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短篇》J泷Z

3、竹马。一。

　　竹马
　　小时侯很讨厌我的语文老师。因为他总是对着我强调“青梅竹马”这个词，是专门形容男女的。不可以用来形容女女。也就是我和小枫。
　　可是我真的觉得。小枫和我是青梅竹马。真正的青梅竹马。

　　[竹马是形容在□□用来骑的竹子，专门形容男子，是不能用来形容女子的。]
　　语文老师这么说。我虽然尝试去说服他。但是考试的时候是没有道理可以说的。所以我和小枫不是青梅竹马。至少在试卷上，我要这么说。

　　我不会写作文。所以所有的作文我只是写我和小枫的回忆。一点一滴，很多，够我从小学写到高中。奇怪的是。虽然是幼稚又不值得一提的事，写的很不好，却也经常被老师说有不错的生活经验，有懂得珍惜的心。

　　我懂得珍惜的。只有小枫而已。

　　不记得是什么时候认识小枫的。应该是很早，在有记忆之前。一直都在一起。小学，初中，高中，当然还有大学。

　　我喜欢大学的生活。很单纯也很自在。不需要做自己不愿意的事。虽然没有尽善尽美，但至少是很让人开心的。

　　小枫就在刚上大学的这年，交了第六个男友。

　　我想，如果有什么是我和小枫不在一起干的，那一定是交男友这件事。

　　我不喜欢男人。不喜欢和他们亲吻，不喜欢被他们触碰。所以很快放弃了。而我也不喜欢女人。不喜欢被她们纠缠。似乎我只喜欢小枫。

　　但我也讨厌她靠近我时身上的香水味。那总让我有种错觉。我的小枫。只属于我的，青梅竹马的，唯一的小枫，变得不再纯洁。

　　有朋友说我有很重的洁癖，所以无法和任何人做任何亲密的动作。小枫和我不同。她很喜欢和人亲近。所以她知道了我的情况就开始和我疏远起来。我知道。却无法开口。

　　我讨厌她。她的香水味。

　　也讨厌她粘在别人的身边。

　　所以大学之后我不再写有关小枫的文字。我不再想她和我的事。我不再觉得她是我最珍贵是宝物。我觉得她不配。

　　或者是我不配。

　　很难说。

　　小枫的男朋友很难看。我这么觉得。当然小枫不会这么想。我不说，也没人会说。

　　我在大学收到的情书越来越多。让人心烦。男女都有。真是奇怪。我明明就不怎么样，想不通别人到底喜欢我什么。

　　[因为小柏很酷很有气质啊，男女通杀的那种。]朋友说。

　　我才不懂什么叫“男女通杀”呢。我也一点也不酷。只是不喜欢讲话。

　　不喜欢小枫以外的人。

　　我也不喜欢小枫。她交了第一个男友，喷了第一次香水后就不喜欢了。

　　她虽然疏远我，但不会远离我，因为我是她从小就在一起的朋友。自然我也一样。
　　可是我们都回不去小时侯了。

　　小枫在某个夏天里的雨夜失踪了两天。回来时面容憔悴，好象没了魂魄一样。

　　不过是发现男友有了别的女人。第六次了。真没新意。

　　我有点幸灾乐祸。

　　然后小枫开始喜欢女人。我懒得管她。虽然阿姨叫我说说她，说她只听我的话。
　　开什么玩笑。如果只听我的话，她就不会和那个男的在一起，也不会有今天。她不过自作自受。

　　有点气愤过头的嫌疑。我不过也只是爱撒娇的女孩子。任性又有点乱来。

　　所以我找到小枫的第六个男友，狠狠地揍了他。然后挨了小枫一巴掌，换来一句[你管什么闲事。]

　　嘛。我也不过自作自受。

　　我经常会想。我和小枫比起来谁比较惨。

　　似乎都不过是吃不了苦只活在自己世界里的任性大小姐。真无聊。

　　我们的关系开始变得很僵。她白天在家睡觉，晚上去和女友约会。她什么都没有。她就会找乐子，就会和别人一起。就是不找我。

　　真是该死的。

　　我在吃醋嘛。真是可笑。

　　开始习惯一个人生闷气，一个人想一些事。回忆些有的没的。

　　我和小枫小的时候很喜欢去楼下收集些没有名字的小草。把它们放在小葫芦里，捣成碎末，幻想可以制成能治百病的草药。

　　结果没干的草在葫芦里烂掉，发出恶心的臭味。

　　连我们的小葫芦都要被扔掉了。

　　小枫哭着怪我。说都是我出的烂主意。

　　是为什么来着？啊。对了。因为那时候小枫的妈妈生病了。不过是小感冒。小孩子就是爱小题大作。

　　最后却成了我的错。当时一点反抗的心理都没有。心安理得地承认是自己的错，忙着安慰小枫。是了。就是这样的。小时候起小枫就是我的一切。是我的全世界。

　　我的全世界，连陪在我的身边的时间都没有。我们已经三天没有说过一句话了。

　　也不过是我的一相情愿。

　　我可以给她我全部的温柔，对她来说也不过是廉价商品，连买掉都懒得。

　　想着要报复那让我心疼的家伙，却最终舍不得她难过。

　　嘛。也没什么。

　　呆在床上看书，大概快到晚饭时间，小枫果然回来了。

　　关门的声音很响。

　　[怎么，又被甩了？]还是忍不住幸灾乐祸一下。

　　[不关你事！]火气还真大。

　　[晚饭，想吃什么？]

　　[咖喱。]

　　[哦。]虽然不愿意，不过她和我住在一起，也不好不照顾她，阿姨念叨起来很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