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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三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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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走了很久,周靖在后面静静跟着樊若鸣。
看着跟进来的人樊若鸣不知道说什么,她能想通,就像当初他跟自己讲他的旧疾一样,两人一开始本来就不相识,只不过现在真相拆穿她恼羞成怒,她在气什么,避子汤不是他让熬的,她也不是他让娶的,哪怕他同意了太后的做法,可谁不惜命,谁不想活下去。
可她就是生气了,她能怎么办,她想不开。
两人像个木桩子一样站在门边,谁都没说话。
就在樊若鸣抬眸间,周靖直直的对着她跪了下去,樊若鸣后退两步抵在门上,无措的说:“初月!”
“你知道的不是真相。”周靖平静的看着樊若鸣的眼睛,可她还是从他眼中看到了害怕。
是害怕吗?他为什么会害怕呢。
……
周靖说了多久就跪了多久,越说越慢,说出的话像无数根针刺在樊若鸣的心上。
屋子里到了戌时都是安安静静的,樊若鸣已经坐回了床上,可周靖还在门边跪着,期间下人敲了两次门都没人搭话。
“你进来。”
周靖长时间跪着起身时一点踉跄没打,每走一步心情沉重一分。
两人衣服没换过,衣摆上都有明显的浮土,一坐一站。
“还有几次?”
“两次。”
“你昨天是不是发作了?”
“不是,我感觉快了。”樊若鸣平静的问,周靖顺从的答,不再有一丝隐瞒。
“之后的两次我会配合你取血,”樊若鸣闭着眼说出来剩下的话:“之后我们——”
“不行!”周靖抢着说了话,“不行,你不能抛下我。”说完就又要跪下。
“你又是何必,”樊若鸣心口哽涩,终究还是没说完后半句,“出去,我想静一静。”
“夭儿。”
“出去!”
周靖深深看了一眼樊若鸣躺在床上的侧身,留下一句:“你的身世,你给我一些时间查清楚。夭儿,娶你的时候我才十七岁,心性未成。我会用余下的寿数来弥补我的错,你得给我机会。”才转了身。
出了小院的门周靖叫出了急匆匆转身走的阿音,让她准备饭菜送进去,不再看她一眼越过她走了。
“我找到她了。”澜月扔了一颗花生米进嘴里,又喝干了一杯酒。
“嗯,我也知道是谁了,赵玟也找到了?”司韶轩给墨寒夹了点山楂糕,墨寒剜了他一眼。
“嗯,躲进宫里了,找不到机会碰面。”
“找到你打算做什么?养了她十来年,你杀了不怕她记恨你?”
“我打算找个合适的时间把真相告诉她,杀父仇人,这个罪名太大了,她不会阻止的。”
澜月刚说完,周靖就推门走了进来,“我已经让人去接了,先别惊动夭儿,我怕她受不了。”
周靖在澜月施控狼术的时候就让人查他了,前两天回来后乔叔才把查到了告诉了他,没想到没等他有动作帝北的人就找了过来。
“十八年了,他活的太长了。”澜月站起身,双手拿起杯子对周靖说:“我还是习惯叫您世子,我是帝北蛊毒族少族长梵遥,这么长时间叨扰了。”
“还是澜月顺耳一点。”周靖坐在他旁边,拿起早就斟满酒的杯子和他一碰,喝尽。
司韶轩那条黑蛇盘在澜月脖子上吐着信子舔他,他看了一眼司韶轩,见后者正给墨寒喂菜,无奈答道,“澜月是我的字。”
周靖心情差,脸上更加面无表情,没有多与人交谈的心情,四人各怀心思的等着已经出宫的人。
“主子,”门外有人敲了敲门,没等周靖说话急匆匆又说:“人跑了。”
里面门口半人高的瓷瓶在外面人说完的下一刻碎成了一堆。
只听见一声膝盖跪地的声音,“不过他跑的时候说一会儿自己来请罪,属下没追上。”
周靖握着筷子的手背青筋暴现,出口的话却和平常无异:“去吧。”
“有意思,难不成是知道自己活不过今晚去道别了?”
