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与，猗与》莳爱

4、第 4 章

　　如卿刚到暖阁，愿烁便迎了上来，凑在她耳边，“有贵客，我将他请至了暖阁。”
　　如卿点点头，招呼着月月奉了茶，便亲自端了去暖阁。
　　门只微微掩着，如卿扣了扣门，许久也不听里面回应，迟疑了一会儿，便推门走了进去。
　　男子背对着门口，手里翻着一本书，似乎正看得入神，好像没有注意如卿进来一般。如卿慢慢的后再一遍，许久，那男子缓缓开口，“如卿，这几年可是赚得满钵？”如卿不解，靠近一看，才发现男子手中拿着账本。
　　“四殿下怎生对披香殿的账目感兴趣了？”盛清岚将手中的账本递与如卿：“只是有些好奇罢了，你同母妃那么执着的披香殿。”如卿望了望面前的男子，他看上去那么超凡，似乎人世间的浑浊都没有污染到他，“四殿下不该来我这儿的。”盛清岚有些疑惑，“怎么说？”如卿走近他，深深凝望，“您太干净了，这里不适合您。”盛清岚微微咳了两声，“如卿我不习惯你这样讲话。我们不过两年未见，怎么反倒生分起来了？”如卿微笑，“四殿下莫开玩笑了，您已弱冠，是大人了，是主子，而我不过是个奴。”盛清岚看着她，觉得恍然。是什么呢，面前的女子，似乎不再是两年前的样子了。那么低眉顺眼，那样平稳的心。不过两年而已啊，这披香殿真是会吃人啊。
　　盛清岚端起如卿拿来的茶，便喝了起来。片刻，他抬首问，“何人沏的茶？倒是不沾脂粉味，比你这儿什么东西似乎都干净些。”如卿一愣，便缓缓答道，“是月月，不过十五，尚是完璧。”盛清岚听这话，脸一红，便怒道，“谁问你这？”
　　如卿笑了，她看着面前的男子，只觉得美好，“四殿下，若论干净，这世上的任何人，都比不得你。”盛清岚正欲询问，如轻便已推门出去，只说，“如卿让月月来伺候殿下可好？”
　　她刚刚喊过月月，让她好生伺候，时不时应付着酒客的纠缠，娇嗔几句，甚是自如。
　　林侯玄拥着拣脂坐在偏厅，看着如卿周旋其中，微微笑了。
　　“拣脂帮我去拿一些我落在你房里的东西可好？”拣脂靠在他怀里，酥酥的问，“檀郎落下了什么东西呢？”林侯玄抬起她的脸，在她的脸颊落下一吻，便回到，“是个玉佩，很重要，我不知落哪儿了？拣脂帮我好好找找可好？”拣脂轻轻点点头，便是恋恋不舍的离开了他的怀抱。
　　林侯玄待拣脂消失在楼梯口，才起身走向了如卿。“如卿姑娘，多日不见，尚安？”如卿转头见是林侯玄，便笑着回到，“原是子都公子啊，真是多如不见，劳烦挂心了，如卿很好。”林侯玄只看着她笑，如卿不解，便开口问道，“子都公子可是有事？”林侯玄执起她的一缕秀发，“如卿好像越来越美了，莫不是遇上了心动的男子？”如卿只觉得好笑，“子都公子说的是玩笑话吧，心动的男子？怎么可能？”“那为什么如卿越来越美了呢？比这披香殿里每一个姑娘都美，即便是十年前的窨晨，也不及你。”他离她极近，嘴唇几乎贴上她的耳垂，她脸微微的红了，慌忙往后退了一步，与他拉开了一步，“听…听这话，子都公子，莫不是见过十年前的窨晨？”似乎是感觉到了她的瑟缩，他觉得他的反应着实有趣，便又靠近了些。“如卿可是害羞了？莫急，我同你开玩笑呢，你并没有变美。”
　　如卿听这话，只是更恼“你…”她欲开口说什么，只找不到词来，便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林侯玄见她的模样，伸手便欲扯她入自己怀里。偏不巧，那边传来月月的声音，“如姨，如姨，夏公子托我捎你的信。”如卿知道夏公子便是二殿下，夏是芷兰贵妃的姓，她看到站在不远处的月月，也不看林侯玄一眼，便是急急的跑开了。林侯玄看着她的背影轻笑，真是个有趣的女人，怪不得二殿下让我来盯着呢。
