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8、第十八章,守株待黄小少爷 ...
-
放下张家又哭又笑的不说,柳韵给张月玲易容完,就功成身退的回屋了。
柳韵铺开宣纸,提笔沾墨,把黄家对张家的所作所为,以及她跟张家人打听到的,黄家人做的恶事都细细写进了给柳恒轻的家书中。
最后特别注明,叫她爹好好查查黄家人的靠山是谁,务必将他们绳之于法。
写完了信,她很没形象的往床上一歪,伸手就去摸画本子,结果摸了个空,这才想起来画本子随着包袱都掉到河里了。
很不爽的叹了口气,柳韵无聊的躺在床上假眠,没过多久还真睡着了。
屋中有些热,她醒来时身上出了一层薄汗,黏糊糊的很是难受。
毕竟是借宿在张家,下午洗身多有不便,柳韵想先换身衣服,在屋里找了一圈,才猛然记起,她的换洗衣服都掉到河里了。
昨天她身上那身拿去洗还没干,连现在她身上这套,也是借张月玲的。
柳韵又叹了口气,有些发愁了。
后日张月玲成亲,她要给张月玲易容,因此这三日他们仍可以住在张家,但是等摆平了黄家的事,他们又该住在哪里?
张家心善,留他们在家里白吃白住,可他们不能不知好歹,住起来不走了吧。
哎!银子啊这个小妖精,没了它真是寸步难行呢!
柳韵皱着眉琢磨,她要去哪儿弄点银子呢?
易容?
可是贫民百姓的,谁没事要换张脸出门呀,又不是玩间谍游戏。
而且她这次做的易容膏只够易容个四五次的,再买药材重新做,打扰了,她没钱。
抄书?
她以前在外头花光了银子,就常给人抄书赚银钱,毕竟她有神器,别人抄一本的时间她能抄几十本,这样赶一赶,很快也能转不少钱。
但是她现在没有神器啊,就凭她的丑字,书坊掌柜不把她打出来就不错了。还请她抄书?做梦。
再打一套神器?柳韵哭的心都有了,她打不起啊!
柳韵这辈子没这么穷过,她又想了不少办法,都因这样或那样的原因给否了。
想不到好主意,柳韵一拍桌子,打算去找江云鹤商量一下。
江云鹤住的屋子就在她隔壁,门半关不关的,柳韵往屋里瞟了眼。
只见从之手握毛笔,正在练字,姿势娴熟而流畅,写完一张了就在旁边规规整整的摆成一摞。
在九皇子府的时候,柳韵就常见他练字,今日见了也只觉得习以为常。
江云鹤写完一张纸,一抬眼,就看到立在门外的柳韵,他放下毛笔,招呼她在自己对面坐下。
柳韵和他东拉西扯了几句,便把银子的事情说了。
江云鹤低眉浅笑:“银子的事情你不必担心,我自有办法。”
柳韵下意识追问:“什么办法?”
江云鹤却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柳韵无语的翻个白眼,这人怎么还卖起关子来了,正想再说些什么,一抬眼就见到他脸上的几道口子,注意力完全被吸走。
她是上午做易容膏的时候才发现他脸上有伤,一问才知道,是昨日马惊后树枝划的。
想到昨夜他将自己护在怀里,自己是连根毫毛都没掉,没想到他却受伤了,还伤了脸。
柳韵又是感动又是心疼,捧起他的脸细细端详,又用手指小心触碰他的伤口:“还疼吗?”
