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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一章,救下胡莹莹 ...

  •   幸亏江云鹤在柳韵身后,看的清楚,拉了她一把,才免得她落到江里去喂鱼。

      这踏板很宽,足够六七人并排通行,何况上船的人陆陆续续,并不拥挤,那女子急着上船绕过柳韵便是,若说柳韵挡路,实在牵强。

      张月玲看到刚才的一幕,怒声喊道:“站住,你撞人了知不知道?”

      那女子回头,目光在他们衣着上打量,见是些穿着朴素的人,不屑的冷哼一声,转头走了。

      “这都什么人呀!撞了人连拉一把都不知道,真是没教养……”

      张月玲气不过,想要追上去理论。不明所以的其他船客听到动静,纷纷看过来。

      柳韵喊住她:“算了,反正我们也没什么损失,以后离这种人远点就行了。”

      张月玲这才没去追了,但心中仍觉愤然。

      云城到兖州将近千里,走水路顺,也需二十多日路程。

      他们租了两间房,柳韵张月玲和王氏住一间,其他几个男人住在隔壁。

      等把行李都搬上船,打发走车夫,没过多久,就开船了。

      柳韵这还是第一次坐船,跑到甲板上看,只见微风清扬,碧波如洗,阳光洒在水面上斑驳成点点碎金,缓缓的又汇聚成圆。

      忽然,鱼群汇聚到一处,柳韵好奇的看去,原来是船上有人扔了鱼食。

      柳韵也想喂鱼,在身上找了一圈,却没揣什么甜点干粮之类,正失落,面前便出现了半个馒头。

      柳韵侧头看去,看到江云鹤含笑的脸,心许是她的错觉,柳韵觉得他眉间的愁郁好像淡了一些。

      “你也来看开船吗?”

      “嗯。”江云鹤点了点头,目光投向远处,那里江水和天空融成一线。

      他幼时被困深宫,后来虽然搬了出来,在外有了自己的府邸,但他的心却未得一日解脱,今日方知,这世上竟有如此浩瀚风景。

      “你不是想喂鱼吗?给你。”

      柳韵将那半个馒头再次一分为二,将其中一半还给江云鹤:“一起喂鱼玩呀,咱俩一人一半。”

      江云鹤本能想要拒绝,他一个王爷怎能和小孩子一样,可看到柳韵眸光晶亮,满眼期待,莫名就顺从了自己的内心。

      于是你喂一块我喂一块的,俩人看着鱼群疯狂抢食,忽散忽聚,看的不亦乐乎。

      等馒头都喂完了,意犹未尽的两人又拿了新的馒头,喂鱼玩腻了,俩人又去看船家划船。

      不知不觉,日影在欢乐中悄然偏斜,转眼就入了夜。

      睡觉前,王氏将门栓插好,又将一个上细下粗的瓷瓶靠在门边。

      柳韵看到了,很是奇怪:“婶婶,为什么要放个瓶子在门口呀?”

      王氏爽朗道:“这你就不懂了吧,这瓶子作用可大呢!我们如今出门在外的,说不定船上有会溜门撬锁的人,如果有人深更半夜撬开门栓进了屋,咱们又全都睡死过去,难免会吃亏。”

      “放个瓶子,若歹人推门,瓶子就会倒,咱们听到响声惊醒过来,也好应对。”

      柳韵这才明白,不禁佩服起老人的智慧。

      三人躺下,说笑一阵,不一会就都入了眠。

      “救命……救命啊……”

      女子的尖叫,凄厉而尖锐,划破了夜的沉寂。

      柳韵猛地被惊醒,躺在床上醒神,分不清刚才听到的凄厉尖叫只是她的噩梦,还是真实发生的事。

      她撇了眼王氏和张月玲的榻,二人呼吸平稳,睡的正香,四周也没什么异常。

      原来只是噩梦啊!

