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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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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有窸窸窣窣的动静响起,坐着的剩余人目光同时盯着那一处。
周靖察觉出樊若鸣的紧张拉起她的手,平静地说,“别怕,只是一只狼。”
周靖不说明还好,一说完连着李梦灵和李吟也彻底变了脸色,李吟对着身后大声骂道:“一个个都是死人吗?还不快去把那畜牲给我弄走。”
“是”“遵命,二皇子。”
……
“慢着。”相比李吟,这些从军中调出来的精兵悍将更信赖的人是周武王。周靖话一出他们下意识停住了脚步。
“这边明火有烟,它不会过来的,别过去了。”
“是。”其中一人抱拳领着周靖的命令,其余人也自然跟着他一道儿不再往前了。
被驳了面子的李吟面露恶相,大声骂着:“别忘了今日你们是跟着谁出来的,我命令你们,给我过去杀了那畜牲,我要它的皮。”
刚才回周靖话的精兵回话:“二皇子,那狼没有恶意,还是不赶尽杀绝了吧?”
“你敢抗命?”
精兵低下头道:“属下不敢。”
“还不快去!”
前面被雪掩盖住的土坡上一只兽脑袋显了形,之前被遮挡着看不出身形的样子此刻暴露在了一众人眼前。
是一只体型彪壮的棕狼,双耳竖立眼神清澈,毛稍长,尾巴下垂着。
它似乎是听见了说话声所以钻出头来想一探究竟。
“真好看。”澜月盯着狼身说了句。
在看见这只狼的瞬间李吟身后的精兵全部拔了剑,只是没有一个人有上前的意思。
李吟道:“等什么呢,还不快把它给我弄死。”
没人动手,却都看向了周靖。
樊若鸣本来看得专心,听见李吟的话心腔提起下意识看向周靖,周靖洞察人心出声安慰她:“没事,有我呢。”紧接着站起身打算自己动手驱狼。
“爷,这种小事怎么还用劳烦您呢,让我来吧。”是澜月说了话。
他一脸的玩世不恭,离他最近的琉俞却看出了他眼中的认真。
澜月从腰间抽出一支短笛,不知何时流了血的拇指顺着笛头到尾一抹,接着短笛贴至唇间,悠扬的笛声飘扬在空旷刺冷的林中。
卷着白雪的大风顷刻间袭来,琉俞身形一闪到了周靖身边,只见那股大风在刹那间就把澜月圈在了中间。
周靖盯着澜月从上至下扫视一遍,默然不语重新坐了下去。
感受到强者气息的头狼在听见笛声后,目光呆滞地看向不远处的澜月,想要靠近又被一段急促的笛声止住了脚。
“呜”一声狼嚎后,棕狼快速向着深处狂奔跑走了。
如来时一般,大风像一缕烟一样原地散去。
澜月侧头跟李吟对视一眼,眼中一闪嗜血的寒意后恢复了往日平淡。
隔着有些距离的李吟咬着牙恨意加深地看着澜月,偏头往地上淬了一口唾沫。
澜月走回周靖身边,“爷。”
“嗯。”澜月从来没说过他会用笛子控狼,这是蛊术的一种。
他正要寻个理由解释,周靖却没打算深究,只是道:“做得不错。”
澜月走到小宝身边坐下,手掌在他下巴往上一抬,合上了他张得很大的嘴巴,小宝惊奇地说:“二哥,你好厉害。”
樊若鸣呼出一口白灼的气息,周靖含笑看着她这一副紧张过度的样子,帮她拨了拨前额处吹乱的碎发,对她道:“发丝乱了。”
“澜月本事真大。”樊若鸣由心夸道。
“早知道就不让他去了,这些原本我也能做到的。”醋意十足的语气让樊若鸣心中错愕。
他的厉害她早在那次行刺中就见识过了,她接声道:“若鸣知道。”
“不知为何,总想要你眼睛只盯着我一个人。”周靖说完后,初尝情爱的樊若鸣在这一瞬间心脏惊慌跟着乱了套。
“靖哥哥,从前年看见你在雪中舞剑灵儿就总在梦中想起,你能不能再给灵儿舞一曲呀。”周靖刚才的那些情话同样也一字不落落在李梦灵的耳朵里。
从小被养的十分跋扈的性子在此时卑微的不敢使出来,怕自己在周靖心中更加的不受待见,只能用从前两人一起经历过的事情让樊若鸣吃一吃昧。
可惜不如她意,樊若鸣心中吃眛倒是没有,只是听见舞剑两个字时眼中带着好奇看向了周靖。
“想看?”说不出不想二字,樊若鸣清冷的脸上染着一丝红晕点了点头。
李梦灵见周靖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自己气得在原地跺了跺脚。
周靖今日里外都是苏州绣娘的手艺,衣摆的地方绣着的兔子蹬鹰不同于大氅上的游隼威武,倒是给他平添上了一些稚气。
他往空旷地走了两步把大氅解下往琉俞手中一抛,腰间剑身出鞘,冷兵器在空中响起一道清脆声。
剑在空中挥舞,明明不快的动作却只能看见模糊的剑影,宛如游龙在山涧翩翩翱翔,细雪被剑气挡在了四周,周靖整个人随风舞动着,最后借着力踩在树干上又落下的身影让樊若鸣看迷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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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阿音手在眼神涣散的樊若鸣面前晃了晃。
“嗯?”刀一颤,在木料上打了滑,樊若鸣凝视着她问:“怎么了阿音?”
