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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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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妈妈，这么晚了不要在外面聊天了，会吵到附近邻居的。”
一个留着碎刘海、穿着绵羊花样连衣裙的小女孩走出来，径直走到菅姜面前。
她眼睛又大又圆，清澈明亮，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却乖巧地接过醉酒菅姜手里的包，“我帮你拿包。”
“不好意思喔，”菅姜看起来比小女孩还幼稚，“谢谢你啦。”
“？”祁昀惊得瞪圆了眼睛。
菅姜好像想起来什么似的：“啊，祁昀，这孩子是……”
“是我的女儿镜禾，已经6岁了呢，很可爱对吧。”
菅姜抱着小女孩眯眼乐，小女孩的辫子被她下巴蹭得乱蓬蓬，还是面无表情，却乖顺地待在菅姜怀里，还小心翼翼地借力搀扶住微醺的妈妈。
“妈妈，你一身酒臭。”镜禾嗅嗅妈妈身上的味道，像是幼崽确认外出觅食归来的母亲。
“很抱歉让你待在家里等我回来。”菅姜蹭蹭镜禾嫩滑的脸蛋。
“有消防员山姆陪我，我没关系的。”镜禾拍拍菅姜的手。
祁昀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心下拧紧，已经离婚了的前妻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连孩子都有了！
真的好想给今天一整天还在幻想的自己狠狠一拳，祁昀神情古怪地说：“看起来是个非常聪明伶俐的小孩呢……”
“是吧，这孩子可聪明了！”菅姜与荣有焉的幸福模样：“经常帮我的忙。”
祁昀眯眼，就见镜禾一脸正经地解释：“非常抱歉，我妈妈喝了酒之后就会变得异常兴奋。”
镜禾窝在菅姜怀里，短发上绑着一个樱花发夹，小脸圆嘟嘟，眼睛大而专注地注视着。
祁昀心倏然一软，好聪明可爱的人类幼崽。
他避开镜禾的目光，心里酸胀地想，能有这么乖巧的女儿，再婚的对象应该也是个非常好的男人吧。
再婚的对象……祁昀顿时感到头晕脑胀。
他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这个年龄已经这么会能说会道了，而且看起来非常可靠。将来一定会又聪明又美丽，菅姜也是大美人，性格也很好。这孩子的父亲一定也是个非常优秀的人。”
说完，祁昀就看见菅姜和镜禾都呆愣在原地。
下一秒，菅姜就轻笑出声，她好像很社死的模样：“不是，祁昀，这孩子知道你是谁，你不用装。”
菅姜半蹲，将镜禾轻轻往祁昀前推了推，“今天我在工作上偶然遇见了你爸爸，所以我们就去喝了一杯。”
“？！”
祁昀差点站不稳。
他瞪大眼睛有些惊愕地看着镜禾注视着他。
镜禾打量了他几秒，微微躬身，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初次见面，爸爸，我叫镜禾。”
祁昀眼睛不可控制地锁在镜禾身上，看着她说完回到菅姜身边，自己仍然被震惊地滞留在原地。
祁昀深知依照菅姜的性格是百分之一千不可能出轨的，她根本瞒不住事情，所有情绪都在脸上。
菅姜歪头问：“怎么了？”
祁昀摇头，垂眉和幼崽对视，话说这孩子和他长得还真是像，不管是从发质瞳色，还是她无意识微微鼓起的腮帮子。
这就是我的孩子啊！
祁昀突然深刻意识到这个事实，他急切地喊住菅姜：“菅姜？！”
菅姜正在和镜禾说差不多就要回去了，闻言扭头：“嗯？怎么了嘛？”
祁昀迫切追问：“抚育费够吗？话说这个社区的安保怎么样呢？两个人能好好生活嘛？记者的工作规律吗？不要紧吗？什么时候回家？难道是让别人帮忙看着的嘛？放学之后怎么办呢？有在好好学习吗？”
“我说啊，祁昀……”菅姜脸上的笑意尽褪，她小心推着镜禾往前走，“快回家，镜禾。”
祁镜禾应道：“好。”便往防盗门走去。
菅姜没有回头，步伐不停，她沉声：“别再说了，祁昀。”
“不，因为我也有责任！！”祁昀扬声喊道，他有一种预感，如果现在让菅姜母女就这样回去，可能就会是这辈子最后一次见面了。
“祁昀！！！”菅姜猛地转身，向祁昀下巴挥去。
祁昀受了一拳，不是很重，但他不受遏地往后连连后退，直至跌倒在地。
他愕然地看着菅姜站在他面前，冷冽无情地说道：“本来有话和你说的，不过现在想想还是算了。”
祁昀拧眉凝视着菅姜，菅姜微微颔首俯视着地上的他，她说：“那个时候和你离婚真是太好了。”
祁昀下意识躲避菅姜的眼神，垂着脑袋，就这样，他第二次被菅姜甩了。
*
国立小学周围出现了一个行踪鬼鬼祟祟的奇怪男子。
祁昀扒着铁门，望眼欲穿，他怎么可能就这么接受，都有孩子了，他当然要负起责任来。
