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守护神》三千夕

18、初渐的故事15

　　可惜卫如蕊喊得太晚，等初渐反应过来时，刹车已经控制不了车速，她连人带车冲到了坡底，整个人撞到了一户人家的土基墙下，摔了个底朝天。

　　初渐的膝盖擦破了皮，伤口处隐隐渗出血来，腿也摔得青一块紫一块，不过最让她们姐妹俩着急的是，自行车摔坏了。

　　两人把自行车推回家去，卫如蕊坚持让初渐和她统一“口供”，告诉大人们车是卫如蕊弄坏的。

　　“就告诉二舅妈，车是我骑坏的，应该也没事吧，反正这辆自行车也是我妈妈给的呀。”初渐想的理所当然。

　　卫如蕊神色沉重，解释道：“但是我妈拿来以后，为了修这辆车花了不少钱，现在看到车又坏了，她肯定会不高兴。”

　　苹果坐在初渐肩头说：“蕊蕊姐其实根本不用撒谎，反正车是初渐骑坏的，二舅妈又不是初渐的妈妈，她肯定不会怎么骂初渐的，就算骂了，初渐又没有天天和她在一起，也不会太难受。”

　　星澜说：“可能蕊蕊姐也觉得是她带着初渐骑车才摔坏的吧，既然蕊蕊姐要让初渐这么说，那就听蕊蕊姐的吧。”

　　初渐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听卫如蕊的。

　　回到家，初渐衣服裤子都沾了灰，卫如蕊推着摔坏的自行车，看一眼就知道是初渐骑车摔了。

　　二舅妈回家看到摔坏的自行车，果然朝着卫如蕊大发雷霆。

　　初渐听到二舅妈发火骂人的声音，悄悄跑到卫如蕊家的墙边上偷听。

　　“你以后再敢拿家里的东西出去玩，小心我打断你的手！”

　　二舅妈的话把初渐吓得心脏突突跳。

　　卫如蕊捂着半边脸站在屋子中央，肩膀微微起伏，吸着鼻子小声哭。

　　卫如蕊委屈道：“你之前就说，要把这辆自行车给我骑的……”

　　“我什么时候说过？”二舅妈的眉毛都快要竖起来。

　　卫如蕊用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她妈妈，带着哭腔质问道：“你怎么就忘了呢？你当然说过！在外婆家的时候，表哥不要的那辆山地车，给了卫如雷，然后你就说，家里这辆给我！”

　　二舅妈加大了说话的音量，想要把卫如蕊的理直气壮给压下去。

　　“你又不去上班，你要自行车干嘛？”

　　“那卫如雷也只是上学啊！他还没我大，为什么山地车要给他！”

　　二舅妈气急：“你这个做姐姐的，怎么一点点东西都不能让一下弟弟，非要和你弟弟争？！”

　　卫如蕊哭着抹眼泪：“你偏心！你偏心！”

　　“你再说！”二舅妈抬起了右手。

　　卫如蕊怕挨打，哭着跑到了一边。

　　二舅妈拎着被摔坏的自行车头，生气道：“反正现在车也坏了，你想要也没得骑了。”

　　卫如蕊跑了出来，刚好撞见躲在墙角的初渐。

　　“蕊蕊姐，二舅妈是不是打你了……”初渐觉得很内疚，自己摔坏了自行车，害得卫如蕊又挨骂又挨打。

　　卫如蕊抹了一把眼睛，吸吸鼻子说：“打就打了，管她的。走，我们去那边看电视去。”

　　此时，卫如蕊家的电视机正被卫如雷霸占着看起了奥特曼，初渐和卫如蕊不喜欢看，一起跑到初渐外公外婆家去。

　　往常这个时候，外公总是在电视机前看新闻联播，这天不知道去了哪里，初渐和卫如蕊可以享受电视机完整的支配权，想看什么看什么。

　　卫如蕊看到电视剧里的男主角和女主角在向日葵花田里奔跑，躺在向日葵花海里表白，羡慕地对初渐说：“以后我也要找一个对我很好很好的男朋友。”

　　初渐不明白：“为什么呀？”

　　“这还问为什么？”卫如蕊笑起来，“就像电视剧里一样啊，就算别人都对你不好，还有你的男朋友爱护你、保护你。”

　　“那你的男朋友会不会要和你离婚呀？”初渐想到了初志远和卫国明。

　　卫如蕊先是一愣，然后立刻补充说：“当然不会呀，是真爱就不会。”

　　“真爱……”

　　所以爸爸和妈妈离婚是因为他们不是真爱吗？

　　初渐的心里扎下一枚小小的种子，她在心里想，以后她也要找到属于自己的真爱，就像电视剧里一样。

　　不过她们不知道的是，电视剧里的男女主角最后还是分开了，只是她们并不总是能看到电视，所以没有知道大结局。

　　在外婆家玩了大半个暑假，玩游戏、看电视、摘菜、地里遛弯……每天倒腾来倒腾去都是同样的事情，卫如蕊和卫如薇都向往城里的生活，于是卫国明提议，带几个孩子都到城里玩几天，吃住都由卫国明负责。

　　吃住不用花钱，舅舅舅妈们当然是乐意的，就看孩子们乐不乐意。卫如薇想去，叫上弟弟卫如磊一起，卫如磊却不去，因为要留在家里替爸妈干农活。

　　初渐的大舅舅和大舅妈每天天不亮就要去地里摘菜，送去给二道贩子，白天又要去地里忙活，卫如磊平时都守在家里煮中饭和晚饭，有时要去地里采红薯藤来，拌着米糠喂猪，没事的时候就在家写作业、看书，家里大人都说，卫如磊是家里最懂事的孩子。

