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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贡院失火 ...

  •   昨日中午吃的是羊肉串加烤红薯。

      昨天晚上吃的是羊肉串加烤红薯。

      今天中午吃的是羊肉串加烤红薯。

      今天晚上吃的还是羊肉串加烤红薯。

      在好吃的东西一直吃也会腻,柳韵摸着脸上新长出的两颗豆,她现在看到烤羊肉串都想吐。

      于是她决定,趁着夜黑风高,出去犒劳下自己的胃,顺便看看能不能搞点画本子回来,等在被陈先生抓去账房的时候,压在账本底下打发时间用。

      夜静更深,一轮弯月高挂树梢,柳韵蹑手蹑脚的在墙边寻找狗洞,她白天踩好点了,从狗洞爬出去无声无息的,正好。

      一切如计划中的那般,柳韵顺利找到熟悉的洞口,她松了口气,弯腰刚要钻进去。

      忽见墙头黑影一闪,脖子变顶上了一片冰凉,头顶上男人的声音不含一丝温度:“别动。”

      柳韵被吓个激灵,低头一看,一把剑正横在她脖子上,还散发着森森的冷光。

      柳韵不敢抖了,顺着握剑的手往上看去,意外的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从……从之,是我。”

      听到熟悉的声音,江云鹤朝她脸上看去,微讶,收回剑:“姑娘这是要做什么?”

      江云鹤这一天都在忙神器的事。

      他不放心,盯着木匠照着柳韵的神器做了两套一模一样的,一套献给父王,一套留着自己用。

      等拿到东西了,才顾上往回赶。

      天晚了,他没坐马车,抄近路刚绕道府外,就听到墙内嘻嘻梭梭,鬼鬼祟祟。

      习武多年,他对这种声音多熟悉啊,当即跃了墙头把人拿住,却没想到是意想不到的人。

      江云鹤说话的声音不小,柳韵吓了一跳,赶紧示意他静声,连忙把人往狗洞里拉:“嘘,别吵,跟我来。”

      江云鹤……

      她没记错的话,花匠老张家的大黄最喜欢在这洞里便便,他这人高马大的钻过去,保不齐就会蹭到……

      但柳韵扯的力气不小,衣服都快被撕坏了,再加上他好奇柳韵这是要干什么?只好忍着不适钻了过去。

      一出狗洞,柳韵拍拍身上的灰,松了口气:“终于出来了,幸亏九皇子府上没有护卫,不然被发现就糟了。”

      她莫不是想离开?听说柳小姐很擅长离家出走,不过在他这里,自投罗网送上门,可以让他搭上左相门路的猎物,想跑可不行。

      江云鹤眸光微闪,不动声色问:“姑娘这是要做什么?”

      柳韵嘟了嘟嘴:“还不是为了出来吃点好吃的,哎!大灶房的饭实在不怎么样,不是顿顿吃一样的,就是吃水煮菜加大肥肉,我都吃腻了。”

      大灶房的饭不好吃吗?江云鹤还不知道这件事,不过柳韵并不是想离开,他总归松了口气。

      但是……江云鹤问出心中疑惑:“这么晚了,酒楼都打烊了,你去哪儿吃好吃的?”

      柳韵狡黠一笑:“我自有办法,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很快,江云鹤就知道她说的办法是什么了。

      他看着面前挂着灯笼的门楼,牌匾上写着三个字——逍遥馆,门口一群姑娘们花枝招展的挥着帕子:“郎君来玩儿呀!”

      他不可置信的问:“这就是你说的办法,你要去青楼里吃好吃的?”

      “当然啦。”柳韵笑的眼睛弯弯:“酒楼饭馆这种正经地方都是白天营业,而夜晚营业的只有青楼和赌场。去赌场,第一我没有银子消遣,二赌场里的吃食多为花生米豆腐丝这样的下酒菜,难以填饱肚子。唯有青楼,所谓保暖思□□,美人作陪,摆上一桌美食,喝几杯小酒,此乃人生一大乐事,而我这个想吃个尽兴的人,自然也要选青楼啦。”

      对青楼赌场如此熟悉,这是左相之女该了解的事?江云鹤心中画出一个大大的问号:“可是,逍遥馆只招待男客吧?”