　　如卿看见月月一脸笑得开心，便笑问道，“怎么这样开心，莫不是看上夏公子了？”月月羞红了脸，一跺脚，便跑开了。如卿看着她的背影，有些发呆。自己得不到的幸福，让月月和四殿下来拥有，或许也是不错。
　　她打开纸条，看到这样的字眼：“林为二事。”不过四个字，但他却以明了，原来这林侯玄是二殿下的人，怪不得今日这样待自己，原来是奉了让殿下的命，来试探自己的。
　　她有些莫名的气，说不清道不明。她好像是气那盛清翊交了男人来调笑自己，又好像是气自己心里那些莫名其妙的期待。她有些恍惚的记起那个一生温婉的女子，自己的母亲，那个即使是在最美丽的时刻，也未曾扬起自己美丽的脸的母亲。她记得她曾唤着自己的乳名，“阐阐，记得，莫论以后嫁与何人，总会有一个男子，同你喜乐，同你欢愁，让你有枝可依，免你四下流离。”
　　但是，她想，那个男子，她是遇不到的，他永远都不会来。
　　第二日，如卿甫一下楼，便看见了盛清翊。他只一个人坐着，远远地看上去，便有着绝世的风华。她看的有些入迷，竟就这样呆呆的站在了楼梯口，直到听见有人唤自己“如姨”，她才回过神来。偏巧看见他对着自己微笑。便突然意识到，刚才自己的呆样已全部入了他的眼，她只恨不得她挖了他的眼。他却无视她的怒气，仍旧远远地对着她笑。她有些奇怪，一个男子，怎么能有这样多的微笑？似乎除了微笑再没有别的表情，只让人看不透。
　　她恼他，为着那天彩娱庆，为这昨天的林侯玄。她不记得自己是这般小肚鸡肠的女子。但她只不愿理睬他。
　　她步下楼梯，看也没看那盛清翊一眼，也没有迎上去。她只是周旋在众人之间，招呼着客人喝酒，招呼着姑娘伺候。她几乎顾到了每一桌客人，她同每一个人笑闹着，唯独绕过他的那一桌。他也不急，目光追随着她的身影，看着她忙忙碌碌，看着她脸上招牌一样的微笑，然后想起那天同她出去时，她脸上的笑，微微的扬着嘴角。
　　愿烁很快便注意到了他，那个男子浑然天成的气势和俊美至极的容貌吸引着她。她袅袅娉婷的走上去，“公子，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儿？”盛清翊循声望去，却见一艳丽非常的女子，笑着开口，“姑娘，敢问你们老板可是对我有偏见，怎么这许久也不见来招呼我？”他偏偏用上了一些赌气的口吻，让愿烁听的心怦怦直跳。“怎么会呢？公子是生客啊，第一次见，又这般惊为天人，如姨怎么会对你有偏见呢？”不远处的如卿也听到他们的对话，虽仍旧有些不明就里的恼那盛清翊，但还是不得不走了过来，“公子可是不懂我披香殿的规矩？但凡第一次进我这披香殿，都该先去柜台交了二百两银子。公子尚未交，如卿又怎好破了规矩来招呼你呢？”一番话说的有条有理，盛清翊见状，也不恼，只微微一笑，“原是如此，那可是我错怪如卿了。”说着，便拿出一叠银票，“可够？”如卿有些疑惑，弄不清他的意图，但还是笑盈盈地欲伸手接，没有有钱不赚的道理。他却一扬手，“这么多银票，可请得动如卿相伴？”如卿狐疑的看他一眼，她不知他想怎么样，“公子，如卿从不接客。”盛清翊笑了，“如卿误会了，只不过是叙旧。”愿烁听他如此说，便有些疑惑，叙旧？怎么，如姨认识他？
　　如卿用眼神示意愿烁别问。愿烁也只好沉默。盛清翊看他不说话，便又问道，“如卿可愿意，只是单纯的叙旧。”如卿听他如此说，又面对着这大叠银票，终是敌不过，便伸手接过银票，递与愿烁，便引了盛清翊入了暖阁。

作者有话说

　　似乎有些进入正文的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