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隐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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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协助刑部重查三年前龙脊山一案已半月有余，谁知其中还牵涉到了一桩旧案，裴忌也因此停职配合调查
有了刑部的介入，叶连城只得将当年的卷宗都拿了出来，刑部侍郎柳岑在其中找到了几处疑点都是指向裴忌的不利证据，不乏有朝臣质疑大理寺往日判案的公正，沈迎此时站了出来，爆出了一个惊天消息，龙脊山一战实为内外勾结，而叛敌之人正是裴家军副将裴冬，他还有另一个身份是先太子的伴读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先太子一党早已于十年前伏诛，他的伴读怎么会混入裴家军？难道裴家也牵涉其中？此事牵连甚广，于是天子下令命大理寺、刑部前往裴家彻查此事，众人还未到达扶风，便传来了张礼在遇刺的消息
偏偏是这个时间，张礼在奉命到汝南和扶风出使外邦筵席，听说光禄寺的张大人在北上时遇刺后，太后大发雷霆，下令势必要找出幕后黑手，朝臣私下议论纷纷，大家不由把怀疑的目光放在了朱启一派身上，就连他们自己也在相互猜疑
“你说这事也是奇了怪，张礼在一个光禄寺卿，平日不过就是管管吃喝筵席，朱启犯得着和他过不去么”
卢子骞含糊不清地说着，说完又扔了一个葡萄在嘴里，暗自打量着崔述的神情，近日他忙着查卢松茂与朱启勾结的证据，突然听说张礼在建州遇刺一事，这小张大人可是太后的心头肉，这可不得彻查到底？
“不是说是山匪所为吗？”，崔述神色自若地端起茶杯饮了一口，“中秋将至，户部想来是繁忙得紧，卢四公子何时才能替你大哥分忧啊”
“建州哪里来的山匪？时律莫不是在同我说笑？我宁愿信是裴显所为”，卢子骞笑了一声，有些意味不明，“这么说来，崔大人近来似乎对我大哥的事很关注啊”
“自然，朝中大小事务都绕不开户部，自陛下登基以来，苦役赋税都减免不少，加上近年来边境打仗，国库并不充裕，中秋筵席想来花费也不小，我听说户部的账薄上还有不少外债呢，就是不知道卢尚书准备如何填补了”
这是叫他去查户部的那几笔外债呢，这里面肯定有些问题，可是崔述又是哪里得到的消息？卢子骞看着眼前的人不动声色间就向自己透露了这么重要的信息，后背不由有些发寒，越相处他越觉得崔述这人就像一张网，你不知道他何时就埋下了线，一步步引导着人往上走，等到你被他蚕食的那一刻才知道，自己早已是盘中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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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龙脊山一案另有隐情，陛下开恩免了别冉的牢狱之灾，只下令查明真相前命他停职待在府里，这些日子他早已将崔府的格局摸了个七七八八，听说崔述今日在府里便找了过来
“崔大人的后院可真热闹”
别冉将手中的丝帕抛在桌上，崔述伸手拿起丝帕捻了捻，帕子上面有一股竹子的清香，这后院的女人是该清理清理了，“你进皇城司也有些日子了，可有什么发现？”
“皇城司内有些人的来历存疑，就是不知道是否和那几个世家有关系了”，说完他话锋一转，看着崔述手中的丝帕，“崔大人不问我这丝帕怎么来的？”
崔述微敛着眼皮，唇边挂着一抹笑，“少东家的本事我已经见识过了，崔府也不是什么来去自如的地方”，别冉的一举一动自然有人向他汇报
“少东家似乎已经适应这个身份了”
“还得仰仗崔大人才是，裴家一事大人看来已有对策，不过说来大理寺的叶大人似乎对裴家有些不同”，别冉回想起那日早朝叶连城看他的眼神，分明有几分愧疚和担忧
“裴老将军对叶连城有恩，龙脊山一案疑点重重，是得好好查上一查，我记得鹤鸣似乎也是三年前开始出现在扶风一带，少东家对此事可有印象？”
崔述见别冉在回忆，不紧不慢地斟了一壶茶，“少东家可要好好想”
“五年前，突厥出了一个“昆莫”，他仅花了一年时间便将把分裂多年的东西部落合并了，在此之前，别卓一直游走在东西部落和契丹之间做交易，后来突厥合并后，“昆莫”的兄弟便占领了别卓的地盘并将他驱逐了，之后，我随别卓来到大祈，没过多久便传来了裴老将军战败的消息，裴家军在大祈人心中是神一般的存在，别卓利用突厥人的兵器搭上了吕昌平这条线，后来的事便如你所见”
“这么说来，少东家对其中隐情是丝毫不知了？”
