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暗流骤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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魁地奇决赛的胜利喜悦，并没能让詹姆在医疗翼多待哪怕一分钟。
庞弗雷夫人对他断臂施放的愈合咒效果显著，但这头精力过剩的“格兰芬多雄狮”显然误解了痊愈的含义。
在庆祝胜利的混乱中，他不仅挥舞着刚刚接好的手臂，试图拥抱每一个路过的朋友，甚至还异想天开地想把西里斯扛在肩膀上绕场一周，来一次胜利巡游。
结果可想而知——他被闻讯赶来的麦格教授和脸色铁青的庞弗雷夫人联手押送回了医疗翼，并被勒令“至少观察一晚，以确保你那过于活跃的脑子和身体不会再次分离”。
于是，傍晚时分，格兰芬多塔楼的活力仿佛被抽空了一部分，尽数汇聚到了弥漫着浓郁消毒水气息的医疗翼里，围在詹姆那张靠窗的病床周围。
“我说，你这家伙能不能消停点？”西里斯嘴上抱怨着，人却懒散地靠在床柱上，灰眼睛里带着戏谑，“刚接上就想拆，你是巨怪投胎吗？”
詹姆躺在雪白的床单上，脸上毫无愧色，反而因为看到莉莉也跟着莱莉、玛丽她们一起来“探病”——莉莉更多是被玛丽半拉半劝带来的，而显得精神奕奕，仿佛刚才被麦格教授像拎小鸡一样拎回来的不是他。
“嘿，这点小挫折算什么，”他故作轻松地试图再次挥舞那只“肇事”的手臂，立刻被远处配药台前庞弗雷夫人投来的警告眼神吓得缩了回去，压低声音，带着点得意的腔调对西里斯说，“而且，哥们儿，你不觉得这次摔得……嗯，挺值？”
西里斯瞬间领悟了他话里的含义，视线瞟了一眼正在和莱莉低声说话的莉莉，坏笑着锤了詹姆的肩膀一拳：“哦——值了？看来某些人不仅骨头硬，脸皮也更上一层楼了？因祸得福？”
詹姆被他锤得龇牙咧嘴，却依旧傻笑，故意夸张地倒吸一口冷气：“哎哟！西里斯你轻点！我可是伤员！心灵和□□双重创伤！”
莱姆斯安静地站在床尾，看着这两人毫无营养的斗嘴和打闹，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早就习惯了这对好友如同永动机般的精力和他们之间独特的交流方式，此刻任何形式的劝阻都显得苍白无力。
“波特，” 莱莉抱着手臂，打断了男孩们的嬉闹，她金棕色的长发在医疗翼明亮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柔顺，“扫帚好用吗？”
“好用！简直太棒了！莱莉，你真是我见过最仗义的人！”詹姆立刻像是被按下了开关一样坐直了身体，脸上堆满了感激，“说真的，你那把扫帚简直救了我的命！不，是救了格兰芬多的胜利！算我欠你一个天大的人情！以后只要你开口，上刀山下火海……”
莱莉挑了挑纤细的眉毛，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我最大的需要就是你少添点乱，我就对梅林感恩戴德了。”她语气平淡，敲碎了詹姆试图营造的英雄氛围。
詹姆脸上灿烂的笑容瞬间僵住，像是被噎住了一样，张了张嘴，最终只能化为几声尴尬的“嘿嘿”干笑，手指下意识地抓挠着他那头本就桀骜不驯的黑发，试图掩饰窘迫。
旁边的莉莉看着詹姆这副窘迫又努力表现的样子，原本因为斯莱特林的卑劣手段而紧绷的心情，也忍不住松动了一丝。
她抿了抿嘴唇，最终还是开口，声音清脆：“波特，你这次在比赛里……确实飞得很不错。”她顿了顿，补充道，“很勇敢。”
就这么一句简单的、甚至算不上夸赞的肯定，让詹姆的眼睛瞬间像被点燃了一样亮了起来，他几乎要从床上蹦起来：“真的吗？伊万斯！你……”
“波特先生！”庞弗雷夫人威严的声音如同冷水般泼来，“如果你不想好好休息，就请不要打扰其他需要安静的同学！还有你们，”她的目光扫过西里斯和莱姆斯，“探视时间结束了，都出去！”
最终，以詹姆目瞪口呆、哀嚎被无情镇压，西里斯等人被“驱逐”出医疗翼告终。
莉莉和莱莉也顺势离开了那里，将詹姆哀怨的目光和医疗翼特有的消毒水气味关在了身后。
走在通往图书馆的宽敞石廊上，傍晚的光线透过高窗，投下长长的影子。莉莉脸上的笑意还未完全散去，她侧头对莱莉说：“虽然波特平时讨厌得很，但这次……”
她的话没说完，就被一道阴冷的目光打断了。
在走廊的拐角，她们迎面碰上了几个斯莱特林学生，为首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在球场上恶意犯规的七年级击球手。
