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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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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唔”嘴被人封住,先前放在脸上的手顺着耳根拢在后脑上,两人视线对上,周靖慢慢退开一点,柔声说道:“别怕,可以吗?”
已经情动的樊若鸣在他含情脉脉的认真注视下,垂了眸。
周靖忍受着体内那股难受的剧痛,向樊若鸣说出了将用一生来履行的诺言:“父亲一生对娘十分忠诚,情深意重。原以为我不会遇见能像阿娘一样陪我共度一生的女子,没想到天爷早在幼时已经给我牵上了这份情缘,夭儿,今生我定不负你,必护你一世周全。”
一句夭儿,让樊若鸣眼角流下了泪。
腥甜涌上喉咙,周靖强撑得意识变得模糊起来。自幼时走火入魔以来他每月都要忍受一次蚀骨的折磨,师父说过,一旦开始饮药引,就意味着他体内的毒火将在七次之内被绞杀殆尽,周而复始三次之后余下几次发作起来也会一次比一次轻一些。
上回喝过夭儿的血后他后来只发作过一次,也很快压制了下去。没想到今日这算得上第二次的发作竟然严重到了他控制不住的地步。
情欲驱使着周靖意识紊乱,眼神迷离,看着身下人时已经有了重影。
这间里室他来了不下百次,深知里面没有能让人下榻的地方,他来的时候身上披着大氅。大氅一把扬在地上平铺开,樊若鸣被打横抱起稳稳放在了上面。
感觉到周靖整个人比刚才更加滚烫了,樊若鸣急声道:“世子,无论以后如何,今夜若鸣是自愿的。”周靖刚才的话无非就是告诉她,如果今日两人发生了床事,那他绝不会做那背德之人。
他做了就一定会保她一辈子的一世一双人。
而她这人向来不计未来,谁也保证不了往后种种,既然她现在愿意,那因果且随它罢。
这几个字如同千斤重砸在周靖的脑中,视线扫过因为紧张而潮红的脸色。好看的眉目因为刚才落泪的缘由眼尾还有一点晕红,唇角边旧疤被胭脂遮挡了大部分,周靖盯着那处疤痕一点点俯下了头。
衣衫褪尽,墙边炉火烧响着噼里啪啦的声音,掩盖了夹杂在其中的欢愉。
“嗯”身下的痛楚刚刚缓解胸口就好像被尖牙刺痛一般,樊若鸣眼神涣散,痛呼出声很快又被那股吸吮的痒意覆盖,她只感觉自己意识越来越浮沉,本就不断晃动的木梁在模糊里消失得干净。
像是幻觉,似乎在昏厥时听见上方低哑地说了一句:‘夭儿,再忍忍’周靖滚烫的手覆在樊若鸣胸口处,拿开时,那处已然恢复了光洁如常。
再睁眼后樊若鸣看着熟悉的顶梁,知道自己已经回了城南,“夫人,您慢点。”见她醒来,阿音连忙把她扶了起来。
“什么时辰了?”
“辰时刚过。”阿音把樊若鸣额角的细汗拿着手帕擦干净,又把脚边的暖炉拿远了些。
“嘶…”才一动身子,樊若鸣就感觉到身下那股难言的痛楚。
阿音一脸着急:“夫人您没事吧,昨晚世子带您回来时您都是昏过去的,吓死阿音了。”
樊若鸣眼神向下敛了敛,脑中想起来昨晚,面上涌现红晕:“昨…昨晚,他呢?”
“世子一大早被将军叫回去了。”在看见樊若鸣撑着身子一碰就碎的样子时连忙又说:“夫人您快躺下休息吧,我去给您煮些强身子的汤药。”说完急匆匆地就往外走。
喝完药樊若鸣一觉睡到了晌午,周靖进门时她刚坐了起来。仅仅眼神一碰,两人均看见了对方眼中的不自在。尤其是周靖,难得的强装镇定。
“你醒了?”周靖把手中提着的三四个油纸包放到桌子上快步走到床边。
“那是什么?”
