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与初恋》金港

8、第 8 章

　　很快老马被接走了，我也随行上车。这一路上心里空落落的，心中不断祈祷。老马啊！你可千万不能有事。你这要是死掉了，我罪过可大了。早知道，不跟你吵架了，你说你也是。非赶在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和我吵架。你也有责任！
　　一路上我都胡思乱想，到了医院缴费奔走自不必说。老马很快便被送进了急救室，我则是在急救室外等待。
　　没一会，转角处赶来一对中年男女。那个女的我在老马家的照片上见过，应该是老马的女儿，至于他旁边的男人我猜应该是老马的女婿。
　　说实话，老马的女婿吓到我了，那一身腱子肉，那大高个。跟体育台的那摔跤选手一模一样，他左手臂纹着一条龙。脑袋上没头发，气质跟我见过的流氓地痞那是如初一直。那家伙，要是一拳打过来。搞不好，今天我也出不了院。要是不打我，讹我的话，我也是有理难辨。
　　那一刻我是万分的后悔啊，给老马缴完费我就该走。这下好了怎么收场呢？正在我思索之际。这俩人已经到了近前。
　　正当我犹豫着要怎么开口解释的时候，那个中年女人说话了。：“你是王鑫对吧!”
　　我心里噶登一下，我不知道她对我了解多少，也不晓得她那个看着个流氓一样的老公会对我做出什么。
　　我没说话，点了点头。同时集中注意力观察着他们俩的神色，这俩人的神色和刚刚跑过来的时候是一样的都是蹙眉着急的样子。
　　她急切的问道：“我爸，怎么样了？医生怎么说？”
　　我说：“医生还没出来呢。”
　　这个时候他们的反应还都算是正常，我猜想应该是他们这一刻的注意力都在老马的安全上了，所以没顾得上要追究我的责任？！
　　我该怎么脱身呢？我觉得最好的办法就是趁现在他们还没反应过来之前，我悄么声儿的溜出去。我现在就恨不得我会变身，变个蚊子我飞出去。
　　那个中年女人，没一会眼圈红了捂着头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那个中年男子则是在一旁安慰她。
　　好机会啊，此时不走更待何时？我将后背贴在墙上，溜着边儿打算到了拐角处撒丫子跑。
　　只是我漏算了墙边的消防器材，脚下横挪之际砰的一声撞到了一组灭火器的支架上。只听砰愣愣！支架上的灭火器相互碰撞发出了清脆的响声，我。。。
　　这动静当然是引起了夫妻俩的注意，他们似回过神一般几步走到我面前。
　　我说：“这里。。是医院。我们最好还是。。”我话还未说完，就听‘女婿’道：“我们懂，亲兄弟明算账。您刚刚给垫了多少钱，我们给您。”
　　说着便拿过我受伤的医药单，看了起来。
　　嗯？不追究我责任吗？我最后拿着他们给的钱，在他们的前恩万谢之下回到的家。
　　临走到三楼的时候，我又被张大娘叫住了。她们家的房型属于直门独，门口又冲着楼道窗户口。每到夏天的时候，她都会把绿皮木门打开。锁着最外面的防盗门。
　　她们家用的还是九十年代的那种防盗门，几个铁棱子里包着一层铁纱网。风从她们家的窗台吹过与楼道窗口进来的风形成对流，张大娘每到夏天便会关着灯，坐在当中享受着风从堂中过带来的凉爽。
　　这个时候不论是谁，从她家门口经过她都能看到。
　　“小王，老马怎么样了？”张大娘问道。
　　我说：“不大清楚，他们家人让我先回来。对了。。。”
　　我旁敲侧击的打听了一下，张大娘给他们打电话的时候是怎么说的。
　　原来张大娘只跟他们说，马大爷晕倒了，楼上小王给送到第一附属医院了。至于为什么晕倒，她没说。对方没来得及问，直接就赶到医院了！
　　得！明儿啊，我就搬家吧。可是转念一想，马大爷知道我的单位在哪，跑的了初一跑不过十五啊。他要是在门口赌我可咋办？难不成工作不要了？为了这么点儿事儿？哎呀！
　　遇事不决问老爸，老爸初时接到我的电话还夸我懂事终于知道给家里打电话了。但听完我的讲话之后，果然他开始批头盖脸的骂上我了。
　　我爹说：“你脑子在想什么？我是不是打你小时候就教育你不要和老人与孕妇发生争执！啊，那都是惹不起的。讹上你，你怎么办？”
　　我说：“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就别再骂我了，骂我也没用了！你就给我支支招我该咋办？”
　　我爹说：“你啊，这样。你先买点东西去医院看看人家，你总得知道人家的病情怎么样了？到什么程度了，知道人家是个啥态度。你没动手吧？”
