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海彼岸》唐军唐

6、第 6 章

　　“噼噼，啪啪……”
　　篝火边，困锁着五个蒙眼幼童，戴着面具的高大人影们把他们围在中间，载歌载舞，举行着某种古老的仪式。
　　吴江同其他孩童一样瑟缩着，他们挤在一起相互依托着，颤抖着。吴江尽管比他们“活”的年纪加起来都大。可，他同他们一样，听不懂那些人的语言，莫名被人拐，又莫名被拐中途被人抓，人生，真是无常。
　　吴江这边感慨着，就感觉右手边那个肉乎乎的小孩，又往他这边挤来，这又不得不使得吴江也往左边扭去。毕竟，是人，就得合群不是。
　　啊呜，阿拉的，吴江听着那些人唱着歌，虽然语言听不懂，但它的旋律，不耽误吴江睡觉，吴江，又睡着了，梦里亦是人间的无常事。
　　右手边那个小胖子又一次的往吴江这边挤，这次，却是怎么也没挤动吴江，正觉得“岂有此理”，准备再再加大力气往吴江那边挤，直到挤动吴江也再次挪动身体时！！
　　他突然感觉自己的整个身子空了！不说一直在他左手边的那人，连屁股底下的大地都消失了！
　　“啊啊啊啊……”小胖子中气十足的声音，突兀的在万里无云的异域天空中回响着。
　　他的脚下是万里无云的天空。一脚蹬空的感觉本就十分不好，之后万里高空上的急速堕下，直接吓得小胖子晕了过去，虽然蒙着眼，他什么也见不着，但，感觉，他还是有感觉的，他都尿裤子了！他想他爹娘，他想回家！
　　万里无云的天空下，蜿蜒的河流上，漂浮物在其中，起起伏伏的顺着水流而行。
　　吴江从水里爬上来时，听见有人的嚎啕声，寻着声源走去，就见，那边是个小胖子，和个正试图“拉”他上岸的黑瘦丫头。
　　她想把比两个她加起来还胖的胖子“拉”上岸，显然，这是不可能的事，吴江走过去同黑瘦丫头一起，把胖子往岸上“拉”。她继续一手扯胖子头发，一手揪着胖子正面衣服的领口，吴江则一手揪着胖子的腰带，连带着胖子腰间的一大把肉，另一手则紧抓胖子的肩头，一起向岸边“拉”。这胖子的腿像残了，扑腾都不带扑腾的。
　　所以，不怪他二人手黑。
　　两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月上中天时，把胖子彻底拖离水面。两个人瘫在岸边，看着月下的粼粼水面，胖子一边哽咽着，一边嘟囔着，要回家，让他叔父带他回家，要吃鸡腿，云云。
　　吴江听了会他呜咽，直到听不清他的嘟囔声，吴江才起身，走到他身边，看他两眼紧闭，面色苍白，嘴唇发紫，蹲下摸了下他额头，发热了。又扭头回看向之前还在那强撑的小黑瘦丫头，这会子也是两眼紧闭，胸口起伏，嘴唇发干的大张着口喘息，吴江走过去，蹲下也摸了下她额头，也是发热了。
　　吴江看了看林子，又看了看水面，又看看头顶照的世间如白昼的圆月，再看了两眼身边这俩一胖一瘦的小孩。伸手入怀捏了两颗圆圆黑药丸出来，掐着他们下颚，掰开他们嘴，捏着他们鼻子，一顶一压，吴江看他们把药咽下去，蹲在一边拍拍手，看了眼林子那边，又看向天空明亮的圆月。
　　吴江顺着蹲姿，坐回到地面，这会子的天空除了月亮还有些云，时不时会遮盖些月亮的光辉，可林子的那些东西，还是不敢出林子把他们这三团肉吃掉，水里也无食人鱼，他看到胖子腿部衣服被划破，右腿被人粗略的用粗麻布包了几圈，该是那小丫头帮忙包扎的，那布一看就是小丫头身上那件粗麻衣上截下来的。
　　呼呼的，夜更深，风起了，月下的景色忽明忽暗，本寂静无声的林子里，被风带起阵阵怪响，叫人生怕，吴江双手抱着自己，蜷缩着身子，头歪枕在手臂上，看向月色下被风刮得不在死静的林子，嘴角微微的扬起。
　　他在空间里待了不知道多少岁月，再次见到这原始森林中的景色，早已被那些在空间里的岁月，磨的无波澜的心湖，微微的，微微的扬起一圈圈涟漪，虽小，但，还是有的。
　　他还是个人。吴江将半张脸埋进臂弯里，眼睛躲在早已披散下来，掩住面部的发丝，静静的看着此时活起来的林子。
　　“哞吼吼吼！”
　　“嗷！”
　　“叽叽！”
　　“呱！”
　　风带动着林子高低起伏，林子里有不安的野兽被惊着，四处横蹿，激起饱食后已休憩猛兽的凶性，它在林子里扑咬着那些个不安四处乱跑的野兽，又不吃它们，在它之后，自有比它弱的猛兽把这些野兽拖走饱腹。
　　“吼吼吼！”
　　林子里好一阵乱，可随着这一兽吼声响起，林子里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连蛙声蛐蛐声都无。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
　　林子里的有什么走过来了，风里带来阵阵血腥味，呼吸声更是近而可闻。黑瘦小丫头不知什么时候醒来了，蹲在胖子身边，正在昏迷不醒的胖子衣服里摸寻着什么，此时听到动静抬头看向林子。
　　“喂，那边那个，有大家伙过来了，你不跑么？”小丫头的声音嘶哑难听，吴江蹭蹭手臂，这具身体刚有点暖意，他不想动。
　　“腿，腿麻了，起，起不来。你们走吧。”，他微带着哭腔道。他起身到一半，装着腿麻的样子又跌回地面，重新卷起身子胳膊搭在腿上，缩成一团。
　　“……”
　　“大虫！快跑啊！”
　　吴江躲在发丝下的眼睛，看到那黑丫头还想向他这边走来，或是想拉他，不巧，那边的胖子被此时的动静惊醒，已经拉着她在月色下没命的跑了起来，那速度一点不像他在水里瘫着那会。
　　看着他们跑远，从另一边进了林子，吴江这才起身躲进水岸边的不知名草丛里。
　　草丛里吴江重新蹲坐下，卷起身子，头埋在臂弯里。那丫头从胖子身上“拿”了块玉，月光下她右手拿玉对着皎皎白月看着，不巧，吴江那时也歪着脖子在看月，刚好看到那块玉，那块玉他也有，或者说，那个样式的他“怀里”也有块。至于是不是真的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吴江并不想知道。
　　他现在想起来些不开心的记忆，这些不开心的记忆就像被打开的潘多拉盒子，更多的那些被埋在时间里不开心记忆，被一层，一层的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