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酿心》水璃雪

18、分歧

　　……

　　久久的沉默之后。

　　灵牙突然道：“按照你的说法，灵界最初与我们分道扬镳，是因为看到了照亮世界的另一方向。那为什么我们的科技仍然在向前发展，灵界却已经式微殒落了呢？”

　　他说：“虽然确实发展到现在，仍然有许多治愈不了的病。但这只不过是科研的一个发展方向而已。代表不了什么。有很多病都是环境所导致的。未来的科技，会尽力在这方面作出改变。而有关基因重组方面的技术。也是为了让更多的人活得健康。”

　　“让所有人都能够幸福，这确实是一个伟大的理想。但是任何事都不可能一蹴而成。”

　　他眼眸里微微流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眼睛迎视着对面那位骄傲而又愤激的少年，收敛了之前嘻嘲的神态，他沉声说道：“对于我来说，我一直觉得灵术与科技，其实是一体两面。也即是说，在我眼中，灵界的技术，其实也是科学。只不过是走向了一个不同的科研方向而已。”

　　“无论是你们的轮回技术，还是我们所研究的实用科学。包括仿生者，复制人。其本质都是为了让来到这世界上的人，能在尽量不伤害他人或者说别的生物的前提下，生活得好玩有趣。”

　　“人生就如同一场旅行。要尽量给人以多元化的体验。方才不虚此行。轮回中的赏善罚恶。是把人生当成了试炼。但也有很多人，他们来到这世间，仅仅是为了游戏而已。我认为一定要分缕细化他们思想中的每一分错处，作出正确的评判。这对他们是不够公平的。”

　　他说：“世间有五颜六色，黑白之间，也掺杂着灰。不可能界限分明。而所有的一切，既然已经存在，难道能够说它们就都是不合理的吗？就一定要抹杀掉它们吗？对或者错，真的有那么重要？有人宁可痛快的活一世，最后化在尘土里。也不愿在无尽的轮回里漂泊。难道就错了吗？”

　　“在古早的年代，人们没有饭吃。所以说仓禀足而知礼节。那是没有办法。当时你们灵界的科技垄断了一切。风调雨顺，都掌握在少数人的手里。而不知就底的人们，只能对天祷告。乞求上苍降下恩泽。”

　　他手里的银色□□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一把洁白的纸扇团。他好玩似的轻轻摇着。直到指尖的藏戒微微闪烁光芒，对面却毫无改变，不禁目现异色。

　　抬眸凝视那神色丝毫也没有变化的少年。他也不禁暗暗佩服。这个灵界少年的体能果然不容小觑。竟然对他挥手间扇出的使人骨软的无形信息素毫无中招的迹象。

　　于是，他继续挥舞着扇子，侃侃而谈。

　　“如果你肯正视这段不堪回首的历史。就应该会明白。为什么科学会后来居上，取代灵术。你们将自己的忠诚献给君王，却忽略了广大的山海湖泽之间无数的平民，他们其实真正需要的只是布衣粗食。能与家人共聚天伦之乐。”

　　他说：“可是据说你们之间却有大能，献上愚民之策。说什么让广大的民众吃不饱饭，他们就没有力气造反了。这种视民生如草芥的行为，一旦为对方察知而觉醒，又怎么可能会不引来对立反抗？”

　　他悠悠道：“致于你说的那类视人命如草芥，连自己同胞都能杀害的研能者。不止你们称之为败类！我们这也是一样的！”

　　说到这里他一挑眉：“人性虽然几千年都没有什么改变。但人性的趋利避害亦一直是一样的。欣賞善良，惩罚邪恶。本质上也是一种趋利避害。一方面容许人适当的自私，人才有动力为保住自己手中的资产而奋斗努力。另一方面节恶而扬善，则是为了让人人都能拥有自己合法权益的同时，又不致于因贪滥而损害他人太多。所以，你看，我们的世界并没有因此而崩塌。它自行运转得好好的！并没有像你们老祖宗預测的一样。堕入深渊之中。”

　　他说着一甩手中的小扇子。带点骄傲的小眼神，望定对面的少年。又昂了昂下巴，自信甚至有些挑衅的说：“我的话说完了。你又该怎么说？”

　　古魂都沉默着。原本愤怒如火焰的眼眸一冷静下来。又如冰雪般冷。他说道：“古早那些战乱，非我灵界之人。恰恰相反，研习的偃术，制作的桃源木头兵，都是为了平息战乱，让上战场的兵士能够少死人的！然而。这一切失败告终，是因为真正操纵战场局势风云之人，并不在我们中间！”

　　他道：“纵有菩萨心肠，还需霹雳手段！灵界的许多前辈，都只是痴迷于研究术法，不问世事之人。又如何斗得过过，你们之间的操纵人心者？”

　　他说：“致于你说轮回投生机制是随机。那可是大错特错！要知道父母之恩手足之情，朋友之谊甚至是肌肤之亲。莫不都是前生注定，今生来还。更有甚的，轮回中有不忘这一世情缘亲缘的。许下心愿来世再续，甚至几生几世的都有！”

　　他说：“这都是福源深厚情真意挚之人，才能在轮回里一次次与家人至亲相遇。只不过他们每一世的相貌都会不太一样。不欲让人认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