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 51-5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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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同意你的想法，朝鲜要先做好自己，不能为了倭国对咱们有坏心就先自乱方寸。”
听圭听完李晖的解释后点了点头，又顺道继续数落森兰丸。
“不过你二师兄也真是一贯的阴险，先确定你进门选了金德，自己再进门抢下火德，最后害得你大师兄只好退而求其次，选能旺大明火德的木德对吗？”
“嗯，后来就是这样，二师兄第二个进去，似乎还在里面发生了什么状况，总之出来时一副被反噬的样子，不过他就像是赢了什么大胜仗一样，骄傲地宣布自己契约了火德朱雀神君。”
“说不定他是在里面和朱雀神君大闹了一场，人家一心在等自家的大明血脉，谁承想被半路杀出来的倭国截了胡。你们又事先君子约定好了，后选的不能动先选的人定下的圣灵，让他白白占了大明的便宜。”
“二师兄没有明说，不过我猜也是类似的情况，所以我一直以为他和朱雀神君的磨合有问题，这也是为什么我这次一看见那只小火鸟，第一反应觉得那不是朱雀神君本尊，而是别的东西模仿的原因。”
李晖只是稍稍低沉了片刻，便又恢复了语气。
“不过大师兄到底是我们当中最强的那一位，我进去出来时只能正常开闭阴阳眼；二师兄进去出来后被反噬，说不定只是刚定下契约，连眼都不能开；而大师兄进去出来后，青龙神君就变成一条竹叶青的大小的龙，直接悬浮在他身边。”
“真龙直接现世？！”
听圭这一嗓子的音调都变了，龙这种生物自古以来就以一种传说的姿态横扫东方大地，龙等于天道威严几乎是所有人普遍的共识。
很难想象李晖的大师兄带着一条真龙出了鬼谷会遇上什么情况，那些一些无知的百姓，说不定当场就能给他跪下，以求真龙保佑也说不一定。
“反正从那以后，我每次见大师兄，青龙神君不是盘在他脖子上就是藏在他袖口里，不过神君祂大概也知道龙的形态太过吓人，所以换了个青蛇的姿态。但就算是青蛇姿态，能随时开口和人对话的蛇那也足够吓人了。”
“你大师兄真的和大明一样……深不可测……”听圭最后只能得出这么一个结论，到底是大明，国力不是朝鲜可以想象的，国内的人杰也不是朝鲜可以比肩的。
“嗯，所以只要大师兄愿意入场，哪怕他的圣灵是能生火德的木德青龙，只要他帮的不是倭国，二师兄想做任何事前就得好好掂量掂量。”
“嗯，那就按你说的办，你给你大师兄去信后在这里好好修养，惜风就留在此地照顾你，我明日一早就启程回去汉阳，一定会把我们此行的所有见闻，原原本本地汇报给殿下知晓的。”
于是李晖用朱笔在符纸上简单几笔画了个鹤的形状，沿着这几笔叠出了一只纸鹤。又将听圭在一旁帮他起草好的，一封描述自己和森兰丸一路遭遇的前因后果的求援信，亲自誊抄了一遍，再折好夹进纸鹤里。最后对着纸鹤吹了一口气，那纸鹤就自己扑腾着翅膀，飞出窗外一路远去了。
“但愿你能早日找到大师兄。”
万历十九年，辛卯年，三月。辽东，叶赫城，郊野。
“啊呜！”
一只纸鹤自茫茫天边一路朝着一个普通布衣百姓打扮的青年一路飞过来，在几乎要到青年面前时，从他的袖子里突然飞出一条青蛇，一口咬住了纸鹤，在吧唧了一下后又直接一嘴把那纸鹤给吐了出来。
“啊呸，传讯纸鹤一点都不好吃，嘶~~”
幸亏这里是郊外，要不然一条青蛇从人袖子里飞出来又飞回去，接着又口吐人言的样子，非得让人以为是妖孽显形不可。
“你是不是傻，都告诉你是纸鹤了，纸怎么可能好吃，还有小青，你只是装作是蛇的样子而已，说话就不要学蛇发那个音了，也不怕丢了龙的脸。”
这位说话的青年当然就是李晖的大师兄张静修，而那条违反常理能吐人言的蛇，也自然是李晖口中青龙神君伪装的竹叶青。
即使学艺已成离了鬼谷，张静修那个无法无天的样子依旧没改，别人都恭恭敬敬地称自己的圣灵为神君，他倒好，一句“小青”就把对面给打发了。关键是他如此不敬，那条龙也不生气，这也算是张静修一贯的本事。
