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海彼岸》唐军唐

5、第 5 章

　　山路上，钱虎瘸着腿走在前面，神殿的祭祀并没有给他治疗，刑部的人倒是简单的给他上药，包扎了下。
　　神殿祭祀明明知道人被他藏在哪，却就是笑眯眯的让众人跟在钱虎身后，由钱虎带着他们在山中转悠。
　　“安祭祀，这家伙已经带着我们走过这颗树三次了。”
　　刑部路姓的官吏，眼神凌厉的盯着，走的一瘸一拐的钱虎的背，说道。
　　“他也迷路了啊。”
　　安祭祀像是确定了般，停下步子，在看了会钱虎别扭的走路姿势后，抬手一道绿光挥向钱虎那条瘸腿，瞬间，钱虎走路不瘸，脸也不龇牙咧嘴的了。
　　钱虎扭头不相信的看向安祭祀，安祭祀却是看向山的深处，脸色有些凝重中的说，“咱们被盯上了啊，多个人，多份力，我想你比我们中任何人，都更想那孩子平安无事。”
　　“你最后一次见那小孩是什么时候？”，这句话，刑部宁姓官吏一路上问了钱虎许多遍，钱虎不是答，他还未婚哪来小孩，就是答，山里小孩野的很，你说哪个小孩？
　　“我之前摔下山了，一睁一闭，哪还记得哪天是哪天？又不是你们这些城里大老爷，天天翻着皇道历！不是遇到你们，谁会再进这鸟林子，本来想进来打只山味的，谁知道差点摔死！还被你们冤枉成人贩子，我这体格吃穿不愁的，像人贩子吗？”，钱虎翻着白眼，看向安祭祀之前看的方向，皱起粗眉头，他记得，他进这座山时，山里树没有这么密，草也就常见那几种，可刚一路走来，明明是同一上下山的方向，偏了些路，也就偏了些路，怎么还一边稀，一边茂了，也没偏多远啊！
　　“闭嘴！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不要撒谎！祭祀面前，你撒谎没用！”，路姓官吏，手里拿着根山上捡的树叉子，戳向钱虎后腰！
　　“嗷！你干什么！说话就说话，干嘛动武！”，钱虎被戳的，往前一蹿。右肩膀瞬时被一股力道控住。他往后一看，却是那个路上一直没说话的于姓官吏，一手鹰爪式，勾住他的肩头，截住他欲借势往前窜逃的身形。
　　安姓祭祀，于姓，路姓，宁姓三位刑部官吏，这四人就是追踪钱虎这条线而来的特派小队，一行四人从被拐小孩的源头宗族村，“孩子不能都饿死在族里”的“无奈”族亲，到被拐孩子第一个集中点小镇，那两位已为“门神”的，曾经的雇佣兵头领之二，再到钱虎，表面是在朝某位老重臣家中得力管事的心腹，多干些不体面的龌蹉事，实则是直接听命于那位老重臣，是朝中众臣所下棋盘上，直接被他操控的傀儡棋子之一。
　　“老实点！你的一切，在祭祀面前，无所遁形！”，路姓官吏在边上，一边说，一边又用手中树叉子戳了钱虎后腰肥肉下的大屁股一下。
　　“！”钱虎瞪着眼，看着路姓官吏，若是手中有家伙事，一定得跟他干一仗，虽然未必是对手。
　　“走。去你藏孩子的那个山洞去看看！”，宁姓官吏在附耳到安姓祭祀身前，听祭祀讲完后，直起身，面向钱虎道。
　　“什么藏孩子的山洞，你们以为有神殿祭祀在，就可以血口喷人！栽赃于我！我可是……”
　　“闭嘴！钱虎，你最好不要随意攀咬。”
　　只听钱虎狡辩未完，安姓祭祀就出口打断他的话，随后，又意味深长的看他一眼。
　　宁姓官吏站在安姓祭祀身前，接口道，“钱虎，那孩子若是有什么万一，结局你想不到的。”
　　“陛下已经下令，北部人口要是不能回到从前，朝堂上诸位大人的子女都得填补到北部，十年内北部人口若还是不及，到时，诸位大人的全家老小都得到北部来。是嘴硬到底，还是从现在起老实配合我们，路，你自己选。”，路姓官吏在安姓祭祀右后侧身道。
　　“全国各地适龄的孩子，最后都会进落月者秘境。钱虎，带我们去你藏孩子的那个山洞，这里已经不安全了！你应该也有感觉到，被人窥视的感觉！”安姓祭祀又看了眼山的深处，神色有些冷冷。
　　钱虎唇色全无的看着被三名刑部官吏护在中间的安姓祭祀，咬咬牙道，“跟我来。”
　　钱虎是知道这山的深处有什么的。只是上回关于他们出现在山外围的传闻，还是两百多年前，为了追头跑到山外围的蛮牛幼崽，那蛮牛幼崽体形就有普通农户家饲养的成年水牛大，甚至听山下村民说，是比他们家水牛大那么一点，他们当时只是见那黑牛体壮，想试着和村里水牛配种而已。好不容易把两头牛围一起，从山上跑下来一群头戴五色羽毛身穿兽皮子的怪人，嘴里乌里哇啦的，根本听不懂对方在讲什么。
　　最后多种沟通尝试无效后，山下村民个子最高的那几个，被对方打的个个乌眼青的，那些人才总算是扛着那蛮牛幼崽回了山里。
　　这事当时惊动了丰宇城的城主，城主花重金从神殿请来当时的神殿女神官，女神官到了，经过一番询问后，她告诉村民，不要往山的深处去了，那些人是旧帝王民，个个怪力不说，且多有血脉返祖，能移山填海，哪天不高兴，把村民赖以生存的大山整个搬走也说不定的。
　　有位村民不信，女神官亲自带他去了深山一趟，那人回来后就连夜拖家带口离开了村里，说什么也不要住在这么危险的地方，连祠堂里的，都请女神官请出他家太爷的那支，之下的带走自行供奉。
　　女神官回到丰宇城时，丰宇城城主还道，不过些旧帝旧民，怎么就能移山填海了，那些人顶多有几个血脉积累，力气大点而已。
　　女神官当时笑笑，从随身的一个袋子里掏出了本手抄本，推给城主，城主接过，原是不以为意的随意翻看，翻了两三页后，看到某些熟悉的人名，背瞬间挺直，一下合起那本手抄本，抿紧嘴，恭敬的双手捧着，奉还给女神官。
　　“他们还有传承，陛下一定很开心，他不是孤家寡人。这里他的族根还在，其他许多人的族根也都在。即使天地倒转，只要万象帝王左脚还立于虚无海中的一天，万象帝王在山的至高权就永不会败，他的血脉子嗣亦永不会败。他们不灭，山海不灭，匍匐于万象帝王右脚下的蝼蚁，终究只会是脚下的蝼蚁。”
　　他们是山，他们是海，他们是旧帝国最后的盾与矛，当他们进山时，就为盾，当他们出海时，就为矛，他们在，山海在。天地倒转，他们从腐烂在山海中的旧帝城中，举起新的帝国。他们是山，他们是海，他们是新帝国最初的矛与盾，当他们进山时，就为矛，当他们出海时，就为盾。万象帝王脚踩着山海。他们不灭，山海不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