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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90 ...

  •   对于日理万机的皇帝来说,建不建公主府,都不过是他一时心血来潮,过后便置之脑后,若非皇后一场唱念做打,碍了她的面子,早将之忘得一干二净。赐下温泉庄子,与其说是补偿兰馨,倒不如说是皇帝借着“死战殉国”的齐郡王,在向八旗勋贵满朝文武昭示他不忘忠良的“仁德”。
      只不过,这种“仁德”的限度,只在于“君无戏言”,只在于“雷霆雨露俱是君恩”。
      兰馨也深知皇帝看似对她恩宠有加,却是个不容违逆的性子,既是得了赏赐,便知道公主府一事到此为止,自是乖觉。皇后亏吃得多了,自也不傻,何况又有兰馨在一旁劝着,因而也没有去“犯颜直谏”、自讨没趣。
      因为婚期日近,不说宫中诸人,便是有些进宫请安的命妇,也难免要向她道贺。兰馨虽不胜其扰,只是这些命妇皆身份尊贵,还有几位是宗室老辈份的,兰馨身份虽高,见了也要行家礼的,自免不了要应酬一翻。
      好在能凑到皇后跟前的,都是有眼力见的,不管心中如何想,都不会在皇后面前胡乱打趣兰馨,不过说上几句吉祥话表达一下美好的祝愿,便奉上贺仪——多是头面首饰一类,也有一些贵重的摆件——权作添妆之用。
      兰馨虽笑得几乎连脸都僵了,但只要摆出个羞涩模样,众人便也见好就收,倒省了她许多心思,不由得松了口气。
      当然,也并不是每个前来晋见道贺的人都那样知情识趣,这见的人多了,也难免碰上那么一两个糟心的。
      兰馨无奈的看着眼前这位说不上几句话就要拿起帕子按按眼眶的妇人。
      按理来说,眼前的妇人满头珠翠,其夫虽说是出身佟家——没错,就是那个佟半朝的的佟家——却是旁支。现如今佟家又是走了下坡路,虽说烂般好歹还有三斤钉,却也不是区区一个五品云骑尉的夫人便能随意进宫的,更遑论能与兰馨单独说话。
      能得此恩典,盖因她的另一个身份——齐郡王福晋的表妹。
      兰馨进宫时尚且年幼,并不记得有这么一门亲戚,倒是崔嬷嬷费了老大的劲儿,才隐约想起先福晋是有这么一个表妹嫁入佟家旁支,只是她虽是王府旧人,但常年在后院照料兰馨,也仅限于听说过有这门亲戚而已,除了知道身为蒙古贵女的齐郡王福晋,当年有一位庶出的姑姑嫁入关内,生了个女儿,便是如今的瓜尔佳氏,其它也说不出个四五六来。
      再加上又是多年不曾联络过的,也亏得佟家老太君记性好,进宫请安时在皇后面前提了一句,皇后又是一惯怜惜兰馨的,便留了心,暗忖着兰馨外祖家隔了山长水远,怕是难以前来为她添妆送嫁,那瓜尔佳氏身份虽低了一些,好歹也算半个齐郡王福晋的娘家人。
      只是瓜尔佳氏虽有一半蒙古血统,但蒙古注重嫡庶之别犹胜满人,以她身份,单独进宫凿实是打眼了一些,最终还是托了随着佟家老太君进宫请安的由头才进的宫。