“熟食铺子里的猪肝还有牛肉,一些蜜饯和枣干,”看着樊若鸣发白的嘴唇,周靖一改往日的君子之礼,他坐在边缘处伸手在她额头上碰了碰,冰冷的触感激的樊若鸣往后躲了一下,“昨日兴许是我太要的冲动了些,委屈你了。”
“别说了,不害臊。”周靖直白的聊天方式让一贯淡漠的樊若鸣心狂跳不停。
周靖嘴角细微上扬,看着眼神四瞟的樊若鸣,故意说道:“我明媒正娶回来的人,会做那档子事再正常不过。夭儿得体谅一下我,昨夜我也是头一次,难免急躁了点,下一次就不会…”
“别说了,”樊若鸣听不下去,抬手捂上了周靖的嘴,“不知羞。”
细碎的低沉笑声从纤纤玉手间流露出来,感觉掌心处被湿物贴上,看过去就瞧见周靖那双带着笑的狭长眼眸,樊若鸣心尖一颤,手如同被烫到般收了回来。
“昨夜让你委屈了。”这次周靖不再开玩笑,语气里带着歉意。
“你昨天那是怎么了?”樊若鸣问出心中的疑问。
“旧疾,无碍。”
“什么旧疾会让人将要失去理智。”樊若鸣突然想起了六皇子生辰时周靖的异常,竟和昨天出奇的类似。
一点,就差一点周靖就要将所有的事情全盘托出,可话到了嘴边他却又退避了,“顽疾,看了许多大夫,开出的方子都是,”他欲言又止像是有话启齿难言。
樊若鸣着急道:“说什么了,你急死人了。”
周靖把樊若鸣的手拿在自己手上,拇指在上面打着圈儿,慢声道:“说是得行男女之事才能缓解。”
空气中一片冷寂,静的还能听见外面下人扫雪的沙沙声,“什么!?”樊若鸣呢喃一句,接着睁大眼睛惊呼道:“还有这样的顽疾?”
“那你娶我也是因为你的病症?”
周靖心中深知瞒不下去,但当成血引和给自己治病,一个是稍有不慎就会要命的事实,而另一个只是被利用而已。
先不说其他,如果真相说出来那他在夭儿心中可就真成了阴险可怖,无心无德之人。两人之间刚刚才有了些进展,何况他找了这些年才有的今天。
他不能赌,也不会赌。
周靖浅吸一口气道:“是。”
两次饮血,周靖给自己号脉时早已经意识到只要适当小心些,取血是不会伤及到夭儿的性命,只要自己再谨慎些,剩下五次也必然不会出差错。
只要自己再谨慎些。
樊若鸣垂着眼眸好久不说话,周靖心里越发着急,自己只说了这些夭儿就这样了,要是刚才把事实真相说出来……
“夭儿,要打要骂我人就在这里随你处置,”周靖像个毛头小子一样,“你别不说话,我那会儿心中也是不乐意的,但姑姑找上你爹把婚事已经办妥当了,铁板上钉了钉,我只能娶你过了门。要是…要是往后…我就是难受死也绝对不会再碰你一下。”
两人叠放在一起的手因为周靖的激动左右晃动着,他此刻远没有平时的镇定自若老成,倒添了点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
这短短片刻樊若鸣脑海中从两人第一次相见到后来的相知,自己的千不愿他的万不该都想了一遍,也明白了如今自己的心也已经真正许了出去。
过往种种,他有错却也没错,错的源头不在他这里。
樊若鸣看着周靖眼睛里的着急,一个人的眼睛是骗不了人的。
“夭儿,”周靖身子前倾把樊若鸣紧紧抱在怀里,“我错了,我知道错了。”脸埋在她脖颈处小声认着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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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关至。
家家户户门边都贴上了讨喜的对联,三天前周靖和樊若鸣就住回了将军府,一道儿回来的还有孤儿琉俞和小宝,拖带着半路收留的澜月。
夜里四更天将军府爆竹就开始了满天飞,昨夜守岁,到了这会儿半大小子都精神地在院子里玩笑打闹着。
“周琉俞!”一个黑物对着琉俞迎面飞来。
“什么玩意儿!”琉俞扬手准确接在手中,是个钱袋,打开一看,除了点碎银子还有一个箫模样的小玉佩,上面惟妙惟肖得开着音孔。
“哥哥给你压岁,哈哈。”澜月一副纨绔样,穿得像个柔弱的白衣书生,风姿绰约笑的张扬,一口白牙大方露着应景儿。
给完琉俞又从怀里变戏法似的拿了两个绣包出来,一个扔向了正眼巴巴看着他的小宝,又拿着另一个绣包走到站在房门口的樊若鸣面前,递给她:“夫人,年节快乐。”
今天的日子非比寻常,樊若鸣在这日专门穿得很喜庆,红色的衣衫上还坠着黑金色的流苏,为了对称头发上也配了支金色流苏发簪,原本冷艳的脸上胭脂散落,红妆艳抹颇显尽风情万种。
她将捂着耳朵的手放了下来,笑着道谢:“还有我的呢?”
“压岁的,我们那儿的习俗,年长者就得给年岁小的准备。”
他说完,樊若鸣看了一眼院子中又开始点爆竹的琉俞和小宝,不解地问道:“琉俞不是比你大吗?”她听着小宝一直叫他二哥。
澜月那一双桃花眼似是被这句话逗笑,他对年龄这种事向来无感,不甚在意地说:“我和世子同年生,今年十七。”
樊若鸣面上错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