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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春柳真的是柳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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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哦,下人不能轻易进主院,恐怕李嬷嬷也不知道从之的存在,她便改口:“我不小心放了朋友鸽子,总之是得赔个罪的。”
说着关心上前:“嬷嬷,你没事吧?”
原来是总之,她还以为说的王爷,李嬷嬷放下心来,也对,一个小丫鬟怎么敢直接唤王爷的名讳。
“没事,盘子上油太多了,我没拿住。”
柳韵往水池里瞥了眼,看到泛油光的盘子,默了默,原来是油的锅啊,她还以为李嬷嬷听到从之才摔了盘子呢。
柳韵本想帮李嬷嬷把碎瓷片扫走,可惜她这个千金大小姐不会用扫帚,被李嬷嬷嫌弃的送了个大白眼:“烤你的羊肉串去”给打发了。
柳韵无奈,回来看烤架,结果被这一打岔,羊肉早烤糊了,没办法,她又重新烤了一批。
等羊肉串和红薯都烤完,柳韵告别李嬷嬷,去了主院。
到了先前的院子,却发现没人,找小厮疑问,小厮带她去书房找江云鹤。
“从之,从之。”一见到人,柳韵赶紧赔礼:“不好意思呀,我刚去给你拿神器,结果被陈先生叫去抄账本去了,等久了吧,我给你带了烤红薯和羊肉串,别生气啦。”
小姑娘笑的甜蜜蜜的,满脸讨好,江云鹤本来是有点气的,现在却突然气不起来了。
她一个丫鬟也是身不由己,不是故意的,自己和她计较什么?一句“没事”还没出口,却听柳韵又道。
“我本来想找人给你送个信儿的,可是府里下人不能轻易进主院,哎,都怪云鹤君定的破规矩……”
江云鹤的脸又一次黑了。
合着他白等一下午都只能怪他自己,江云鹤冷哼一声:“你可以让管家帮忙送信。”
是哦,她怎么没想到呢?柳韵讪笑着:“呵呵,我一个丫鬟,怎么敢劳烦管家大人帮我送信呢!呵呵呵!”
说完她看了眼江云鹤的神色,貌似在生气,她刚来时他都没有那么生气。
难道,她刚才说云鹤君让他不高兴了,看来他对云鹤君也并非无情呀。
柳韵赶紧转移话题:“那个,你不是想看抄书神器吗?我给你带来了。”
说着就把神器连同抄一半的账本都拿出来,给他演示:“那,就这样一按就抄好了。”
说起正事,江云鹤也顾不上和她计较了,一眼不眨的看着柳韵的动作,越看眼睛越发亮。
没想到抄书可以这么简单,有了这个神器,将有多少寒门学子可以走科举这条路。
他眸中难掩激动:“姑娘的神器明日可否借与我一用?”
“你要这玩意儿干什么?”
江云鹤徐徐解释:“九皇子一直在找加速抄书的办法,我听九皇子说,如今寒门学子通过科考当官的很少,原因就是书需要手抄,花费的人力物力太多了,因此书卖的太贵。寒门学子买不起书,没办法只能放弃走科举这条路,回家种地去。”
柳韵没想到自己的神器会和科举沾上关系,但总归是件造福百姓的好事,便点头:“借你可以,不过我的账本还没抄完,我和陈先生打赌,后日要抄完所有账本,不然要挨戒尺的。”
说完她下意识缩了缩胳膊,显然是对戒尺十分畏惧。
江云鹤顿了顿,他今明二日休沐,后日周一要交文章给父王,时间上并不充裕。
他微一思索:“不如这样,今夜我和姑娘一起抄?”
“好呀。”有免费劳动力,柳韵当然点头,又想到什么:“不过我待在这里,会不会被云鹤君误会?”
江云鹤没转过弯来:“误会什么?”
柳韵用看不开窍的木瓜的表情看着他:“误会我和你有染给他带绿帽子呗。”
又来了,江云鹤扶额,满脸哭笑不得,咬牙切齿的道:“王爷今夜不回来,还有,我。和。他。只。是。朋。友。”
柳韵:“知道了,你们是单纯的兄弟情嘛,我懂。”
越描越黑,不过如是。
江云鹤放弃解释,不过她的话倒是提醒了他,孤男寡女的,自己倒是无妨,可对春柳名声有损。
“我们去院子里抄。”
柳韵内心咆哮,看吧,还是怕云鹤君万一回来了误会,没想到从之还挺傲娇。
江云鹤吩咐小厮,将桌椅,连同茶水点心等物都搬到了他弹琴的院子,两人对坐。
说好了一起抄,但神器只有一套,到最后就变成了,江云鹤埋头抄账本,柳韵吃着点心,喝着热茶,不时指点几句,一副大爷样。
等桌上的点心见了底,柳韵有些困了,脑袋一点一点的,不一会儿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江云鹤抄完一页抬起头时,就见到对面小姑娘侧着头趴在胳膊上,睡的正香。
芳菲三月,气温回暖,但夜里仍透着寒。
江云鹤想了想,弯腰抱起小姑娘,往客房走去。
怀里的小姑娘动了动,脸往他怀里埋了埋,嘴里模糊不清的咕哝:“爹。”
小骗子不是说自己父母双亡吗,江云鹤冷笑,把人放在客房床上,又叫小厮拿了条新被子给她盖上,才退了出去。
回到院子里,江云鹤坐下准备继续抄书,却瞥见自己衣服上有块黑黄色的不明物体。
这是什么,他用手抠了抠,放在鼻下闻了闻,一股子香味,像是女人的香粉。
突然脑子里冒出刚才春柳在他怀里蹭的情形,他蹑手蹑脚进了客房,借着月光观察床上的人,果然,她脸上有一块皮肤颜色比别处白了不少,就像拨了壳的鸡蛋一般白皙晶莹。
“春柳。”他小声唤。
床上的人睡得正酣,没有反应。
“柳韵。”他又喊。
“嗯。”床上的人咕哝一声,似有醒来的迹象。
他没再说话,床上的人又睡死了过去。
江云鹤悄声退了出去,正碰上办事回来的福伯。
“王爷,我们把春柳的画像和柳小姐的进行比对,发现二人身形即为相似,而且两人都有一双秋水同眸,因此我们认为,春柳应当就是柳小姐没错。”
“知道了。”
江云鹤眯了眯眼,脑中思绪翻涌,柳韵,她竟真是柳韵。
“呵呵,可真是巧呢!”
