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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无奈的崔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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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绳专挑细致处断,老马的老婆没几年也撒手人寰了
老马精神一下受不了。得了精神病,发作起来的时候根本认不得人。好在那时候老马的闺女也大了。家里里里外外,自己也能勉强操持。又过数年,老马精神病好的差不多了。人也清醒了,不再说胡话。精神病院将人放了出来。可这个时候钢厂早已经倒闭了!
唯一庆幸的就是闺女嫁的好,找了个能干的女婿,夫妻二人努力多年开了个饭店生意还算红火。
, 整个故事说起来简单,但其中艰难旁人难知冷暖。听说老马进精神病院那年他女儿才十五六岁的样子,小姑娘也没上成学。早早辍学,出来讨生活。老马的女儿叫马田儿,田儿做的第一笔买卖是卖卤煮。自己找亲戚借了点钱,进了点猪肺、猪心、猪肝、猪耳朵、猪肘子。卤好之后,自己将炭火盆和一锅肉放在三轮车里。跟着去市场摆摊,九十年代的市场鱼龙混杂地铺流氓繁多。小贩之间争地盘的也绝不少见更有甚者,甚至拔刀伤人。
有时候细细一想,一个小姑娘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收集完老马的信息之后。我便马不停蹄的,去采访崔兴一家了。
刚到崔兴的病房门口,还未进门便已经听到了里面的嘈杂。从门边打里一看,只见一个老妇带着两个个大小伙子,正和崔兴的母亲大声的说些什么,旁边的有些病人家属有的抱怨他们闹声太大,有的则是起身出去了。老妇浓重的口音加上旁人的声音掺杂其中让我听得不是很清楚,但还是听出那人是来要账的。只听那老妇道
“嫂子,咱们可都是实在亲戚。我儿子还等着盖房娶亲呢。你们欠我们的钱啥时候还”
崔母无奈道:“弟妹啊,你容我们再想想办法。你们的钱我们不是不还,确实碰到难处了。兴儿这样儿你也看见了,那就是要工程款要的。。。等他。。”崔母顿了顿正要往下解释。便被那‘弟妹’摆手打断道:
“行啦,嫂子!你是不是又要说,你儿子把我们的钱用来垫付工程款了对吧。我告诉你那是你们的事儿。和我们家没关系,我就只知道我们的钱借给你们了。你们得还!不还不行!不行咱就去派出所。”说话间就要拉扯崔母。
崔兴见自家母亲被拉扯,急的直想起身。但因身体伤痛无法行动,只能用左手不断的拍击着床沿大声道:“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婶子那钱只要我们一有钱肯定还!肯定还!”
崔兴媳妇(上次采访的时候,我记得她的媳妇叫温怡)也是急忙上前拉住,‘弟妹’拖拽崔母的那只手道:“婶子都是自家人,有话好好说,就是还钱,您不也得容我们想想办法吗?再者说,我们当家的还伤着呢,您这时候来要钱和落井下石有啥区别!”
“办法?有啥办法?等你们把钱都用来治病把钱花干净了?到时候更没钱还我们了!我们可是打听过了,你们这伤啊。恢复周期长着嘞。我们这时候不要钱,等到时候你们更没钱了!”
说着便转向旁边的那俩个大小伙子道:“看着啥嘞,还不过来帮忙。这钱可是为你俩要的呢!”
那俩大小伙子脸上初时露出些为难神色,许是觉得两个大老爷们和女人们拉扯有些说不过去。但随着‘弟妹’的口吻越来越重。这才上前,一个挡住温怡,另一个则是架起崔母的另一条胳膊将崔母向外抬。
“哎哎哎,你们这太过分了吧!”我没忍住,直接开口道(主要是我看崔兴一家有些可怜)。开了口我就后悔了。我管的哪门子闲事啊!再说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人‘弟妹’一家也没错啊!
‘弟妹’一家没见过我不知道我是谁,先是一愣然后问道:“你是谁啊?咋管我们家的事儿!”
崔家人倒是认的我,上次我采访过他们。崔母道:“这是报社记者,我们家崔兴被那老不死的推下去的事,就是他给报道的!”
‘弟妹’闻言眼神一亮道:“呀!这不是正好吗?你帮着崔兴报道报道。帮着他把工程款要回来,他们家的钱能要回来,我们家的钱不就也能要回来了吗?”
