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姻缘树下》金子灵

4、改观

　　施雪妈站在姜家门口，雨水哗啦哗啦的落在她的伞上。
　　她清了清嗓子，对着里面喊：“雪儿，施雪。你给我出来。我还没死呢，你给我出来。”
　　姜夫人闻声出来，面带微笑：“哟！雪儿妈来啦。快进来。”
　　施雪妈冷脸道：“刚刚你的好儿子还说我是寡妇，明面上欺负我家雪儿。你们家不认雪儿做媳妇可以，但是我绝对不允许你家儿子欺负我家雪儿。”
　　姜夫人冒雨出来给施雪妈开门，挽着她的胳膊，细软的声音：“你误会了，雪儿做姜家的儿媳妇是施华和姜仲商量好的，只可惜，姜家养了一个逆子，让雪儿受苦了。”
　　施雪妈瞳孔微沉，话锋一转，低低的声音：“我知道你对雪儿好，把雪儿当亲生闺女照看，既然姜文娶了别的女人，雪儿还是少来姜家为好，姜文和他媳妇已经回来了，刚才在来的路上我们撞见了。”
　　姜夫人眸光震动，吃惊的看着施雪妈：“你是说，我儿子回来啦。”
　　姜夫人的脸上挂着笑容。
　　施雪妈撇撇嘴：“看把你乐的。”
　　她顿了顿又说：“那个坏女人也来了，肚子里还怀着孩子。”
　　这个时候姜仲出来了，听到施雪妈说陶十杏来了，异常生气，怒目圆瞪：“想要那个贱-女人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认祖归宗，除非我死！”
　　姜仲刚才说话的声音太大，不小心牵动身体，引的他连连咳嗽。
　　姜夫人沉沉的声音：“好了，不用你说，我自然不会认那个坏女人当儿媳妇的。”
　　施雪妈把伞收在了一起，甩了甩水分，挂在了房梁的倒钩上。
　　姜夫人和善的对施雪妈笑了笑：“快进来，别着凉了。”
　　姜丝兰推了推装睡的施雪：“别睡了，起来。好像你妈来了。”
　　施雪心里念着：“她来干什么。肯定是叫我回去的，我不去。”
　　姜丝兰又推了推施雪，提醒道：“我刚刚听说，好像我哥也来啦。”
　　“姜文也来啦？那我得赶紧离开。要是见面了，那得多尴尬啊。不行不行，我得赶紧离开这里。”
　　施雪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恹恹的声音：“丝兰，你叫我。”
　　姜丝兰淡淡一笑：“你娘来了，叫你回去。”
　　“她来干什么，我不回去。”
　　姜丝兰眸光暗淡了几分，怅然若失道：“我哥也来了，听我娘说，陶十杏她怀孕了，我哥带着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认祖归宗。”
　　施雪眨了眨清透漂亮的眸子，嗓音甜软道：“我还是跟我娘回去吧，万一见到你哥外人误会了可不好，女孩子名声最重要。”
　　姜丝兰心里念着：“雪儿，你受委屈了。”
　　施雪看到怔住的姜丝兰，淡淡一笑，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问道：“丝兰，你怎么了。”
　　姜丝兰摆了摆头：“没事，我们换好衣服快点出去吧。”
　　姜丝兰和施雪一前一后走进厅室。入目的施雪妈正和姜夫人说笑打闹。施雪微微皱眉，对着冯槿冷着脸：“妈，你来干什么。”
　　冯槿冰凉的话语响起，如寒冰般刺人：“你一个姑娘家不要脸面的天天在外抛头露面，像什么样子，幸好姜文两年不在家，全村的人都知道了，不然你的清白全毁了。”
　　施雪鼓了鼓腮帮子，凶巴巴的瞪着冯槿：“妈，你看看你说的什么话。我是被谁给逼出来的，还不都是你天天逼着我嫁人。我才十三岁，我都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冯槿气的发抖，伸出巴掌就要打施雪：“翅膀硬了是不是？”
　　姜夫人立马挡在施雪的面前，笑脸盈盈道：“说到底施雪也算是我们半个女儿，你这样打不合适吧。再说，雪儿年纪还小才十三岁，着急什么亲事。”
　　冯槿悬着的手放了下来：“你们这叫多管闲事。有这个闲心好好管教你出格的儿子吧。我女儿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插手。”
　　话语间，她就把施雪拉了出去，拿起挂在廊檐下的伞撑开之后两人往雨中走进去。雨水滴滴嗒嗒落在施雪的头皮上。
　　姜丝兰上前阻拦被姜夫人拉住了，她锐眼盯着姜丝兰，斥道：“她说的不错，到底雪儿是施家的人，我们怎么帮他们都没有用。心病还须心药医。丝兰，你给我回房间去。”
　　姜丝兰泪眼婆娑：“万一她打雪儿怎么办，我可舍不得。”
　　姜夫人摆了摆头：“不会。冯槿不是那样不讲道理的人。”
　　“妈，放开我，我不回去。”
　　“你别闹了好吗？听话。”
　　“我不回去。”
　　“好好好，你不回去是吧，你爱去哪去哪，我不管了总可以吧。”
　　冯槿放开了施雪，把伞递到了她的手上，自己淋着雨往家里走去。
　　施雪追了上去，把伞靠在了冯槿的头上，她鹿眸澄澈清透，像是洒满了星星：“娘，你没事吧。近来你的变化挺大的。都吓到我了。”

　　冯槿的瞳孔微微一颤，含含糊糊的说：“你别担心，娘没事。娘只希望你找个好人家，把自己嫁了。让我少操点心。”
　　“你怎么来来回回就这一句话。”
　　姜文和陶十杏看到施家母女两个从茶楼下经过，淡淡一笑：“这是闹哪一出啊。”
　　陶十杏轻轻抚摸肚子，对着姜文缓缓眨眼睛：“我们是不是该去姜家了。”
　　姜文点了点头，把茶轻轻的放在桌前，轻轻的瞥了一眼外面的雨：“确实该回去看看了。”
　　他站了起来扶着陶十杏的肚子：“走吧。”
　　陶十杏对他点头：“嗯。”
　　姜文撑着伞站在姜家门口：“娘。杏儿，她怀孕了。孩子得认祖归宗啊。”
　　姜夫人听着心里十分震撼，心里念着：“我儿来了，还带了一个孩子过来。无论如何都是好事一桩。”
　　于是她站了起来，激动的往屋外走去。
　　姜仲发怒道：“夫人，不许去。”
　　姜夫人停住了脚步，顾了一眼姜仲，还是往屋外去了。面带笑容的给姜文开门，又睥睨陶十杏一眼：“儿啊，快进来吧。小心屋外着凉。”
　　四人面面相觑，姜仲还是不愿看一眼姜文，姜丝兰那双要杀人的冷眸从陶十杏圆滚滚的肚子上顺着暗淡的光线落在陶十杏的眼睛里。
　　陶十杏的眸光很快闪了出去。
　　姜文欲要开口说陶十杏和她肚子里孩子的事情。姜仲锐利的双眸唰的一下落在了姜文的身上，冰冷刺骨的声音：“不可能，你别说了，绝对不可能。你想来这个家也成，除非你跟这个女人分开，娶雪儿为妻。”
　　姜丝兰嫌恶的看了姜文和陶十杏一眼，甩了甩袖子离开了。