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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好处 ...

  •   奚洛怎么也没有料到,早上在迎星阁里,他会将自己的长处说出来,然后在林梧面前说出来。
      看着他一脸满足的样子,奚洛顿觉得有些可笑,这个难得的童言无忌,实在是太过份了。
      他将沈御医带到了自己的身边,沈御医又和他说了几句话,询问白姑娘是不是真的很熟。
      他吞吞吐吐,说不着急回去,就是为了让林梧、奚洛有更多的时间。
      一直等到外面更夫敲更,他觉得时辰已过,便叫他们早点睡觉。
      谁能想到,他才刚刚踏入家门,就遇到了这样的大雨。
      “哈哈哈!”奚洛放声大笑。
      旋即,她意识到不对,连忙上前,将荆南身上的血迹清理干净。
      就在奚洛的手掌即将落在荆南脸上的时候,荆南突然感觉到一股寒意袭来。
      他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了奚洛的手指,说道:“没事,我自己会处理的。”
      他举起手臂,粗糙地用袖子擦了擦脸。
      奚洛撇了撇嘴,抱拳道:“实在抱歉。下次,我就算不走,你也能吐回去。”
      “不用了。我没事。”要是吐在你脸上,我早就死了。荆南心中暗骂。
      奚洛继续说道:“既然如此,以后你来迎星坊,我请客,赔礼道歉,成交!你不能推辞!”
      荆南看了一眼,微微颔首,道:“好。”
      抬头看了看天色,奚洛正准备离开:“时间真的不晚了,我先回家了。”
      “白姑娘,外面已经戒严。”荆南说道,“外面已经戒严。”
      “什么?”奚洛一听,顿时吓了一跳。
      这下糟了,一晚上都没回来,明天又得被喜玲一通盘问。
      一想起喜玲又要哭哭啼啼地说自己品行不端,奚洛就觉得头大。
      自然是要把孟姨娘也拉进来。
      哎。
      荆南看着奚洛没有回答,又说道:“要不,我们在这里休息一晚?”
      奚洛垂着头:“看来,我们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说道:“我需要你的帮助。”
      “白姑娘但说无妨。”
      “明天还要麻烦你带我去白家,到时候见到我的丫头,你帮我说说我的事。”奚洛想了想,也没想出更好的说辞,挥挥手:“总之,你可以随便找个借口,让人觉得我是被逼无奈,所以才留宿的。”
      荆南强忍着笑意,开口道:“白姑娘,你是不是担心你的下人会骂你?”
      “你可能不知道,我和喜玲情同姐妹,我姐姐很聪明的,我必须要好好讨好她。”
      荆南佩服地说道:“你还真是个大姐头。”
      “当然,我年纪比她大,自然要让着她。”
      “咳咳。”一道剧烈的咳嗽声从旁边传来。
      “不舒服?”奚洛闻声,快步走了过来。
      林梧计谋成功,心里暗爽,表面上还装出一副听话的模样,“伤口疼。”
      “荆南带你到床上休息吧,天色已晚,你受伤了,还是早点睡吧。”
      “嗯。”陈曌应了一声。
      奚洛唤了一声荆南,荆南本欲回应,却被林梧“友善”的目光看了一眼,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说了一句:“奴才这就给您端来一桶温水,麻烦您照顾一二。”
      奚洛没有拒绝,说道:“你先走吧。我来处理。”
      荆南离开后,奚洛立即上前将他扶了起来。
      闻着她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幽香,林梧心中有些不舒服。
      他不想让奚洛脱离自己的视野,所以并没有和对方有什么交集。
      刚才奚洛的反应很明显,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候。
      “我一个人就行了。只是手臂受伤,没什么大碍。”
      奚洛闻言,倒也不勉强。