他脸上没有了球场上的狞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郁的、毫不掩饰的恶意，他的目光像冰冷的蛇信，先是扫过莱莉，带着一种审视和因她姓氏而产生的忌惮，随后便死死钉在莉莉身上，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轻蔑与厌恶。
他似乎想说什么恶毒的话，但嘴唇翕动了一下，视线在触及莱莉那张毫无惧色、甚至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漂亮脸蛋时，又强行忍住了，只是从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声音不大，却足够清晰地对他身边的同伴说：“哼，有些所谓的古老家族，真是自甘堕落，居然和泥巴种混在一起，玷污血统。”
莉莉不仅不觉得生气，反而觉得这个斯莱特林看起来脑子不是很好使。
莱莉甚至连眉毛都没动一下，只是微微侧头，用一种谈论天气般的平淡语气对莉莉说：“看来我们得向邓布利多教授提提意见了，霍格沃茨的走廊里居然有野狗乱吠，实在是影响学校氛围和学习环境。”
莉莉先是一愣，随即被莱莉这拐着弯的犀利骂人话逗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特拉弗斯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猛地向前踏出一步，身材高大的他带来一股压迫感，似乎想用武力教训这个一而再、再而三挑衅他的二年级女生。
但他身边那两个斯莱特林学生立刻紧张地一左一右拉住了他的胳膊，低声急促地劝阻着，目光不时瞥向神态自若的莱莉，显然对她的背景颇为忌惮。
特拉弗斯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最终只能恶狠狠地瞪了莱莉一眼，用力挥了挥拳头，被同伴半推半拉着从她们身边擦肩而过。
在交错的一瞬间，莱莉敏锐的听觉捕捉到了一句模糊的低语，似乎是“……等着……特……斯家的人……不会……”
莱莉的目光微沉，但脸上依旧不动声色。
她们在图书馆僻静的角落找到了斯内普。
他正埋首于一本厚重、书脊泛着诡异紫色的魔药书里，周身气压低得仿佛能凝结出冰霜。
即使女孩们和他打招呼，他也只是抬起眼皮，淡淡地应了一声，目光掠过朋友们，便又重新埋首书页，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莉莉有些担忧地看了他一眼，小声对莱莉说：“西弗勒斯今天看起来心情很不好。”
莱莉耸耸肩，煞有介事地压低声音回应：“可能吧，也许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
她语气里的调侃让莉莉忍不住又轻轻笑了一下，不再多想，开始专心查找变形术论文所需的资料。
莱莉则摊开自己的魔药课羊皮纸，开始撰写一篇论文，笔尖流畅，似乎完全没被刚才的插曲影响。
直到晚上回到格兰芬多塔楼，胖夫人画像旋转打开，莉莉在爬楼梯时，才又想起斯内普的异常，轻声问：“莱莉，你真的觉得西弗勒斯没事吗？他以前不会这样……”
莱莉挽着她的胳膊，语气轻松：“他能有什么事？大概是斯莱特林输给了格兰芬多把他气到了吧，别担心他了，快想想明天魔法史课怎么对付宾斯教授吧。”
与此同时，在阴冷的斯莱特林地下寝室里，斯内普脱下校袍，准备挂起来时，一枚用银色糖纸包裹的、圆滚滚的东西从他袍子内袋里滚落出来，掉在石地上，发出轻微的“嗒”声。
他弯腰捡起，发现是一颗滋滋蜜蜂糖。糖纸里面还裹着一张折叠得很小的纸条。他展开，上面是熟悉的、略带花体的字迹，属于莱莉：
「最后一颗了，希望甜味能驱散某些魔药大师周围的低气压。 」
没有多余的话，甚至没有署名。
斯内普捏着那颗糖和纸条，站在原地沉默了几秒。
黑湖幽绿的水光在他苍白的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紧绷的下颌线条似乎柔和了一瞬，他最终把糖连同那张纸条，一起放进了自己床头柜最里面一个上了锁闭咒的小盒子里，那里已经存放了几件类似的小物件。
当他转身听到埃弗里和穆尔赛伯在宿舍另一头骂骂咧咧，不敢直接骂及时给出扫帚的莱莉，只能把怒火倾泻在“该死的波特”、“愚蠢的格兰芬多”身上时，斯内普的心情，莫名其妙地，变得更好了。
然而，这种不错的心情在第二天上午，被一段偶然听到的对话打破了。
他听到佩迪鲁——这个在斯莱特林倍受排挤，急于寻找靠山的家伙正巴结地对着特拉弗斯说话，隐约传来，“……特拉弗斯学长，麦克米兰她……她根本就是仗着家族目中无人！上次的事情……她肯定是故意的！她居然还敢那么跟您说话……要不要……找个机会，小小的……教训她一下？让她知道，即使在霍格沃茨，也不是所有人都买麦克米兰家的账……我知道一些她常去的地方……”