还未等我回话。
这时一声怒吼打断了我们之间的交谈。
“你们有没有公德心,这是病房是医院。别的病人还要再休息呢!你们要是在这么闹。我就叫警察了!”护士做势拿起手机。原来同屋的病人家属嫌这家人太吵闹出去找到了护士长。
护士长的话让双方都呆愣了片刻,那‘弟妹’本待发作。见护士身后还跟了两个强壮的保安。盘算了一会,似乎是觉得自己这样会吃亏,道:“嫂子,欠的钱始终是要还的你们躲不了一辈子。”说着便领着两个大小伙子走了。
护士长见来人走了,又走到了崔母的身边道。
:“你们也注意着点影响,有什么事跟人家去外面说。不要总是影响其他人的休息,您家要是总这样。我们院长可说了,让您家转院。。。”崔母连连点头称是,
护士扭头打量了我一眼道:“你是干什么的?”
我说:“我是记者过来采访的!”
护士长不耐道:“告诉你啊,不要太长时间。要是影响了其他人休息。”
我连忙点头称是,等送走了护士长
。崔母的眼眶瞬间红了,也许是被一人数落了一顿,面子有些挂不住,也许是想起了自家悲惨的遭遇。
不过,很快崔母便将眼泪硬憋了回去。
然后和言的和我说:“不好意思啊,让您见笑了。”
我说:“你言重了。”
崔母说道:“其实,我那弟妹说的也没错。您帮帮我们兴许我们的工程款就能要回了。上次您的报道我们看了,您的确是把我们的事写上了。但是吧,这事儿还是没人管。要不,你再写的狠点。。”
狠点?要多狠?我担心她会让我写一些违背真实的东西于是
忙将话题转了回来,我说:“那个马大爷,有来看望过您这边吗??”
崔母一开始没明白‘马大爷’是谁,反应了一下才生气道:“看啥啊,当时我们在派出所的时候,那个死老头连个正式道歉都没有。”
这时躺在床上的崔兴也道:“他根本没把我的性命放在心上!也不问我为什么爬桁架。直接就把我推下去了!”
崔母道:“现在他成了这样,这医药费我都快拿不出来了。得让那个老头赔。”崔母说着说着眼圈又红了。
从医院出来之后,我内心五味杂陈总感觉自己像是一个挑事儿的。尤其是临别前,崔母说:“我一定要上法院告他!”
自己做的应该是通过手中笔帮人声讨,恶意欠薪的开发商才对啊。而不是,让普通家庭互相对立。
在我看来,老马做的确实欠妥,但也是好心。崔兴虽然扰乱了公共秩序但也是情有可原。
自己边走边想,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的家。直到一阵阵手机铃声将我从万千的思绪中拉了出来。
“喂,哪位?谁啊?”我说
电话对面先是一阵沉默,紧接着出现了一道浑厚有力的男声:“谁? 谁!你爹我!你说我是谁?”
我:“。。。爹。。啥事儿?”
爹说:“你说啥事?我不给你打电话,你就不知道给我们打个电话了?你说你都几年没回家了,非得在外面飘。你回来能咋地?我还能给你找个工作,是吧。安排在我们眼前儿,我们也好。。”
我连忙接话道:“你们也好放心对吧!行了,别说了。我都能背下来了。爸这雏鹰啊,要想变成雄鹰第一步就是。。”
我爹抢话道:“你得离巢是吧,你都说了很多遍了。我也快背下来了。子女大了要离巢,我懂!但你为啥不交女朋友,不结婚呢?”
我说:“我忙呗,这一天天的哪有时间搞对象啊!”
我爹说:“你放屁!我都不好意思拆穿你,你不就是还对那谁念念不忘吗?那都过去了,啊!赶紧从里边给我出来!”
我爹这么一说,让我有点脸红。谁出不来了,谁还对那谁念念不忘了!开玩笑吗?
我说:“扯!我早就对她没感觉了!我是真没时间!”
我爹不耐烦道:“得得得得,你小子别给我来这套,告诉你啊。我这边给你安排了一个相亲,那姑娘和你正好在一个城市。时间地点我都替你约好了,那姑娘照片我见了漂亮着呢!赶紧的,跟人家见见一会把我人家的信息给你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