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 53-54.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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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感想吗，格格？”
“那个汉人行商没骗我，牡丹开起花来真的是国色天香。”
“那样国色天香的花，就这样凋零了不觉得可惜吗？”
小女孩皱着眉头看着张静修，只是因为面相可爱，所以哪怕做了个苦瓜脸看上去依旧没有什么威胁：“你到底想说什么？别人老说你们汉人说话喜欢说一半藏一半，怎么都改成说女真话了还是这么让人听不懂。”
“格格会说听不懂，不就是因为已经听懂了吗？”
“你这个汉人到底是谁？”到了这会那位侍女终于意识到不对了，她将各个护在身后从腰间拔了把小刀出来指向张静修。
“你言语间鬼鬼祟祟，又会这些一般人不会的歪门邪术，是不是什么邪魔歪道，要打我们格格的主意？”
“哈哈，你倒是忠心护主，但你有没有想过，我要是真的是你说的什么邪魔歪道，要使什么坏的话，这会你和你家的格格就没法这么安稳地站在这儿和我说话了？”
张静修后退一步，示意自己真的是人畜无害：“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张静修，是个给人算命的人，顺便会一些刚刚那样唬人的小把戏，但绝不是什么邪魔歪道。”
“算命的？”
“没错，只是我这个人有个喜好，专门找被人算过命的人算命。”
“找被人算过命的人算命？”
“嗯，所以这位‘可兴天下，可亡天下’的格格，有没有兴趣再让我替你算算命？”
“你知道我？我在汉人里也那么出名？”
在被人叫出有关身世的秘辛时，这位格格似乎是骄傲大过于警惕，好像他们女真人天生没教过自己的孩子要藏拙，她反而是大方地抬起脸蛋，对着张静修展示她未来可兴天下也可亡天下的资本。
“那你来说说，我叫什么名字？”
“呃……”
汉人为了那些男女之礼，极力地规避男性去叫女性的闺名，但女真人却不同，这位格格似乎是真的希望自己能够做到天下闻名。然而这却刚好戳破了张静修的老神在在，让他第一次掌握不了两人之间对话的主动权。
“我就听说了叶赫有贵女……”
如今是这位格格一脸你慢慢编，我看你到底有多大能耐的表情，张静修最后不得不实话实说，他并不算是通晓万物，其中自然也包括了格格的名讳。
“哼，你连我的名字都说不出来，可见你也没有多大本事，我才不叫没本事的人给我算命呢。”
“那算我的不是了，这样吧，因为我没说出你的名字，那第一卦我就直接送你了，不收你的钱。”
“你要怎么算呢？看面相、手相还是测字？”
“都不用，我看格格一眼就行了。”
“看一眼？你不是看到现在了吗？”
“那不一样，这一眼，可了不得呢……”
在张静修的话语未落之时，小青又再一次地从他的袖子里爬了出来，但因为叶赫格格对这条蛇很感亲近，所以不但没有怕，反而直直地盯着它到底要做什么。
小青沿着张静修的身体一路爬上去，直到盘踞在他的脑袋之上，半个身体绕过张静修的右脸，蛇头停在张静修的鼻梁之上，被小青这么一停，张静修的整个视野里几乎就是蛇头，只有零星余光可以看见周围。而小青则是平静地睁开眼睛，直视着面前的格格。
此刻的张静修，精神与小青已经相连，可以说是已经开了阴阳眼的状态，但他主视野被挡，于是又变成了似见非见的状态。而张静修就是想试试看用这种方式开阴阳眼后，人的干预对于天道演化到底会起到什么样的作用。
果然，张静修只能看见一片黑暗和朦胧，而在黑暗中，长大后的叶赫格格以各种各样的形象出现，这位美人一会年轻，一会年老，一会穿着女真人的服饰，一会穿着蒙古人的服饰，一会风光，一会凄凉，可见她未来的命运依旧悬而未定。
于是张静修将窥探的时间线不停缩短，直到缩短至近在眼前的一两月内，这些跳动不明的画面终于稳定下来，变成刚刚这位侍女在告诉她，可汗带人成功伏杀了她的夫婿，叶赫部胜利了，她不必再做婚嫁的准备了。
“您可兴天下，可亡天下，会聚部族，会乱部族，将有夫婿，将无夫婿。是以一切有如花开花谢，不过过眼云烟。”
“又在说让人听不懂的话了。”
“我就先给格格算到这儿，如果准了，下次你再来找我算，如何？”
“你这人装神弄鬼的，给人算个命连个代价也不用付，这种算出来的又怎么会准？”