      “这个简单。”柳韵把江云鹤拉到墙根下,然后,就大剌剌的,拖、起、了、衣、服。

      三两下,一件斗篷被褪了下来,她把衣服一把塞到江云鹤怀里:“给我拿着。”

      然后竟撩起了裙子。

      江云鹤慌忙闭紧了眼睛,非礼勿视啊非礼勿视,很快怀里又被塞进了一件衣服,摸布料他就知道,是柳韵那条拖地长裙。

      她现在该不会……脑海中莫名浮起柳韵不穿衣服的情形,江云鹤的脸猝然红了。

      “你闭眼睛干什么?快睁眼。”女孩的笑声仿似银铃,江云鹤的眼睛却闭的更死了。

      柳韵快被笑死了,她不过是以防万一,在男装外头罩了身女装,现在也只是把女装退了,瞧把从之吓的。

      见眼前的人红成了大虾,她突然起了逗弄的心思,悄悄凑到江云鹤脖颈边,吹了口气:“如此良辰美景,公子不如从了我?”

      江云鹤像被烫到,迅速躲开,猛然睁眼,映入眼中却是,一身男装的柳韵。

      “你……”

      柳韵恶劣的笑开,笑的前仰后合的:“你傻不傻,我还能真在大街上脱衣服呀!”

      江云鹤不自在的瞥了瞥头,想他一个王爷,今日怎会闹出这样一个笑话,干咳了咳,提醒:“你的头发。”

      柳韵这才收了笑,她头上还梳着双丫髻,便从包袱里拿出块头巾戴上:“这不就行了。”

      说完柳韵一抬头,正看到江云鹤如画神颜,又从包袱里拿出一副黑色面具:“你长的太好看了,如果你不想一进去就被姑娘们包围,就戴上。”

      江云鹤唇角勾了勾,戴上了面具。

      二人踏入青楼,劳保迎上来,柳韵随意叫了个会弹曲子的姑娘,又烧鸡酱牛肉的都点了些,才把劳保打发走了。

      很快菜就上了桌,二人对坐,吃了没几口,却听见隔壁床板吱吱呀呀直响,夹杂着女子喘息,配上男子的调笑。

      靡靡之音,不过如是。

      柳韵脸刷的红了,偷眼看对面的人,也好不了多少。

      于是两人默契的风卷残云,很快菜都见了底,两人赶紧结了账,不顾劳保的挽留,逃命似的出了逍遥馆。

      走在路上,莫名的尴尬仍挥之不散,柳韵干咳了声,想找个话题打破气氛,一抬眼,竟见远处的天幕泛起红光。

      “那是什么?”

      江云鹤朝她指的方向看去,也吃了一惊:“走水了,那个方向是……贡院。”

      “贡院走水。”柳韵心惊:“不日就是春闱,火着的这样大,那试卷……岂不是……要烧没了。”

      火如此大,试卷肯定保不住,此番乃是开恩科,若春闱推迟,此非大凶之兆。

      若不推迟春闱,单凭礼部之力在春闱前赶出试卷几乎不可能,如此便是六部协助抄试卷,但泄题之事将无法避免。

      其中利害关系甚广,还不知会牵扯到谁。

      柳韵脸色变了:“我们去帮忙吧,起码把试卷抢出来。”

      江云鹤一把拉住她,他自然知晓她在担心些什么,但他另有考量,温声安抚道:“此番贡院定然戒严,我们进不去的。”

      是哦,她也是急昏头了,现在礼部肯定在指挥灭火,至于她和从之,即便能进去也帮不上什么忙。

      饶是如此,她眉头仍是皱的死紧,她爹和外祖家都在朝中任职,虽说一般人动不了左相,但伴君如伴虎,谁知这把火会不会烧到她家头上。

      江云鹤观她神色,沉吟半晌,还是提点了句:“别忘了你的神器已经交给了九皇子。”

      柳韵一顿,对!使用神器,礼部那帮人足以赶出需用的试卷,如此,科举舞弊根本不会发生,春闱也不会推迟。

      她猛的松了口气,这是她头一次意识到,她的神器在朝堂上起着不可或缺的作用。

      钻过狗洞,二人回到九皇子府,柳韵告别江云鹤,回到宿舍休息了。

      福伯则悄然出现在江云鹤身旁:“王爷,贡院走水,我们府上要去帮忙吗?”

      “帮啊。”江云鹤勾唇冷笑:“在父王那刷好感的事我怎么会错过,你去带几个小厮婆子们帮忙去。”

      “王爷的意思是,不动用暗卫?”

      “当然,有人被困的话可以救一救。”

      有人被困可以救,但试卷则免了,福伯很快明白江云鹤的意思,自家爷只想让他做个样子去。

      福伯刚要退下,江云鹤又想起什么:“对了,大灶房的饭很难吃?”