特拉弗斯阴沉地哼了一声，虽然没有明确答应，但眼神里的狠戾说明了一切。
斯内普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径直走过，他没有告诉任何人。
回到寝室后，斯内普翻找自己储藏私人魔药材料的角落时，“不经意”地将一小瓶无色无味的液体，滴了几滴在特拉弗斯习惯放在公共休息室、明天会带去上课的水壶里。
那是他改良过的、强效版的腹泻药剂，剂量控制精准，不会造成永久伤害，但足以让人在接下来三天里深刻体会什么叫“身不由己”。
效果立竿见影。
从第二天上午开始，特拉弗斯就开始了频繁冲向厕所的悲惨旅程。
上课上到一半他就脸色发白地请假离开，直到下课都没回来。接下来的两天，他几乎是在医疗翼和厕所两点一线间度过，人都快虚脱了，脸色蜡黄，走路打晃，别说去找莱莉的麻烦，就连正常上课都成了问题。
当然，斯内普也没放过佩迪鲁，这个矮小怯懦的男孩，在几天之后长出了丑陋的疮斑，这让斯莱特林的学生们更加排挤他了，甚至不让佩迪鲁在公共休息室多待。
而同在这几天，西里斯和詹姆——他终于被庞弗雷夫人释放，也摩拳擦掌，想要报复特拉弗斯。
他们尝试了在楼梯上设置变形陷阱，想让他摔个狗吃屎，或者往他的南瓜汁里偷加吐吐糖浆。但或许是因为特拉弗斯大部分时间都“驻守”厕所，或许是他即使抱病也格外警惕，他们的几次尝试都阴差阳错地失败了。
“见鬼！那家伙是属蟑螂的吗？这样都整不到他！”一天晚上，在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里，西里斯烦躁地抓着他浓密的黑发抱怨道。
詹姆也气得牙痒痒：“特拉弗斯这个阴险的混蛋！别让我找到机会！”
莱姆斯坐在旁边下巫师棋，闻言只是摇了摇头。
“也许这是梅林的意思？”
就在这时，莱莉从女生宿舍的楼梯上下来，准备去厨房找点热可可来驱散夜晚的涵义，恰好听到了他们充满挫败感的对话。
“特拉弗斯？”她停下脚步，站在螺旋楼梯的阴影里，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眉头微蹙，像是在确认某个模糊的记忆，又像是在进行某种深层次的思索。
西里斯立刻敏锐地抬起头，灰眼睛里带着探询看向她：“莱莉，你也觉得这名字听起来就一股子地窖的霉味吧？”
莱莉摇了摇头，语气平淡：“不认识。只是听过这个名字。他父亲，老特拉弗斯，以前为了求我妈妈帮忙熬制一种罕见的解毒剂，在我家门外等了整整三天。妈妈最后也没答应，说他心术不正。”
她没有再多说，对男孩们微微颔首，便转身，步履轻快地朝着肖像洞口走去，身影很快没入城堡走廊的黑暗中。
西里斯看着她消失的方向，习惯性地眯起了他那双灰色眼睛，手指无意识地在天鹅绒扶手椅的扶手上轻轻敲击着。
当晚，莱莉完成了睡前洗漱，换上柔软的棉质睡裙，躺在挂着深红色帷帐的四柱床上。
城堡陷入沉睡的宁静。
然而，那个名字，却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在她脑海中漾开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特拉弗斯……特拉弗斯……
起初只是一种模糊的熟悉感，但随着她在记忆中深入搜寻，一段尘封的冰冷文字，如同被惊动的毒蛇，猛地窜出——
特拉弗斯…… 莱莉的瞳孔几不可见地收缩了一下。
她想起来了。
「麦金农一家：于1981年遇害。杀害者：奥古斯特·特拉弗斯（食死徒，已定罪）及同伙。备注：灭门，包括未成年孩童。」
麦金农！马琳·麦金农！
那个在魁地奇看台上，坐在她身边，会因为她的一个防水咒而感激微笑的、活生生的女孩！她的全家，包括年幼的孩子，都会在未来，被这个特拉弗斯，以残忍的方式屠杀！
一股前所未有的冰冷寒意瞬间攫住了莱莉的心脏，让她几乎无法呼吸。白天里对特拉弗斯那点因为冲突而产生的不快，瞬间被一种更深沉、更黑暗的情绪所取代。那是一种纯粹的、近乎本能的杀意。
他必须付出代价。
直接用阿瓦达索命？不行，那太冒险了。修复杀戮咒对灵魂造成的损伤所需要的灵魂修复剂，她还没有完全研制成功。而且，在霍格沃茨弄死一个七年级学生，哪怕是个未来的刽子手，也会引来邓布利多的怀疑，以及魔法部最严苛的调查，太麻烦。
但是，重伤他……让他提前体会一下痛苦和绝望，顺便……给他试试新版本的“赛芬药剂”加强版……检验一下效果如何，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她需要一个计划。
作者有话说
第76章 暗流骤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