他突然笑的意味深长:三皇子是皇后所出,太师国舅一干人都支持他,十五皇子的母妃是右相之女,以右相为首的臣子都支持他,十皇子和十一十二皇子的母妃都是前朝重臣之女,虽比不上太师国舅和右相,却也不容小觑。
唯有他是孤家寡人,借不了半点母家的势。
如今左相中立,而左相最宠爱的独女在他府上。
柳韵……他再次喃喃着这个名字,若能讨得她的欢心,进她的身,入她的帐,到时不愁左相不偏帮自己。
如此,青云直上,指日可待。
“后日将春柳,调到我,哦不从之身边。”江云鹤命令道。
“是。”管家会意,身影隐没进了月色中。
次日清早,柳韵醒来,她打量了一圈四周,微顿,这是哪里?
她回忆了下昨夜的情形,她和从之在院子里抄书,后来她困得睡着了,再后来好像她爹把她抱到了屋里,还叫她柳韵。
不不不,他爹怎么会出现在九皇子府,这里的人也都不知道她叫柳韵,一定是她在做梦。
可能是从之见她睡着了,怕她着凉,让下人把她挪到屋里了吧。
柳韵没怎么纠结,在屋里找了一圈,连把梳子都没有,她整了整衣服,就顶着鸡窝头走了出去。
院子里没有人,昨晚的桌子却还在,桌子上放着抄好的账本,和用砚台压住的一张字条。
“有事出门,账本已抄好,可自取。”
几个字写的端端正正,透着风骨,和写它们的主人一样,都是及养眼的存在。
柳韵嫣然一笑,拿着账本走了。
等回到宿舍,柳韵拿起铜镜一照,心头一跳,手指下意识松开,铜镜啪的一声掉到了地上。
她的易容膏怎么掉了一块啊?这易容膏可是防水的,轻易弄不掉。
她歪着脑袋想了想,懊恼,肯定是昨晚她睡觉不老实给蹭掉了。
幸好这一路上没遇到什么人,不然怕是要露馅了,柳韵拍着砰砰跳的胸口,下次可得小心点儿了。
吃完早饭,柳韵就去了账房。
陈先生还没来,小弟子们见她露面,呼啦一下将她围住。
“春柳姐姐,我们帮你抄账本吧?”
“对呀,人多力量大吗,我们不会告诉先生的。”
“我也来,我也来,我写字可好看啦!”
“……”
柳韵笑了笑:“不用啦,我自己就可以。”
小弟子们满脸担心。
“可是,三天根本不可能抄完一季度的账本呀。”
“陈先生给你的是根本完不成的任务。”
“春柳姐姐,你昨天那么顶撞先生,还和他打赌,到时候他一定会狠狠惩罚你的。”
“让我们来帮你吧。”
“……”
柳韵发现这几个小孩还挺贴心的,逗弄道:“你们帮我抄,如果被先生发现了,先生要惩罚你们怎么办?”
几个小弟子下意识抖了抖,但仍坚定道:“我们不怕。”
“而且法不责众。”
“春柳姐姐放心吧。”
还知道法不责众,小孩儿真可爱,柳韵挨个摸了摸他们的头,心头滑过暖流。
她嫣然一笑:“姐姐有办法,能抄完的,不用担心。”
春柳姐姐的手好软,身上好香,像姐姐昨日给的烤红薯一样。
他们绝不能让这么好的姐姐挨戒尺。
小弟子们对视一眼,还想再劝,正这时候,陈先生迈着方步走进账房:“都干嘛呢?”
说着扫了柳韵一眼,满眼警告,像是在说,别带坏了我的弟子们。
柳韵安抚的看了小弟子们一眼,回到座位上,打开账本,假装抄起来。
小弟子们又担心的看了看柳韵,也忙起了自己的事。
这一天,柳韵都是在账房里度过的,就连晚饭后陈先生加班,都拽着柳韵一起抄账本。
等好不容易把陈先生盼走,柳韵一溜烟跑回宿舍,提起提前准备好的包袱,就要溜出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