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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晕倒 ...

  •   老爹给我介绍的女孩叫许欢,我们是在第二天下班之后见的面。
      在我看来许欢是个美人,鸭蛋脸柳叶眉,白皙的肌肤凹凸有致的身材。气质上落落大方,整个人有一种说不出的松弛感。
      只是大家第一次见,都不太清楚聊什么比较好。就只能相互聊聊对方的工作生活之类的话题,聊着聊着就聊到了我的工作。在知道我是报社记者之后她有些好奇我写过哪些报道,我自然将前几天马大爷推人的新闻和她说了。她说那篇文章她看过,然后她好奇的问道
      :“那后来的事情怎么样了?马大爷会被定成刑事案件吗?”
      我说:“已经刑事处罚了,后期会不会追究应该是要看伤者的意愿,若是继续追究下去的话那肯定就不好说了。”
      她闻言半天不说话似乎是在思索什么,正当我想要转换话题的时候。
      她说:“问题还是出在建筑公司身上。”
      我说:“是啊,要不是甲方没有拖欠崔兴的欠款。也就没这么多事儿了!”
      她说:“那你有继续跟踪他们这个事情报道吗?”
      我说:“已经跟踪过了,他们的后续明天报纸上会登的!”
      她说:“我说的不是马大爷和崔兴之间的事儿。我说的是崔兴与建筑公司之间的事。你刚刚不是说这是整件事情的源头吗?”
      我说:“那。。你是对讨要工程款的事感兴趣,还是对马大爷推人的事情更感兴趣。”
      她说:“一开始的时候,还是对推人的事情更感兴趣啊。好端端的,为啥要推那个人呢,不推的话崔兴就不会受伤,如果是救人的话现场不是有警察在吗为什么要给自己找事儿呢?。。当时,我还猜想两人是不是结仇了?”
      我说:“你说一开始的时候,是对马大爷推人的事情感兴趣。那现在你是对崔兴与甲方的事情更感兴趣喽”
      她说:“当然拉,你不是刚刚都和我说过了吗?马大爷是因为想要救人才这么干的。虽然他的做法我不是很认同,不过根源上还是在讨薪上啊!你说甲方为啥不给崔兴钱?是故意拖欠?还是资金周转不足?”
      许欢的问题,我无法回答。我只好转移话题,我们又聊了一段时间之后。我将她送回到了车站。
      回家的路上我想了很多,想起了那天和编辑的争辩。新闻到底能为这个社会做些什么?童话般的说法大多是能照亮黑暗将丑恶曝露在大众视野下。实在一点的说法则是,多了一双眼睛,多了一项社会监督?
      我曾见过农民工讨薪的跟踪报道,运气好的,成功要会了属于自己的钱。
      有的报道最后则是并没有说钱有没有要回来。只是说,还在协商还在处理还在努力之类的。
      之前我曾见过一段电视台记者的采访,采访的主角是某相关部门人员。记者陪同一个搬水工人反应问题,其实问题也很常见,就是矿泉水站的小老板不给搬水工人发工资。搬水工人找到相关部门人员之后,该人员是这么回答的:“什么农民工啊,你这不是农民工啊!农民工是在工地上干活的,那才叫农民工!”几句话就将,那个工人和记者打发了。
      如果串联着想的话,编辑的话是“对”的崔兴是包工头那他就不是农民工了!就不是弱势群体了?!我完全有理由不去跟踪报道了,对吧。道理完全讲的通,但心里就是觉得有问题。总得给人一个交代啊,原来的时候我不知道这个“人”是谁?是公众?公众从嘴里说出来就只是一个概念,到底是谁?谁也指不出来。
      不过,今天晚上见到许欢,听到了她的问题。我又在想是不是有很多人和她一样也想知道,“讨薪”的事,是否也有这么一群人关心着这个问题。
      临睡前,我重新翻开了我的记录本翻看着,这是我的每日习惯,我喜欢每天临睡前进行复盘。当我看完今天的记录合上本子的时候。在无意当中我翻到了第一页。第一页的第一行印着:为人民服务

      我决定了接下来的新闻选题还是在“讨薪”上,只是采访的工作并不顺利,诚如我想的那样。几句话便被打发了回来,这其中有开发商的,有。。的,事情没有一点进展。
      屋漏偏逢连夜雨,回到报社之后,编辑将我臭骂了一顿:“我跟没跟你说过。。。就要止步了?没看出来啊。。你主意挺正 。。是吧。”他的吼声真大啊,我感觉桌面都在跟着颤抖。我们那个时候是很怕领导的,可能是惯性的作用把。年少的时候听父母的,上学的时候听老师的,工作之后听单位领导的。
      其实我在决定这个新闻选题的时候,内心也是不安的。这是我前半生为数不多的“叛逆”。我自问是个聪明人,“叛逆”的事情不做是因为我知道,有些事情只要做了一定会挨“大嘴巴子”。有的耳光是受不起的,比如爱迪生,他的一个耳朵是聋的。被一个恶棍抽聋的,即便他以后做出了很大的成就,也很难说他不会因此而不留遗憾。
      编辑最后对我的宣判是,让我回家待两天好好反省之后再来上班。那个时代,这样的“宣判”将我吓坏了,在我看来这就是开除的前奏,我那个时候26了与现在的观念不同,那个时候二十六七岁差不多工作就该稳当了。然后该是谈婚论嫁的时候!