放学期间，小孩陆续结伴鱼贯而出，纷纷避开古怪的祁昀。
“又是可疑人士啊。”
“但是他好好看啊。”
“比你爸好看多了！”
“不许说我爸爸！”
“还是和校长妈妈说一声吧。”
祁昀数着小不点们窜出学校，一个两个三个……还是没看见镜禾。
他正打算再检索一遍，一道慈祥的声音传来——“那边旁边的先生，请等一下。”
祁昀回头，见是国立小学的教导主任，主任笑眯眯地问：“先生来我们学校有何贵干？”
祁昀像是被抓包的老鼠，慌不择路地解释：“那个那个，对不起！！！”
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会怀疑他这幅样子。
校长办公室里，祁昀收回身份证和医师执业证，校长登记说：“大致情况我已经了解了，孩子的母亲也已经确认过了。”
校长：“这会让我们很困扰，还请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情了。”
祁昀低头老实认错：“好的……非常抱歉……”
校长：“对了，孩子母亲有留言说‘给我待在那里’。”
“好，好的……”祁昀把头埋得更低了，感觉又要被揍了……
祁昀走出校长办公室，走着走着看见小学部教室里面小小的桌子和小小的椅子，真的是让人怀念啊。
对了，校长说镜禾就在晚托班的图书室里。
祁昀一边看着门牌，休息室、体育室、一年级班，图书室，找到了！
祁昀走上前，看见两个扎着小辫子的女孩手拉手在图书室的门口，其中一个女孩朝室里面喊：“镜禾，我们一起去体育室吧。”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你们先去吧，我等会就过来。”
“行行，好的。”
“走喽走喽。”
待小麻雀们叽叽喳喳携手离开后，祁昀才小心翼翼地推开图书室的门。
他探出头，看见穿着花苞背带裙的镜禾小手捧着厚厚的一本《昆虫记》，坐在椅子上。
镜禾似有所感地抬起头，刚好四目对视，她小声惊呼了“啊。”
祁昀突然很紧张。
镜禾：“爸爸。”
“！！！”祁昀看着她慢慢爬下有些高的椅子，走到他面前，和他很像的瞳孔专注凝望着他。
“嗯？怎么了嘛？”镜禾看着祁昀，不解地询问。
祁昀脸微微涨红地闭眼，羞耻地心想：明明昨晚都看到了那样的丑态居然还愿意喊我爸爸……
镜禾想了想，肯定道：“虽然有听说过，没想到居然真的是医生，好棒好帅气。”
“！”祁昀此刻许下誓言：我要当一辈子的医生！能够做医生真的是太好了！
——看来她对我的印象比想象中的还好，祁昀弯腰：“跟我不需要那么客气的。”
祁镜禾额前一缕头发翘揪揪，“啊，不明白……不对，好吧，明白了。”
——她好可爱！祁昀抱着小心思，弯腰小心翼翼地试探道：“那个，那个，镜禾，你有没有觉得自己需要一个父亲。”
镜禾没有丝毫犹豫：“不需要。”
“啊——”祁昀没想到她回答得这么斩钉截铁，他像是霜打的茄子。
镜禾继续说：“因为单亲家庭有额外的补贴，而且还有很多的援助和福利。如果有父亲的话，那政府的各种福利就没有了。”
祁昀额头冒汗，这孩子可真厉害啊，虽然说他就是那个有工作的父亲。
镜禾闭眼感恩道：“啊，我当然知道能过上现在的生活是托了很多人的福，税收是很重要的。”
“哈、哈……”祁昀不禁想，幸好你父亲我也是一枚老实缴税的公民。
“而且我最不希望看见的就是妈妈因为工作而操劳，”镜禾直视祁昀，不一会儿又失落地垂着脑袋：“因为昨天爸爸看起来对妈妈的工作很不满意……”
祁昀被镜禾的眼神伤到，他蹲下身想要解释。
图书室外走廊上菅姜快步赶来，咬牙咀嚼祁昀的名字。
祁昀蹲在镜禾面前，“对不起哦，我并不是讨厌你妈妈的工作，只是考虑到镜禾……”
祁镜禾垂眼看着祁昀：“是你说过的责任感吗？”
“啊！”祁昀一时没反应过来。
菅姜驻足在图书室外，没有再近一步，脸上也没任何表情，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停下脚步，不进去。
镜禾小手拍拍《昆虫记》，“我啊，只希望妈妈能够做她喜欢做的事情。”
她安静地望着祁昀，“妈妈从未跟我说过她和你的事情，妈妈只是说有母亲，有父亲，才会有我的诞生。所以昨天我们才第一次见面，我就喊你爸爸。但是爸爸，如果妈妈不想见你，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我也不会去打扰你的，我不想妈妈伤心。”
“父亲应该是很重要的角色，就像是……”
镜禾摸摸书脊，犹疑道：“大侦探福尔摩斯的助手华生一样？我的同学们都有爸爸，我有时也想拥有，但是我更有妈妈姥姥姨姨们对我的爱，‘父亲’对我可有可无。”
祁昀半蹲，手掌扣在膝盖上，他到底在做了什么啊，居然能够让小孩子说出这种话，他能够见到这孩子，是菅姜和镜禾赏赐给他的机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