只是破了点皮而已,都已经结痂了,江云鹤也没放在心上,但被她戳脸他有点不自在,便躲了躲说:“不疼。”
柳韵见她躲开,以为还是把他碰疼了,赶紧收回手。
突然想起她上午做易容膏时剩了一些药泥,其中有一些药材有止血的功效。
她忙去院子里把药泥拿了来,站在手指上,小心的往他伤口上抹。
将她看到的几道伤口都涂上了药泥,生怕有漏掉的伤口没被发现,她又将他的脸细细打量一圈,目光忽的落在他淡粉色的唇上,温润,饱满,像是上好的美玉。
猝然昨夜水下的记忆再次浮上心头,那时候他们曾贴的那样近,还有他唇上冰凉柔软的触感……
刹那,柳韵脸上点了一把火。
张月玲来找柳韵时,透过半开半合的房门,正看到屋中之人一坐一站,脸贴的极尽,那姑娘颊上还鲜红似苹果。
一瞬间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并未打扰他们,张月玲默默合上房门,悄无声息的走了。
晚饭时,几人商量起了应对黄家的办法。
柳韵放下筷子:“后日黄小少爷来迎亲,虽然洞房中能看到月玲姐姐易容后的脸,从而将她送回来,但这样相当于让月玲姐姐独自面对黄家人,太冒险了。”
“而且入了洞房再被送回来的新娘子,难免会有人说些有的没的。”
“因此我想,到明日还有一日,我们不妨试试能不能让黄小少爷和月玲姐姐见上一面,好使他提前打消取月玲姐姐的念头。”
张月玲道:“你的意思是说明日我们打听出黄小少爷的动向,然后守株待兔?”
柳韵点头:“对。”
张泽通微微蹙眉:“这个办法的确极好,但我们只知道黄小少爷经常去赌场青楼和酒楼,明日具体的动向却无从得知。”
柳韵叹了口气:“如今我们也只能碰碰运气,就算不成也有后日兜底,不过……黄小少爷有没有固定的行程,比如每月十日去收租之类的。”
王氏眼睛一亮:“对了,我听卖切糕的路老头说,黄小少爷喜欢在过集的时候收保护费,明日是十五,西街那边正好有集市。”
柳韵一听,乐了:“既然如此,那明日我就和月玲姐姐去西街守株待黄小少爷去。
江云鹤放不下心:“我明日和你们一起去,万一有什么事也好照应。”
柳韵一想也好,便点了头。
几人又你一言我一语的,将明日见到黄小少爷后的细节都商讨一遍,这才散了。
次日。
一大早,张二狗顾老三两个狐朋狗友就去找了黄杨,三个人各骑一匹高头大马,呼啸着往西街行去。
张二狗眼睛眯了眯,拍马与黄杨并行:“诶,听说你又要成亲了,这次娶的还是正妻,怎么样,是哪家的姑娘,长的好看吗?”
没等黄杨开口,顾老三就先插了嘴:“这还用问,若不是美人也入不了我们黄小少爷的眼啊。你看他那些妾室,可都是一个赛一个的美人,这正妻总不能叫个妾室压了下去,黄小少爷,你说对不对?”
回想起那倒魂牵梦绕的背影,黄杨得意极了:“那是当然,这次的美人光看背影,那婀娜的身段,那纤细的腰肢,正脸也该是皮肤如玉,吹弹可破,要是在床上,身体软的跟嫩豆腐一样,一掐一个印儿,啧啧……”
张二狗一阵坏笑:“谁能比得了黄小少爷,日日消受美人恩。诶!嫂子家里还有没有姐妹呀?黄小少爷得了美人可别忘了兄弟们。”
顾老三也凑上来:“就是,这云城大多数的美人可都在黄小少爷府上呢,大哥吃肉,可别忘了给兄弟们喝点肉汤。”
看到兄弟们眼中的羡慕,黄杨不禁飘飘然,连连道:“好说,好说。”
说着手中马鞭挥舞,纵马急奔,进了西街。
西街中,赶集的人提着筐子,来来往往,拥挤不堪。
黄杨见着前方的路被人堵死,挥舞马鞭,直接就抽了上去。
那被抽的老汉回头就要骂人,看到是黄杨,立刻“妈呀”一声大叫,连筐子都来不及拿,就夺路疾跑。
可集市拥挤,他又能往哪里逃,生生挨了几鞭子,才终于混进人群。
这时候,又有几个人挨了鞭子。这头的要跑,那头的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集市瞬间就乱成一团。
忽的有人喊了句:“黄小少爷来了”。这一声仿似按了开闸键,众人纷纷头也不回的往集市出口涌去。
闹剧慢慢停息,赶集的人都躲了起来,黄小少爷满意的纵马狂奔,不知道打翻了多少摊子。
但饶是如此,摊贩们也敢怒不敢言,抖着身子诚惶诚恐的将保护费奉给张二狗和顾老三这俩小弟。
忽的,两道身影吸引了黄小少爷的目光。
那是两个女子,她们不躲不藏,闲庭信步般走着,腰肢盈盈一握,随着她们走路的动作轻轻摆动,袅袅娜娜,优美非常。
黄杨立刻认出,其中一个正是他在观音庙里看到的美人。
他还以为要等到入了洞房,才能看到美人的真容,没料想今日如此的好运,竟让他撞见,而且还不止一个。
没错,那另一个姑娘,光看背影,也不输张家小姐。
既然让他撞见了,那这两个美人便都是他的了。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一个男人娶了两个妻子,平起平坐?