      兰馨对这位素未平生的“姨母”倒是淡淡,只是不忍拂了皇后的一片好意。但眼前这位位瓜尔佳氏却凿实哭功了得,自打落座以后,那眼泪便不曾停过。便是兰馨不曾接话,她也能自说自话,从她从前跟齐郡王福晋的姐妹情深,到曾抱过幼时的兰馨……吧啦吧啦(此处省略感人肺腑2000字),再到记挂身在宫中的兰馨十多年,最后又说起了兰馨的婚事。
      任是兰馨心志颇坚,面对如此奇葩,亦忍不住称她掩面抹泪之时,偷偷按了按额角。
      瓜尔佳氏却丝毫不觉,放下帕子又将茶水一口饮尽,方才笑着对兰馨道:“让公主见笑了,妾身从未尝过如此好茶,失态了。”
      旁边侍候的小宫人早已知机又给她添上了茶,心中却忍不住暗笑:“何止失态,这才两刻钟不到,倒续了两次茶水,瞧着不是品茶,倒像是牛喝水。看来这哭说一事,果然是极费口水的事。”
      “这是皇额娘赐下来的沩山毛尖,姨母若喜欢,等会带一包回去。”
      瓜尔佳氏欢喜道:“多谢公主。”又端说起手中的白地青花玲珑菊纹茶盏,蓦的冒出一句:“这茶盏也是极好的。”
      宫人们从来见命妇进宫都是谨小慎微、知章守礼的,从未见过如此……如此占便宜的市井做派,一时间竟都瞪大了眼睛,便连一惯最老道的秋宜也忍不住看了瓜尔佳氏一眼,唯有一旁的崔嬷嬷未料到这位姨太太竟是如此的爱贪,不由神色微僵,吊起双眉便要开口。好在秋宜知机,连忙暗中拉了她一下。
      崔嬷嬷不悦的暗瞪了秋宜一眼,总算记起这位的妇人再不着调也是公主的长辈,只好又忍耐了下来,只是暗中免不了给瓜尔佳氏记上一笔。
      兰馨轻轻放下手中茶盏,转过脸问道:“既是姨母喜欢,嬷嬷,回头将茶盏让姨母带走。”
      “不敢不敢,”瓜尔佳氏连忙道:“好端端的一整套茶具,拆开了岂不可惜。”
      兰馨面不改色。
      “姨母说笑了,说是送你,自是整套都带走。”
      瓜尔佳氏这才欢天喜地的道谢。
      崔嬷嬷忍了又忍,终是忍耐不住,道:“公主,茶叶倒也罢了,只是这套茶盏却是十二阿哥特地送来的,您看……”
      “那就看看库中可有相似的,姨母你看这般可好?”
      “好好好,公主您做主就是。”瓜尔佳氏把头点得如小鸡啄米一般,末了却又不放心的添了一句:“可比得上这套?”
      “这是自然。”
      崔嬷嬷额角青筋直跳,道:“库中有一套景德镇的豆青釉青花折枝莲纹茶盏,一套十八件,自然是珍品。”
      瓜尔佳氏方放心的吁了口气。
      纵是兰馨两世为人,对上瓜尔佳氏这种人亦觉少见。崔嬷嬷忠心旧主,更是觉得这瓜尔佳氏丢了齐郡王福晋的脸,早已忍无可忍,正待出口讥讽几句,那瓜尔佳氏却像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叹了口气,略带一分不平之色,怜惜的对兰馨道:“好孩子,委曲你了。”
      呃?这又是唱的哪一出阿?
      兰馨心中顿时有些啼笑皆非。
      瓜尔佳氏虽是兰馨长辈,却非皇室宗亲。兰馨虽未改换玉牒,却也是皇帝敕封的和硕公主阿。有道是忠孝忠孝,从来都是先忠后孝,何况这位表姨属于一表三千里的那种。
      兰馨轻轻的放下茶盅,不解道:“姨母何出此言,我虽少不更事,但上有老佛爷慈蔼,又有皇阿玛与皇额娘垂怜,今日能得公主尊荣,又何来委曲一说?”
