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须情深》天下石子雨

2、相遇

　　徐颜回到房间，看着许久没回来的房间依旧保持着原样。打开衣柜发现里面塞满了她尺码当下时令的服饰。徐颜心想，看来行李箱可以不用打开了。
　　“嘀嘀嘀”微信的提示音传来，徐颜打开手机。看到黄婷发来的消息愣在当场“顾绍桓应该会来参加我的婚礼。我先申明没邀请他，我和徐正都是各自邀请各自的好友。我不知道徐正与顾绍桓认识。
　　果然回到国内，即便自己再怎么逃避，旧人旧事还是会找上来。徐颜不想在逃避了“没事，即便你邀请他也无所谓。过去的事早已过去”
　　黄婷“真过去你就该带个男伴过来，我给你招呼。前任相见你岂能输”
　　“哈哈，没必要的”
　　徐颜放下手机，在盥洗室里看着镜中的自己。大学酷爱黑长发的自己现在变成了大波浪。曾经笑起来弯弯的眼睛现在也不再含笑意。徐颜自己都快认不出自己。况别5年之久的顾绍桓就能认出来吗？
　　C城机场
　　徐颜带着给黄婷的礼品准备飞往A城，离职回国的消息徐颜谁也没告诉，即便是黄婷徐颜也只是说明今天会到达A城。难以想象20出头最喜欢交朋友的你如今疏于交际。“徐颜？”徐颜似乎听见有人叫你，抬头看去竟是莫雅“真的是你，我还以为我看错了”莫雅惊喜的说道。“好久不见啊”徐颜勾起嘴角，礼貌回复。打算简单寒暄两句就分别，但“你什么时候回国的啊，现在是要去A城吗？不会这么巧同一航班吧。是去参加黄婷的婚礼吗，新郎你认识吗？听说是顾绍桓的好友，你跟顾绍桓还有联系吗......”多番问题轰炸之下，徐颜礼貌维持的嘴角在听见顾绍桓的名字时僵硬了片刻，原本寒暄两句的打算，现在只能冷着脸沉默地看向她。原本滔滔不绝似乎有许多问题想问的她突然卡住，手足无措的站在徐颜面前“我只是太久没见你，一时激动了，要是问到你隐私我给你道歉”徐颜疑惑的歪歪头看向她似有不解，随后望向四周果然看见了莫雅的哥哥莫言名。莫言名神色复杂上前“好久不见”莫雅听着哥哥问好的声音委屈的表情差点没装下去。徐颜看见了，但不愿多说掺杂其中，站起来礼貌点点头便转身离开。莫言名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神色黯淡，背后莫雅略带哭腔的“哥哥”还没说完就被莫言名训斥“还不嫌丢脸吗”
　　商务舱内 徐颜看着莫言名兄妹登上同一班飞机并不太意外，毕竟莫雅言语间提及黄婷的婚礼。只是祈祷不要在附近就行。毕竟徐颜是没有什么心情与他们打交道。可能因为她不信上帝，所以上帝没有庇护她，莫言名坐到徐颜同排的位置。而徐颜身边是空位，于是徐颜转头就能看见他。而他似乎很开心和徐颜同一排。频频望向徐颜。似乎想开口说些什么。C城飞往A城2个半小时，徐颜不想开口与他攀谈。放平座椅决定睡过去。睡梦中徐颜梦见了莫雅。“姐姐，我能时常来找你吗，在英国我只认识你一个人了”“姐姐，你男朋友真帅，对你真好让给我好不好，反正你们又不可能长久”“徐颜，你明明与我哥哥有婚约，却又背着他谈恋爱，我哥哥可不是什么垃圾都收的”一觉醒来头疼欲裂。徐颜坐起揉揉太阳穴，莫言名看见你的动作，询问你是否不舒服。徐颜转头看向他“我和你很熟吗？”看着莫言名愣神苦涩的表情，头更疼了但徐颜并不后悔。
　　下了飞机莫言名如徐颜所愿快速带着莫雅离开机舱。徐颜悠悠走在最后面。侧身站立心情复杂的看着玻璃窗外A城的天气。A城对于徐颜而言是痛苦的地方。是母亲抛家弃女都要回来的地，是父亲不愿谈及的地，是顾绍桓的出生地，也是埋葬徐颜爱情的地。不知是不是遇见故人，徐颜对A城更厌恶了。
　　拿了行李出了海关。黄婷徐正站在出站口满脸假笑的跟莫言名兄妹寒暄。徐颜远远看着想从旁边溜走。却被黄婷眼睛犀利的一眼认出。“徐颜”抛下莫言名兄妹飞奔向徐颜跑来，大大的拥抱让徐颜往后退了几步。但多年不见好友的喜悦让徐颜忽视掉了其他人。“徐颜，徐颜，你怎么现在才回来。你知道我有多少话想跟你说吗”
　　徐颜莞尔“我也很想你”
　　徐正匆匆与莫言名兄妹道别，走在徐颜面前伸出手。徐颜放下黄婷“初次见面，你好，我是黄婷的未婚夫。徐正”
　　“你好，我是黄婷的好友，徐颜”
　　寒暄过后，黄婷带着徐颜前往酒店，路上告诉徐颜今晚会有个婚前派对，一定要来参加。黄婷说会有很多青年才俊出现，好让徐颜物色。不能在她的婚礼上输给前任。徐颜笑笑，不答应也不拒绝。5年徐颜并不是没人追求，但察觉到有人追她，徐颜便会迅速远离，不留空间。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对恋爱这么抵触，可能是愧疚，也可能心留在了5年前。