对了,娥皇女英,他也要试试去。
想着美事,他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口里喊着“美人留步,张家小姐留步……”,就追了上去。
张二狗一愣:“张家小姐,那不是黄哥的新媳妇吗?”
顾老三也顾不上收保护费了:“能把黄哥迷成那副样子,真不知道是怎样的美人,走,咱也去看看去。”
说着二人纵马,追了上去。
那美人听到喊声,却跟没听到一样,仍是往前走,黄杨急的抓心挠肝,急夹马肚,几下就到了美人跟前。
两个美人猝然回头,黄杨的目光急吼吼落在她们脸上,仿若一盆冷水兜头浇下,黄杨呆住了。
美人呢!他的美人呢!他的美人怎么会是面前相貌如此普通的女子!幻想和现实的巨大落差让黄杨一时间定在原处。
张二狗恰好追了上来,一看那美人,顿时哈哈大笑:“这就是黄哥要娶的美人呀!可真是美呢!”
顾老三也乐了:“哈哈哈!太美了!比我家烧火丫鬟白那么一点点哈哈哈!”
“皮肤黄如土,眉毛窄如线,原来黄哥喜欢这样的?”
“怪不得黄哥要娶回来当正妻,原来是要娶来镇宅!”
“……”
黄杨被损友们调侃,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忽的眼珠一转道:“你们说什么呢?我眼光怎么会这么差?我刚才只是认错人了。走了,收保护费去。”
张二狗了解黄杨的性格,听他说认错了也没怀疑:“我还以为黄哥改行收破烂了,原来是认错了,姑娘长成那样,怕是嫁都嫁不出去。”
其实张月玲和柳韵易容的脸也只是长相平平,不会像张二狗说的到了嫁不出去的程度,但在这三个欺男霸女的纨绔眼中,的确是不够看的。
张二狗说完,黄杨还没来得及反应,谁料张月玲却跟个泼妇似的冲了上来。
“嫁不出去?你说谁嫁不出去呢?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黄小少爷未过门的妻子。敢对黄小少爷的夫人不敬,信不信黄小少爷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张二狗和顾老三相视一眼,先是一阵大笑,又唯恐天下不乱的指着黄杨说:“你以为他是谁,他就是黄小少爷。”
跟这么个撒泼的丑女扯上关系,黄杨感觉很是丢人,也反驳道:“胡说,你这疯婆子,我什么美人没见过,怎么能瞧得上你个丑八怪。”
黄杨声音大,张月玲声音更大。
“你才胡说呢!你还骗人,你才不是黄小少爷呢!黄小少爷求着非要娶我,之前我爹不同意,黄小少爷为了娶我不嫌麻烦天天请我哥哥和几个同窗在府上喝茶,可见黄小少爷对我用情至深。”
“明日,黄小少爷就要迎我过门了,其实这桩亲事我本不同意来着,但黄小少爷这般迷恋我。哎!我也只能勉为其难的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