“你们先等着,一会儿我带他来见你们。”周靖站起身说完就往外走。
“急了。”在周靖连门也没关跑下楼后司韶轩笑着打趣道。
“哥,我们也去看看,”澜月不似往日漫无经心的样子,正色道,“我二叔就这么一个遗孤,她出事我回去能被驱出族外。”
司韶轩把筷子放在桌子上,挑了一下眉毛说:“走吧,去看看。”
周靖没走正门,轻功翻墙从捷径进的院子。
看见他过来,一身宦官服饰的梵玟挣扎着顺着墙站了起来,他满脸的血,前襟都是被血浸染红的暗紫,刚长了嘴里面就淌出了一片血水,咿呀的说不清楚一句话。
他舌头被人拔了,周靖看向他光着的脚,脚筋被人挑断了。
樊若鸣听见外面有人敲门,她今夜把下人打发走了,随意在身上披了件外衣自己出来打算开门。
樊玟他心脉被人震断,撑着自己翻墙走到了樊若鸣居住的这里已经是强弩之末,他手指着门看着周靖,跪了下去,用带着血的手指在地上写了一个‘托’字,又一口血吐在了字上面。
就像一个断了线傀儡迎面趴在了地上。
樊若鸣打开门看见的就是这一幕,她呆在原地保持着手放在门上的动作,她呼吸不上来在原地掐着喉咙使劲喘了几口气,哑着声把哏在喉咙里的“爹!”喊了出来。
周靖把趴在樊玟尸体上的樊若鸣扶起来让她埋在自己胸前,摸着她的后脑试图安抚她。
“死了?”跟着后面赶到的澜月三人看见这一幕,澜月先说了话。
“有人。”墨寒走在最后面,听见角落大树有声音,出声提醒道。
见被发现,树上面的黑衣人直接跳上墙准备逃,“想走?太晚了吧”澜月冷声冲他的方向说道,司韶轩的黑蛇一直缠在澜月胳膊上,听见他的话没等主人命令凌空而起体型瞬间变成了两米巨蛇,顺着墙追了出去。
‘啊!’不过瞬息之间黑衣人就被卷了回来,把人放在地上,黑蛇又变回了之前无害的状态。
不过还是吐着信子在黑衣人身边盯着,头还左右摇晃着。
澜月抽出剑拿剑尖挑下黑衣人的面具,是个生面孔:“人是你杀的?”
周靖还在低声安抚着不说话的樊若鸣,他斜眼看着黑衣人的方向,狭长的眼睛在黑夜中让人胆颤。
“爷,怎么了。”刚从外面回来的琉俞手上提着一壶酒,看见周靖蹲在那里抱着夫人,急忙上前。
“怎么了怎么了。”小宝脸色潮红睡意朦胧一副喝多了的样子,原本在琉俞身后打着盹,听见他的话一个激灵也问道。
黑衣人被人逮住却没有一点害怕的神色,他看了一眼周靖,视线偏离了一点用所有人都能听见的话说:“世子,我终不负你的命令,杀了你交代的人。”
此话一处,所有人变了脸色。
樊若鸣呆然地抬头看周靖,眼中一点点掺杂上了茫然,又变成了空洞,最后憎恶占据了全部,她像被人掐着喉咙,困难的说出“是你?为什么?”后大口喘息着晕在了周靖怀中。
“哈哈哈,报君…上意……为君死。”黑衣人笑的狰狞,在司韶轩反应过来点穴的时候双瞳流下了两行血泪,自断经脉七窍流血而亡。
琉俞咬牙把酒扔给小宝,在黑衣人身上摸了一个遍,又把他上衣脱下来查看一遍一无所获,说了句,“爷,我去查,”转身就走。
澜月紧接着就跟着他走:“一起。”他走到司韶轩身边低声对他说:“哥,你今晚和嫂嫂就在府里睡吧,我让小宝把你带过去。”
澜月对着小宝使了个眼色,小宝懂事的不在刁嘴,乖巧的点头:“二哥,你和大哥去,我招呼你哥哥。”
周靖抱起樊若鸣,对小宝说:“樊玟尸体找个地方放着别动,剩下的收拾干净。”
“哦。”
周靖进去后,小宝正要叫人,司韶轩先一步对黑蛇说:“吃了去。”
小宝脸色发白的看着眼前瞬间身形变得很大的巨蛇,眨眼间一个人就被整个吞入了腹中。他还没见过这种场景,一个蛇怎么可以随意变换大小呢?
他不是人吧。
小宝把樊玟扛在自己肩膀上,又对司韶轩说:“二哥的哥哥,这里离住的地方不远,我先带您过去吧。”他看着司韶轩就像看见鬼一样,能操控这种不凡的东西的人得多厉害呀,小宝心里嘀咕。
司韶轩本就是来南封来游景色的,第二日就和墨寒悄无声息离了府。
樊若鸣昏迷了三天,周靖把不出病症,只能隔几个时辰输些内力,,这三天他把府中的人里外审了一遍,一点破绽也没有找见。
乔城和琉俞站在院中,身后还有十几号人,神色凝重,周靖一身黑衣坐在石椅上擦着剑,“继续找。”
琉俞正要说话,乔城一把拦住他,摇了摇头,自己答道:“是。”
这三天,虎信营出动了所有人,可一点风声都没打听出来,那个黑衣人就像被人凭空捏造出来的一样,没有来处。身份不明,原本他们猜出是二皇子的人,可查了几天一点蛛丝马迹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