“突厥的“昆莫”命人攻打契丹的时候，我被俘虏了，在营地里隐约听见有人提到了离王，但我不太懂他们在说什么，不过突厥人似乎非常兴奋，还在营地里举办了一场祝酒会”
崔述抬起眼睫，漆黑的双眼直直盯着他，眸中映照出“裴忌”的面容，虽说这西域的易容术出神入化，但瞳孔却没办法改变，那双浅棕色的瞳孔带了些异族人的特征，如果从前没见过别冉自然注意不到这细微的差异
赵子郁在宛州那么多年都没查出什么，如果不是裴忌三年前死里逃生，这其中的隐情恐怕难见天日，朱启、离王、突厥，这之间到底有什么关联？崔述隐隐觉得有一根线在推动着局势发展
“听说前些日子你护送苏太妃去了玉皇庙？”
“确有此事，不过我倒是觉得有些奇怪，我进入皇城司后，钟离萧并无找我麻烦”，见崔述看了过来，他继续道，“我还想，难不成是他有何顾虑？”
“那你得出什么结论了？”
别冉确定那日自己在街头看见从崔府出来的人是朱启身边的一个随侍，他思考片刻，突然嘴角一勾，“他在等一个可以彻底踩死我的机会”
崔述见他胸有成竹的样子，心中滑过一丝异样，脑海中又想起了竹青的话，他动摇了吗？
此时一阵疾风掠过，凉亭外的假山上飘落一只了风筝，随后便有女子的声音从远处传了过来，别冉清声晒笑了一下，片刻，朝崔述投来了一个耐人寻味的视线，“怪不得卢子骞喜欢往这跑，原来是有美人前仆后继”
外人看来，只道卢子骞与他是酒肉朋友，两人从前便关系紧密，如今回了京兆，更是常跑到崔府同他寻欢作乐，今日别冉这一趟，却让崔述意识到崔府后院这些人再留不得了，“少东家常年在北疆，想必很少见到京兆这样如水的美人，崔府也许久没有热闹过了”
崔述借为中秋筵席挑选曲目为由，在崔府办了一场歌舞酒会，朝中不乏有人对此指指点点，但名声这种东西，崔述早已所剩无几，因此他行事愈发乖张，据有在场的人说，那左都御史大人左拥右抱，一向孤直沉闷的裴世子上前劝阻未果，后面不知怎的崔述非要将府里的美人赏给裴忌，两人发生了一些争执，最后崔府后院的那些美人都被赶了出去，有些性子烈的直接就服毒自杀了，至于到底是不是服毒自杀就要另论了
要说这件事最关注的还是那些女子背后的人，朱启听着手下的汇报，沉下了脸，他看向身边一名侍从，“什么时候动手？”
“回王爷的话，明晚”，答话的侍从就是那日别冉看见从崔府出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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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戌时，留亲王府中传来一片惊叫声，钟离萧率领皇城司护卫直接冲入了王府，苏太妃还没从惊吓声中回过神来，就见一众整齐规整的红甲卫站在院中，钟离萧喝退众人后上前告罪
“太妃娘娘金安，属下救驾来迟，请娘娘恕罪”
苏太妃披着披肩，脸色微微发白，旁边两名侍女扶着她站了起来，“钟离大人请起，这贼人抓到了吗？”
“回禀太妃娘娘，这贼人轻功极好，属下无能，这便差人继续去找，娘娘放心，有红甲卫在此，贼人定当不敢再造次”
红甲卫将王府各处院落都搜查了一遍，还是一无所获，就在这时，三营长徐奇咦了一声，“哎，这不是裴副使的锦囊吗？”
一名红甲卫上前将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锦囊捡了起来，钟离萧当着众人的面打开了锦囊，他伸手在里面摸了一会儿，一包干草药中夹带了一个异物，取出来后他打开手中的纸条看了看，一时有些怔愣，徐奇凑近了些看清上面的字后也一脸惊慌
“裴大人不是这样的人”，徐奇有些欲言又止，“他怎么会...难道上次玉石山”
苏太妃看清纸条上的字后也是一震，她本就苍白的脸此时更是白上了几分，“流萤，这是怎么回事儿？”
被唤到名字的侍女看见白纸黑字上写着“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中秋将至，有情人自会相聚”
流萤跟在苏太妃身边多年，是她最为信任的侍女，流萤攥着纸条手和声音都在发抖，“太妃娘娘，奴婢冤枉啊，这定是误会，您相信奴婢，您一定要相信奴婢啊”
钟离萧见苏太妃一脸魂不守舍的样子，适时站了出来，“太妃娘娘，此事我知道与您无关，裴忌是我皇城司的人，出了这等丑事，皇城司必会给娘娘一个交代，只是这婢女还请娘娘定夺”
苏太妃疲倦地揉了揉眉心，“罢了，裴世子回京不久，有些规矩难免疏忽，我的婢女我自会管教，皇城司管好自己人便是”
“谨尊太妃娘娘教诲”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隐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