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搓“皴”》书迎

33、误入歧途

　　“大城市更适合追求自由的人，无拘无束。”甘婧说。

　　“花费高吗？”瑞频接着问。

　　“学校的话应该不会太离谱，在外面要看你吃什么了，价钱普遍会贵一点，也有贵的离谱的地方，消费群体不一样。去了能活着，要是快饿死了，就得换地方了。”甘婧当初就是这么想的。

　　“上学不用太恐惧，有补贴，有勤工俭学，有奖学金，也有学生贷款……大城市机会多。”甘婧鼓励道。

　　“真想去看看。”瑞频有些向往。

　　“可以带你去看啊。”言以明随口说，“这又不是什么难事。”

　　“真的吗？”瑞频脸色通红，整个人开始兴奋，“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言以明挑眉，“只要你家长同意，吃住我包了，你不用带钱。”

　　芦喜也想去，但是她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晴悦抓紧机会，“我想去。”

　　“好。”言以明答应了。

　　另外两个人暂时对外边没那么向往。

　　第二天，所有学生坐在操场，首先是一位老师讲解了如何报考大学以及注意事项。接着五位老师分别讲解了理学、工学、医学、管理学和经济学等不同门类的几个专业。

　　同学们时不时和老师互动，一直到夜晚学校里依旧充斥着对知识的渴望。

　　“同学们时间不早了，咱们得让老师们休息了。明天还有一天的时间，大家不要急。” 秀文校长被孩子们求知若渴的精神感动，忍不住泛起泪花。

　　“没事儿，校长，我们熬夜一次没关系的。”讲解计算机的海棠老师是个夜猫子。

　　“这……孩子们不懂，我能不让老师休息吗？” 秀文校长说。

　　“真没事，校长，我可没和您谦让。其她老师想睡觉会去睡的，您早点歇着吧。”海棠老师心直口快。

　　“那我就去休息了，老师们也早点睡。” 秀文校长顺坡就下。

　　海棠老师一直和学生们聊到凌晨四点才去睡觉，她希望孩子们多学技术。

　　芦喜今夜睡不着，她真的很想去大城市看看，可是……花别人的钱她不好意思，可她自己没有钱。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很焦虑，若是还不说，就没机会了。

　　可是……

　　芦喜头痛欲裂，她该怎么办！

　　等她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次日下午。

　　言以明一行人离开了吗？芦喜跳下床，她冲出寝室，看到楼下的汽车还在。

　　太好了，还有机会！

　　芦喜从楼上观察言以明的位置，她跑下楼在言以明身边徘徊。

　　到底要不要说！芦喜张不开嘴，对她来说言以明只是一个陌生人，谁好意思张嘴让陌生人请自己去大城市啊！

　　早知道前天就该说的，错过了那个氛围，如今真是难开口！

　　芦喜在言以明身边徘徊了一个小时，甘婧都看出来了，她悄悄对着言以明说，“她是不是也想去？”

　　言以明点头。

　　“你知道？”甘婧猜到了言以明要做什么。

　　言以明点头，机会是要争取的，这是她想教会芦喜的。

　　如果芦喜说出来，她就能一起去。

　　如果她说不出来，也没关系，可以留在学校学习。

　　很多母父教导女儿不要开口要东西，不要厚脸皮，这是为了将来能把财产顺利留给男儿，同时束缚了女儿们的发展。

　　母父们不在意女儿的成就。男儿才是最重要的，女儿不需要有出息。随便当个老师，护士或者有个朝九晚五的铁饭碗，既能挣钱，还能伺候人，这就是她们的作用。

　　言以明不希望女人成为家庭付费服务员，更不应该羞耻于争取利益。都这么穷了，有机会就要死皮赖脸抓住。

　　等有钱了，再重塑面子。

　　瑞频和晴悦带着书包走来，“老师，我们家长同意了。”

　　“好，一会儿我开车带着你们。”言以明说完，又说，“不用带衣服，到时候我给你们买新的。”

　　“不用，我们就穿自己的衣服，您不要花太多钱。”晴悦生怕引言以明不快。

　　“我说了算！”言以明没再多说。

　　两学生的家长在远处朝着言以明招手，她们不敢上前。

　　言以明带着她们过去和母亲说话，“我们去旅行一周就回来，到时候让孩子们给你们带特产。”

　　两个母亲老实地笑，她们将手里的菜递给言以明，“刚摘的。”

　　“和妈妈多待会儿，要离开的时候我来喊你们。”言以明接过蔬菜，把空间留给她们。

　　两个小孩嘻嘻哈哈，没有一丝离别之情，她们对繁华的大城市充满了向往。母亲们站在一旁嘱咐她们要听言老师的话，不要惹她生气，要注意安全。

　　芦喜的嘴巴张不开，她急得哭了起来。

　　她真的说不出口，即便是对着自己的亲人，她也说不出口。她从很小的时候就被训练成这样，要有眼色，不准要东西，要吃苦，要吃亏。

　　可如今她想要去，就得占言以明的便宜。

　　她从未占过别人的便宜，一直在被别人占便宜。

　　“这个家未来是我的，不听我的话你就滚出去！”弟弟说。

　　“你是姐姐！你要让着弟弟，你要少吃点，你要用旧的，你要任劳任怨……”母亲的声音像魔咒一样环绕在耳边。

　　为什么？我只比弟弟大几分钟而已啊。

　　为什么我一直在让！

　　“姐姐”是新时代贞节牌坊吗！

　　她擦干眼泪，疾步走到言以明面前，“我想跟你一起去大城市看看，等我以后挣了钱还你。”

