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2、第二十二章,请先生为我画一张画像 ...
-
过了一会儿,江云鹤提着两个渔网回来:“苏柳,我买了两个渔网,咱们来网鱼吧?”
柳韵眼睛立刻亮了:“好呀,不过我们私自网鱼,会不会被船家骂呀?”
之前她就见到过划船的小伙计,看到一个老爷爷把网下到江里,就非常严厉的制止来着。
“不会的,这渔网就是从船家那里买的。”
柳韵很是奇怪:“为什么?”
自然是给够了银子。
船家不允许船客们私自网鱼,无非是怕下的渔网太多,鱼群分散,船家自己渔网中的收获会变少。
因此用银子补足了船家这部分的损失,船家便再无阻拦的道理。
江云鹤不欲多解释,就笑曰:“可能是因为我长的好看。”
柳韵还是头一回听他说这么自恋的话,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可看到他的脸,好吧,人家有自恋的资本,她又默默把白眼给收了回去。
柳韵拿过渔网,却不知道该怎么用。江云鹤便教她如何放鱼食,如何放鱼线,两人都把网下到江里时,柳韵兴致勃勃的说:“咱们比比看谁网的鱼多怎么样?”
“好呀。”
等了一阵,二人收网。
柳韵使劲收着鱼线,渔网却似有千斤重,怎么也不肯离开水面。
余光中看到江云鹤轻松的将渔网拉了上来,柳韵无比自信:“认输吧,我网的肯定比你多。”
江云鹤暗笑,帮她把渔网拽了上来。
二人将鱼捡进各自的木桶中,江云鹤23条,柳韵17条。
江云鹤摊手:“认输吧。”
柳韵不可置信:“怎么会这样,你是不是数错了?”
江云鹤十分坦然,将自己的木桶递给柳韵。
柳韵又数了两遍,非常不服气:“再来。”
二人再次下网,半晌收网,江云鹤25,柳韵22。
柳韵:“再来。”
接下来:
江云鹤28,柳韵23。
江云鹤21,柳韵17。
江云鹤26,柳韵25。
柳韵一甩渔网:“再来。”
江云鹤:“不来了。”
柳韵斗志昂然:“你怕了?”
江云鹤努嘴示意她看木桶:“再来木桶都要装不下了。”
柳韵这才发现,不知不觉中,两个大木桶都装的满满当当。
她莞尔一笑,转了话题:“我们中午吃烤鱼怎么样?”
“好呀,我去问问船家有没有烤架。”
事实证明,船家经常在船上烤鱼,烤架和各种调料都有不少,看是刚才那出手阔绰的公子要用,就很大方的借给了他们。
借来了烤架,柳韵又去喊张家人,说中午不必买饭了,一起到甲板上吃烤鱼。
张月玲以为他们只是钓了几条鱼,结果看到那满满的两个大木桶,张大了嘴巴:“哇!这么多!我们怎么吃的完?”
王氏想了想:“可以做成咸鱼干,很好吃的,不过也用不了这么多,一桶就足够了。”
一桶鱼足有一百多条,若是养在桶里,还需有人额外照料。
为了避免麻烦,他们就将剩下的鱼都分给了船家和其他船客。
分到鱼的人烤着吃的也不少,很快,甲板上就热闹了起来。
柳韵在九皇子府里和李嬷嬷学过烤红薯,她觉得大同小异,便自告奋勇的加入了烤鱼大军。
结果一切和她想象中的不一样,在将两条鱼外面都熏成了黑色,里面的肉还有血丝之后,她终于放弃了。
于是江云鹤顺理成章的接管了她的烤架。
江云鹤一个皇子,对厨艺也不精通,不过和师傅学武时,有一阵子师傅总带他到林子里练习射箭,而射到的猎物师徒俩常就地解决,烤着吃了,日子一长,他也练就了这烤肉的功夫。
张泽通手上的鱼最先烤好,第一个就递给柳韵,在张家人心里,他们始终把柳韵当做恩人敬着。
年长的人还没动筷,柳韵怎么好意思自己先吃,她摆摆手,让张泽通自己吃。
张泽通又将鱼递给王氏,王氏接过,大口吃起来。
转眼张月玲的鱼也烤好,也是先问过柳韵,柳韵摆手,便给了张泽通。
这时候江云鹤烤架上的鱼也熟了,他递给柳韵,柳韵这才接了。
她咬了一口,外皮焦香四溢,里面鱼肉嫩滑,当真好吃。
柳韵吃的起劲,没留神一缕头发滑到了脸上,江云鹤看到了,下意识给她拨弄到耳后。
柳韵只顾吃鱼,并未注意到江云鹤的动作。
反而是江云鹤自己,拨完才发觉这动作有些过于亲密了。
不过柳韵并没有什么反应,而在张家人眼中,他们是兄妹,看到了也不会多想,他这才释然了。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远处,胡莹莹正用羡慕又嫉妒的眼神盯着柳韵。
胡莹莹一家分到了鱼,也到甲板上来烤鱼。
管家将鱼烤好,第一个递给了胡莹莹的夫君张山。
张山一边吃鱼,一边夸赞,馋的胡莹莹直咽口水。
好不容易等到自己的丫鬟翠香把鱼烤好,胡莹莹接过还没吃,就被张山劈手夺去。
张山前些天打胡莹莹结果吃了瘪,之后就不敢在船上动手,怕再把那对惹不起的男女引来,心里是气不顺的很,就想给胡莹莹添点堵。
“夫君还没吃,你倒想先吃,莫非还让少爷我等着不成?”