      可是我要真丢了工作能不能找到对象先放一旁。单是来自周围人的鄙视和不解就能压垮我!(我们那个时代没工作是很丢人的!)
      我走出报社之后,找了一颗看上去顺眼的大树,在树荫下蹲着看蚂蚁。看着他们忙忙碌碌,爬进爬出。那个时候我的脑子是空白的,有些后悔却也有些不甘,心情很复杂。
      我发现每当这个时候,我的电话总会响。我接起电话之后,发现是崔母的。崔母看到了今早的报纸她很不满意道:“小王啊,你这报道为啥不写我们讨薪的事儿呢?要是,我们的工程款能要回来,我们家就能。。。。”
      我今天跑的采访其实就是想要写他家讨薪的事,如今还遭了她的不满。这让我很烦,也有些委屈。于是不等崔母说完我便直接挂了电话。
      在路边买了个西瓜,打算回家吃个瓜解解暑。让心情好点,我住的楼层有点高,数字也不大吉利。楼层行四,在路过三楼的时候,我被一个声音叫住了。
      声音来来自一道防盗门,那道防盗门再此发出响声:“喂!小王!”
      啊,是了!这是马大爷门前,因为楼道里有些黑。刚刚没有反应过来,马大爷正透过防盗门的网眼直视着我,眼睛亮亮的!
      “啊,马大爷!您好!”我打了个招呼就想走,我累了,烦了!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就像是走了背字儿一样。烦人的事情总是纠缠着我。
      “你是不是故意的!”马大爷的口气开始不善起来,他打开了防盗门。从门后的阴影下走了出来,我感觉到了他的不满?心中寻思着我又怎么招惹他了?我耐着性子问道:“怎么了?”
      听到我这么说,他更生气了脸都红了。直接将报纸甩到了我的脸上,道:“看看,你都写了些什么?为什么不按照我给你的去写?他们家是犯罪分子你难道不知道吗?”
      他的举动把我惹火了,我觉得气血翻涌。真想把西瓜砸他脸上,仅有的理智在想他为什么一定要把那家人说成犯罪分子?对于这件事,有时候我会思考一下,甚至有的时候还会和同事们聊上那么两句。
      据我的思考是,马大爷过于受互联网的影响了。有关他和崔兴的帖子我看了看,底下的留言无论是支持他的还是支持崔兴。说到底,这帮人似乎一定要分个对错。只要同情崔兴的,一定会骂老马。凡是支持老马的一定会骂崔兴。所有的事情一定只有黑白这两种底色吗?我觉得老马也好,那些网上发帖的人也好。他们似乎身处一个窄巷,这个窄巷窄到不能转身,只能向前和向后。
      我想着压下火气好好跟他说说,然后再劝劝他。只是这口‘气’今天像是装了弹簧不但没压下去,反而愈演愈烈,他们就像是一个炸弹要在我的胸膛引爆。我直接怒道:“犯罪分子?你才是犯罪分子!你当年出卖国有资产的时候,难道你不是犯罪?没把你送进去,就算便宜你了。崔兴只是引发了交通堵塞,你呢?作为一个老职工去偷自家厂里的东西,你还是个人吗?你就是个臭贼,你还好意思在我面前狂吠给他妈你脸了!”
      我的话铿锵有力,说实话我自己都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这么说。当时脑子发懵一些伤人的话,不自觉的就吐出口了。吵架法则很简单,它与辩论不一样。你只需要抓住对方的短处,猛揭,然后不论别人怎么骂你。就像是你和敌人用刀子互相捅,谁都不防守一般。
      老马被我一通话怼的半天说不上来,两眼发红。长着一张大嘴,粗喘了两口便一头栽倒在地。我们闹的动静挺大,隔壁的张大娘大娘将门打了开来,见到这种情景也是吓了一跳。忙道:“快快,掐人中。哎呀。。你掐的位置不对”
      说实话,我真没想到,他居然会别我气成这样。我当时吓坏了,手一滑西瓜摔的满地碎,我连忙扶起老马摁他的人中。当时,我只想让他赶紧醒。因为太着急了,我觉得自己可能摁人中得摁了半个小时吧(后来据张大娘回忆其实也就几十秒)。见无效果,我便急忙拿出手机给120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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