“这几日夫人心事重重,总在发呆,阿音还想问夫人您怎么了呢。”
想起那日舞剑,樊若鸣就应了话本子里那句少女怀春心萌动,心总是跳得快快的。
“没事,世子呢?”
眼看进了年关,周靖也闲了下来,这些日子总待在她这里,所以一上午未见他樊若鸣就觉着稀奇。
“阿音也不知,倒是早上见琉俞公子出去了一趟,回来时还拿着包黑袋子,也不知是什么东西。”
最后一刀收尾,樊若鸣把手串拿在眼前看了看,对上面勾勒好的形案十分的满意,嘀咕了句就剩打磨上色了,“嗯,今日十五了是吧。”
她把东西放进木盒中,心中松了口气,总算在周靖生辰前赶完工了。
阿音高兴地说道:“嗯嗯是呀,好快呀,眼瞅着马上就到年节了。”
外面响起动静,还没等阿音出去瞧周靖就走了进来,阿音一张笑脸收得快,躬身行完礼说了句:‘外面还没人看着,我得出去了’就跑走了。
看着嘴唇发白,眼神漂移脸色还十分潮红的周靖,樊若鸣眉头紧皱,起身向他走过去,嘴里关心地问了句:“世子没事吧?”
周靖巴巴地紧盯着她,眼睛里布满着数不清的涟漪,深邃风情。
是樊若鸣一眼就能看穿的情意绵绵。
樊若鸣一怔愣在原地,不自然地错开了两人对视的目光,她问道:“你怎么了。”
“无事,想你了来看看你。”声音比平常低哑了许多。
周靖看着和平时有万分不对劲,但是怎么样的不对劲樊若鸣却是说不上来。
就像……就像是话本子里说的吃了春药后的神情一样。
加上他那个模样,内心里总有些爱好美色的樊若鸣霎时就有些招架不住。
还没等樊若鸣再说下一句话的时候,周靖高大的身躯一个趔趄挺立地朝着她倒了下来,之后下意识地揽过她的腰身环住了。
滚烫粗重的呼吸在樊若鸣耳边扫过,恋恋不舍地在那处徘徊着。
樊若鸣心口飘过一阵紧张,周靖突然的靠近是她始料未及的,稳了稳心绪后她以同样的动作抱上了他,轻声问着“到底怎么了?你等我一下,我让阿音去给你寻个大夫去。”说着就要放开他的身子。
“别动,”手上动作收紧,周靖说话的时候从樊若鸣感觉中就像是他的嘴唇一直在贴着自己的颈侧一样。
湿意被呼吸吹着有些发凉,“让我抱一下。”周靖似乎像是呢喃一样又重复了一声,“片刻就好。”
“夫人,有人要订画!”阿音冒失地边说边闯了进来,看见里面一幕时捂嘴惊呼了一声后赶忙鞠躬认错,“对不起世子对不起夫人,我不是故意的,我马上就出去。”说完连忙又退了出去。
抱着的两人终于分开。
周靖吞咽下一口唾沫,吐出一股淤积在胸口的浊气转而握住了才从他腰间放下来的手,带着些哄人的口气说道:“今日早些关门,可以吗?”
四目相对,周靖眼中一片水雾却又带着认真。
觉着自己刚才声音可能太低让樊若鸣没有听清又或者只是对方觉着自己的语气太多轻浮的周靖,本就心中有愧,这下他顾不上身体上的不适暗骂了自己一句昏了头,说的什么登徒子话。
樊若鸣心思细腻,周靖不同以往的说话,面上的不正常,再愚笨她也该猜出了他话里的意思。
两人已经成亲多日也未同房,抛开父亲叮嘱她的话外不谈,扪心自问一句,现在自己心中又何尝称不上一句愿意。
既然愿意,那作为一剂良药的自己替君解忧荣幸之至,“你等我一下”说罢她快走几步出了外面,很快又走了回来。
“我让阿音回去了,铺门也从里关好了,你这样子还是别随意走动了。”两句话说得磕磕巴巴。
她又说:“就,就在这里吧。”
周靖抚上她的脸一点点摩挲描抹着,眼睛也仔细盯着她的嘴唇,怕错过她面上一点痛苦不乐意的神情,“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还怕听到她说出其他捅他心窝子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