      福伯微顿:“您知道内务厅对我们府上的态度,怎会把精通厨艺的嬷嬷派给我们,李嬷嬷对府上忠心,我便把她留下来了,这灶房里没个擅长厨艺的人坐镇,饭菜自然说不上好吃,不过填饱肚子是没问题的。”

      “可有顿顿吃的相同,常吃水煮菜炖大肥肉?”

      福伯额头上冒出一层薄汗,不敢隐瞒:“有。”

      竟真有这种事,江云鹤眼眸微沉:“明日让孙厨子去大灶房教学厨艺,还有,救火回来自己领罚。”

      “是。”福伯擦掉头上的汗,默默带人救火去了。

      如此良辰美景,公子不如从了我?

      月色下,美人身着纱衣,半遮半掩,眸中潋滟含情,在他脖颈间徐徐吹气。

      “放肆。”江云鹤满脸冰冷,就要推开美人,可触手却是一片如玉般滑腻的肌肤,美人的脸也凑了过来。

      江云鹤忽的顿住,那并不是一张美人脸,而是春柳那张黑黄色其貌不扬的脸,可不知怎的,那张脸竟比倾城美人更要勾人。

      “从之,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推开我的!”

      “从之,你就从了我吧!”

      她忽的笑起来,那声音魅惑像带着钩子,娇弱却不觉刻意,像羽毛轻轻扫过耳膜,格外撩人。

      下一秒,春柳的脸又变成了美人脸,那张脸端庄中不失灵动,皮肤白皙的像是包了皮的鸡蛋,小巧的嘴像是草莓,还微微嘟着,仿佛正等着人来采撷。

      她的唇会不会像草莓那样甜?江云鹤不自主吞了吞口水。

      不,他在想什么,江云鹤猛地回神,用力朝美人推去,忽的手里一空,在睁眼,只剩皎皎月色。

      竟是黄粱一梦。

      呆滞半晌,江云鹤无比懊恼,他为什么会做这种梦,都怪春柳,没事儿拖什么衣服。

      他从未有过通房,父王更不上心他的婚事,倒是他这张脸,引得不少姑娘们前仆后继。

      扭捏点的常来与他搭话,大胆点的直接爬上他的榻,他都心如止水,一一都给赶走了。

      这样的事情多了,他身边便只让小厮伺候,并定下规矩,丫鬟不能进他的院子,有贵女们参与的踏青宴席等活动,他更是不会露面。

      过往并不是没有女子□□半露来勾引他,那时他只觉得厌恶,可今日,春柳其貌不扬,春光更是半点未曾让他窥见,怎的竟会令他做这种梦。

      不!江云鹤告诫自己,想往高处之人,岂能耽余情爱,女子二字,只是会绊他脚的麻烦罢了。

      至于柳韵,最初他只是想会会她,看她葫芦里卖什么药,如今,不过是能让他踩着往上爬的梯子而已。

      天光泛白,是个阴天。

      柳韵从梦中挣扎起身,她昨夜睡的迟,此时正困着,边打着哈欠边梳洗易容后,就半闭着眼睛往饭堂去了。

      昨夜刚大吃一顿,此时并不觉得饿,她盛了碗小米粥找了个桌子坐下,想着暖暖肚子就往账房去。

      谁料粥刚喝了几口,账房那几个小弟子就喊着:“春柳姐姐”也坐到这边来了。

      “春柳姐姐,你今天躲一躲吧,不然先生一定会罚你的。”

      “就是啊,你和先生打赌,三日期限已到,先生肯定不会轻易饶过你的。”

      “先生打人可狠了,上次陈四惹先生发怒,打了三十戒尺,陈四足足十天握不了笔。”

      “姐姐的手嫩,一百戒尺下去手都要烂掉了。”

      “姐姐今日就告个假,躲过一时算一时呀。”

      “……”

      看着这群小弟子关心的神情,柳韵感觉心里温暖的同时又有些想笑:“没关系的,账本我已经抄完啦,别担心。”

      小弟子们仍满脸担忧。

      “怎么可能吗?姐姐别骗我们啊!”

      “姐姐别逞强呀!挨戒尺很疼的。”

      “……”

      柳韵叹了口气,刚想解释,却听后头有人问:“谁敢打我们小春柳?”

      柳韵回头一看,原来是李嬷嬷和赵嬷嬷忙完也打了饭,往他们这桌来了。

      李嬷嬷把饭往桌上一放,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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