      她的伤势已经缠好了,衣袖也不好塞进去,所以这件衣裳就这么随意地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奚洛只要一扭头,就能看到他胸前的一片雪白,顿时觉得脸颊发烫。
      这也太诡异了吧。
      不管是她,还是他,都是那么的诡异。
      “啊……啊……”
      林梧一坐下,就听到了一道悠长的声音。
      奚洛打趣道:“王爷还真会过日子,这么大的一张床,都没舍得给他换上。”
      “母亲留给我的,我总是舍不得扔掉的。”林梧说道。
      在别人的伤口上撒盐,是一件很缺德的事情。
      “抱歉。”奚洛连连道歉。
      “无妨。”林舞面无表情。
      这么多年了,所有的悲伤都化成了山涧,无声地流动着,再也没有了波澜。
      摸了摸自己的眉心,奚洛赧然道:“这么一想,倒是忘记娘亲的模样了。”
      奚洛的妈妈十二岁就死了,二十六岁的时候出了一场意外,这已经是十四年前的事情了,后来,她扮演的是池洛,这六年来,她和妈妈已经分开了二十多年。
      以前浑浑噩噩的时候,还没感觉到什么,但现在想想,却像是一朵白云,一朵白云,随风而逝。
      “这种事情,实在是让人伤感,现在是好日子,还是少说为妙。”奚洛揉了揉自己的腰带。
      她之所以不愿意多说,并不是因为她不愿意多说,而是她已经习惯了豁达,什么都做得出来,只是林梧看起来还很柔弱,她怕自己和林梧聊的太多,会让他伤心。那样的话,她就不值得了。
      “嗯。”林梧微微颔首。
      不等奚洛回答,他又补充了一句:“你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怎么了?”奚洛完全忘记了自己刚才说的话。
      林梧眸中闪烁着莹莹的光芒,像是两块黑色的石头。他瞪了奚洛一眼,缓缓道:“是我漂亮,还是老四漂亮?”
      唔。
      好蠢的问题。
      在奚洛心目中,林祁是不可战胜的大恶人,而林梧则是单纯的兔子精。
      而这只兔子,却在询问她,他和那个大坏蛋,到底哪个更帅?
      这简直就是……
      虽然容貌是一个客观因素,但情绪也会对一个人的判断产生很大的影响。
      正如爱情中出西施一样,即使她不是他的爱人,她也不会认为自己能瞒得住他。
      这就像是美猴王对唐僧说:师父,你看我和六耳猴子,哪个好看?
      “当然是你了!”奚洛扬声,直接跳上了屋顶。
      林梧沉默了一会儿,长长的眼睫微微一颤,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像是一朵盛开的兰花,矜持地应了一声:“嗯。”
      “林祁自然不能和你相比。”奚洛再次道。
      林梧撇了撇嘴,露出两个小巧的酒窝。
      若是梦境,便让他沉沦其中。
      这是何等的快乐?荆南迟迟不来,奚洛便主动承担起了聊天的责任,和林梧说个不停,从石芥的丑事说起,从迎星楼的奇怪客人说起,从京都的宵禁原因说起,说到永宁城的风土人情。
      说话的大多是奚洛,林梧则是在倾听。
      那姑娘说起话来,常常一张嘴就说个没完,一张嘴就笑个不停,一会儿又说个没完。她的两只小手在空中不断地画着,脸上闪烁着奇异的光彩。
      躺在床上的女子虽然没有她那么激动,但也是全神贯注,眼中满是温柔的笑容。
      红烛未断,光线明灭不定,将二人的身影映照得一片宁静。
      院子里的月色,像是一片银辉,在摇曳的树木上,荡漾出一圈圈涟漪。
      偶尔有几只乌鸦从城墙上飞过,在黑夜里发出凄厉的叫声。
      京都笼罩在一片薄雾之中,让人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
      这一晚,他睡得很安稳。
      他已经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是感觉到了困意。
      脑子里仿佛灌了十公斤的清水,根本提不起精神,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这,这就是白家?亦或者说,是池家?“你在哪?”席洛喃喃道。
      映入眼帘的,是一座白色的帐篷。
      这是?