侍女一把拉过格格就把她往山城的方向带，一边带一边往她的耳边不停地递着一些话，而叶赫格格回过头看了张静修一眼，在后者无所谓的眼神里终于还是选择听了侍女的，然后两个小女孩就一路跑向山上了。
“怎么样，刚刚你看见的和我看见的，有什么不一样吗？”
等那俩女孩走远了，张静修开始和小青复盘刚刚开阴阳眼究竟看见了些什么。
他和李晖那种开阴阳眼时，让白虎神君降神在他的意识里进行推算的思路不同，他和青龙，属于各自用着各自的眼睛，各自也用着各自的精神，只是两者的精神一直保持着连接，有些想法可以随时在意识之间交换而已。
“都一样，就是他父亲要把她许配给哪个部落首领，然后又在人家来迎亲的路上把人给杀了。”
小青将他刚刚看见的画面传递给了张静修，虽然两者预见未来里的视角不太一样，但依然是在说同一件事。
“你觉得这种程度的小打小闹就算是兴天下亡天下了吗？”
张静修这会的语气听上去就要冷酷无情多了，也许是汉人身上天生的优越感，让他觉得女真部族间的争斗画面实在是难登大雅之堂。
“不过是几百个蛮子半路杀出来攻打另外几百个蛮子，也没有什么配合，也不讲什么计谋，就是一群人混战在一起。”
“但那个小姑娘碰我的时候，我的确感觉到了她身上有的两种凤凰气，一种鸾凤气，一种冥凤气，这倒是真的能对上那句话的。”
“有趣。说实在的，给这种别人算过命的人算命，倒是不用付什么太大代价，毕竟那条人遁其一的路已经有人替你走过了，但是那真的是……唯一的一条路吗？”
“到底是因为有了那句预言，她身上才有了两种凤凰气，还是因为有了那两种凤凰气，才有了那句预言？”
“我怎么知道，历来阴阳家只管给人看命，然后挣扎着认命不认命的，就只有你这小子一朵奇葩，还想研究明白阴阳家和命本身是什么。”
“难道你不好奇吗？”
“好奇啊，所以才被你小子勾出来了啊。”
“那咱们就继续合作愉快，然后等着看这位格格的命的后续吧。”
54.
“安珞善，你说那个叫张静修的人真的是骗子吗？”在回叶赫城的路上，叶赫格格又想起了刚刚遇见的那个汉人，“万一他算得准呢，我们都没问过他什么时候再来。”
“怎么可能准，格格，您可别忘了，您诞生时山上所有的乌鸦和喜鹊都一起在叫，于是我的祖母，也就是当时叶赫族的大萨满，当日就请了祖灵想占卜您的命运。然而连她带其他八位萨满一起请神足足五个时辰，却算不出半个字来。”
“后来是她透支自己的性命才一共得出了那八个字，为此我被她从自家抱进叶赫府当您的侍女。家里从小只对我说要誓死保护格格您，我可是我家这一代灵感最高的孩子，本来是要预定成为族里的大萨满的人选的。”
“然后不足一年时间，我的祖母无病无灾于梦中长逝，才换了我姑姑成为了现任的大萨满，您要明白，这就是那区区八个字要付的代价。”
“那个汉人刚才就和一条青蛇一起看你一眼，就能在后面加上这么一串话，说完还活蹦乱跳的，这可能吗？”
身为侍女的安珞善一口气说完这一大堆，丝毫不掩饰语气里对张静修的鄙夷。
“不是都说汉人很厉害嘛，万一他们算命的本事也比我们厉害呢？”叶赫格格这话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依据，于是反驳得也很小声。
“是没错，汉人是很厉害，但绝不可能到这种程度。比如我们造房子，能造个一两层吧，汉人技术比我们好，造个三四层，但他们技术再好，也造不出二十层的楼，明白了吗？”
因为这位叫安珞善的侍女比叶赫格格大个两三岁，又是从小按着萨满的标准培养的，所以她在知识和见闻上要远远超过叶赫格格，于是一旦她下判断，格格都只好点点头说知道了。
“那好吧，我听你的，只是可惜了他的那条青蛇，又通人性又能让牡丹开花，要是能要过来养就好了。”
要说大概因为叶赫格格身有凤气的缘故，天然地愿意去凑龙凤呈祥，可以说他对于张静修的好感，九成九是来自于对于小青的好感。
“别又想那么多花样了，哪怕我们现在去城外玩，贝勒他有时候都不高兴呢。”
“那还不是这个城又小又没劲，整天待在城里闷死人了。”
“谁又让我的宝贝闷死了啊？”
两个女孩才刚走到山城大门口，就看见叶赫部族的族长，布斋贝勒等在城门口。
“阿玛！！”
叶赫格格一路跑向自己的父亲，在最后几步路时纵身一跃，被布斋一把抱起托在手臂上：“阿玛的格禄黛今日去哪儿了啦？”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第 53-54.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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