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短篇》J泷Z

4、竹马。二。

　　晚饭时间总是很安静，小枫已经习惯被甩了，还是很快就平静下来了。

　　[呐，柏，为什么不交男朋友？]难得不出门的小枫很烦。我想。

　　[我说过了。不喜欢他们。很脏。]

　　[那女孩子呢？]

　　[很烦。]

　　[那我也很烦嘛。]

　　[你是很烦。不过你不一样。是一直的好朋友。]

　　[那我是柏的唯一嘛。]

　　[算是。]

　　[真好。我也能成为别人的唯一呢。]

　　听到这句极度幽怨的话我才觉得不太对，转头看她才发现她已经泪流满面。

　　[你怎么了？今天好奇怪。]

　　[她说她喜欢你。柏。她说比起我你不知好了多少。她说不明白为什么你会一直在我身边。柏。她说我不配拥有你。柏。我真的不配嘛。]

　　[不会。这种事别人不能说的。我说了算。]我就点不舒服。心里。有点奇怪的痛楚，回过神时已经将小枫抱在怀里了。
　　[我说了算。你是我一辈子的朋友。一辈子都会留在你身边。]

　　[真的？]

　　[真的。]

　　那晚后小枫变本加厉地在外面找交往对象。我不再生气。

　　我和她是朋友。应该支持她才对。心里不舒服也没什么的。

　　所以我有时候也会出门，和认识的朋友喝酒聊天。虽然无聊，也就没有那么寂寞了。

　　小枫对我发火了。在知道我经常出门半夜才回来后。

　　哭的很厉害。

　　我什么都没想。只是安慰她。不停地说她是我的唯一。唯一。

　　[你说过会一直在我身边的！你说过，明明说过的！]

　　[我说过的。我不会食言。]我这么回答，却发现有点累了。

　　我喜欢小枫。因为我们是青梅竹马。我一直固执地认为我们是青梅竹马。可我不是男人。我注定成不了的。竹马。

　　[不要离开我，柏。不要。]

　　[我不会的，不会离开你。]要离开也只是你离开我。

　　小枫有点时来运转。交了个漂亮的女友。很有钱的样子。似乎也很喜欢小枫。

　　我不讨厌那家伙。想小枫终于是可以幸福了。

　　也终于，是时候离开我了。

　　在小枫和那家伙离开的前一天晚上，我灌醉了小枫。

　　我找到那个小枫的女友。

　　我有点狡猾，也不过是测试自己的魅力和那家伙的定力。

　　但我失望了。她和我上了床。

　　好无聊。原来所谓海誓山盟也不过如此。真是脆弱易碎。

　　但我喜欢这个在我身下呻吟的家伙。嘛。她有本事让我变得污秽，这也是一种才能。

　　我记住了她的名字。桐。

　　嘛。第二天她还是带着小枫离开了，但我的心情却很好。不知道为什么。

　　或许因为她。桐。她让我麻木的心开始兴奋。我想要她。在小枫的眼皮底下。很有趣。

　　小枫和桐在一起后我很少去找她。但我经常会找桐。她从不拒绝我。

　　她是个有趣的女人。我想。

　　和小枫不同。桐是完美的千金小姐。她美丽动人，楚楚大方。

　　我喜欢她。很直接。对床伴的喜欢。

　　小枫大概满足不了她。我想。她和我的交谈很少，几乎都是在床上完事了就走，很安静。嘛。只是她在床上表现的太令人惊讶。很大的需求量和严重的欲求不满。

　　小枫和她的生活到底是怎么样的呢。我有些好奇。

　　某一次我忍不住问了。她沉默了很久。

　　[我喜欢小枫。但无法和她……不知道为什么。]

　　[一次……都没有？]我感到惊异，却有了然。小枫并不是真的喜欢女人。

　　[一次都没有。]桐的回答很快，我有些同情她。

　　[算了，那就先这样吧。我满足你就是。]

　　[你……好奇怪。明明是小枫的好朋友，为什么……而且你也不是真的喜欢我。]

　　[呐。你知不知道。我和小枫，算是青梅竹马的了。只是很奇怪的青梅竹马。我喜欢小枫，却没办法真心爱她。某种程度来说我是很过分的人。不过你也一样。明明知道我是她的好朋友不是么。]

　　[你……有让人无法拒绝的魅力。]桐的表情很有趣。和她一起很久了，第一次看见她脸红的样子。

　　[不过你算不错的人了。]我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又自顾自笑起来。
　　[我很喜欢你哦，桐。你是我除了小枫以外唯一喜欢的人。而且我找了好久，都找不到讨厌你的地方哎。你真是完美了。]

　　[……]她的脸更红了，大概是没想到我会这么称赞她。不过都是我的真心话呢。

　　[和你在一起很开心。]我下了结论，却有些难过起来了。
　　[和小枫在一起时的感觉不同。她只会让我不舒服。]

　　[不舒服？为什么？]

　　[不知道。]

　　我不再讲话。我不喜欢和桐讨论小枫的事。

　　和桐的关系变得复杂起来。本来只是不会相互说话的床伴，现在像朋友一样。聊天，互相倾诉自己的心事。

　　真奇怪，比起朋友，我总有种错觉。桐和我是亲密的情人。

　　真的是吗。我嘲笑自己。

　　痴人说梦。

　　小枫很迟钝。发现我和桐的事是在两年之后。

　　我早有准备，桐也是。

　　我们都想好了要抛弃小枫。没为什么。有时候人会很残酷。

　　但也是我这一生唯一一次想过要抛弃她。

　　结果她死了。

　　应该是车祸。我不记得了。我知道我刻意去遗忘。桐和我一样。

　　嘛。我们都一样。不过是过分的人。而且很过分。

　　我和小枫是青梅竹马。她是青梅，我是竹马。女的竹马。

　　很可笑。真的很可笑，幼稚得像小孩子一样。

　　我却哭了。

　　我从没为小枫哭过。我以为我这一生都不会哭了。

　　桐不再见我。她比我更难过。我知道。所以不去烦她。

　　我想这是我的错。却没办法后悔。

　　再见到桐是一年后。我没想过还能见到她。很戏剧性。但我很开心。

　　我只想选择自己努力一次，去爱一个人，去争取一次幸福。和他人无关。

　　[桐。和我一起爱着小枫吧。我想和你一起。一个人真的太寂寞了。]

　　[我不知道这样算不算对不起她。可是我也一样。好寂寞。好想你。柏。]

　　我以前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拥抱可以如此温暖。和另一个人一起怀念着谁可以如此幸福。或许我做错过很多，但我知道这件事我一定没有做错。

　　那就是爱上桐。

　　并和她在一起。

　　我不知道小枫会不会生我的气。但我很快乐。这样就可以了吧。

　　一定就可以了。

　　我和小枫是青梅竹马。无论我多么恨她，讨厌她。爱她，喜欢着她。只有这点。永远都不会改变。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