　　我说：“天地良心啊，我当时手提大西瓜。我哪抽的出手跟他打啊，倒是他把报纸狠狠摔我鼻子上了。我鼻腔当时就酸的不行。我还没找他算账呢！”想想我都觉得委屈。我又道：“这事儿真不赖我，他先挑的事儿，而且他还是个犯罪分子！”
　　我爸说：“邻里矛盾就说邻里矛盾，人家怎么成犯罪分子了？我告诉你啊，就事论事不要将矛盾扩大化。刚刚那事就是真的打官司追究，他们至少也得占一半责任。但你要把别的攀扯进来，反而复杂了。听见没。。别在外面胡说八道去。。。”
　　我爸的后半句话，我听了个大概。只是我自己刚刚话一出口，我自己忽然想到，我好像把老马先前用在崔家人身上的词给“盗用”了！
　　“犯罪分子”！推己及人，我算是明白为啥老马非得给人家安插个罪名了。
　　都是因为想要逃避责任就可现在的我一模一样。
　　电话撂下之前，老爹说要过来看我。担心我，自己不能把事情处理好。我没拒绝老爹的好意。只是在电话放下后，我望着空荡荡的房间陷入了深深的迷茫。工作上被停职了，又惹上了这么档子事儿？哎！
　　一夜无话，第二天的早上照常升起。今早不用上班，我决定吃完早饭去看看马大爷。
　　哪知我还未去，老马的女儿便找上了“门”。她拨通了我的手机码。
　　:“喂，您好，我是马田儿，就是你楼下马大爷的女儿。我们昨晚见过！”她语气中竟带着几分歉意？！
　　我说：“啊，您好，您好。马大爷怎么样了？没什么事儿吧？！”这是我目前最为关心的问题。
　　马田儿说：“人醒了，就是一直嚷嚷着要见你。你看，你下了班能不能过来一趟。”
　　我的心立马提到了嗓子眼，同时又觉得奇怪。试问如果我与马田儿角色互换，我绝不可能用着歉意的语气和她说话，毕竟她将我爸气倒了。我肯定是要追究她的责任啊，我一定会报警评理。如果她是男性的话，我说不定还会扇她。无论哪种情景，我都不会和她好好说话。
　　一念及此，我心下生疑。该不会，她是想把我约出来在半路上伏击我？
　　“喂。。喂。你还在听吗？”马田儿的声音将我拉回到了现实。
　　我说：“去，一定去。我晚上就过去，大概6点来钟，可以吗？”我用着和善甚至于讨好的语气道
　　马田儿听后似乎很开心的样子道：“好，那麻烦您了！我们在住院部305房间”说完啪叽将电话挂掉了！
　　我深呼一口气，决定“攻其不备”我约对方下午去，但我决定上午就过去。他们就算是想要伏击我，要准备不了这么快！可要不去肯定也不行，事情总是要解决的。先探探情况吧！
　　在医院门口，我在瓜摊挑了一个好瓜。怀着忐忑的心情直奔住院部305，踏入305房间放眼望去一共有六张病床，但是房间内并不清净甚至有点嘈杂。有的病床旁护士正在给病人输液，有的病床上坐了好几个人围着一个病号谈天说地。
　　我左右打量了一圈，老马正在进里面的一张靠窗的病床上，看着报纸。哎呦，太好了！他没事，我这一路上都在想不好的事情。老年人最害怕的就是大喜大怒，特别容易中风，要不就是脑溢血，高血压之类的。人瘫了，这是最麻烦的。
　　看见老马能起坐起身来看报，我恨不得抱着老马狂亲两口。感谢他能“站”起来。心头一松，我不由得呲牙咧嘴露出了一副和善的表情（后来老马和我说那天我的表情简直谄媚至极），抱着西瓜规规矩矩对着老马亲切的叫了一声，：“马叔，您还好吗？我来看您来了？”
　　老马微楞道：“哦，你来了？坐！坐！”
　　我微笑道：“不忙不忙！您这儿有刀吗？我给您切个西瓜！”
　　老马似乎别我热情的态度整的有点懵道：“你怎么今天这么客气啊？”
　　我说：“没有，没有、没有。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咱这都邻里邻居的。我其实一直把您当成给我的叔叔！”
　　老马撂下报纸道：“得、得、得、甭跟我来这套，你不就是怕我讹你吗？放心啊，我没这个兴趣！”
　　不是找我要钱的？那只因为啥事啊？不能吧！人要是没事，不早就出院了吗？
　　我说：“看您说的，我这次来主要就是想看看您老恢复的怎么样？”
　　老马说：“恢复个啥啊？我压根就没事，大夫说了就是那啥玩儿。。。哎呀他的术语我还不知道咋说？按照咱们民间的说法就是急火攻心晕过去了。早没事儿了，就是我闺女不放心非得让我在住院一天观察观察！”
　　老马这么一说，我心里踏实多了。
　　我忙道：“您这住院费是多少啊？回头您给我个数儿，我给您填不上。您说那天吧。。哎呀，我也有责任是吧。。那个”
　　我话还未说完，就听老马道：“少来、少来、我可不是来讹你的，今天找你来啊。就是想和你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