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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哪来的女儿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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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韵嫣然一笑:“月玲姐姐长的好看,难免遭人惦记,但这不是你的错,也不必伤害自己。”
“我有办法,可以让黄小少爷打消娶你的念头。”
张月玲一听来了精神:“真的吗?我该怎么做?”
王氏也希冀的看着柳韵。
“背影好看的人未必容貌也长的好看,容貌好看的人也可以变得不好看。”
张月玲微怔,背影长的好看的人容貌未必好看,妹妹这是在说自己不好看吗?可她刚才还说她长的好看来着,显然这句话没有这么简单。
张月玲在将柳韵的话细细咀嚼一遍,眼睛一亮:“我懂了,妹妹说的对,没有舍就没有得,多谢妹妹了。”
说完她从枕下拿出一把剪刀,毫不迟疑的朝脸上划去。
王氏看到张月玲的动作,目眦欲裂,大喊了声“不要”就冲了过去,但她距离稍远,连张月玲的衣角都没碰着。
柳韵眼疾手快,一把抱住张月玲的胳膊,也幸亏她反应的快,不然张月玲真得毁容了。
“姐姐别冲动,别冲动啊!我说的是暂时变得不好看,没让你真的毁容啊!”
张月玲听了这话,才肯放下剪刀:“如何暂时变得不好看?”
“实不相瞒,我会易容,但我身上没有现成的易容膏,姐姐若信我,我现在列一个调配易容膏所需的清单给你,你若能帮我弄来这些材料,我就可以帮姐姐暂时扮丑。”
张月玲刚见到柳韵时,就很喜欢这个妹妹,可能是她长的太好看了,叫人想讨厌她都难。
没想到今日山重水复的,见了她就柳暗花明了,张月玲更加觉得,柳韵是个小福星。
“当然信了,我这就给你找纸笔去。”
王氏倒是不太信柳韵的,但看张月玲精神起来,不在哭了,心里也开心,想着还是他们同龄人能说到一块儿,就也没拦着。
柳韵列清单的功夫,那头张泽通和江云鹤也将郎中请了来,结果一问才知道,人已经醒了,郎中便要告辞。
王氏正巧拿着清单下楼,赶紧喊:“诶,王郎中,等等。你看看这些东西都是做啥的?”
她边说边小跑着追上来,将清单递给王郎中。
王郎中接过清单打量一遍,疑了一声:“张夫人,您这药方是内服还是外用啊?”
王氏哪里知道啊,上楼又去问了柳韵,回来道:“外敷。”
王郎中捋着胡子,半晌未答,王氏心里没底了:“王郎中,这药方可有不妥?”
“并无不妥。”王郎中犹豫着:“只是,老夫实在看不出这方子能治何病。这不像是个药方,倒像是个胭脂方子。你看这个朱砂,就是制作胭脂的必备材料。”
说完他目光下移:“这些药罐,捣药杵之类的工具,倒是刨制药材经常用到的,我那里刚好有一套搁置的,张夫子若是需要,我一会派弟子给你们送来。”
“那就麻烦郎中了。”王氏这才放心,道谢着把张夫子送出了门。
一炷香的功夫,药材和工具都凑齐了。
柳韵这就开始做易容膏,张月玲闲来无事也跟着一起做,没过多久,江云鹤也来了。
他对柳韵鬼斧神工的易容十分好奇,美其名曰帮忙打下手,实际上是想探探易容膏的做法。
县城的劳动力,柳韵当然不会客气,便把捣药之类的力气活都交给他。
剩下她和张月玲,只管搅一搅,晃一晃,在不时评价几句,不要太清闲。
下午,柳韵拿起十几个瓷瓶,招呼张月玲:“这样易容膏就做好了,走去你的闺房,我给你易容试试看。”
张月玲点点头,回到闺房,坐在梳妆台前。
柳韵轻抚她的眼皮:“闭上眼睛”,随即开始给她易容。
柳韵易容原本有一套特质的工具,各种小刷子和软垫之类,但可惜都随着他们落水而掉到了河里。
没了趁手的家伙,饶是柳韵易容起来也颇为不顺手,但好在张月玲有画眉用的笔,她只好细致的地方用眉笔,大的地方就直接上手,非常别扭的完成了一次易容。
柳韵将铜镜放在张月玲面前:“快看看满不满意。”
张月玲一睁眼,就对上铜镜中陌生的脸,她先是吓了一跳,反应过来稀奇的问:“这个真的是我吗?”
她好奇的做出各种夸张的表情,镜子中的人也随着做出同样的表情,而且镜子里的人虽然陌生,但脸上皮肤都十分自然,半点看不出这张脸已经被动了手脚。
张月玲乐呵起来,心头大石也随之落下:“这个真的是我耶,妹妹,你的易容也太神奇了吧!”
说着她眼睛放光,狡黠的眨眨眼睛:“嘘,妹妹,我去找我娘,保准把她吓一跳。”
柳韵由衷的笑了笑,心想,月玲姐姐原来也有这般机灵古怪的小姑娘模样,至于昨日那种死气沉沉的端庄,不过是造化弄人罢了。
张月玲跟做贼似的溜出了家,在河边找到了正在洗衣的王氏,她也不说话,蹲在王氏身边看着她。
王氏被看的不自在:“姑娘找我有事?”