“我这是既然装就要装得像，嘶~~~”对于张静修的数落，小青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反而是嘶得更用力更认真了。
“再说了，像蛇有什么丢龙的，人家娲皇就有一半是蛇，可高贵了呢，嘶~~”
“是，娲皇是有一半是蛇，那难道人家娲皇说话也一直嘶嘶的吗？”
“那倒没有。”说完这句话的小青从张静修袖子里钻出身子，绿豆大小的眼睛对上张静修的双眼，然后祂从对方的眼睛里看见了笑意，“不好——”
“迟了，我已经知道了，所以娲皇果真是确有其人，你也果真见过那位是吗？”
把话从小青嘴里套出来了的张静修扯起一边嘴角，优哉游哉地看着气急败坏的小青连龙爪都变出来，捂住自己蛇口的样子。
“行了，别捂了，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活脱脱地就像一个成语。”
“哪个？”反正也已经说漏嘴了，小青干脆破罐子破摔把爪子放下了，连说话里带的那个“嘶”都不加了。
“画蛇添足。”
“你！你小子气死我了！算了，不跟你一般见识，快点把那个传讯纸鹤里的信拿出来好好读读，是哪一个有事找你？”
想赶紧把事情翻篇的小青催促着张静修，后者也终于放下逗龙的心思，抽出那张李晖的亲笔信开始仔细阅读起来。
“嗯……麻烦啊……”
“怎么了，什么事？”
“是小晖儿来的信，阿兰对着他和朝鲜开始下手了。”张静修的表情随着阅读慢慢的变得严肃，又在最后关头放松了下来。
“不过小晖儿也算是有了长进，吃了个亏好歹弄清楚阿兰的真实身份是什么了。”
“那你说，我们看出来的有事将出自东北，指的到底是东北女真还是东北朝鲜？”
“不知道，饭要一口一口的吃，事要一件一件的做，咱们还是先看眼前吧。”
张静修抬起头看向前方远处，在他身处的这条叶赫河边，有个看上去颇有身份的女真族女孩，她身边跟着一位看起来比她大一点的侍女，两个小女孩蹲在那里，不知道在看什么的样子。
52.
虽说这里山上的那群建筑也被叫做是城，但是女真人的城和汉人的城，两者的规模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而城的规模不同，治下的人口自然也不同，所以此处的河边明明还能遥遥望见山城一角，却除了那两个小女孩和张静修以外再没有其他人了。
“别这么巴巴地看着了，这是牡丹，在这种苦寒之地它还能活着就不错了，绝对是开不了花的。”
两个小女孩实在是看得太投入了，以至于张静修都站到他们身后了还没反应过来，等他开了口，两人才急急忙忙地转回来，而那个侍女模样的上前一步，把另一位挡在了身后。
“汉人？来干什么？”
要不说女真人和汉人有很大的不同，要是个汉人家的小姐连着侍女被一个陌生男人堵了，这会不知道要惊慌失措成什么样子。而这俩个的脸上只是带着一点好奇探究而已，尤其这个侍女似乎还能说几句蹩脚的汉语，让张静修的笑容里也带上了几分好奇。
“叶赫不愧是大部族，族中出来个小女孩还能说几句汉文，难道说我白学了女真话了？”
比起那个侍女的汉话，张静修的女真话就流利连贯得多，所以本来一脸紧张地在侍女和张静修之间来回摇头看的小女孩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
“原来你会说女真话啊，那你一开始为什么不说？”
“这两个月紧急学了一阵，不敢说完全会说女真话了，随便聊两句还是可以的。”
那两个女孩一脸不信地看着张静修，心想这个汉人可真能吹牛，女真话和汉话完全不一样，怎么可能两个月就能学到这种程度。
然而张静修就是如此天才的一个人，当年鬼谷老人安排他教李晖和阿兰汉话，那两个汉话还没学利索呢，张静修已经会说流利的朝鲜话和倭国话了，那大概也是那两个师弟们觉得他这个大师兄实力恐怖的开始。
“切，你们汉人就是能吹牛，不过算了，你告诉我一开始那一长句汉文到底是在说什么，本格格就原谅你吹牛的错了。”
女真的女孩也的确不一样，三言两语间直接漏了自己的身份却一点都不觉得害怕，还理直气壮地叉着腰看着张静修。
“我说的是，你们看着的这一株东西是牡丹，这里附近太冷了，它无论如何是开不了花的，所以还是不要浪费时间，早点回去吧。”