胡莹莹委屈的瘪了瘪嘴,恰好看到那头江云鹤亲手烤鱼给柳韵吃,还温柔的给她撩头发。
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呀。
想象一下夫君为自己烤鱼的情形,算了,简直不敢想,此时她真庆幸张家是大户人家,有下人伺候,不然她不得操劳而死。
再看那男人,温文尔雅,风度翩翩,而她夫君,面貌猥琐,身材如猪。
简直不能同日而语。
好东西,当然要握在手里,她胡莹莹看上的东西,向来是去偷去抢也要得到。
胡莹莹眼珠一转,有了主意。这个救她的姑娘,可是心善的很,只要和她处好关系,不愁爬不上那男人的床。
下午,柳韵张月玲和王氏在甲板上做咸鱼干时,碰上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胡莹莹拽着柳韵的衣角,晃啊晃:“恩人,你别生莹莹的气,是夫君他不让莹莹见你们,莹莹又怕恩人见到莹莹身上的伤了担心,莹莹才不肯出来见你们的,恩人可莫要恼了莹莹啊!”
柳韵有点无语,几日不见,这胡莹莹咋就不会说话了呢?
没等她开口,张月玲就抢先道:“害怕我们见到了你的伤担心?你的伤我们不是都已经见过了吗?”
胡莹莹一顿,嘤嘤哭起来:“莹莹怕恩人再看到了难过嘛,莹莹没有恶意的,恩人要相信莹莹啊……”
柳韵将衣袖扯出来:“萍水相逢的,谈不上生气,你这次来是有事找我们帮忙吗?”
胡莹莹摇头:“没有,莹莹只是想感谢恩人。”
张月玲:“那你的感谢我们收到了,我们还有活要忙,就不招待了。”
胡莹莹眸中闪过一瞬怨毒,她当然听得出张月玲是在赶客,但故作不知:“恩人在忙什么?做咸鱼干?莹莹也想帮恩人一起做呢。”
张月玲:“不用了,我们忙得过来。”
胡莹莹眼里立刻蓄满泪珠:“恩人是还在气莹莹吗?莹莹不是故意的……”
最后,胡莹莹还是留了下来。
柳韵不擅厨艺,完全跟王氏学着做,做了不久,也逐渐驾轻就熟。
唯独胡莹莹,弄了很久还学不会,一会儿又哎呦呦的扯到了伤,说让她别弄了,又抹着泪说她们定是在生她的气,简直不知道是来帮忙的,还是在添乱。
就这样,胡莹莹连着和他们做了两天的咸鱼干。
第三天清早,胡莹莹又想跟上来时,柳韵喊住了她:“胡莹莹,你若是有事找我们,就直说,不用如此大费周章。”
胡莹莹做出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恩人怎么这样想,莹莹只是想帮恩人罢了。”
柳韵:“谢谢你,不过不用了。”
胡莹莹我见犹怜的擦着眼角:“恩人到现在,还在气莹莹吗?”
柳韵很是冷淡:“我们说了没有,不过你如果愿意这样想,那我们也不拦着。”
说完没再管胡莹莹,转头就走了。
胡莹莹愣在原地,跺了跺脚,怨恨的看了眼柳韵消失的方向,这才回了自己的屋。
没了胡莹莹来帮倒忙,柳韵和张月玲都松了口气,咸鱼干也很快处理完了。
剩下的就是腌制和晾晒,这些王氏都自己一个人忙活了,柳韵又闲了下来。
屋中太闷,柳韵常到甲板上吹风,江云鹤乐得陪她,也到甲板上练字。
这日,江云鹤正练字,忽然身后有人激动大喊:“云鹤君,你是云鹤君吗?”
江云鹤回头,见是一个白面书生,正眼睛晶亮的盯着他。
“不是。”他平静的摇了摇头:“我只是在临摹他的字。”
“那你临摹的也太像了,简直以假乱真。”书生毫不吝啬夸赞,凑过头来看:“你这个字卖吗?我想拿回去珍藏。”
“卖呀。”江云鹤目光从他打满补丁的长衫上扫过:“一文钱一幅。”
那书生乐了:“这么便宜,我要三幅。”
江云鹤把写好的字都拿给他:“你挑吧,或者你想要什么字,我现写给你。”
“不用不用,这些字都很好的。”书生摆摆手,从那一摞字中挑了三幅心怡的,付了铜板,高高兴兴的走了。
回到船舱,他就和同行的文人说:“甲板上有个写字很像云鹤君的人,一幅字只要一个铜板。”
那些书生们一听,眼睛也亮了,纷纷到甲板上看。
看到了人,忍不住就要买字,如此一传十十传百,江云鹤身旁围了一圈儿要买他字的人。
柳韵也没空看风景了,跑到江云鹤身旁,忙起了收钱磨墨等杂事。
忽而有人问:“先生是只写字,还是写字作画都可以?”
江云鹤道:“都可以,山水三文,花鸟四文,人物五文。”
有人买了一幅山水画,几个书生凑头来看,令他们惊讶的是,面前这人就连画作都透着云鹤君的神韵。
这下子,来买字画的人就更多了,就连不懂文墨的商人,只因嗅到了酷似云鹤君的商机,也纷纷前来买字画。
“请先生为我画一张画像。”忽然,人群中传来女子娇柔的声音。
围着江云鹤的大多都是书生,听到有女子来了,都知礼的往两旁让开,柳韵抬眼,正见着胡莹莹那张楚楚可怜的脸。
胡莹莹原本是想通过柳韵接近江云鹤的,没想到碰了钉子,正不知如何是好,今日却听说江云鹤在甲板上卖字画,她眼睛突的亮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啊,接近心仪男子的机会,这不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