      “醒了?”突然,一道声音从旁边响起。
      奚洛听到这句话,立即跳了出来。
      而后,便看到了一身狼狈的林武,正趴在自己身边不远处。
      奚洛拿起毯子,四肢着地往床边跑去,离林梧远远的。
      她小心翼翼地望向林梧,欲言又止。
      其实比起让她觉得林梧把她怎么样,她更怕自己兽性大发,对那只小白兔做出一些禽兽不如的事情来。
      更奇怪的是,她衣衫整洁,林梧胸口处,则是一片空白。
      他解开了发髻,乌黑的头发随意地披在身上。
      再往下一望,只能看到她胸前的沟壑和圆润,仿佛只有她一个人在胡思乱想,承受着道义的指责。
      奚洛热的满头大汗,像是被火烧了一样,将被子一扔,问:“我怎么会在这里?”
      “昨天晚上,你说话太累,累了就睡觉。”林梧用极为平静的语气说道,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
      一见他一脸正气,奚洛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太变态了。
      “为什么不吵醒我?”
      林梧撇了撇嘴,一脸的郁闷:“我喊过了,可我喊不醒他。”
      奚洛:???
      以她对他的了解,这种可能性很大。
      她又问道:“那么,我为什么会睡在这里?我想起来了。”她看了看床头,又指了指那张木凳道:“我应该是在椅子上才对。”
      林梧面无表情:“明明是你自己往上走的。”
      奚洛:???
      一想起那个场景,他就觉得有些尴尬。
      可是,为什么林梧会默默地忍受着她在自己的床上睡觉?
      “我怎么了?”奚洛一脸的愧疚。
      林梧:“那你要怎么处置我?”
      “没事!”
      二人对视片刻,奚洛忽然换了一副长辈对后辈的模样,认真地说道:“此事关系重大,但也有可能是小事,反正我们两个都没有干过,谁也不知道。咱们就当没事人一样,等会儿你出来,吸引荆南的注意力,我在出来,这样谁也看不出来。”
      她有条不紊地排列着。
      跟一个陌生人睡在一张床上,这对她来说,实在是一件让人无法忍受的事情,但这毕竟不是陌生人,而是林梧。
      林梧,终究还是值得信任的。
      更何况,他们之间,真的没有任何关系。
      至少,这是一种安抚孩子的方式。
      “可是……”凌舞犹豫道:“荆南大人,他就在这。”
      “什么?”奚洛一愣。
      “荆南来了。”林梧又确认了一遍。
      他偏过头,轻叹一口气:“荆南此人,向来喜怒不形于色,有什么就说什么。”
      奚洛心里暗骂,为什么荆南和荆南有些不同?
      林梧抬起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脖子上,冷冷地道:“还是直接杀人吧。”
      “咚!”的一声巨响。
      有什么东西掉下来了。
      奚洛吓得浑身发抖:“王爷,你开玩笑的时候,还挺吓人的。”
      林梧垂头丧气:“哦。”
      奚洛适这才注意到,林梧手臂上绑着的那块布上,竟然有殷红的血液渗透出来。
      “又扯开了。”她赶紧往后退了几步,皱着眉头扶着林梧的手臂。“我先把你的伤治好。不要乱动,以免再次撕裂。”
      林梧:“是啊。“……”
      药瓶和布片都在桌子上,奚洛圾着鞋子赶紧去取。
      “会很痛,你再坚持一下。”她低声安慰道,然后小心翼翼地解开了绷带。
      林梧看着奚洛那张脸,再也移不开了。
      她的额头很大,脸颊很瘦,骨骼很好,一言不发的时候,给人一种很高冷的感觉。
      和池洛比起来,白冈的容颜更加的苍白,就像是夏天粉色莲花中最纯净的花朵,虽然没有那么鲜艳,却有着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气。
      林梧低声道:“不疼。”
      奚洛笑了笑:“王爷,你可真是好孩子。”
      你这是在安慰小孩子吗?
      林梧微微一怔,不禁有些恼火。
      他嗤了一声,警告道:“我也就差你一年而已。”
      奚洛心道,那是因为他比你大不了一年,而我却比你年长。
      她也不反驳,只是点头,一副“好好好”、“是是是”的样子。
      林梧一脸懵逼。
      奚洛细心地将林梧的伤势处理好,这才开口:“等我想一想,便会告诉你这件事情。”
      “你想了想,要不要让我成为你的妻子?”林梧盯着她,眼中闪烁着狡猾的光芒。
      奚洛:???
      这个林舞,还真是会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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