张月玲故意把嗓子憋粗:“猜猜我是谁?”
王氏狐疑的将她打量一遍,还是很陌生:“你是大花?”
大花是她娘家侄女,来往不多,她已经记不清容貌了,但年龄和面前这姑娘差不多。
张月玲摇摇头。
王氏更疑惑了:“你是小翠?”
小翠是隔壁赵家闺女,小时候她看着那姑娘长大,但五年前赵家就搬走了,若说起来也这般大了。
张月玲又摇摇头。
王氏又说了几个名字,张月玲都摇头。
王氏被弄糊涂了:“你到底是谁?”
张月玲仍是摇头:“你觉得呢?”
一般遇上旧相识,发现对方记不得自己,也该自报家门了,可眼前这姑娘一直遮遮掩掩的,莫非她并不认识自己,难道是别有目的?
王氏语气中加了几分强硬:“你到底是谁?不说我报官了。”
张月玲强压住翘起的唇角,仍是让她猜。
王氏被磨的恼了:“你根本就不认识我吧,来找我有什么目的?”
张月玲一派高深莫测:“有一年,你夫君的学生送来一块人参,你不知道还以为是萝卜,都给煮了,后来害你夫君发了好大的火儿。”
“还有一年,你想知道夫君在书院是如何授课的,就偷偷跑到白石书院里听,结果被你夫君给抓个正着。”
王氏抽了口气,这些事她没和外头的人说过呀,这姑娘是怎么知道的。
她将洗完的衣服收拾好,端起盆却没走。
“姑娘就别卖关子了,有什么事直说吧。”
换来的仍是那句:“你猜猜。”
“你到底是谁?我家中还有事,不说我走了。”
张月玲摇摇头,不说话。
王氏彻底恼了,端起盆就走。
张月玲也默默跟了上去。
到了家门口,王氏见张月玲也要跟进来,转头怒斥:“你到底有什么事,在不说,我报官说你私闯民宅了。”
张月玲实在憋不住了,哈哈大笑道:“娘呀。”
王氏一怔,她只有月玲一个女儿啊。王氏又问:“你到底是谁?”
张月玲笑的不成样子:“娘,我真是你女儿啊。”
张泽通被门口的动静吸引出来,还以为出了啥事,刚到门口就听到这句。
莫非媳妇儿背着自己做了对不起他的事?还生了个闺女?可是不对呀,自己媳妇儿根本不是那种人,而且他们天天都在一处,她肚子大了他还能不知道。
张泽通立马把王氏护在身后:“你到底是谁?”
怎么一直都问谁谁谁的,张月玲撇撇嘴,喊道:“爹。”
这时候二宝也出来了,见此情形脑洞大开的问:“爹娘,你们不会背着我扔了个姐姐吧?你们不是告诉我,不能重男轻女吗?你们怎么还这样!”
夫妻二人相视一眼,即为无辜:“我们没有,别胡说。”
张月玲戏精附体:“爹啊娘啊,你们怎那般的狠心,见我是个女儿就将我丢掉,我在外头吃了不少的苦啊!好不容易找到了亲生爹娘,没想到爹娘竟不认我……”
二宝满脸怀疑人生:“爹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夫妻二人再次对视:“我们也很想知道。”
张月玲终于玩够了,笑的前仰后合的,用正常的声音说:“爹娘,我是月玲呀。”
夫妻两个相视一眼,声音是女儿的声音,可这脸……
张月玲嘻嘻一笑:“我这是易容了。”
王氏抓住张月玲的手:“你真是月玲?”
“如假包换。”
张泽通赶紧站到王氏前头,把媳妇儿的手抽了回来:“修要胡言,说,你来我家有和目的?”
又对王氏说:“别信她的,哪有这么神奇的易容术呢?就和换了一张脸一样。”
王氏也反应过来:“区区小伎俩,还想骗得过我们,月玲就在家里呢,不信我们把她叫出来,你敢不敢和她对峙?”
说完就用眼神示意二宝去喊张月玲。
张月玲满不在乎:“好呀。”
夫妻二人在门口等了一会儿,二宝的哭声就由远而近传来:“不好了!不好了!姐姐不见了……”
夫妻二人心头齐齐一跳。
张泽通怒瞪张月玲:“说,你把我们的女儿弄到哪里了?”
张月玲摊摊手:“我真的是张月玲呀。”
张泽通:“这里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见真把爹惹生气了,张月玲有点心虚,她好像玩大了。
她赶紧解释,又说了些只有他们一家子才知道的事,张泽通却仍瞪着眼睛:“你调查我家有何目的?”
张月玲好说歹说,张泽通就是不肯相信她是张月玲。
她无奈了,只好当着他们的面把易容膏洗掉。
看到女儿熟悉的脸从新出现在眼前,张泽通和王氏才不得不信。又将女儿的脸反复端详,啧啧赞叹:“这易容术竟能以假乱真,果真精妙。”
想到女儿方才大笑的样子,王氏又是眼圈一红,她都多久没见女儿这么开怀的笑过了。
只是,这桩孽缘,真能这么容易的应付过去吗?她仍隐隐担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