      崔嬷嬷趁机发作,冷冷道:“妄议君上乃是重罪,这宫中规矩大,还请姨太太慎言。”
      瓜尔佳氏正琢磨着接下来要说哪句话呢,冷不妨听了此言,竟是半晌才回过味来,连忙赤急白脸的辩解起来。
      崔嬷嬷听她在那里虽说得颠三倒四,话中的意思却是明白的,不过是隐晦的指摘多隆不学无术、并非良配,不由气得肺都要炸了。
      她虽也曾暗地里为公主抱屈,只是经兰馨开导,又见了素有美名的皓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模样,倒反觉得多隆真心可贵,自然也容不得瓜尔佳氏打着长辈的名头到公主面前说三道四,委那离间兰馨与多隆之事。
      “佟佳太太这是对皇上亲选的额驸不满了?”崔嬷嬷冷冷的盯住瓜尔佳,阴恻恻的问道。
      瓜尔佳氏虽然好贪便宜,却也不是真傻,又哪里敢接崔嬷嬷这话茬,只是她毕竟不是那等有条有理之人,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作答,只反复辩称着“不敢”。
      兰馨一直作壁上观,此时见那瓜尔佳氏急得面红耳赤,方才开口解围,淡淡道:“有劳姨母挂心了。莫说我自幼深沐皇恩,便是寻常人家,也要讲究个父母之命。姨母这些话,以后还是少说为好。”
      “可那多隆的名声……”
      “姨母!”兰馨放下手中茶碗,“皇阿玛与皇额娘向来将我视若己出,又岂能不为我着想?便是我阿玛额娘在天有灵,也只有感激皇恩浩荡。”
      瓜尔佳氏还待再说,兰馨却不耐烦应酬她,不容她开口,便道:“时辰也不早了,崔嬷嬷,你送姨母一程吧。”
      瓜尔佳氏被当众扫了脸,便有些面色讪讪。偏那崔嬷嬷极看不惯那瓜尔佳的,虽做了个请的姿式,口中却半笑不笑的道:“佟佳太太,有皇后娘娘在,公主的前程就不劳您操心了。”瓜尔佳氏心中不自在,虽然尚有话要说,却也无脸多留,自去不提。
      倒是崔嬷嬷回转后忍不住啜了一口:“不知所谓。”又同兰馨嘀咕道:“公主,您身份尊贵,犯不着同这种人客气。”
      兰馨淡笑道:“总是额娘的表妹。”
      崔嬷嬷恨铁不成钢,免不了拿着一些君臣之别、上下尊卑的话又说了一遍。她说得犹自兴起,却不知此时在那出宫的路上,原来安卧于车驾软榻之上的佟老太君停下手中转着的念珠,目瞪口呆的看着瓜尔佳氏兴高采烈的显摆她从宫中得来的赏赐,一口气险些提不上来。待听完瓜尔佳氏向公主讨要那套景德镇瓷器的经过,终于忍耐不住指着她破口大骂。
      “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你是八辈子没见银子是不是?”佟老太君指着她骂道:“我佟氏一族的脸都让你这个贪财无知的蠢妇给丢尽了。”
      那瓜尔佳氏一脸茫然,口中犹自不服气的咕哝:“不过一套茶具,怎么给佟氏一族丢脸了?再说了,我们老爷可比不得大老爷,大老爷就算爵位没了,可家底在那摆着呐,有道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烂船还有三斤钉……”