　　听说卫如磊不去城里玩，外婆说：“还是如磊懂事！学习又认真，又听话、又顾家，将来肯定是他最有出息！”

　　外公却和外婆想的不一样，他劝卫如磊跟着去城里玩几天，权当是放松。

　　“孩子还小，整天跟着大人一样干活也不像个样子，等以后大了那是有干不完的活计。”

　　卫如磊听了只是说：“给我姐去就行了，我作业还没做完。”

　　想到能去城里玩几天，孩子们都兴奋得不行。

　　“正好我们可以去逛街，看看有没有好看的衣服！”

　　“我们还可以一起去河滨游乐园！”

　　“对了，渐渐家附近有个书店，我还要去那个书店看看。”

　　初渐听到卫如薇说书店，愣神了几秒，自从上次偷书被抓到，她就再也没有去过那个书店，连路过门前都会绕远一些。

　　初渐生怕跟着表姐们一起去书店被那些店员阿姨认出来，她可不想让表姐们知道自己那么难堪的事，于是佯装找了个借口，说：“书店我倒是不去了，我平时经常去，都去腻了……”

　　卫如薇听出了初渐话语里的优越感，鼻子里冷哼了一声，拉了拉卫如蕊的袖子，没有搭理初渐，独自走到一边去了。

　　回家前一晚，初渐就在想，等回了家，妈妈又不会做好吃的饭菜，该不会又要大家一起吃面条吧？

　　果不其然，回到家的第一顿午饭就是煮面条。一开始大家都很兴奋，一起忙活着，接水的、下面的、摆碗的，和初渐之前在家一样，一点猪油打底，捞一勺老干妈，再烫上几片从外婆家带来的白菜叶子，也算是解决了一顿。

　　等到了下午，大家得知晚饭还要吃面条时，除了初渐以外的三个孩子都傻眼了。

　　卫国明也怕孩子们回家后跟父母告状，说姑姑连猪肉都舍不得买给她们吃，于是领着几个孩子就出门去买肉和菜，回家路过超市，还顺带买了毛巾、牙刷等等洗漱用品。

　　吃了一餐卫国明炒的菜，卫如蕊悄悄拉过初渐商量道：“明天还是我来炒菜吧！”

　　农村的孩子早当家，几个孩子里，就算是最小的卫如雷也会做一盘炒鸡蛋，卫如蕊和卫如薇就更不用说，农村里的女孩子总是比男孩子更早学会做家务，就连外婆也常常告诫她们：“小姑娘不学着做家务，长大嫁到婆家去是要遭嫌弃的！”

　　卫国明不愿出门，一伙孩子就在城里瞎转悠了四天，提前预支了自己过年时存下的压岁钱，到河滨公园里玩碰碰车、打地鼠。

　　晚上，孩子们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电影频道正放着《夺宝奇兵》，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嘴里说着字正腔圆的“嘿，伙计们”。

　　为了营造看电影的氛围感，卫如雷故意把灯全部关掉，电视屏幕发出的荧光在每个人的脸上忽明忽暗。

　　孩子们都被电影主角滑稽的动作惹得捧腹大笑，只有卫国明幽幽地从卫生间里走出来，站在沙发后，拍了拍初渐的肩膀。

　　卫国明脸上露出微弱的笑容，像是要让这群孩子注意到什么，她半开玩笑地说：“渐渐，还有如薇，你们看着电视，我去喝洗衣粉水了啊。”

　　初渐和卫如薇还没有从电影里的搞笑片段中回过神来，脑回路自动把“洗衣粉水”这几个字给过滤了，只当是长辈在叮嘱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

　　卫国明看几个孩子没有反应，拿起手里的塑料水瓶，又一次叮嘱道：“我喝了，要是有点什么你们就帮我打120好不好？”

　　孩子们的眼睛一秒都没有从电视机屏幕上移开，只是点头答应着：“好，知道了，你喝吧。”

　　初渐察觉到了一丝异样，但又没有搞懂为什么。

　　苹果问：“妈妈为什么要喝洗衣粉水呀？洗衣粉不是用来洗衣服的吗？”

　　星澜说：“不知道，也许是有什么用处吧。没事，大人都会管好自己，我们只要听他们的话就可以了。”

　　初渐觉得星澜说的很有道理，心里的小疑惑瞬间打消了。

　　卫国明看几个孩子对她说的话没有反应，只好把调好的洗衣粉水放回了洗手间。

　　晚上睡觉的时候，琥珀钻出来，好奇地问：“真的好奇怪，妈妈为什么突然说要喝洗衣粉水，还让初渐等她喝了以后打120？你们不觉得很奇怪吗？”

　　苹果打了个哈欠：“但是妈妈最后什么也没有喝呀，真困。”

　　星澜也说：“没事的琥珀，最后什么也没发生，睡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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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愉快的暑假很快结束，新学期一开学，生活就又忙碌起来。

　　领了新课本，坐在教室里，学习委员都按照老师们的要求开始收起了暑假作业。数学课代表拿着一沓收好的练习册站在初渐的课桌前，敲了敲桌子，大声催促着：“交作业了，你的呢？”

　　初渐这才记起来，自己的数学练习册根本就还没有做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