么在意这些事。于仙来说,虚实一念,一时之躯发生过什么,转瞬皆无。那人当日曲意待我师父,但我师父帮我扛罪,由他审裁,他却十分铁面无私。我因我师父,保全了性命,只受了钉骨之刑。师父却轮入凡尘,幸他老人家以此问道,碰见你这竹子精,亦是小小劫数……”
“不是。”我打断淮聆的话。老龟将一颗药丸递到我眼前:“青竹君请先补一补。”
我坚强推开那颗绿得发亮的丹。
“我只想知道,天君那位……那位……是谁,现在何处?”
淮聆喷出一朵雾气:“我受过天刑之后,记忆有些缺失,除非领罚,也不能回天庭。只记得,我当年没见过他几次,对他不甚了解……我师父被罚之后,他也装模作样了一下,好像也不在原来的位置上了。”
“姓甚名谁总该记得吧。”我追问,“就算不记得,也能打听得到。”
淮聆冷冷翻个白眼:“我还真不知道他叫什么。在天庭任职,交情不深,只知职务,不知本名者,多了去了。他是个什么山还是什么宫的少帝,拗口我也懒得记。因他主掌监察司,众仙多都唤他司理少君。听名字就很认死理。我师父有我这个徒弟,又跟他有缘,真是倒足了霉,也不知道哪边更霉一点。”
我听着自己的声音很飘荡:“这位司理少君,身份高贵,一定十分……”
“长的是不错,也挺会端的。就是十分高洁凛然,特别能拿姿态那种,你懂的。”
你不是记不清了么?怎的描绘如此详细……
我这里打着飘,立刻要消散了,淮聆又再补上一棍。
“那个姓李的,真的跟他有些像。”
更新啦,抱歉拖了好久没更。
本来想赶在11月更一章,结果还是到了凌晨后才赶出这章。
祝大家12月开心快乐~~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下一章
上一章
回目录
加入书签
看书评
回收藏
首页
[灌溉营养液]
昵称: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你的月石:
0
块 消耗
2
块月石
【月石说明】
内容: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