“咦，看起来你也是个懂行的，这株牡丹是去年冬天一个过来交易皮革的汉人行商带来的。他一路用炭盆保着这花的温度，也叮嘱我家格格过冬时也要用炭盆暖着，等到开春把花盆摔碎了，整株移到阳光充足的地方，就能慢慢地等它开花了。我们全程都是小心翼翼地照着那人教的做的，你凭什么说它开不了花？”
显然这株牡丹全程都是这个侍女照料的，张静修一口咬死它开不了花，可把人家小姑娘气出个好歹来了。也是她人小，还不会什么骂人的话，要是那些成了年的有经验的，非得把张静修骂到掩面逃走不可。
“那个行商说得都对，若是在以前，或许你们照着他说的做，就能等到牡丹开花。可惜这两年天开始渐渐变了，你们不觉得一样是阳春三月，现在似乎比以前要冷上一些了吗？”
“这冷上一些对人来说无伤大雅，也就是缩个脖子就能熬过去的事，而对于牡丹这种生来娇贵的花，一上一下就是天壤之别。”
张静修嘴里在说牡丹，眼中却在望着那位自称是格格的小女孩。这小女孩如今还不能用什么形容美人的话去形容，但一句美人胚子是绝对实至名归的。她那双水汪汪的桃花眼如今只是瞧着可爱，等以后长开了想必一定是摄人心魄。
“这株幼小的牡丹，在苦寒之中是长不大的，就算我硬是要摧它开花，你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它凋零。”
“摧它开花，你们汉人还会有这本事？”
“不是汉人有这本事，而是我有这本事。”
“切，又吹牛。”格格说完这句两个脸颊鼓鼓的，那个样子反倒把张静修给逗笑了。
“不骗你，你是格格，我骗你可是有罪的。”
“你也知道啊，那行，你现在把它给摧开，我就不说你骗人。”
“你就不怕摧开了它会凋零？”
“不是摧开的不也一样会凋零吗？这不是哪朵花都躲不过去的事吗？如果你真的没吹牛，比起从来没有开过花，我倒宁愿它开了让我看上一眼再凋零也无所谓。”
张静修脸上的表情终于带上了一点认真，他歪过头又仔细地打量了这位格格一眼，然后笑着点了点头：“那既然格格有命，我就把它摧开吧，你瞧好了——小青。”
随着张静修的一声叫唤，之前一直好好地躲在他袖子里的小青自己钻了出来，看见一个陌生成年男子都很镇静的两个小姑娘，在看见一条通体碧绿，怎么看都是毒蛇的小青蛇后吓得相互一抱尖叫起来。
“两位别怕，小青没有毒的，而且它很听话的。”
张静修伸出一只手让小青爬在他的手上，在外人面前不好开口说话的小青只能认命地伪装成蛇的样子一圈圈跟随着张静修转手腕的动作沿着他的手爬。
而难得看小青这么听话的张静修一时兴起，原本转个两圈示意一下就好了，他却不停手一直在那转，弄得小青无名火起，自己抬高身子冲着张静修的脸“嘶”了一声。
“它真的不咬人唉，我能摸摸它吗？”
格格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从那条蛇出现起就对它心生好感。而小青回过头看了格格一眼，好似内心挣扎了一番后将自己的尾巴尖翘给了她。
“嗯，滑滑的，凉凉的，它好可爱！”格格果真是和小青投缘，才摸了下尾巴尖就对着小青笑得开心。
“格格，咱们还摧不摧花了？”
“哦，你继续吧。”被提醒了一句的格格不甘心地放弃继续想摸小青的举动，让开身后那株牡丹任张静修施为。
“小青，吹口气。”张静修举着手臂靠近那株牡丹，让小青张开蛇吻对着它吹气，在那两个女孩没有看见的角度，一丝薄薄的青雾被小青喷到了牡丹之上。
那可是纯正的草木之气，别说是什么凡品牡丹了，就是什么人参灵芝仙草的，在这口气下也会茁壮成长。于是那两个女孩就目睹了让人惊奇的一幕，那株牡丹不停生长、分株，抽出花芽，结出花苞，然后盛开、绽放、谢幕、凋零。
一瞬之间就如一季春秋，而这株牡丹在这短短一季里过完了自己的一生。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 51-5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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