      佟老太君气得手都哆嗦起来了,拿起念珠不由分说往瓜尔佳氏头上就砸了过去,哪晓得那瓜尔佳氏却不是个逆来顺受的,先是愣了一下,待回过神来,“哇”的一声就闹了开了:“……我嫁进佟家十多年,生儿育女操持家务,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阿……我婆婆都舍不得说我一句重话……为了公主的一点赏赐,就这样打我的脸……”
      佟老太君做了一辈子宗妇,虽是见多识广,但后生晚辈在她面前从来只有恭恭敬敬的份,何曾见过如此颠倒黑白、指桑骂槐的泼妇行径?一时间竟气得一阵阵眩晕,慌得身边侍候的人又是撸胸又是捶背,七嘴八舌的劝道:“老太太,您快消消气……七太太,您快给老太太赔个不是阿……”
      那瓜尔佳氏虽是胡搅蛮缠,却也知道厉害,见老太太脸色煞白,也怕真将她气出个好歹,便不敢再闹,只缩在车中一角不说话。待车驾到了佟府,不待他人发话,就急急忙忙自行离去。又见众人只忙着侍候老太君,无人注意她的行止,不由得抚了一下鬃角的那对进宫前佟老太君借她撑门面的赤金嵌宝石累丝点翠蝠蝶钗子,心中暗自得意:“若不出意外当是一劳永逸了,想来这老太太也是拉不下面来朝我要这钗子的,啧,像拇指一样大的蓝宝石,这可是没地寻的好东西阿,真是一石二鸟了……”
      ……
      不提佟府诸人如何,只说皇宫那边。
      皇后虽不出所料的问了几句瓜尔佳氏的事,但那瓜尔佳氏是她恩准进宫的,对其言行举止又岂能不知所然?不过是草草带过,倒是隐晦的提点了一下兰馨,要她以和婉为鉴。
      兰馨明白皇后苦心,只崔嬷嬷是齐郡王府的旧人,自来忠心耿耿,兰馨与她到底情份非同一般,何况她虽有时爱越疱代厨,也不过是怕她性软吃亏,少不得要为她分解上两分。
      皇后哼了一声,点了点兰馨的头:“若不是知道她忠心,本宫又岂能容忍她仗着情份在你面前倚老卖老……你自来聪明果慧,其它事本宫并不担心。你念旧长情是好事,只是你需记得,身边的人资历再老情份再深,纵有分忧之心劝谏之责,却不能任意代你做出决定。否则时长日久,且不说容易生出妄念,也难免乱了上下尊卑,反倒是害了她们。”
      兰馨心中暗暗好笑,她一直觉得自己还有几分决断,并非好欺之人,偏偏身边的人都觉得她是个好性子,崔嬷嬷如是,皇后亦如是。
      但说到底,皇后也是一片苦心,兰馨也知道自己此越是偏坦崔嬷嬷越会引发皇后担忧,便只恭应下:“谢皇额娘指点,兰儿记下了。”
      兰馨自来懂事,甚少有让皇后操心的地方,此时见她受教,皇后心里也高兴,正待赞上一句“孺子可教”,却又念头一转,又觉得崔嬷嬷与兰馨情份甚深,只怕遇事兰馨只会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心中打定主意要先敲打崔嬷嬷一二,口中却道:“你这性子阿……幸好端郡王与多隆俱是明白人,又在本宫眼皮子底下,日后倒不虞吃了暗亏。”
      兰馨也唯有陪笑。
      但对于端郡王与多隆的评价,她却也是认同的。
      端郡王人老成精自不必讲,难得的是多隆也贼精贼精的,虽然性喜胡闹,但京中勋贵哪家不出几个纨绔,他那都是掐着皇帝的底线来着的。这不才刚闹了一出“千金求兰”,让皇帝给揍了一顿,但转眼间又求了御笔——皇帝为她的公主居赐名“荣华府”。
      以府为名,虽算不得正经公主府,却也差不了许多了。皇后自是对那多隆大加赞赏,兰馨却素知他擅讨皇帝欢心,并不如何惊诧。何况再如何差不了许多,总归不是名正言顺的公主府,皇帝舍了个虚名,便将他之前的思虑不周洗了个干净,何乐而不为?