　　徐颜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了顾绍桓，毕竟顾绍桓与黄婷也多年不见。以为只是会在明天的婚礼上才会见面。没想到婚礼前夜，觥筹交错的人群中，当他出现的瞬间徐颜就看见了他。这是命运吗？徐颜耳边早已不是周遭人群的声音，只有砰砰砰的心跳声。他变了许多，，以往的韩式刘海现在也变成了短平头，原本就冷淡的眉眼不知是不是身居高位变得锋利起来。一身笔挺西装盛装出席，与身旁的人熟捻的攀谈。记忆中陪着自己穿运动服的少年早已不见踪影。时间果然是改造人最好的武器。
　　“徐颜”徐颜回头发现是黄婷。她正面容复杂的看着自己。徐颜知道她看见了，但徐颜并不想解释什么，只是笑笑。黄婷身旁的男子看着我与新娘的沉默的氛围。虽不明原因，但为了活跃气氛还是主动向徐颜介绍起了自己。
　　这里的动静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包括顾绍桓。他只是礼貌性的看向新娘的位置，然后怔住。原来她真的回来了啊。见到徐颜的那一秒，顾绍桓才有了彼此已经分别5年的实感。以前说着大波浪一定要30岁才剪的人，现在就已经留着。一眼望去几乎都是盛装出席，只有她白T黑裤运动鞋。只有她才能这么不在乎他人眼光只做自己。顾绍桓曾经多爱她的自洽，分手时就有多恨她的坚决。虽然距离有点远看不清徐颜此时表情但顾绍桓能想象徐颜尴尬的腹诽。想着顾绍桓居然低笑出了声。徐颜啊徐颜，我原本以为我可以控制好自己，怎么一见到你。过去的回忆就控制不住。顾绍桓不在看向徐颜，端起桌上的红酒与身旁的王总对碰“投资的事我一向不管的，王总如果想要谷峰投资的话可以找徐丰年，大喜日沾沾喜气就别谈公事了”“好的，好的。就不打扰您了”顾绍桓看着对方识趣的离开，眼睛再次看向了那个方向。徐颜此刻尴尬的与对方握手。黄婷看见顾绍桓的视线停留在徐颜身上。转移话题“你们先聊，我和徐正就先走了”带着一脸懵的新郎快速离去。离开的前一秒，黄婷复杂地看了徐颜一眼，口型“顾绍桓”徐颜僵住“糟糕，忘记了他的存在”僵硬的将脖子转向顾绍桓所在的方向，不期想却与他对视。顾绍桓似乎就等着徐颜看向他。徐颜看向他的那一刻，顾绍桓举起手中的红酒杯遥遥举起，敬了徐颜一口全干了。
　　徐颜不知顾绍桓用意，只是微笑，点头。然后快速坐下。徐颜啊，徐颜，做了几天的心里建设怎么一见他就心砰砰砰呢，徐颜懊恼的缩着头。默念你没见过他，没见过他。砰砰砰的心脏抗议徐颜的自欺欺人。徐颜越念，心脏跳的越快。最后徐颜只能与身旁的人打了个招呼，匆匆离开了会场。
　　洗手间
　　徐颜拍拍脸颊，水滴顺着下颌角滴落，望向镜中的自己徐颜”算了，逃兵也挺好的，准备等下发个消息给黄婷就开溜”
　　走出洗手间就看见顾绍桓正在隔壁的吸烟处盯着她，徐颜僵住“这是什么前任见面。我脸上的妆怕是都花了吧。刚刚为什么要洗脸”
　　顾绍桓将手中的烟灭掉，抬腿向徐颜走来。徐颜僵硬的抬手准备打招呼，没想到顾绍桓掠过徐颜走向会场。心脏在那一刻感受到了徐颜的悲伤，不再超常的跳动。徐颜丧气的拍拍脸颊给自己打气“加油，自己不早就想过这种场景了吗，没事的。没有什么大不了”抬腿朝着门口走去。准备回酒店休息。徐颜正蹲在马路边给黄婷发消息边打车却又撞见顾绍桓驾车离开的场面。徐颜往回走走，不想让顾绍桓看见自己。却没想到顾绍桓停在徐颜面前，车窗摇了下来“哟，刚刚在饭桌上认识的男人都不送你回家的吗”徐颜梗住，还没想好怎么回他，却见他把车窗摇上去驱车离开，只留狂踩油门的尾气留在原地。徐颜越想越气，不就是她提的分手吗？又没有出轨啥的触及底线的问题，只是和平分手顾绍桓有必要这么讽刺吗？难道是气在一起和分手都是她提的吗？徐颜决定收回刚刚对他成熟的看法，顾绍桓还跟从前一样小气。
　　顾绍桓看着后视镜徐颜正气的马路边上来回走动。笑出了声，哈哈哈心情颇好的给徐丰年打电话“我见到她了”
　　“哟，见到前女友心情还这么好，难道徐颜如今很落魄了吗”
　　“她还是她。我看到她眼睛里对我的眷念，技术研发到什么阶段了”
　　徐丰年沉默“你怕不是牲口，哪有半夜12点催进度的”
　　“我等不及了，我原本以为我能等的，见到她第一眼我就知道我等不了了”
　　徐丰年“你可以去谈合作了，但你有想过徐颜知道了这一切但还是选择与你错过怎么办。说实话，我不看好你和她。”
　　顾绍桓“不需要你看好，我自己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
　　“行吧，那你就去撞南墙吧”
　　顾绍桓挂断电话，想着徐丰年刚刚的假设，重逢带来的喜悦瞬间跌宕谷底。徐丰年当然清楚徐颜对于顾绍桓的意义是什么，但还是将最坏的打算告诉他，只求最坏的打算不幸出现时，顾绍桓不必像5年前那般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