　　“好啊。”

　　言以明答应得如此爽快，芦喜竟有些不适，像是脚踩空了一般。

　　她向母亲要衣服的时候，母亲总是百般咒骂她，哭诉平生的不易，辱骂她是讨债鬼，最后不给她买衣服。

　　可母亲总是给弟弟买衣服……

　　“你和家里说了吗？”言以明问。

　　芦喜不想和家里说，若是说了，母亲肯定要让弟弟替换她，她不想给自己找麻烦，“可以不说吗？假装我还在学校学习。”

　　“无所谓。”言以明已经对这种家庭很熟悉了，只不过她完全不明白，一个家里穷得叮当响，究竟在家庭里做什么等级制度啊？凭下-体封王封侯？

　　生活在这种家庭真窒息，又穷又爱找事儿。两边不沾！

　　芦喜松了口气，“我现在去收拾东西。”

　　“你不用带衣服，带证件就行。”言以明说。

　　芦喜去楼上拿证件。

　　甘婧对她感同身受，“女人没有家。”

　　“那正好一身轻，就怕认不清自己的处境，争着当孝子！”言以明意有所指。

　　甘婧摇头，“按照现实来看，不容乐观。”

　　几人乘坐飞机回来，三个小女孩第一次坐飞机，完全没有休息。

　　回到家里已经是凌晨了。

　　言以明早早让人送了几套小孩子的衣服过来，“这是你们的衣服，你们就住这三个房间，先去洗澡吧。”

　　几人不会用洗澡的设备。

　　“哦，我先教你们。”言以明教完，就去洗澡了。

　　等她将外卖摆在桌子上，又去喊大家吃饭，“吃完再去睡，明天睡到自然醒。”

　　三个小女孩第一次一个人住这么好的房间，一直到天快亮才睡着。

　　今天是周一，言以明九点起床下楼做早餐，吃完饭她开始听英语广播。

　　十点半，言以明下楼跑步。

　　十一点，言以明冲澡后在阳台画画。
　　阿姨开始做午餐。一份鸡汤，一份紫菜蛋花汤，一份红烧鱼，一份排骨，一份干锅花菜，一份虾仁蒸蛋，还有女孩们母亲给的菜。

　　十二点，言以明坐在桌旁看书。

　　十二点半，孩子们下楼，看到桌子上的美食，一个个吞口水。

　　“洗手，吃饭。”言以明昨天就计划好带她们去哪里了。

　　今天天气不错，吃完饭休息会儿，下午两点去CBD逛街，晚上在那里吃大餐。

　　明天早上八点出发去游乐园，在那里玩一天，晚上坐摩天轮。

　　周三去附近的景区吃农家菜，泡温泉。

　　周四去博物馆，图书馆。

　　周五去海边冲浪，游泳，吃夜市。

　　周六去动物园，海洋园。

　　周日休息，下午回家。

　　如此强劲的行程，孩子们一定很开心的！

　　站在那个只在电视中看过的地标下，芦喜感觉很奇妙。这仿佛不是她在旅行，而是她进入了电视机里。

　　“我居然来到这里了！”瑞频快乐地像只小鸟！

　　“要拍照吗？”言以明找的摄影师朋友惊云问。

　　“要要要！”三个女生各拍了几张单人照和合照。

　　她们一路上说个不停，这也好奇，那也好奇，路过的每家店都能引起她们的兴趣。

　　直到路过了昏纱店。

　　“好漂亮！”三个小姑娘走不动道了。

　　巨大的白色昏纱占据整个橱窗，它在世俗意义上象征着纯洁。

　　言以明和惊云对此不感兴趣。

　　言以明有很多钱，昏纱对她来说不值什么钱。

　　惊云给别人拍过昏纱照，新娘满心欢喜的时候，新郎在外边骚扰店员。这种物品也就骗骗没有生存经验的小姑娘。不如金块纯洁，高贵。

　　三个小姑娘不动，言以明也没催她们。

　　但是她们看了十分钟还不动。

　　“走吗？”言以明问。

　　“走……吧。”三人恋恋不舍。

　　“去店里试试？”言以明不想浪费时间，“进去。”

　　言以明和惊云坐在沙发上品尝水果，三个小姑娘试昏纱。

　　“误入歧途。”惊云耸肩。

　　“堵不如疏。”言以明撇嘴，“你越拧着她们，她们越把这个当回事，甚至认为自己是追求自由呢！”

　　“你之前对别的女人可不这样，你当时把她们骂得狗血淋头。”惊云想起之前言以明指着别人骂的事，“难道是你老了？和蔼可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