      柳韵放下心,闭眼继续酝酿睡意,稀里哗啦,桌椅翻到的声音夹杂女子疼痛呼叫再次入耳,伴随的还有男子的叱骂:“还敢躲,贱蹄子,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这次声音越发清晰,柳韵不再怀疑,穿衣出屋,就见隔壁房门开合,江云鹤也出来了。

      二人还没顾上说话,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对面房门猛地打开,一个血人跌跌撞撞从屋中逃出。

      那女子看到外头有人,喊了声:“救我”说完就往最近的柳韵背后躲去。

      男人挥舞着椅子,紧跟而出,看到门外情形,一讶,警告的瞪着柳韵:“小娘子,莫要多管闲事。”

      “姑娘,求求你,救救我。姑娘,您行行好,救救我啊……”

      那女子生怕柳韵真不管她,死命抓住她的衣服,透过衣料,柳韵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女子的颤抖。

      柳韵跨前一步:“连女人都打,算什么英雄好汉。”

      男人眸中迸发凶光:“我说了,别多管闲事,再废话,连你一起打。”

      柳韵分毫不让:“天下人管天下事,我为何管不得?”

      男人见此,挥舞起凳子要往柳韵身上打,忽然,手腕像被铁锁铐住,丝毫动弹不得。

      江云鹤轻松钳住他的手腕,只用了一分力就把男人制住,冷声:“你想打谁?”

      男人眸光更狠,拼命挣扎:“我打我自己的妾,关你们什么事?”

      江云鹤手上又加了三分力:“再说一遍。”

      一阵酸疼从手腕传遍全身,他手里握着的凳子也“啪”的一声掉到地上,男人知道是碰到了硬茬,不敢再叫嚣:“好汉,好汉,我知道错了,饶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江云鹤这才松了手。

      男人又道:“我知道错了,打女人是我的不对,可这人是我的妾,把她交给我吧,我保证不打她了。”

      那女子又抖起来:“好汉您别听他胡说,他带我回去,一定会堵住嘴打死我的,好汉救命啊……”

      柳韵冷声:“她不想和你回去。”

      男人低着头,不敢再说什么。

      柳韵扶起女子,见她全身都是血,又愤怒的命令那男人道:“你去请个郎中。”

      男人心想船上哪来的郎中啊,但他又不敢反驳,只好默默去想办法。

      这么一闹,张月玲和王氏也醒了,出来看到一个全身是血的女子,心生不忍,将人搀到了屋里。

      等了一会儿,那男人将郎中请来。

      郎中为女子处理了伤口,又开了些内服的药。所幸那女子的伤看着吓人,但只是些皮肉伤,没伤及根本,若喝了药夜间不发热,就没事了。

      送走郎中,江云鹤看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也走了,走之前把那男人也提了出去。

      屋里没了外男,柳韵和张月玲小心的帮那女子擦掉脸和身上的血,怕碰到她的伤口,二人擦的很慢。

      好不容易擦洗干净了,又为她换上新衣,在灯下一看,二人都愕然,这不就是今早险些把柳韵撞到江里的那个满头珠翠的胡姨娘吗?

      早上还趾高气昂,没想到晚上就被夫君打成了这副模样,张月玲和柳韵也气不起来了,同为女子,只剩唏嘘。

      “他经常打你吗?”张月玲问。

      胡莹莹,也就是那被打的女子道“嗯,经常打我,他喝醉酒的时候,或者他心情不好的时候都会打我。”

      说着她话语里夹杂啜泣:“迟早有一天我会被他打死的。”

      柳韵想了想,小心建议道:“姑娘可想过和离?”

      和离?