      但多隆能说动皇后去为五阿哥说情,解了禁足之罚,便不能不令兰馨刮目相看了。
      说起那五阿哥,距他当日被勒令闭门读书已半年有余,从最受宠最有望大位的皇阿哥到倍受冷遇,落差不可谓不大。难为他竟能静下心来,果真老老实实的读他的书,每隔五日便呈上一篇文章给皇帝,便是退了回来也从不间断。皇帝从前喜他聪慧纯孝、文武双全,是极爱重他的。现下如此持之不懈,也让皇帝大为改观,只觉他从前做下的糊涂事,皆因年少气盛误交损友,如今“知错能改”,自然是“善莫大焉”,几次召他往养心殿问话在。
      皇后揣摩圣意,原知皇帝让五阿哥闭门读书,与其是说给她一个交待,倒不如说是将五阿推离“不敬嫡母”的风口浪尖。如今见五阿哥有复宠之势,心中对他忌惮日盛,难免蠢蠢欲动。
      兰馨虽有所察觉,奈何皇后为了让她安心待嫁,将这些事给掩了个严实,她反倒不好去劝说。反倒是那多隆给皇后请安的时候,也不知说了什么就将皇后给说动,不几日,皇后便主动同皇帝提起解了五阿哥的禁足。
      皇帝虽然正中下怀,但却知皇后与五阿哥心结甚深,不免语多试探。
      皇后倒是光明磊落,只是冷冷一笑:“五阿哥再‘闭门读书’下去,臣妾只怕就要成了吕雉武媚一样的人物了。”
      皇帝虽然偏心五阿哥,却也知五阿哥因去岁大雪成灾时,独自设了粥棚赈济,在清流中颇有佳名,只是事后却被拘在宫中数月之久,宫外便有传出皇后嫉恨五阿哥贤良暗中使了绊子的话。皇后的性子,首重规矩次重名声,想来也是听了流言蜚语,才不得不为五阿哥求情。
      皇帝是最清楚五阿哥被拘在宫中的前因的,也知在此事上皇后甚是无辜,一时怜香惜玉之心大盛,便自以为补偿的提出让五阿哥移出景阳宫。
      可皇后乐意五阿哥解禁,却不是为了让他离了她的掌控去开府建牙?只是人尽皆知她与五阿哥不和,当初为了五阿哥独居景阳宫的事也很是闹了一场,现下若是反对,只怕皇帝反而会认为她别有居心,因而面露豫色,迟疑半晌方委婉道:“按说五阿哥年岁渐长,确实不宜在宫闱中厮混,只是……”皇后顿了顿,又道:“五阿哥的为性子皇上您也是知道的,交游广阔急公好义,颇有小孟尝之风。但毕竟年少跳脱,难免心性不稳,易受外物影响……说起来,他之前之所以会对臣妾不敬,也脱不开误信他人抱打不平所致……”
      皇帝脸上的笑意慢慢沉了下去。当然,自己看重的儿子被说成耳根子软、偏听偏信、是非不分的糊涂蛋,任谁也高兴不起来,只是皇后的话虽不好听,但皇帝想到五阿哥之前闹的那一场,却也觉得不无道理。
      “那皇后的意思是还让永琪住宫里?”但有道理归有道理,却不妨碍皇帝不高兴。
      “当然不是。”皇后应得有点急,怎么也掩不住兴奋之色。“若要臣妾说阿,五阿哥想搬出宫去其实也不难,只要将他身边那等别有居心的魑魅魍魉杀一儆百,必能以儆效尤。”
      皇帝刹时一噎。他真的不应该高估皇后,皇后的手段几十年如同一日,便是铲除异己也是直白粗暴得可笑,竟是半点长进也无。
      皇后装作没看见皇帝神色,继而又道:“若是皇上信得过臣妾,不如将此事交由臣妾处理,臣妾一定会让五阿哥能清清静静的搬出宫去……”
      皇帝忍不住打断皇后的话:“永琪尚在禁足之中,现下说这些为时尚早,待朕斟酌过后再说不迟。”
      皇后也意识到自己过于急切,不同讪笑几声,又道:“若皇上拿定主意,臣妾愿效犬马之劳,也省却您日后落下埋怨……”
      这虽是明晃晃的挑拨,但皇帝先入为主,只道皇后性情直爽心无藏奸,虽不以为然却也不以为忤,反而带了几分兴味调侃问道:“那皇后就不怕落下埋怨?”
      哪知皇后冷笑一声,应道:“左右在五阿哥眼臣妾便是个骄横跋扈的性子,臣妾也是虱多不痒债多不愁。”
      一语又将皇帝噎得无话可说,若放在从前,皇后又少不得要背不慈之名。
      好在现今帝后关系大善,皇帝虽心中略有不悦,却知若再计较下去,以皇后直来直去的性,又不知要说出何等刺心的话,便不在此节纠缠,只是难免意兴阑珊,那让五阿哥出宫建府的心到底也淡了去。
      他又哪里知道,此时被他认为是直肠子的皇后,心中正忙着算计如何不着痕迹的让人引导五阿哥“近墨者黑”。
      而皇后也未能料到,那五阿哥一脱樊笼,便险些将兰馨的婚事给搅和得一塌糊涂。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1章 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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