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姻缘树下》金子灵

5、相亲

　　姜文和陶十杏走后，牵缘树上开了一朵粉嫩的红花。
　　姜仲对姜文和陶十杏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他笑脸盈盈的看着姜文，又把眸光挪到了陶十杏的身上，再平和不过的语气：“姜文，陶十杏。说什么这孩子都是姜家的人，我同意你们认祖归宗。”
　　姜夫人眉眼弯弯，欢喜道：“你终于想开了。”
　　姜文激动的擦了擦热泪牵着陶十杏转身对着姜仲，微微一笑，深深的鞠了一躬：“谢谢父亲。”
　　陶十杏的脸上渐露喜色。
　　姜丝兰对姜文和陶十杏的态度也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她对着他们扬眉吐气道：“恭喜你们啊，得偿所愿。”
　　姜文微微皱眉，凛冽的双眼很快扫过姜丝兰，心底涌起一阵不适感，心里小声的嘀咕着：“惺惺作态！”
　　这天，天气清朗无云。满世界的新鲜绿色跑进施雪的眼睛里。
　　冯槿一大早上起来就开始忙碌着，把施雪叫了起来之后，没过多久就做好了一桌子可口的饭菜。
　　吃过早饭，冯槿在抽屉里拿出两吊钱出门去了。施雪一个人呆在家里，无聊时，就托着腮帮子对着天空发呆。
　　回忆一下子拉到了昨天，媒人带着一个矮胖短小的男子站在施家门前。胖胖的媒人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是难过还是高兴。
　　她扶着手帕，摇曳生姿的朝冯槿走过来，男子敦实憨厚，眼睛眯起一条缝，厚厚的唇勾出瘆人的幅度，罅隙时，口水淌了出来。
　　媒人锐利的眼落在男人的脸上：“擦擦口水。”
　　男人憨厚的声音：“哦！”
　　于是用深棕色的袖口擦了擦。
　　施雪看到了，胃里涌起一阵不适，当着媒婆和男子的面将胃里的混合物吐了出来。
　　媒婆的帕子下意识的堵住了口鼻，眸光微闪，发出尖尖的嗓音：“雪儿姑娘这是怎么了？”
　　冯槿微微睁眼，嫌恶的看了媒人和男子一眼，生气的摆了摆手绢：“宋媒婆，我可是花了四斤猪肉，你吃的嘴角抹油，怎么给我家雪儿找了这么一个东西过来。”
　　男人看见施雪清秀美艳的样貌，情不自禁的咧嘴一笑，口水如泄洪一般奔涌了出来。
　　冯槿赶紧挡住了施雪的眼睛又把自己的眼睛遮住了你，生气的说：“你回去吧，以后别来我家了。我家雪儿一辈子都嫁不出去也不会多看这种男子一眼。”
　　宋媒婆生气的朝冯槿啐了一口，双手叉腰，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说：“你可知道我眼前的男人是谁，他可是地主崔健全的儿子崔不全。你家雪儿嫁给他们家俗话叫做攀高枝………”
　　还没等宋媒婆说完，冯槿随手抡起一把扫帚，哗哗哗两下打的宋媒婆和痴呆男人哎呦哎呦的叫。
　　“我就当我那四斤猪肉全部都喂了狗！不要脸的宋胖子，竟然这般折辱我家雪儿，你要是再敢带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来我家，我拖你下去一起去见阎王！”
　　那震耳欲聋的声音简直划破了天际。街坊邻里全部都跑过来看。
　　宋媒婆的脸皱的不成样子，慌不择言的骂了一车不堪入耳的脏话。
　　冯槿把门砰的一声关死了，外面阴阳怪气的女人声音还是传了进来：“自己家的女儿什么样都还搞不清楚，还挑三拣四的，我看呐！那个崔不全就挺适合她家雪儿的，猛兽配美女，绝配啊！啊哈哈哈哈。”
　　一窝人拢在一起扶着帕子开心的笑着，一两个妇女眸光闪闪的盯着施家看。
　　冯槿气的脖子上的青筋都跳了出来，拿起扫帚突然之间开门，朝着那群嘴碎的妇人通通一顿暴揍。
　　“诶呦！疯女人打人啦，疯女人打人啦。”
　　其中一个女人这样叫着，其他的女人慌乱的四散离去。
　　施雪站在门口，看到这样的情形，失望的叹了一口长气：“唉！”
　　自从施雪的父亲去世之后，她们母女二人总是遭到村里人的欺负。
　　晾在衣架上的干净衣服总是不翼而飞，两天之后又在村西的臭水沟里找到，这个时候总是有个人不怀好意的走过来，用那样恶心的声音说：“这两天风太大啦！”
　　施雪总是揉了揉发红的眼睛，把那些脏衣服捡回家重新洗干净。
　　施雪朝冯槿喊：“娘！快进屋吧。”
　　冯槿拿着扫帚叉着腰：“要是你们再来我家门口说三道四的看我不撕烂你们的嘴。”
　　而后转身朝着施雪开心的笑。
　　冯槿夹了一块放着葱花的鱼在施雪的碗里。眉眼弯弯：“雪儿放心，娘一定给你找一个靠得住的人家。”
　　施雪眼底盛满愤怒，把筷子摔在桌上：“娘。你为什么总是替我说亲，我才十三岁，你就这么想让我嫁出去吗？”
　　“哎呀！雪儿。娘那都是为你好，万一哪天娘不在了，好歹还有一个人替娘好好照顾你。”
　　“娘，你说的这都是什么话啊，你好好的怎会不在呢。”
　　冯槿犹豫了一会儿，心里念着：“还是把生病的事告诉她吧！万一她同意相亲，这事不就好办了吗？”
　　冯槿浅浅一笑，端视着施雪：“雪儿，娘……”
　　还没等冯槿说完，施雪边揉着发红的眼睛边打断着冯槿的话：“娘，女儿知道，你是嫌女儿碍眼，把女儿嫁出去之后，娘亲就可以另嫁他人了。”
　　施雪眼底载满了悲伤，呜呜呜的朝自己房里走进去。
　　冯槿捂着胸口：“你你你！真是要把我气死。”
　　冯槿沿着小路一直走，走累了就坐在草垛子上歇歇脚。起来之后上了一条宽敞一点的路，又沿着一条小路来到了陈媒人的家里。
　　她握了握口袋里的两吊铜钱，而后敲响了陈媒人家的大门。
　　坐在里屋嗑瓜子的陈媒人闻声向外张望：“谁啊！谁在外面。”
　　冯槿面带笑容：“是我啊，陈媒人。”
　　陈媒人的脸上挂着不屑轻蔑的表情，心里念道：“原来是冯槿那个婆娘。”
　　“昨天她不是把宋媒人赶出来了吗？今天找我做什么。算了，我才不要做她家的媒。我嫌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