      胡莹莹好像被刺到,整个人抖了抖。和离?怎么可以。

      想到小时候,她娘是个寡妇,为了活下去,三更把她喊起来,娘俩一起包馄饨蒸馍馍,五更出去卖早食,还要受着村里人的闲话,说她们抛头露面,不守妇道,娘俩都不是好东西。

      而那些有钱人家的少爷小姐们,坐着人抬的轿子,穿着没有补丁的鲜亮衣裳,腕子上还带了金灿灿的链子。

      那时候她羡慕的想,自己何时也能过上那样的生活。

      因此她娘把她许给村东的秀才做正妻时,她使了手段,和那开糕点铺子的张老爷的小儿子有了肌肤之亲。

      之后的事情都如她料想的一般,大红轿子,风光出嫁,虽是给人做妾,排场却比村里娶妻的排场还大。

      至于她娘哭着说宁做寒门妻不做贵人妾的事,早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毕竟她娘一个穷人老太太,目光短浅的很,能懂什么?

      婚后,夫君也是疼她的,那要人抬的轿子,那鲜亮的衣裳和那金灿灿会发光的链子,她都如愿得到了。

      美中不足的,就是夫君脾气越来越坏,今年尤甚,好几次都险些把她打死。

      就如刚才,明明是那扒手撬开了门栓,偷了首饰,夫君没追上那贼,倒怪她把首饰顶在头上,露了白。

      若真不妥,早上出门时夫君就该拦住她了,而不是出了事才来怪她。

      她厌恶也怕了被打的日子,可代价是丢弃荣华,她舍不得。

      胡莹莹摇摇头:“不能和离。”

      大燕朝注重名声,被休在家的女子名声上就有了污点,不仅难以再嫁,还会被戳脊梁骨。

      张月玲以为她是顾念名声,劝道:“我们能救你一次,但不可能次次都及时出现,名声哪有命重要,姑娘,你想清楚呀。”

      胡莹莹仍是摇头。

      柳韵温声道:“你先别急着拒绝,这几日你再好好想想,如果想清楚了,可以来找我,我定能帮你达成目的。”

      “嗯。”胡莹莹珠泪连连,我见犹怜的点了点头。

      恰好这时候王氏将药熬好,胡莹莹吹了吹,喝了一口,苦涩的药味充斥口腔,小脸立刻皱作一团。

      柳韵见了,拿了些甜点给她中和药味。

      胡莹莹看了看那甜点,是百香居的招牌桂花糕,又看了看柳韵白皙不见半点老茧的手,眸光闪烁。

      她倒是看走眼了,单看装束还以为这家人只是穷人,没想到竟买得起一两银子一份的桂花糕……

      只是……有钱未必比她夫君有钱,人也未必能比她夫君好到哪里去,算了,她懒得折腾。

      喝完药后不久,胡莹莹便说要回去。

      柳韵见她一身的伤,又怕她回去了再挨打,劝她说,她们屋里有空床,可以在她们屋里休息一晚再走。

      胡莹莹却拒绝了。

      柳韵和张月玲只好把人送了回去。

      接下来的几日,柳韵和张月玲都没再见过胡莹莹,二人去敲了她的门,胡莹莹却闭门不见,隔着门板冷漠的说:“你们不要再来了。”

      张月玲又有些气:“这都什么人呀,好歹咱们也算救了她,她不感谢也就算了,连门都不让进,摆这么大架子给谁看呢?”

      柳韵不知为何,对胡莹莹也是喜欢不起来,便笑笑说:“唉!算了。她那天的样子,咱不救也良心不安不是,就当日行一善了。”

      张月玲听了,气才顺了。

      船上的风景,初看惊艳,看多了也就腻了。

      日日对着一沉不变的江水,和东升西落的太阳,让柳韵产生了一种时间在无限循环的错觉。

      柳韵没精打采的在甲板上走来走去,走来走去……长叹:唉!想看画本子,想逛街玩儿……

      江云鹤将她的神色看在眼里,突的想起还在九皇子府时她刚到主院那日,她无聊的将他的琴拨的震天响,忍不住心中发笑。

      这位柳小姐,一点也不像大家闺秀,倒像个整天上蹿下跳的小兔子。

      他皱眉微一思索,有了!

      他转身,去找船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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